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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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有记忆开始，身后就跟着席鸢这个小家伙。
四岁那年，她让玉蟾将险些溺毙的席鸢从水里托出来。六岁那年，她又用蛊术赶走了欺负席鸢的中原混混。七岁时，白卿问席鸢：“可想好了要学什么心法？”
“就不能两个一起学嘛。”席鸢把脚浸在冰凉的河水中消暑，不停地踢着小脚掀起阵阵水花。
白卿敲了敲席鸢的脑袋：“同时那可是会学艺不精的。”
“那你习了什么心法呀？”席鸢捂着脑袋，忿忿地戳了白卿的腰牙一下。
“补天诀。”
“为什么呀？”
白卿看了看满脸不解的席鸢，道：“不为什么，只是想救人罢了。”
她朝平静的水面扔下一块石子，石子没有几点水面而是直接沉入河底。
席鸢躺倒在河边，抱着自己的灵蛇：“那我也学补天诀好了！”
“为什么？”这次轮到白卿发问了。
席鸢俏皮地眨眨眼，拉住白卿的衣衫：“不为什么呀。”
“卿卿！卿卿！”席鸢的喊声好像能从树顶村扩散到整个五毒，“白！卿！卿！”
白卿从艾黎那儿出来，一脸惊诧地看着席鸢：“我还活着呢。”
“卿卿！你看我这身好看吗！”席鸢好像没有管白卿的回应，蹦蹦跳跳地跑到白卿面前。南皇裙子上胸前的银饰叮当作响。
“恩，不错。跟着师兄捞出来的？”白卿打量了一番席鸢，才戴上自己的烛天帽。
席鸢顿时没了刚才的神气劲，鼓着腮帮：“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身呀……”
“等你长大了。”
席鸢接住白卿丢来的包裹，不满地嘟囔：“我们俩不是一样大的嘛——！”
“可是你，就像个丫头片子一样。”白卿看都不看席鸢一眼，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
席鸢吐舌，快步跟上。
沈楠君在扬州城前的空地上和人切磋都是常事了，为此也交了三五好友也结了二三梁子。
“又来？”他咬断嘴里的狗尾巴草，盘腿坐起来看着面前的天策弟子，“你师姐不在你也就无法无天了？”
卫风点头，枪尾敲了敲沈楠君的膝盖：“师姐人在纯阳见她老相好去了，我在期限内回到天策就行。”
“你小子。”沈楠君笑着狠狠压住卫风的脑袋揉了一把，“丐爷就陪你再打一场。”
卫风的记忆中，沈楠君似乎很少有过那些悲伤的表情。他记得沈楠君最常说的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卫风见过两次沈楠君露出悲情的神色。
一次是儿时的盛夏，他告诉沈楠君，自己要入天策府了。二次是他从天策府回来时，已是总舵弟子的沈楠君站在洛阳城门口迎接自己。
那年他刚一身蚩灵，发髻上的绒球还有些歪斜。他记得沈楠君让他坐做茶馆的椅子上，重新帮他锢了发。
“这样才像个男子汉。”卫风记得沈楠君这么说。
“君哥我跟你说。”他将一杯顾渚紫笋一口饮尽，忙又有小家伙给他添上，话总是说不完的感觉，“还有个事儿特别巧，我师姐也姓卫，叫卫烟。据说师父当年是在凌烟阁前捡到她的，师父说想培养师姐让她接班。他说什么师姐在世间没什么好留恋的，作战时不会左顾右盼。我就不服！凭什么我就不行！”
沈楠君及时接住卫风要砸下的杯子，放回桌面：“砸坏人家东西是要赔钱的，你瞧瞧我们俩，有个像有钱人吗？”
卫风嘿嘿地傻笑两声，道：“这不是有君哥嘛！小时候你不就能打，欺负我的全都是你打跑的！”
“往事不堪回首啊。”沈楠君也笑了，拎起酒坛给二人斟满酒，“爷我在君山也没学啥本事，酿酒这还是拿得出手。来，尝尝。”
卫风只觉得这酒甜香扑鼻，入口绵软丝毫没有苦辣之感。若是那诗人尝了一口，什么“此曲只应天上有”统统改成“此酒只应天上有”——不，应该是玉皇大帝的琼浆都不换。
“好酒！”卫风将杯子往沈楠君面前推了推，“君哥再给我来一杯！”
“你小子带待会不回府了？小心你师姐又罚你围着牧场跑。”沈楠君遮上了酒坛躺倒在茶馆的长椅上。
“我……”卫风还想耍赖但也无济于事，只好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君哥你这么厉害，就是我师父口中就是有武学根的人。你要不考虑跟我来天策吧？”
沉默过后，沈楠君开口了：“不去。你们那地方规章制度太严苛了，丐爷我潇洒惯了，突然过去还不得被折腾死。”
“可是……”
沈楠君将那坛酒放在卫风面前：“杏花酿，回去给你师父师姐尝尝，我觉得他们俩定是识货的人。我在分舵还有些事，先走一步。有事传书给我。”
“得空了我就去天策看你，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揍他。你们府里的军规可管不着爷。”
卫风看着沈楠君渐行渐远的背影，仿若回到儿时溪水边两个带伤的孩童。脸上写着的都是天真烂漫，全然忘记伤痛，眼中只有眼前的人。
如果问卫风，他最想回到哪个时间。卫风大概会思考一会才告诉你：他想回到那年盛夏，入天策前和沈楠君在溪边开玩笑的时候。
“君哥你说我以后要是娶个像你这样的媳妇多好。”
正在帮他将裤腿上破洞缝起来的沈楠君险些要把这小子推进河里。
“我可是个爷们！”“我也是啊！总不让你娶我！”
两人一愣，随即默契地用沉默代替尴尬。
那个午后的阳光倒是意外的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