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新来的女配是反派》藕断思莲

62、乱入笑傲江湖·如是我闻（11）

　　大白振翼冲天而起，雕鸣的清啸在空山回荡，令狐冲愣了愣神，突然纵声大笑，抚唇呼啸回应。
　　巨雕掠过崖巅时掀起一股大风，岳灵珊骇然后退几步，我乘势登岸，摸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又撕下半边划破的衣袖。
　　令狐冲接过手帮我包扎，哑着嗓子道：“我方才急疯了，竟忘了你还有大白。”
　　岳灵珊远远跳脚叫：“喂喂，手下败将，快叫你的雕下去把我的剑取回来，如此我看在你还没对我华山派有甚么不利之举，或可考虑放你一马，既往不咎。”
　　令狐冲脸皮抽了抽。
　　我自语：“我若真是她手下败将，左冷禅这个盟主可得退位让她做了。”
　　令狐冲：“不怪她，如果那天我听你的全身而退了，我也不会信这个月以来的那些江湖传闻。”
　　我把剑递给他：“我伤了手，你可愿意替我一战？”
　　令狐冲接过剑：“我的荣幸。”
　　我展颜：“令狐冲，你以你最宝贵的东西发誓，仅就武学之道，你虽虚长我年岁，却远不如我走得长远。”
　　令狐冲哈哈一笑：“天地为证，我以我心为誓，于武学之道，我令狐冲目前，远不如仪琳小姑娘走得长远！”
　　我点头，转身道：“岳灵珊，堂堂正正再战一场，你果真能赢，我恒山仪琳即刻引颈自刎，命和碧水剑全给你拿去。输了的话，你要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岳灵珊：“我伤了你，你却没能奈何我是事实。胜负早已分晓，还比甚么？”
　　我：“你知道切磋和谋杀未遂是性质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吗？”
　　岳灵珊大叫：“我没想杀你！”
　　我逼视她笃定道：“你想了。”
　　身为女主，世界就在她手中，她要不想杀我，刚刚就该下意识将我往旁边扒拉，可她下意识将我向前推落了断崖，她并不知道我有雕。
　　岳灵珊冷笑：“随便你怎么说。”
　　我亦冷笑：“你承袭了你母亲的骄傲和宁折不弯，却向往你父亲的虚伪和道貌岸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的骄傲却不容许你坦然面对亏心事，以至于你只能像个懦夫一样抵死不敢承认错误，真是可悲。”
　　岳灵珊不耐烦劈手拔了令狐冲的剑：“要比就比，废什么话！大师兄你要为她出战，你想清楚了，你从没真正赢过我。”
　　令狐冲苦笑，他从没真正赢过她，这话他们都懂，我也懂，他知道她性子要强，从来没有过一次是不让着她的，还要为了照顾她的面子，绞尽脑汁输的不明显，输的仿佛平手而她略胜半筹。
　　可他今日，要为一个外人，坏了他们之间的情分：“小师妹，得罪了。”
　　岳灵珊犹不死心：“大师兄，我最后问你一次，在你眼里，她的剑法果然比我高明的多？”
　　令狐冲毫不犹豫：“只是论剑的话，我必须甘拜下风，小师妹你也无需逞这个强。你心疼碧水剑，待我下了思过崖，自去寻一把更好的给你。”
　　岳灵珊：“你竟如此推崇恒山剑法，认为我华山剑法是逞强以卵击石？”
　　令狐冲沉默片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任何招式都是虚妄。世间原本没有门户派别，左不过敝扫自珍，庸人自扰。我不会用恒山剑法让你的华山剑法难堪，也不会用你我二人同宗的剑法取胜，显得我比你高明。我剑意随心，无招无式。”
　　岳灵珊：“好！今日你果然能赢了我的话，我自会下山禀明爹爹，让他放你和那淫贼田伯光一道，追随恒山大宗师去！”
　　令狐冲崩溃脸，输了是我人命一条，赢了就要被逐出华山，这个江湖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比个剑了？
　　岳灵珊挽了个剑花：“出招吧！”
　　令狐冲握剑指节泛白：“我原不信的，小师妹你果然想要她今日命丧于此吗。”
　　岳灵珊已经赌上了能从他身上拿走的一切，却见他不但不为所动，反而钻了牛角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那也是她自找的！”
　　我在崖边松下盘膝，闭着眼睛，拨着紫檀手串念阿弥陀佛。
　　这一场打的可够久，从太阳正南，到日落西山，任凭岳灵珊如何气急败坏，杀机尽显，令狐冲只是一味密不透风的防守。
　　岳灵珊凌乱而气苦：“令狐冲你到底什么意思？！”
　　令狐冲悲伤且哀痛：“小师妹，你赢不了我的。”
　　岳灵珊甩袖将他的剑也丢下断崖，掩面大哭而走，没几步又返回来：“你！那个小尼姑，你教他的这到底是一套什么剑法？这跟他从前的套路大相径庭，打了半天一个重样的连贯招式都没有，世上哪有这样的剑法！”
　　我起身弹弹衣袖：“随心而发的剑意，自然是天马行空，毫无逻辑的。却又是行云流水，无拘无束的。这是只属于令狐冲的。我的极限，只有唯快不破而已。”
　　话音未落，令狐冲手中的剑已经回到我手里，凭空一般架在了岳灵珊的脖子上，我轻蔑道：“不就是偷袭伤人，好像只有你会一样。”
　　岳灵珊完全僵住，气都不敢粗喘。
　　我收了剑，细心擦拭了才收回鞘：“我的天分不算高，能有今日是我过去五年里未曾踏出过恒山绝壁悬空寺半步的苦修。你我年龄相仿，我闭关的五年里你在做什么？游历江湖？惩恶扬善？”
　　岳灵珊松一口气，不禁面露得色：“不错，我随我母亲千里留行不留名的时候，你还在深山老林中不问世事。”
　　我哂笑一声：“行走江湖最基本的武功底子都没练扎实就急于沽名钓誉，通过这种方式先慢慢累积，不知不觉中已然名声大噪。并认为所有人都走这个套路，那种半点名声也无的人，不可能比你这个有一点名声的人强，这都谁教你的？你爹？”
　　岳灵珊：“那又有什么不对？我华山剑派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一流的绝世功法，人生苦短，更受天资所限，与其在上面花太多无谓的心血，不如分一些时间结交道上五湖四海的朋友。”
　　我摇头：“你们华山前有剑宗风清扬自悟独孤九剑，今有气宗令狐冲自悟无招胜有招，他们可都称不上稀世奇才。什么叫华山功法不是一流的，不值得花费心血，你没钻研过，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岳灵珊终于发现自己被套住了，气得要命：“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完了。只等你诚实回答我那个问题。”
　　岳灵珊警惕：“你想问甚么？”
　　我指令狐冲：“你想不想嫁给他？”
　　令狐冲惊呆了。
　　岳灵珊头顶升烟脸爆红：“我为甚么要嫁给他？”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他可是做梦都想娶你，你诚实回答就好。”
　　岳灵珊结结巴巴你你我我了半天，骂一声欺人太甚跑掉了。我啧了一声，回头看令狐冲，他站在黄昏松影暗处低头不语的样子，说不出的颓废和消沉。
　　我只好没话找话：“也或许她赢了不一定真的会要求我履行赌约。”
　　他看过来，眼睛里的沉静，仿佛燃烧殆尽的灰：“也许。可我已经见你死过一次了，我赌不起。”
　　他说完面对断崖坐下来，解开酒囊，仰着脖子一番痛饮，酒从他下巴落入衣襟，醇香自我鼻端涌入脑中，我没喝，却也有些微醺。
　　我默然良久，终于忍不住问：“你喜欢她甚么？”
　　令狐冲背对我，不假思索道：“从前没想过，现在不知道了。”
　　我摇摇头：“你们华山一脉相承的眼光差。”
　　令狐冲哈哈一笑。
　　那之后六猴儿照常来送饭菜，可见岳灵珊没跟岳不群告什么小状。没有被逐出华山，令狐冲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于剑道大彻大悟之后，他开始玩焦尾，我之前也没玩过琴，学箫是因为方便携带。但乐器触类旁通，乐理基础知识共享之后，我们竟一起摸索着学起琴来。
　　从前我习惯什么事情都一个人做，反正生命漫长，时日荒芜，开心就好。可是两个新手学同一件事情也很好玩，虽然有知识库·小明多方指点，还是会闹出很多乌龙，因为无知而单纯，又因为单纯而欢乐。
　　中秋节那天我特地下到崖低，从紫烟瘴深处捞出了碧水剑，可是岳灵珊没有来。
　　第一场雪落之后田伯光来了，还挑来了两坛好酒，这孩子自从被切了小丁丁，渐变的白面无须，脖颈无结，声音嘶哑中还带着点清澈的小性感：“师傅，你也在。”
　　我看见他就不怀好意的笑，他看见我却万般委屈喷溅，撂了挑子扑过来抱着我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嗷嗷嚎啕起来，不是令狐冲拼了老命去接，酒都要被摔了。
　　状元楼里窖藏了数百年的美酒到底不一样，他迫不及待拍开泥封，酒香与雪冷冲击波一般在空气中炸开，我心花怒放，扒开田伯光扑向另一坛。
　　三人痛饮宿醉，开了话匣子，田伯光说他去状元楼弄酒时候听说，嵩山剑派也被灭门了，手法跟青城派如出一辙，真不知道是什么邪门的剑法，真有人能凭一把剑灭一个门派不成？
　　我耻笑他少见多怪，嵩山派了不起么？岳灵珊都能凭一己之力灭掉。
　　令狐冲敲敲坛子：“闲谈莫论人非。”
　　我撇嘴：“就你们华山派好人多！”
　　令狐冲好笑：“我们华山派哪有甚么好人？我师傅是伪君子，师娘是傻叉，剩下我们师兄妹全都是一脉相承的有眼无珠。”
　　我：“……佛祖说得好，早日面对现实，以后好好做人，死了往生极乐。”
　　令狐冲无奈：“说人话。”
　　田伯光大笑：“千万别，我就喜欢我师傅这样不着调。令狐兄可还记得七月初见？我田伯光千里独行，一生恣意，却也会偶尔惊梦，深知此生大约难以善终。你说带我回华山，我私心里还曾当成是一个逃跑的机会，可这个小尼姑，她问你能护我周全么，哈哈，她替天行道打服了我，却要我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说她以后带我过吃香的喝辣的，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哈哈，老子当时差点就哭出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