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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枫桥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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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姐笑着应和:“客官好眼力,枫桥阁的总店盘踞京都,锦国辖下各大城池皆设有其分店,其知名度连锦国首富墨家名下的时楼也望尘莫及。不是小的自夸,我们遵城的枫桥阁,待客热忱,位列各大分店榜首,世人赞颂。”
说起枫桥阁的由来,五年前在锦国一夕间撅起,短短几年内开遍锦国大江南北,年收益净赚几千万两银子,惹人眼红。
堂堂墨家家主墨黎也曾笑言:“倘使枫桥阁早出世几十年,如今这锦国首富我墨家早拱手让人。”
可见枫桥阁之盛名。
令世人惊奇的是,作为如此庞大产业之主,从未现身在人前,其名号更是无人得知,堪称当世十大奇闻之一。
孟歌蓝打断她的侃侃而谈,她可不是来听人念经的,“我家小妹对这幅字画有意,你给介绍一番,让她高兴了,本小姐大大有赏。”
“小的先行谢过孟大小姐的慷慨,小的一定尽心尽力,让您几位满意。”小二鞠了一躬,她被掌柜委任为枫桥阁的跑堂,自不是狗眼看人低之流,详尽地向寒栩解说,“说到这字画,小的不得不赞一句小客官眼力不俗,其字、画皆出自大家之手。”
“依我看,这字定是孟姨的手笔?”寒栩肯定道。
来的路上洛山给她讲了孟歌蓝及其师尊的名号,她对此略有了解。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这字一看有大家风范,更带有“北山花措”之字的神韵,故她有此猜测。
“不错,这正是我早年之作,承蒙枫桥阁遵城分店掌柜看重裱于店内,闲绝不甚感激。”孟歌蓝谦虚作答,脸上的自豪怎样也遮盖不住。
“小二姐,画是谁人所作,画工颇俊。”洛山心内痒痒,忍了半晌终是理智占了下风。她也随母亲习过画,天分低微,甚至比不过小侄女。
“想必诸位听过洛阳公子的大名,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都四大公子之首,这就是他八岁生辰时所作,时值孟大小姐去京拜访花太傅,同至洛阳公子处贺寿,洛阳公子感念太傅为国为民之恩德,遂为其爱徒孟大小姐作了此画。孟大小姐,小的可有说错?”
一个店小二竟然有此才情,让人深感枫桥阁底蕴之深。
“一字不虚。”孟歌蓝见识过小二的本事,自是从容淡定,“引我们到二楼雅间,将你们店里的头牌菜呈上来,今日本小姐有贵客招待,切不可怠慢。”
枫桥阁分三楼。一楼是大堂,供人作画吟诗;二楼是雅间,供人用膳;三楼是客房,供人住宿。
半柱香之后。
一桌山珍海味,可谓是饕餮盛宴。
洛山坐立不安。
平白无故受人恩惠,她无以为报。
“孟小姐,我和栩儿随便吃点就成,勿要太过破费,我们是一介小人物,怎担当得起。”
寒栩大快朵颐,海虾塞得满嘴都是,一本正经教训道:“姑姑,孟姨是好意,您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妹妹所言甚是。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姐妹,茫茫人海你我相逢乃是缘分所至。不瞒大姐,在下第一眼见二位就倍感亲切,总感觉错失这次机会将后悔终生,故在街头纠缠,请大姐见谅。”
“孟小姐也别大姐大姐的叫了,在下姓洛,单名一个山字,我的侄女则姓寒,名为栩。孟小姐叫我洛山即可,至于栩儿,你若不嫌弃,尽可随我的喊法。”
“好,山姐,栩儿。”孟歌蓝也不矫情,当下唤了亲近的称呼,“山姐,我尊称你为姐姐,给我个面子认下我这个异姓妹妹如何?”
世态炎凉,孟歌蓝是她们姑侄俩落难以来第一个伸出援手之人,怎不让人铭记于心。
这一刻,洛山从心里认了这个妹子。
“闲绝……”
“快哉快哉,小二,拿酒来,今日我和山姐不醉不休。”
两个大人谈天说地,喝酒划拳,寒栩自个儿一大半好吃的都扫进胃里,撑了个肚儿圆圆。
放眼过去,杯盘狼藉。
可能是饿怕了,小小的人儿扶着肚子,一拐一拐走近喝的有点高的孟歌蓝,楚楚可怜道:“孟姨,剩下的饭菜栩儿可以打包路上吃吗?”
孟歌蓝的心一下子柔软。
她自幼衣食无忧,穿金戴银,所交之人皆是有权有势之家,即使是她家的下人,吃的用的比之寒栩好的太多。从未想到像寒栩这个年纪的小孩,不是在家里上学堂用功读书,享受父母亲人疼爱,而是风餐露宿,四海为家。
既然与她有缘,她孟闲绝在世一日,必不让栩儿为人所欺,她是她护定的人。
她如是想着。
孟歌蓝是一言九鼎之人,发下的誓言轻易不会违背。她日后果然做到了全力护持寒栩,即便在危急关头,即便是她本人也危在旦夕,她也从未想着弃寒栩于不顾。
“小二,准备一大包干粮与我侄女。”
“好嘞,您稍等片刻。”
三人出了雅间,迎头碰上了一行六人,以一纨绔女子为首。她面相猥琐,学孟歌蓝摇了把扇子,扇上题的不是山水画,而是一位美男子,轻解罗裳,无尽风光尽入人眼。
她上下打量洛山和寒栩两人一番,长吁短叹,极尽蔑视之意。
“孟闲绝,往日当你是劲敌,不曾想你居然有一日和乞丐同流合污,你不配做我刘家的乘龙快婿。可怜我弟弟,在灯会上对你一见钟情,我母亲打算过两天去你府上知会一声,好叫你亲自前来提亲。啧啧啧,幸好今日看清你的真面目,否则我弟弟一辈子的幸福毁于一旦。”
“人无贵贱之分,刘佐,你枉读圣贤书,连这点道理都不知,刘家交到你的手里算是完了,再无出头之日。”孟歌蓝只顿了一下,就言辞犀利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