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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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烟和谢瑜谨坐在涯边，卫烟手中一杯清茶从滚烫到温热。
“你收了暮丫头当徒弟？”谢瑜谨问道，“她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卫烟点头，望着山间肆虐的雪花：“再过两年，祁兄会将她送到长安，我安排人去接她北上。”
“那你呢？”谢瑜谨又问。
“我午后就启程。”
谢瑜谨只觉得今日的风雪愈发寒冷。
他开始相信师兄所说的天道轮回。
谢瑜谨第一次见到卫烟时，就是在凌烟阁。
师父领他与祁珉前去凌烟阁拜会，他却正好瞧见朝着牌位磕头的姑娘。
“这是你什么人啊？”谢瑜谨上前，瞅了瞅那木质的牌位。
那姑娘只是淡淡回答：“我师父。”
凌烟阁供奉的都是为大唐捐躯的英烈豪杰，谢瑜谨很清楚这个分量。
还想开口问些什么，沉重的钟声就骤然响起。毫无防备，谢瑜谨看着面前的姑娘抄起手边的长枪就朝秦王殿奔去。
“师父？！”谢瑜谨忙跑出来，正巧遇上迎面而来的祁珉。
“后山小股神策军叛乱，刚刚是警报。”祁珉保持着他一贯的淡然，“师父说让我们去帮忙，天策的部队已经出发了。”
谢瑜谨接过祁珉牵来的快马，利落地上马跟着人飞驰。
每个男孩都有一个英雄梦，骑马破阵万人中取敌首。可是从谢瑜谨被送入纯阳开始，他注定与此无缘。
谢瑜谨总听说修道讲究心静，波澜不惊。他却很难做到，而祁珉作为师兄和他与生俱来的沉着是谢瑜谨可望不可即的。
他努力过，却仍不见进步。但倔强的自尊又让他绝口不提下山之事。但这种气性却让他在剑宗心法一脉大有所成。
然而谢瑜谨心尖上一直有一个痛楚。玄剑化生势。
谢瑜谨看见那姑娘突入敌阵，断魂刺瞬间就有敌军倒在马蹄之下，旋即就是长枪破甲。
“发愣是会要命的。”谢瑜谨回神，那人已经持枪纵马拦在他与神策军之间。
“小姑娘家家，还护起我来了。”谢瑜谨正欲笑，面前的姑娘却一声闷哼被击落下马。
反应迅速，谢瑜谨一剑击落神策射来的箭矢。剑眉微蹙，眼中映着的是华山凌冽的风霜白雪。
当第二支箭矢朝着谢瑜谨射去时，他听见身后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姑娘近乎凝固的表情让他心脏被揪紧。
“上马！”他拉过姑娘的马帮她翻身而上，“回去报信！敌军比预料的要多！”
“可是！”姑娘没有反驳的机会，谢瑜谨在马屁股上一拍，那马儿就立刻飞奔而去。
后来师父问他那时想了什么，谢瑜谨说：“只想要护家国安定。”
“还有呢？”
“保她平安。”
卫烟饮尽了杯中的茶，不好意思地笑笑：“太细了，说实话还有些喝不惯。”
谢瑜谨没有说什么，站到卫烟身后梳理着她的长发：“别动。”
“哎，我说，你当时怎么就想收我为徒呢？”卫烟感到后方似有若无的拉扯，却没有制止谢瑜谨的动作。
谢瑜谨不说话，只是细细地编着卫烟束起的头发。
离开天策府前，谢瑜谨还是去凌烟阁寻了小姑娘。
“谢姑娘方才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卫烟。”卫烟包扎着自己的伤口，“你呢？我也得谢谢你，战场上舍命相救。”
“谢瑜谨，纯阳宫门下金虚弟子。”谢瑜谨接过卫烟递来的伤药却不知如何用上，“你方才喊得……”
卫烟眼尖，立刻起身又拿过药，拉着谢瑜谨坐下，手法熟练。
“我师父就是这么去世的。”卫烟平淡的一番话倒是让谢瑜谨不能平静，“他将当时快死掉的我绑在马背上，然后一刀扎入马身，那马就驮着我回府。后来等我醒了，他们只带回了我师父的那身铠甲。”
谢瑜谨没有说话，他拍了拍卫烟的头，问道：“那你可愿意喊我一声师父？”
“师父？”卫烟疑惑问道。谢瑜谨却好笑似的回了一声：“哎！”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我陪你一起走。”谢瑜谨止了手。卫烟向后探去，直发正中有条粗细适中的辫发。
卫烟笑了，却是拒绝：“你留在华山。现在时局动荡，此处还算清静之地。”
“那我便陪暮丫头走。”谢瑜谨不容卫烟反驳，“师兄出不了这纯阳宫，我只好替他去照看几分。”
“行行行，我还真拦不住。”卫烟转身，恍惚间竟觉得风雪染了面前这人的曾经的黑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