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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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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历XXXX年,三月十五,和风初起
想那赤乌,也在我天河上逛了五六天了。
这五六天,本仙天天坐在河岸边,对红衣小女娃说些大道法理。
离朱甚为聪慧,有些话不需点破就能明了。而她对我的修仙大道,总是回一句话,
“元帅,此非离朱一人之事。元帅既以天命压我,何不问问青莲,又是如何?”
情非一人之事。
确实如此。我看看河里随风摇曳的并蒂莲,不禁无语。
午时之后,本仙靠在石桌上昏昏欲睡。忽然清风拂面,却是卷帘来找我喝茶。
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少女懒懒地靠在我面前,声音甜腻得像蟠桃会上的点心。“蓬蓬啊,我每天关在屋子里忒无聊,不如你这河面上开阔清爽。”
我干笑,离朱小姑奶奶还在这里流连一天,我就清爽不了。“阿卷,这么些天,怎么不见你家那位到天庭来看看?”
“她啊~~”阿卷换了个方向,笑齿粲然,“听说那位——”她下巴一抬,指向离朱,“还在天庭,她自是能不见就不见~”
我暗念西王母英明。
阿卷笑了笑,“我听顺风耳和千里眼说,此赤乌对你天河的青莲生了点心思。”
我喝口茶,润润喉咙,咳了一声。
“仙有仙契,契又有分,命格相契,便是天定,任谁也拆不开的,”少女看了看天河,雾气微起,碧波荡漾,端的是好景致,“而无分之缘,月老不记,命格不载,任是谁,也求不到一个结果。”
“所以玉帝要我拆了他们?”我含着口茶问道。
“兴许。兴许蓬蓬你还有许多事不曾看到。”阿卷起身,拉住我胳膊,“跟我去看看别处,刚才从月老处来,看到不少好玩的事~”
被阿卷拉离了天河,御风往月老处去。
月老的红鸾宫偏僻清凉,拐了七八个弯,转过一片翠竹林并几个大池子,我从云头上看见一群星官打扮的神仙簇拥着一人往西方去。那人挂七彩玲珑璎珞,身披紫袍,在风里摇曳生姿,十分清俊。看这背影好生眼熟,我打量一番,瞄到那人腰间佩一支墨绿毛笔,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是文殊星君。怪道如此眼熟,那笔更是眼熟。前两天还在普贤大士手里,我道要替他还去,结果被玉帝一召,全忘干净。
星君排场确实大,仪仗迤俪半里。阿卷在我耳边笑道,“星君这几日在天庭流连,颇沾染了些天庭习气。”
说着已到红鸾宫门前,童子见是我俩,引着拐进幽僻小院,看见白胡子月老坐在一泓月牙似的泉水面前拈须。
我向月老面前走几步。老人家看见我们,呵呵笑道,
“元帅也来了。”
面前的泉水一阵波澜,之后显现出景象来。月老说道,“这是姻缘镜,该有姻缘的人,或者仙,都会在这镜子里看见。”镜子里竟出现了太乙真人与玉鼎真人二位的法相。我一时目瞪口呆,“这这这……?”
阿卷在一边偷笑,月老叹了口气,给我解释,“在姻缘镜里出现的,便是天定的姻缘,不管男女,不管人还是仙,都违反不得。”
……难怪天界黑市上这二人的闺中位置已经炒得沸沸扬扬……
原来月老你老儿也是八卦的始作俑者。我也叹口气,道,
“月老,不如给我天河上那青莲与赤乌也卜上一卦,若是个姻缘,我也省事。”
月老拈着须看我,意味深长地一叹,
“元帅,世有不可定之事,姻缘镜只能看姻缘,而情事关系众多,有时并非姻缘二字可穷其妙啊。”
我不解。月老继续道,“元帅知道普贤大士与文殊星君,为何既不重罚,也不玉成?此二人原是有仙契的,但却并非姻缘。因此,孤老这姻缘镜里,看不见此二位。而佛祖知道他二人的仙契深重,又不可重罚。故只清修,就减了罪。”
干巴巴一席话,说得我十分无趣。
金星到底没说清楚,原来还有月老这么一出。
回到天河上,雾气已经起了半天。一位飘飘白衣的上仙正坐在那里,与谁说话。
我三步两步赶过去,只见普贤大士面前,坐着一青一白两位少年。离朱不知哪里去了,那两少年面貌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青衣的神情温婉些,低眉敛目,有些书卷气,白衣的笑容跳脱,年龄大约小一些,眼睛溜溜转,灵性十足。
普贤见我来,起身笑道,“天蓬,你瞧这并蒂莲,着实可爱。”
近些日子混得十分熟稔,普贤大士也开始叫我天蓬了。我细看一番,笑道,“几日便能化人身,果真灵物。”
青莲听这话,脸竟微微一红。花仙一贯生的好看,这两位更是上上乘,一笑本仙也失了半晌的神。只听普贤似笑非笑道,“离朱道是青莲已能化人身,要与他共效与飞,现在去王母处讨旨意去了。”
我的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