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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三人成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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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潼按着桌沿,眼光深沉:“这个贱妇狐媚惑主心如毒蝎,使父皇日益享逸思淫,总有一天我……”
“师弟!”
见司马遇瞠目为忤,李继潼住了口,自嘲道:“我又失言了……”
“师弟,”司马遇说道:“此次圣上突然招你回都连娘娘那边都缄默其口,你千万不可鲁莽行事,戒焦戒躁是第一要紧的,不要把破绽露给别人抓。”
李继潼低着眼想想,笑道:“真不知道何日才是个头……”
广成子看他二人对话,也不参言,自捧了茶在一旁养神。司马遇笑着小声道:“富贵也有富贵的代价,也许等你行了冠礼封了王封了疆,再把娘娘接出来,也就能自在些了。”
李继潼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身在帝王之家,没有太平一世的人只有源源不断猜忌和争斗。司马遇所说的,他不是没有期翼过,但年级越长越是明白,那过于轻松过于乐观的想法不过是逃避罢了。
汴州离东都已不算远,只剩下两天路程,三皇子一行只在禹王台住了一晚,便匆匆启程离开。
广成子风骨明秀,神态祥和,年逾三十。其实年龄并不大,和司马晖云是忘年之友,但比起司马遇和李继潼两个小辈可说是老成稳重得多。此次从青州出来本是要去建雄,但受司马晖云所托顺便送了这师兄弟一程。
过了汴州洛阳在望,广成子便欲和二人告辞,渡江北上而去。
李继潼和司马遇视其为长辈,又感念他一路维护颇有些不舍,留了侍卫在南岸乘舟送广成子渡江。三人立在渡舟上看江面开阔的景物,岸边的清脆葱郁越来越近了。从这里上岸不到一里便是个小镇,汴水两岸还算富足之地来往行人也不算少,广成子走过一次熟门熟路。
这天正是太阳高挂,火轮悬空,接近岸边时广成子突然按住了艄公的肩头,小舟停在离岸近十尺远的距离。这个渡口,在白花花的阳光下一片宁静,宁静得诡异。因为,这宁静中透着腾腾杀气。
李继潼手一颤,难道是宫里派出来的?
广成子眼神一沉,露出少有的凝重之态,脚下一转小舟立时偏了个方向。
“走!”
那艄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从善如流,但浆没摇两下,前面突然射来几道火光,同时间,身侧破空声响,几只透着湛蓝的箭矢像电光般“啸”地直射头面。
一出手便是杀招啊!
李继潼跟司马遇二人立时旋身而起,旁边广成子扫开箭矢也提着艄公飞身离船。“噗噗”几声,那几道暗器落在小舟之上,居然又散溅向四周,转眼之间腾烧起带着碧绿的火光。三个人并那艄公站在岸边,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已知道起码有数名高手带着气劲围上了他们,隐身在四周苍郁浓密的古树林里。这形式,便像鱼摆在了案板上任人观瞻下手,不利得很。但这手法武器……却不像是朝中之人。
广成子落脚之后,怕对方再次出手,急忙揖礼道:“贫道崂山太清宫广成子,请问是那位朋友拦路?所为何事?”
树林里一片沉寂,直到李继潼留在南岸的士兵远远发现这面有异喧哗鼓噪起来。林中方有人出声:“太清宫的人?那些人所呼号的殿下是何人?”
李继潼长身而出,虽被方才的突袭搞得有些狼狈,却抹煞不去他因尊荣身份淬炼出的一身贵气,一举手一投足,风采逼人。广成子举臂拦下他,对他莽撞曝露自己有些不满,李继潼神态自若,自信满满回以一笑。
广成子稍一转念,朗声介绍道:“这位便是当今唐三皇子。”又介绍司马遇道:“旁边的是他的师兄东陵公的长子,司马遇。”
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名女子笑声,颇为尖锐却并不难听:“老三,咱们认错人了,这可怎么好。”
只听有人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老二,看到道士便说是。”
最先出声询问那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冷声道:“这有什么?不如一并杀了干净!”
这边李继潼听他们商议得热闹,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朝广成子和司马遇瞟了一眼,见他二人不动神色,只得压下火气,等他们示下。
林里这时才传出一个没听过的声音,老沉而干脆:“撤!”
霎时间弥漫的杀气陡然消去,林间半晌无声无息。
广成子又叫了两声:“诸位朋友?”再得不到片语回答,三人才确定围攻已经撤离。
司马遇咋舌道:“这些人行动如此迅速不落痕迹,不知是那方面的高手?”
李继潼想笑言反驳两句,看到烧焦的小舟后却说不出话来。广成子运气自察了一下,发觉并无异常也放下心来,向那艄公说了几句好话赔了银钱请他自去了。三人站在江边,都有些茫无头绪,暗暗揣度一番却是无解,只得暂且放下。正欲去寻找其他舟船,顺着汴水缓缓驶来一舟。
等到近了,看见那舟船上或站或坐,正是三人。
一人面如冠玉,长眉凤目眼若寒星,丰神俊朗举止潇洒,意气风发中透着仙气。
一人身形稍小,脸型消瘦五官深刻,双目平和而冷傲,端坐船中膝上一把乌黑长剑,
船尾之处,手执拂尘站立的正是一名黄冠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