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谷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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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无，你听过梅针这个名字吗？”
“没有。”
“嗯。也难怪。毕竟，这算是瀞灵庭没有言明的禁忌之一。”
“梅针，他就是那股灵压的来源吗？”
“不错。”
“他是……什么人？”
“三百多年前，他也曾是死神，就跟你我一样。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像疯了似的将刀挥向了自己所遇到的队员和席官，那癫狂的样子，凡目睹的人至今恐怕仍是心有余悸。那一次，死在梅针刀下的达六十三人之多，其中还包括一名副官。而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之后，他逃往现世隐匿了起来。尸魂界也随即派出五名队长追捕。结果，虽然最终将他封印在了高山之中，并在上面建寺镇压。但我们付出的代价也非常沉重，刚才说过了，其中两位队长在执行任务过程中牺牲了。”
好一位重量级的大BOSS！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是，我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您说他被封印在现世？那怎么会在尸魂界出现他的灵压，还引来这么多虚？”
“这不在你需要知道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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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知道！
一句话，我被剥夺了知情权。
我很识相地没有追问，因为依山本老大的脾气，我要是再多嘴，估计就会听到“你只不过是个工具，根本不需要有知情权”之类的难听话。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唉！今天怎么连你也欺负我！”我看着头顶上亮得很嚣张的胖月亮：“这么刺眼，存心不让我睡觉是不是？！”
“音无。”
“哦，前辈。”我拍了拍身边的屋脊，示意桧佐木坐下：“这不是我家屋顶，不用客气。”
“明天你就要去现世了，……会不会……害怕？”
“您呢？您第一次去现世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没有。很兴奋。”
“果然。像我这种没本事的人，是达不到您那种境界的。”我想了想，照实说：“我很害怕。”
“……听说，明天，蓝染队长、朽木队长和浮竹队长会跟你一起去。”
“呵呵……算是安慰我吗？”
“有他们三位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前辈，您在尸魂界多久了？怎么还是这么……”我看着桧佐木笑道：“天真！……曾经他们以三位队长之力封印了梅针，今天也一样可以。可他们却偏偏来找我，为什么？”
“……因为……”桧佐木努力想要给出一个原因，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因为他们要避免牺牲。所谓，付出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战果。依我的灵力，若想完成封印，估计要把命搭上才有可能。但是，只要能完成封印，我死又有什么大碍。”
“三位队长一定会帮你的，他们去现世不就是因为这个嘛！”
“山本总队长让他们去，只不过是加一道双保险，如果我赔上了小命也没有完成封印，他们就会亲自动手解决梅针。所以，我只能靠自己完成封印，没有人会帮我。因为，他们要保留战斗力。”
“音无……”
“我早过了自欺欺人的年纪了。”我站起身，冲着身后一笑：“既然，我都已经有觉悟了，您也就不用再多费唇舌了吧！浮竹队长。”
浮竹从阴影处走出来，抬头看着我，沉默着，半晌，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前辈，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扭头向桧佐木下逐客令：“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我一个人站在屋顶，晒月亮。
不记得是谁说过，太阳晒久了，会痛，甚至脱皮，但晒黑了，过一段时间一定会白回来；而月亮，不论你晒多久，都没什么感觉，不痛不痒，可若是晒黑了，一辈子都褪不下去。
我很害怕。怕的却并不是死亡。
我怕什么，你知道吗？
从来，潜移默化的改变，才最蚀心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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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穿界门到现世，才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而且还能精确定位，想在哪儿落脚都行。记得以前在漫画里看到机器猫那个如意门的时候，眼馋了好久，没想到现在终于亲身体验了一回这种感觉。还真是好用啊……嗯……那个，莫非，机器猫其实也是死神？！
就在我的思潮一泻千里、不可收拾、驰骋纵横、无法自拔……的时候，一只手在我肩上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笑得像太阳公公一样温暖的蓝染队长。
“快走了，音无。”嗯，声线真温柔！就连叫我的名字都比别人好听！
某人擦擦口水，乖乖跟在众位老大身后。半小时后……
“还、没、到、吗？”
“嗯，在山顶哦。”回答我的又是蓝染队长。
看着长长的山道，还有那隐在云雾中的山顶，我忍不住哀叹：“穿界门不是能直接把我们送到目的地的吗？”难道机器猫的那扇门版本比较高？
“我们故意把穿界门设在山脚下的，因为要沿路搜集一下灵压信息。对吧，壶府？”
嗯？壶府？是谁？我顺着蓝染的视线看过去，结果发现一同跟来的居然还有技术开发局的那个冲天辫！
“冲天辫！你什么时候来的？！”
冲天辫一脸郁闷地看着我：“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的，音无前辈，我叫壶府琳。”
“哦，是吗？！……那个我一直在思考作战方案，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你，不好意思哈！呵呵……”我赶紧随口搪塞了一句，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了蓝染那一脸忍笑的表情！真是个烂借口！我立刻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呵呵……咳……”蓝染很体贴地用咳嗽掩饰了自己的笑，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头，问道：“还要走挺长一段山路的，音无你是不是累了？”
看看人家！朽木那张蚌壳嘴我是早习惯了，要么不开口，开口也没什么好听话。可是现在居然连浮竹都不搭理我了！我人还没死呢，这俩家伙就不把我当回事了！哼，还是蓝染队长比较好，一点都不大小眼，还这么的体贴。我忍不住拿眼狠狠瞪了瞪紧闭着嘴巴、一脸凝重的另外两只。唉！真是鬼比鬼，气死鬼！
日中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山顶。就为了搜集那个什么灵压信息，穿在山脚下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用瞬步，害我现在疲得跟个过水油条差不多。
我抹了抹汗，捅捅身边的壶府琳：“喂！冲天辫，你要搜集灵压信息，一个人穿到山脚下不就行了，干嘛拉上我们啊？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儿，都死了一大半了，可怜我等下还要干体力活的啊！”
壶府琳还没答话，朽木就先开口了：“该你了，进正殿吧！”
居然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我吗？……我无比悲愤地看向蓝染。
果然，新好男人蓝染SAMA接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让音无先稍微休息一下吧。”
“没时间。”朽木死板板地吐出三个字，转身就往大雄宝殿走去。
浮竹看看朽木，又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闭着嘴，跟着朽木走了。
“切！跩得二五八万似的！明明都是队长，你们为什么要听他的？！”
“因为这次的行动是朽木队长提议的啊！”蓝染好脾气地笑着，没有计较那两只鬼的态度，伸手拉起我：“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来吧。”
死人烂木头！这不是存心要整死我吗？！我暗骂一句，心犹不忿地跟着蓝染走进去。
“梅针就镇在这座释迦牟尼像下面。”浮竹看见我进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可是……完全感觉不到灵压。”我又凝神感觉了一下：“原先的封印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浮竹盯着佛像细看了一阵，指着佛像的眉间，道：“白毫被人换过了……封印其实已经被破坏了。”
“那为什么一点灵压的迹象都没有？”壶府琳低头摆弄着手里那台毫无反应的探测仪。
“结界。”（是结界！）朽木和蓝染同时开口回答了壶府琳的疑问。
话音刚落，三个人就已经闪到三个不同的方位，面对着佛像，一言不发地站着。
“队长们在干什么？”壶府琳好奇地问我。
“可能是想透过结界感知一下封印被破坏到什么程度吧。”我说出自己的猜测。
将壶府琳拉到一旁，我解下身上的药囊，伸手把钉在右臂上的银针再次取下插回药囊，然后摸出两粒黑色的药丸交到她手上，嘱咐道：“等下我做封印的时候，你一定要站在三位队长的身后，如果还是觉得难受，你就吞一粒药丸。至于剩下的那一粒，如果完成封印的时候我还有气，你就喂我吃下去，24小时之内不要移动我的身体。如果……如果，我已经没气了，你就留着当点心吃吧。”
“音无。”刚嘱咐完壶府琳，就听见浮竹叫我。
“怎么样？浮竹队长？”
“感觉不到。”浮竹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不是死神用的结界，我们无法感知结界内部的情况。也就是说……”
“打开结界的瞬间会很危险，是吗？”
“嗯。”
“……那就先不要打开结界。”
“你说什么？”
“我要隔着结界先试探一下，然后再决定怎么做。”
“可是……”
“就照她说的做。”朽木打断浮竹，果断地给出了结论。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蓝染将壶府琳拉到身后，与浮竹两人分别退到佛像的两侧，朽木正对着佛像，在我身后站定。
眼见大家都已准备停当，我垂首低声念诵了几句，左手出掌对着嵌在佛像眉心的白毫一挥，佛像四周立刻显现出清晰的结界痕迹。那结界紧紧包裹着佛像，范围很小，但却异常强大。我试探性地一击，结界面像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刚才从掌中释出的灵压竟与结界融合了！我撤掌攥拳，心下暗惊，这结界居然与我用的咒术是一路的！既然如此，那么……我的心里迅速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要打破结界了，你们自己小心！”我沉声叮嘱了一句，上前两步，高声念道：“黑暗中的睡狮啊，吾将脱汝于无明之深渊；被钉死的雏鸟啊，吾将还汝以振翅之长风！聆听这梵音吧——”配合着呪文，我左手迅速地并指刺向结界：“吟唱吧，迦陵频伽！！”
最后一个字刚一出口，一道金光蓦地从我指尖迸出，直奔结界而去。在与界面相触的刹那，金光突然化为鸟形，张开了长喙，尖厉的啸声随之响起。结界应声剧烈地颤动起来，表面也跟着出现了裂纹。
一旁的壶府琳受不住高频的声压，捂着耳朵尖叫起来。蓝染见状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护在自己的灵压之下，壶府琳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终于，包裹着佛像的结界在尖啸声的压迫下裂成无数碎片，向空中四散开去。早已蓄势待发等着这一刻的我，看准时机，右手凌空一抓：“宇之明镜，地之琉璃，光照万象，无影无形——六合！”六束白光倏地腾空而起，裹挟着结界的碎片迅速聚拢，最终凝成一个六面晶体“嗖”地飞回我右手之中。
结界一解除，巨大的灵压瞬间流溢，在空气中形成了极强的涡流。离佛像最近的我，在这强大灵压的逼迫下，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不知什么时候散开的长发，如鬼魅般飞舞着，扯得我头皮生疼。这个时候，不要说施咒，就连呼吸也变得极其困难。鼻子仿佛已经失去了它的功用，我只能大张着嘴拼命喘息。
“音无，成功的机会只有一瞬。”朽木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稳住自己的气息，盘腿坐下。右手紧握着六合晶体举到身前，左手并指抵住右臂上原本钉着银针的位置，嘴里开始喃喃念那“镇魂”的呪文。但是，梅针的灵压太强，反抗力之大，我释出的灵压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力量，随着每一个字的出口，被生生抽离我的身体。胸腹间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耳朵嗡嗡作响，嘴角也已经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我知道自己的耳朵和鼻子已经开始流血了，照这样下去，恐怕会七窍流血，死得很难看……
“音无！”
耳边听到蓝染一声惊呼，后背随即传来一股柔和的灵力，胸口的炽闷瞬间一松。但是，这感觉仅仅只维持了几秒而已。
“我们有我们该做的事。”又是那个没感情的声音。
看来，是朽木阻止了蓝染的施援。我心下冷笑，果然是这样！还好，我早已有了觉悟。
浮竹、朽木、蓝染和壶府琳都已经先后退到殿外。而我，也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着，一点一点后退。这情形让我不由得暗暗着急起来，距离再这样拉开的话，凭我的力量恐怕就无法完成最后的封印了。不能再像平日施咒时那样换气、断句了。一口气！我必须在一口气之内完成施咒和封印！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凭着一冲之劲，迅速将最后几句呪文念完。然后，猛地拔高声量，呪诵：“尸骸朽于荒野，魂魄流于鲜血，以吾之心刃裂一切悲绊，无憎无怒，无惊无怖，自来处来，往去处去——”
终于，梅针的灵压随着这最后一段呪文，震颤着，渐渐减弱。我看准那一隙之机，将右手中的六合晶体拍向佛像：“万象归一，封印迴滥！去吧！！”
原先被粉碎的结界随着我一声呼喝重新张开，将佛像团团包住。佛像在结界内剧烈地摇晃着，就好像梅针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一般。
“音无！”浮竹眼看结界完成，就要冲上前来。
“别过来！！！”
封印并没有完成。还差一步。我之所以要利用敌人设下的结界，而不是自己重新布一个，就是为了留着这最后一点力气，做最后的镇压。
气血在胸口翻涌着，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渗血。我紧咬着牙关，站起身，双手凌空划出两个五星芒：“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双五星芒在九字真言的呪诵中从上下两个方向罩住佛像，旋转着缓缓靠拢。终于，轰的一声巨响，双五星芒合为一体，沉入佛像底部。
四周的一切瞬间归于沉寂。
完成了！
我闭上眼睛。
六感消失，五体不动……原本的难受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了，若能这样死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谷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