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乱入倚天屠龙·魔女和妖女(5) ...
-
张无忌忙道:“我去好了,我识药。朱大哥他们被朝廷悬赏通缉,白日在城里活动不便。”
徐达迷糊着指我:“你也不要去,这样圆胖太招人眼了,会被吃掉的,肥羊羔……”
说着又睡过去……你不说话真的没人把你当哑巴!
张无忌有主角光环护体,我当然放心他不可能被吃掉,便由着他独个儿去了。
一夜不眠,我正长身体年龄,困的厉害,强打起精神趁他不在,把铁焰令给了朱元璋,并向他安利明教教义和光辉事迹,又用一套压箱底的八卦排兵布阵图诱之以利,问他愿不愿意加入明教,从一个凤阳小逆贼升级逼格高大上的专跟昏庸朝廷对着干的大反贼——反正都是个死罪,不如索性活的轰轰烈烈。
朱元璋:“你到底是谁?”
我深沉脸:“我是光明左使杨逍之女,我妈纪晓芙拜在金顶峨眉学艺,峨眉掌门灭绝老尼恋慕师兄孤鸿子,这孤鸿子却被我爹活活气死,她便丧心病狂要我妈假意对我爹曲意逢迎,得他欢心,再趁他不备将他杀了。妈不同意,灭绝老尼一怒之下就把我妈给杀啦,还要斩草除根,我命大死里逃生,这就要往明教总坛去。”
朱元璋:“你只管去你的也就罢了,管我入不入明教?你这还没入明教就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啦?你野心不小,哪个九岁的娃娃有你这样心计?你就直说了罢,你到底是谁,别打那些没用的马虎眼子,灭绝老尼和她师兄什么关系,佛爷没兴趣知道。”
……我讨厌聪明又多疑的人:“其实我练了和天山童姥一样的返老还童功。”
朱元璋唬了一跳:“当真?”
我面无表情:“说真话你不信,说假话你偏要信以为真。”
朱元璋:“佛爷宁愿相信更像事实的假设。”
我:“哦,那我是毁灭这个世界,带着剧透魂穿过来的。”
朱元璋:“……?”
他懵逼脸表示有听没懂,两个人吃了点剩饭当早餐,这人精打的一把好太极,我二人扯了好一会儿的淡,最终也没拍板定论。
我气急,暗暗咒骂:艹了,他在娘胎里发育时候一定是光顾着长脑子了,才丑的娶不上媳妇只能打江山当皇帝!
皇觉寺不是可以久留之所,张无忌回来时内服外用的药买了一堆,杨不悔这九岁小身板还没发育,被我大大方方脱的只剩下肚兜和小裤,露出后背和肥嫩的藕节似的四肢,让他给我处理伤口。
朱元璋连忙躲出去:“才说你稳重不像稚童,这会儿又天真烂漫了。我去煎药。”
只是民风剽悍而已,我装无辜不懂事。
张无忌被他说的微微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你昨晚突然发狂之后我诊过你的脉象,也留心回忆了这几日来的饮食和接触之物,并不是中毒的症状,该是一种精神刺激导致的情绪失控,我买了点宁心安神的药给你煎服,都是寻常药物,想来也是治标不治本。”
我点头:“这个你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
张无忌:“这种情绪失控肯定事出有因,也许我能……”
我摆手:“少啰嗦!”
张无忌:“……不悔妹妹你这是讳疾忌医。”
我捏住他两边薄薄的脸皮扭扯:“你还说!”
张无忌苦笑,疼的龇牙咧嘴还口齿不清道:“你果然清楚的话,至少告诉我症状诱发因素,咱们才好避免,我可没有朱大哥那样手段,能一掌刀恰将你打晕过去。”
我:“你施针辨穴不是很准很稳的吗。”
张无忌一愣,摸摸衣襟腰带,懊丧道:“糟糕!银针也不知遗落何处了。”
我知道他不提再买是因为他没有钱,我也不想直接施钱与他,犹豫片刻,拆下脖子里的绣囊,剥出金针,留了一根保命,剩下的尽数塞给他:“这金针与我的玉箫同样大有来历,你经心点儿收好,丢了可就没啦。”
张无忌无措:“这我怎么能收,日后真要用到时候再找你借罢。”
我信口道:“你也没多少日后了吧?到时候我再收回去便是。”
既是真心要给他,我便不耐烦多做推辞,其实我认真把一个人据为己有时候是很舍得付出的。
张无忌沉默片刻,撕了衣摆长长一条缠在左腕上,将金针收在其中。
分道扬镳时候我跟朱元璋提起舜耕山里那一村子的五姓四等贱民,仅就谋反来说他们的先天身份和后天条件都比普通贫民要好的多,而且也得我亲传,虽然我这个人不适合为人师表,但他们也算半个同门吧。
我皱眉:“不过他们日子都还过得下去,不一定会愿意跟你走,你懂的。”
朱元璋心领神会:“佛爷会让他们过不下去的。”
我:“……出家人讲究个随缘,凡事顺势而为就行,不用太过刻意。”
朱元璋继续心领神会:“佛爷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我:“我是一番好心!”
朱元璋:“我懂。”
我沮丧的将八卦排兵布阵图塞给他,并没有再要求他加入明教:“大和尚,早年我教你杖法时候毕竟才六七岁,那时你有的是主意拿捏或胁迫我,你却甘愿拜我为师,不以为耻,我很感谢你。咱们后会有期。”
朱元璋:“要不你跟了佛爷罢,保证吃香喝辣无管束,自在痛快。别去找你那个远离中土十几年音讯杳无的爹了,太也不靠谱。”
我笑笑挥手作别,拉着张无忌径出凤阳府,向西行去。
路上我问张无忌:“我要是答应了大和尚,你也陪我跟他走吗?”
张无忌很纠结道:“你若执意不肯去找你爹了,我想我应该会拜托朱大哥先照顾你一阵子,然后我亲自去一趟昆仑光明顶,至少有生之年信守承诺,告知杨左使,纪姑姑为他生了个女儿,取名不悔。”
我点点头,我的选择果然是对的。
二人咬牙西行,天地不仁,处处饥荒,遍地饿殍。张无忌做了一副弓箭,射禽杀兽,饱一天饿一天,我是既不操心也不抱怨,休息时候就听听小明掰扯这样的世道之下也不甚好过的各大门派。
只是清减的飞快,不过月余,便能看到手背上的骨纹筋脉了,小脚丫子也不再肉呼呼饱满晶莹,张无忌常常要为此自责内疚。
秋末的中原已经冷的不行,路过驻马店我又拆一枚金豆子置办冬装棉服,这样的世道,城里各种营生竟也张罗的齐全,就是物价贵的厉害,三个铜板才能买一串糖葫芦,两个小孩你一枚我一枚的咬。
元代戏曲文化盛行,酒楼茶肆总能听到各种曲目,我本就精通音律,学起来飞快,只是饭都吃不饱,哪有这样雅兴。
这一日走在路上听见兵刃金铁交鸣,一个女子声音叫:“恶贼,你中了我的喂毒丧门钉,越是快跑,发作得越快!”
我们已经很久没遇见这些江湖恩怨了,据小明说是因为我们走的这条道上没什么像样的门派分布。
我掐指一算,问小明:[到昆仑派的剧情节点了吗?]
小明答:“正是铁琴先生何太冲的徒弟詹春在追杀苏习之。”
原本剧情到此,张无忌带着杨不悔山穷水尽。苏习之无意中看到了何太冲在耍那套本门弟子偷看都要剜眼的昆仑两仪剑法,被何太冲放出詹春来灭他口。两拨人喊打喊杀从昆仑直到驻马店,最后剩下他俩每人吃了对方一颗丧门钉,正要一块死在当下,却被张无忌救回了性命。
这二人死前一番推心置腹动了情,被张无忌救回后,詹春要带苏习之回昆仑派给何太冲解释说压根儿就没看懂那套剑法,张杨二人便搭了顺风车。
不幸的是何太冲的第五个小妾被他那又老又丑的原配班淑娴下了慢性毒,此毒又引来了床底下一对金银血蛇,毒上加毒。
张无忌将人救回来,班淑娴不乐意了,答谢宴上何太冲,五小妾,詹春,苏习之,张无忌,杨不悔同席,班淑娴闯入倒上一杯毒酒给何太冲,让他任选一人喝掉,此事算了,于是何太冲选了杨不悔。
两个小孩为此遭了一番大罪,生死关头竟恰逢杨逍路过,命运真他吗充满了打一棒子给一颗枣的营销模式,腆着脸的求感恩求敬畏,我却从来不买这种甜的帐!
此时詹春正骂:“终叫你死在本姑娘手里!”
苏习之一掌将她击倒,拔下背上丧门钉:“取解药来!”
詹春冷笑:“这次师父派我们出来捉你,只给喂毒暗器,不给解药。我既落在你手里,也就认命啦,可是你也别指望能活命。”
苏习之将丧门钉打入詹春肩头:“叫你自己也尝尝喂毒丧门钉的滋味,你昆仑派……”一句话没说完,背上毒性发作,软垂在地。
我为人处世一向有个原则是近不近君子看心情,远小人却像生存本能一样毫不犹豫,剧情君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碧池,这一整个门派从上到下也没一个好东西,院子里随便种棵花都是有毒的,我才不稀罕穿他家新衣服坐他家马车,当机立断趁二人虚弱,拉扯张无忌悄悄离开。
我见他心有不忍便揶揄问:“你也想尝尝喂毒丧门钉的滋味?”
张无忌呆了一呆,方才面目肃然,随我一路小跑溜走。
看来他已想明白了:从那二人的只言片语不难听出他们是你死我亡的恩怨,詹春放出喂了毒的要命丧门钉打人却不携带解药,便是丝毫不将或可能有的误伤放在心上,草芥人命。苏习之也好不到哪里去,知道没有解药,便是死也要拉人垫背。这样两个人死就死了罢,活着也是于人无益,浪费粮食。若是得知张无忌见死不救,说不得就会联手制服他,他若不从,被取了性命也极有可能。
而我并不担心张无忌为此错失机缘,凭他无双男主的冲天气运,只要他有心求生,相信随便从昆仑山哪个坡上滚下去也能砸出个窟窿,掉进那肚子里缝着九阳神功的猢狲所隐居的福地洞天。
两个人绕过山坡回到大路沿,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松了口气。
我戳张无忌:“这江湖危险重重,步步杀机,一招不慎,万事休矣,你爹妈和义父当年的许多恩恩怨怨,你不会只记得一句越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罢?”
张无忌摇头:“医者悬壶济世乃是本分,习武之人更应该心怀侠义正道,急人之所急,救人于危难,我却为了一己之私弃人于不顾,自觉德行有亏。”
我哈哈一笑:“我曾听过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与你这德行好有一比:农夫将雪地里冻僵的毒蛇揣在怀里,予其温暖,活其性命。毒蛇睁眼的第一件事,却是张口咬死了农夫。农夫固然无错,毒蛇咬人却是本性使然,我若是那农夫,便掐了七寸断蛇头,开膛破肚取蛇胆,才不妄天公作美。”
张无忌愕然无言以对。
我斜他一眼:“你只心存行善举,却不知见恶不除,乃是纵虎归山么?来日危害无辜皆因你今日未除之恶果,这份因果你又背不背负的起?”
张无忌怅然看了我一会儿:“是了,我一直觉得不悔妹妹你虽然待我极好,其实并不喜欢我,想来便是因为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