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新来的女配是反派》藕断思莲

61、乱入笑傲江湖·如是我闻（10）

　　躺在大白背上往华山去，我叫小明别跟我说话让我静静，翻身抱住大白的脖子闭上眼睛。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全是原该属于小尼姑的那些求不得又舍不下的苦涩。
　　可她本就是我，即便性情相左，毕竟太熟了：“你喜欢令狐冲了！”
　　我：[别跟我说话，没心情。]
　　小明大叫：“你果然喜欢他了！”
　　我皱紧眉：[没有！]
　　小明疑心：“不可能啊，他明明就是你喜欢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穷逼。”
　　我：……你他吗的懂不懂修辞？
　　我承认是的，明明就是，那又如何？他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我要的那种确定，是一种甚至仅仅是[选中]的话，都根本满足不了的占有欲。
　　我不耐烦再搭理她，她喜欢林平之，小尼姑也喜欢林平之，所以我就不能喜欢令狐冲了？
　　......能。
　　很明显我们的喜欢殊途同归，全都不是以在一起为目的，真是皆大欢喜。何况我要是没有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我就不是也压根就不会精分了。
　　只是眼前这道坎着实艰难，再再再翻一遍原著也还是只有小尼姑喜欢了令狐冲之后，何等痛苦无奈的描述，完全没有提她最后是怎么排遣了这郁结。
　　仿佛是曾抱着亲妈倾诉，但那不能称之为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是对现实问题的逃避，她一日不能斩情丝，我就会煎熬一日。我这种习惯性迎头就上，南墙也撞的精分，要真就只是抱着个树洞过日子，肯定安抚不下我自己，我玩不转那些迂回和憋屈。
　　而这种郁结在看见思过崖上练剑的令狐冲那一刻达到极致，我的胃里翻滚着呕吐感，涌出喉的却是一口心头血，整个人几乎是从大白背上滚下来的。
　　原本巨大的白雕在清寒的月色下飘然降落崖巅，是很仙姿凌然的画面，如果忽略它还未完全降落就噗通坠地，爬不起来的小尼姑。
　　令狐冲一招没续上，剑都掉地上了，狂奔过来扶我，颇有些惊魂未定的问我：“你这是……走火入魔了么？”
　　我抹嘴叹气：“你就不能盼人点好？”
　　令狐冲：“我想象不出来除非你自己，还有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有这么抬举自己的吗？
　　我摆摆手：“不说这个，你还好么？”
　　令狐冲怒：“甚么不说这个！你唇边血都还没抹干净，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许瞒我！”
　　我拂开他想探我脉门的手，一脸猥琐道：“真没事，我就是想你了，看见你就甚么都好了。”
　　令狐冲咣当给了我一脑瓜崩：“是谁动不动就说什么出家人六根清净，心无挂碍的？”
　　我龇牙咧嘴揉头：“是啊谁这么嘴贱，专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令狐冲又一个脑瓜崩敲下来：“......别轻佻！想人能想吐血，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抱头鼠窜还嘴硬：“不是说男人到死都是少年吗。”
　　令狐冲好气又好笑：“罢了，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真有甚么你自己应付不来的事体，你不愿说，我不问便是。倒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思过崖？”
　　我斜眼乜他：“因为我笃定你会将我给你那些财物悉数上交师门。你们华山那点收入根本不够你师傅在各门各派之间上下打点，他又爱惜羽毛，不处置你没办法给那些损兵折将的同道交待，把你禁在这里心安理得花用你的钱这么简单的逻辑，我都知道你不知道？”
　　令狐冲叹气：“你对我师傅的偏见真是根深蒂固，不能自拔。据我所知你们恒山深林幽居，不受香火，收支都是自食其力，你如何知道我华山有哪些进项？我师傅在别的门派又有什么礼尚往来之外的关系需要打点？”
　　我从包里摸出厚厚一沓银票，敲敲他的鼻子：“给我这些钱的人曾极其慎重的交待我说，行走江湖，财不露白，更不可一日无钱财傍身，让我孤身在外，切莫不把钱当回事。你入华山门下十几年，回回外出游历，你师傅几时给过你一分一厘的游资？他可有问过你，名门正派弟子行走江湖不能偷不能抢，何来吃穿花用？不过是打量你男子汉大丈夫，断不会主动跟他开口要钱就装聋作哑罢了，他才不在乎你是去偷去抢，还是没吃没喝。只要不落人口实，坏了他声誉！”
　　令狐冲望着那些票子发呆：“可别的师兄弟也是一样，师傅从不过问我们这些俗务，我以为别的门派也都没差……”
　　“是吗？”我冷笑一声：“你回头问问你小师妹，她去福州你师傅给了她多少钱？你敢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令狐冲弱弱反抗：“小师妹自然是不一样的……”
　　我更笑了：“亲生的和领养的不一样？算了罢，我本来也不是为教你做人才来的。”
　　令狐冲脑子还没转过来，竟恍然问：“那是为甚么？”
　　我没好气道：“为了臭骂你一顿。”
　　令狐冲好笑：“这又是为甚么？”
　　我撇嘴：“不为甚么。”
　　令狐冲却没有笑嘻嘻说甚么随我高兴之类的话，待了片刻突然问：“是田伯光么？”
　　我愣了下：“甚么？”
　　令狐冲：“跟你说那些话的人。”
　　我摇头：“不是他。但他肯定也懂，而且他大概是这当今世上最有钱的出家人了，所以衡山城里区区医药费，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我二个都不禁失笑。
　　夜深了，山崖上风急，更冷的厉害，这要乘着大白飞去附近镇子可够受的，好在它那翅膀展开了有近两丈长，收起来厚实的很，翼下毛羽又极其细密柔软无异味，我们就把那一套被褥铺在它身体两边，滚在它羽翼之下，睡的宛如两颗鸟蛋。
　　早上日光和煦，大白飞走了，我在崖边吊着腿看下面流动的云雾，并建议令狐冲以后白天睡觉晚上练剑，因为白天暖和了才好睡，晚上那么冷，一个睡不好就要着凉，索性喝点小酒，做做运动。
　　令狐冲：“……我是来思过的。”
　　我摸出酒囊：“那你喝是不喝？”
　　令狐冲大喜：“有酒？昨天怎么不拿出来？”
　　我头都没回抛给他：“昨天我心情不好不想给你喝。”
　　令狐冲拔开塞子就醉了一半：“我今天开始一定日日诚心祷告，求菩萨保佑我仪琳万事如意，笑口常开！”
　　我打了个哈欠，被晒的想睡回笼觉，就爬起来拖着被褥，到那处凹进去勉强避风遮雨的岩洞里，团成卷子蒙头睡了。
　　不多时突然被惊醒：有杀气。
　　华山软剑特有的破空颤音向我袭来，我眯开眼睛就被剑刃上闪烁的冷光刺痛，忙伸手挡了一挡，然后就听令狐冲大叫一声：“小师妹万万不可！”
　　下一瞬金铁交鸣，令狐冲情急之下掷出剑鞘，我的手臂一阵火辣辣刺痛，岳灵珊碧水剑脱手钉在旁边的岩壁上。
　　我身处背光，只能看见一个灰暗的人影，摸到小臂上一片黏腻，突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了咬牙，猫身就地一滚，不顾手臂鲜血淋淋，拔出背上长剑灌注内力，对着那人影虚空一划，可惜那人影却好巧不巧被扯出了岩洞。
　　山壁上碎石飞溅，一道剑痕，深深镂刻。这一下岳灵珊要是还站在原地，非被我斩成两截不可。
　　令狐冲惊魂未定：“剑气？”
　　我躬身防御姿态紧紧绷着，背抵石壁，长剑横胸，死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令狐冲看了我一会儿，又看看身边岳灵珊，甩开她向我走来：“你手臂伤着了？要不要紧？”
　　我挥剑向他面门一指，他忙举起双手，神色尴尬的有些滑稽。
　　岳灵珊咯咯一笑：“我就说她十五六岁年纪，剑法能高明到哪里去，被我近身偷袭竟还睡眼迷蒙，大师兄你说什么得她指点，于剑道领悟更上一层，我可再也不信你了。”
　　令狐冲看着我，四肢僵硬，冷汗直冒，尴尬症都要犯了。
　　我收剑，用力推开他，拔出钉在旁边的碧水，道了一声：“可惜。”
　　岳灵珊故作无辜挑衅道：“可惜甚么？”
　　我手里握着碧水剑慢慢走出岩洞，直走到断崖边。
　　岳灵珊手里没了兵刃，不敢上前，就在后面叫：“喂喂，那是我的剑，你还给我。”
　　我抬头看了看天，日上三竿，照的我脑门发烫：“习武之人，首先修心正身，你偷袭已是不对，还这般理直气壮，不思悔改，德行偏颇至此，初心已失。剑在你手，逞凶斗狠罢了，这把碧水，你不配。”
　　岳灵珊又笑：“我不配，你便配么？”
　　我嘲讽一笑：“匪我不配，它配不上我。”
　　说完甩手掷下断崖。
　　岳灵珊大叫一声扑过来推了我一把，也许她本意只是推开我，好目送她的剑，可她打从见我第一眼，就动了杀心，这一把有意无意，总之我随着碧水掉下去了。
　　落的太快，又云雾缭绕，山崖上情形眨眼已不可见，我闭上眼睛却瞧的一清二楚，令狐冲面容扭曲，丧心病狂的吼叫：“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你偷袭伤她证明你比她强了还嫌不够，为了一把破剑你竟杀她！你好狠毒的心啊！”
　　岳灵珊本来有些慌，被他一骂反而冷静下来：“她不请自来，孤身潜入我华山禁地，谁知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也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吗，她死有余辜！”
　　令狐冲惊呆了，满脸不可置信：“你明知道她只是来看我，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违心话来颠倒是非？”
　　我睁开眼睛，原剧情历历在目，岳灵珊跟我恒山一直不对盘，初时言语相辱，再来刀兵相见。从不问原由，从不看在眼，就仿佛，我恒山在她岳大姑娘那儿天然就低她一等。
　　起先我以为这是为了烘托真·女主任盈盈与恒山交好，是男主不可逆的原配，这一遭重新来过，我恒山剑派早早就威震武林，她却一点都没变，这莫非，是传说中牢不可破的人设？
　　不知云深几何，说不得下一刻就四分五裂成肉泥，我打起精神叫来大白，捂住小臂还在涌血的伤口，内心：岳灵珊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