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乱入倚天屠龙·魔女和妖女（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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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他的手下意识紧了紧，翘着下巴恶意笑：“怎么？你现在后悔发那样死都不得解脱的毒誓了？晚了！”
张无忌叹气，也紧了紧我的手，表情很是无奈：“我倒是不后悔，只是你这样日日对着一张自己厌烦的脸，未免难过。”
我哼一声：“要你管了？你是武林至尊么？”
张无忌笑：“若是武林至尊真能号令你，我去冰火岛借了义父的屠龙宝刀命你喜欢我，那也值啦！”
我撇嘴：“我为何要喜欢你？为了你不久毒发身亡时候伤心欲绝一番吗？”
张无忌：“……我不会那么快死的！”
我摆手：“我知道。”
张无忌：“你怎会知道？”
我无奈：“你才话音刚落啊，我没长耳朵吗。”
张无忌：“……”
见他再度陷入间歇性忧郁，我也懒得理他：我这样一个下里巴人，会陪你聊那样忧伤且掰扯不清的话题？我又不是没病。
近晚落霞，夜临霜降，呱呱的鸟叫声从远方传来，前面林子里的小镇隐约可见屋角和人烟。
我一路走着，挥着玉箫在脚下道边的草里瞎拨拉。
张无忌注意到，问：“你干嘛呢？”
我想了想：“打草惊蛇。”
张无忌：“……”
我提起箫在手里换着花样的玩，嘴里念念叨叨：“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瞥眼看看旁边张无忌，他一直拉着我的手，走路走的掌心里全是湿汗，见我看他，便微微笑：“不悔妹妹真是个雅人儿，通音律，还会填曲辞。”
我……我很慌张！我记得我的人设是下里巴人啊，崩坏了吗？这张无忌到底是何方神兽？他眼里的我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过沙河镇时候我用剩下的一点银钱买了吃食，顺便看看詹春和苏习之有没有投宿那家客店。并没有，我想了想，大约是没能成功的掺和进来，已经被剧情遗弃了。
两人啃着烧饼，没在镇上多做停留。因为张无忌虽然已经十四五岁，在当时来说不算个孩子了，无奈他命在旦夕又营养不良，看起来不具威胁，我们这一路行来，但凡路过稍大一点的城镇，总少不了被人这样那样的觊觎，以至我二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一直更倾向于荒餐野宿。
荒野有荒野的好处，山中无日月，有火就安全。
冬去春来，寒暑交替，那年出了沙河镇进入豫西秦岭山脉，往昆仑方向，突然有一天我发现钱花光了之后竟仍能有吃有喝，山菌草药兽皮还能换点盐巴，零花钱，并且总能很神奇的轻易避过各种江湖纷争。
后来我用主角的意志解释了这一切，从此只用平均每天不足半百里路的脚程，走的忘乎所以。
然后由于支线剧情之昆仑派阴私大冒险被我截胡，没能搭上詹春的顺风车，西去昆仑的路程被我和男主的意志硬生生拖延了将近三年。
这个真不怪我们，那怕是我所得的剧透里，也只说昆仑山中，明教占有七巅十三崖，其中又有杨逍独拥一座坐忘峰……谁他吗知道是哪一座啊！
明教教众多在中原造反起义，总坛内部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没一个善茬儿。
昆仑山脉绵延近三千公里，远离中土，地广人稀又未开教化，打听个寻常人通常是连明教都没听说过的。
我俩的心态反正也都是有一天算一天的活着，老神在在。倒是把个剧情君急的够呛：张无忌死期将近，再不把《九阳神功》送到他手里，这个世界就完了。
不入江湖我不太能直观感受到剧情君的心力交瘁，都是小明描述给我的，据说它很想弄死我们，但甚至不敢扔一个坏天气或断我们一天粮，战战兢兢的唯恐张无忌活不到练《九阳神功》。
在剧情君用尽一切办法终于将杨逍送到我们眼前的那一天，我尝到了一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快感。
小明说：“救世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分明是抱到了金大腿的酸爽。”
很久很久以前她迷上了比张无忌英俊，潇洒，高帅富的宋青书，久已不到我这边打卡，签到，刷存在感——作为对她严重缺勤不满的表态，我无视了她：我是你想撩就撩一把，不想撩就能长时间扔一边不闻不问的妹吗！
杨逍四十来岁，相貌俊雅，书生打扮，只是双眉略向下垂，嘴边露出几条深深皱纹，略带衰老凄苦之相。
说白了就是苦情脸。
旁边还跟着个背驼如弓，嘴歪眼斜，丑到滑稽的女孩儿……小昭？！她不是杨逍带女儿去大漠玩耍时候捡的吗，怎么我还在路上耽搁，他自个儿就去大漠玩耍并捡丑孤女了？
……莫名的我被剧情君感动，他要掌控这一整个世界的运行，一定很辛苦……
风尘仆仆，沧桑满面的杨逍从不远处路过，瞧见我停下来，一直盯着看。
十二三岁少女的模样大致长成，我已经不胖了，但脸型仍是圆的，眼睛很大，像了七八分的纪晓芙。
这荒无人烟处四个人相遇，多少有点宿命的味道，但纪晓芙被剧情灭掉之后，我对杨逍已经没有了期待，甚至内心是有点把他当剧情君的傀儡一样排斥的。
渐渐走近了，杨逍便问：“你二人什么关系？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十六七的少年牵着十二三的少女，被人不甚礼貌的问起什么关系，张无忌表示很不高兴：“我二人是和你没关系，请恕不便相告！”
他与我相处日久，话语里充满了出言不逊的无赖感，不甚讲理的杨逍有点被激怒，更加高冷的看我。
我停下脚步，心中不甘不愿：“他是杨逍。”
张无忌不信，脸上勉强笑道：“你也从未见过杨逍，怎会认识？”
我信口胡诌：“血缘至亲，父女天性，他不也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么。”
杨逍激动了：“小姑娘，你，你果然是……”
我点头，想将纪晓芙被灭绝师太击毙的情由说与他，却才张了张口就心里抽痛。我来到这处衍生世界将近十年，已经不再枉费力气去烦恼和分辨很多感情是发自我本心，还是原杨不悔的本性：反正生受的人都是我！
张无忌见我面色不适，便接了我的话把他和纪晓芙在蝴蝶谷相遇的事情讲了一遍，未了说道：“纪姑姑为人正直，她不肯暗下毒手害你，也就不肯虚言欺骗师父。”
杨逍凄然垂泪：“你倒是晓芙的知己……岂知她师父却能痛下毒手，取她性命。”
张无忌：“我答应纪姑姑，将不悔妹妹送到你手……”
杨逍身子一颤：“不悔妹妹？”他转头向我问：“孩子，乖宝贝，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我皱眉不喜他这样叫我：“我姓杨，名叫不悔。”
杨逍仰天长啸，震得四下里木叶簌簌乱落，良久方绝：“你果然姓杨，不悔，不悔。好！晓芙，我虽强逼于你，你却没有懊悔。”
张无忌：“杨伯伯，我没负纪姑姑所托，不悔妹妹已经找到了爸爸，我……”
杨逍豪气干云：“你万里迢迢，将我女儿送来，我岂能无所报答？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我杨逍做不到的事，拿不到的东西，天下只怕不多。”
这话成功激怒张无忌，他哈哈一笑：“杨伯伯，你忒也把纪姑姑瞧得低了，枉自叫她为你送了性命。”
杨逍脸色大变，喝问：“你说什么？！”
张无忌冷着脸：“纪姑姑没将我瞧低，才托我送她女儿来给你。若是我有所求而来，我这人还值得托付么？”
杨逍略一沉吟：“但你帮我了这个大忙，杨逍自来有仇必报，有恩必报。我便传你几门天下罕有敌手的功夫罢！”
张无忌作揖不受：“多谢杨伯伯垂青，但晚辈是武当弟子，不敢另学别派高招。”
杨逍哦了一声：“原来你是武当派弟子！那殷梨亭……殷六侠……”
张无忌黯然：“殷六侠是我师叔，自先父逝世，殷六叔待我和亲叔叔没有分别，我受纪姑姑的嘱托，送不悔妹妹到昆仑山来，对殷六叔可不免……不免心中有愧了。”
杨逍摆手：“杨某深感大德，愧无以为报，既是如此，后会有期。”
说完一手一个拎起我和小昭，身形晃动，已在数丈之外，我遥遥听见张无忌唤了一声“不悔妹妹”，顷刻间已奔得甚远，终于叫声和人影俱杳。
我被剧情君这段天衣无缝的对接，惊的半晌方才回神。
他们聊的话题太严肃，我又心神不宁，竟就这样放过那张无忌了……万里西来，形影相依，三两年朝夕为伴，说好的不离不弃。
想来杨逍说报答他之前，他是想说要随我一起的，然而那心思瞬间百转，最终偏离我的意愿，回到了他自己的思路上：我逼他起誓大约不过是孤苦无依，要寻个慰藉，现在有了杨逍也就不需要他了。而他自身甚至不愿待他最好的太师父陪他最后一程，又怎么会愿意我在他‘毒发身亡时候，伤心欲绝一番’？何况杨逍又说了那种使他感觉人品受到质疑的话。
……这个滥好人用起来太顺手了，我好生不舍。
那一天趴在杨逍肩上，看着两边飞快掠过的树影，我的脑筋突然就拐了一个弯：一直以来我都很排斥张无忌的没节操，想着他既然是谁都可以，日久生情，我才不要呢！可是这一刻我突然想，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的脑子是剧透加持过的，知道他后来与周芷若有婚约时曾坚定的拒绝过赵敏的诱惑，可以说如果当时周芷若稍微不那么无理取闹，赵敏不一定能成功撬到她墙角，两个心机婊斗上，必定是谁更忍辱负重谁笑到最后的。
而我么，我……不寒而栗，不战而逃了，去她们妈的吧，我有比她两更占先天优势的小昭！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乱入倚天屠龙·魔女和妖女（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