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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上次分别时她不好打听琴生和留痕的身份,只是看两人穿着及出手都不是寻常人家,后来又专程用马车把她送到于正宽府上。自己还撒谎说是于正宽的妹妹。方才碰见琴生的那股热切劲完全没了,现在于正宽对她这横眉冷对的模样,自己还穿着丫鬟的意思,任谁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她妹妹,万一到时候被于正宽当面戳穿结局更加无法收拾了。
      罗谙连忙笑眯眯道:“是我眼睛花了,以为碰见位熟人,谁知是看错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踏进这家米店,往来之人寥寥。于正宽上前打听米价,竟然比京城米价足足贵了五倍。
      “客官是才来此地?您是不知道,这次大旱咱们康宁县受灾最重,当地的粮食收成惨淡,米店从前的货源也是端了。这些米都是从外地拉回来卖的,算是一路的人工运费,这可算不得什么。”
      “就算是从外地运过来也断然没有这么贵的道理。”罗谙嘴快,立刻就提出质疑。见那米店伙计听了只是一笑,自己心里倒是敞亮了些。米店是做生意的,碰上这坏年成,还是得以谋利为主,只是这翻五倍也太心黑了些。
      于正宽面上平静,闻言也未动怒。那伙计见两人迟迟不买,哂道:“您出去看看,现在谁家不是这个价钱,爱买不买。”
      于正宽和罗谙两人出了米店,见前边不远处有个租马匹的地方。于正宽举步过去,罗谙不明缘由,只得加快脚步和两个随从一起赶上去。
      “咱们出城看看。”于正宽看了看身后三人,对老板说:“三匹。”随从立刻乖觉的付了钱。三人翻身上马,于正宽对罗谙说:“自己回去。”
      “哎,哎,我也要去。”罗谙连忙招了招手,表明自己的态度。回答她的是马蹄扬起的一阵尘土。她避闪不及,呛入口鼻之中咳嗽了两声,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于正宽在时她不敢跺,现在总算光明正大的表达一下不满了。
      忽而听到后面有人迟疑地唤道:“姑娘,是你吗?”
      罗谙回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竟然真的是琴生。她刚刚是没有看错的!琴生身量高,罗谙在他面前小小一只,顺手便抓起琴生的衣袖,道:“方才我就看见你了,在那家米店门口,追过去却没人。我还以为我眼睛花了。”
      琴生见罗谙这么高兴,心中也染上了一丝喜悦,道:“大约是我走得快。”他爱怜的拍了拍罗谙的头,其实他早就看见罗谙了。只是碍于于正宽在不好现身。
      “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我是被......”罗谙正要说,想起了什么,讪讪笑道:“我是过来走亲戚的,呵呵呵。”
      琴生抿唇一笑,也不戳穿,道:“你亲戚在何处,怎么也未见你身边有随从?要不然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罗谙连忙摆手,道:“不必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很快就要回去了。就不劳烦你了。”
      琴生眸子却一暗,道:“你要回去了?”说完一声轻叹,又道:“我却舍不得你。将将遇见,又要分别。”
      他这般,罗谙居然觉得有些心慌,道:“我得早些回去。”她说完便不去看琴生了,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好,你早些回去。”
      琴生嗓音温柔,罗谙走在路上还在回味,不禁想着若是于正宽有琴生一般温柔就好了。她摇了摇头,又想起晚上的于正宽。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吧,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这种病。看样子,他自己还不知道。
      回到他们一行落脚的客栈,于正宽带来的人对于罗谙回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罗谙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不太重要。因为人数太多,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来到客栈他们的人便分成几拨,装作互不认识的模样。
      罗谙回到房间,实际上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于正宽这一群人是来干嘛的。于正宽不信任她,这是她知道的,只隐约猜出来与旱灾有关联。
      琴生也来了?莫非也是和旱灾有关?罗谙闹不清楚,直觉告诉她两个人之间或许有某种关联也说不一定。只是眼下身上没钱,自己贸然出去也不安全,于正宽既然叫她在客栈等着,那她就乖乖等着罢。
      烛火颤颤,夜风吹得灯光也有些惧怕似的,罗谙已经支着下巴打了好几次瞌睡了。听见隔间似乎有开门的声音,她立刻清醒过来。
      都已经夜深了,于正宽才回来。罗谙一直等着实际上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虽然亲眼看见好几次于正宽在夜里对她态度大变,但是她仍然要再试上一试。
      她走到于正宽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水声,应该是在洗漱,便抬起手轻轻扣了扣门。“于正宽,回来了?”
      里面脚步声响起,门打开了。于正宽的脸上还有水渍没有擦干,只一眼罗谙便确定了他就是晚上的那个于正宽。那种温柔包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声音低沉,道:“安安,你还没睡。”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拉着罗谙的了。罗谙目光胶着在于正宽拉着他的那只手上,光线昏暗,她也看不太分明,只那手掌温暖,令她垂了眼眸,道:“等你回来。”
      “进来。”于正宽说道,很快就关了门。“你且等等我罢,出门一天身上都有些臭味了。”他说罢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仿佛有些羞惭似的,拉着罗谙坐下,自己便去了屏风后面。罗谙开始不自在了,屏风后面的影子和不断传来的撩水声让她脸上多了几分热度。
      偏偏于正宽浑然不觉,一边沐浴一边还在和罗谙说话。罗谙接了几句,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安安,你在听吗?”于正宽似乎快洗完了,有些迟疑地说道。
      “在。”
      于正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道:“能、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要换的衣服忘了拿进来......”室内一阵沉默,罗谙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柜子里整齐的放着于正宽的衣物。这次出来除了她于正宽是一个丫鬟也没带,自己叠的这么整齐也是难得。她很快找齐了一套,走到屏风侧边,递给于正宽。
      于正宽安静的接了过去,穿上亵裤时一时觉得有些发愣,指尖热烫。他穿好衣服走出来,见罗谙低着头,从自己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得见她的头顶,忽然将她抱在怀里。怀中的身子软软的,于正宽用了力气将她举起来,两人目光齐平。
      “安安,这次别离开了。”他抵住罗谙的额头。两人的目光中有种奇异的光彩在缓缓流动。
      “我以前,离开过你吗?”
      “是我不好。是我弄丢了你,是我不好。”于正宽喃喃说道,似乎不愿回忆太多,他眼睛中闪过一丝痛苦,慢慢闭上了眼睛。
      罗谙便知道他与他口中的安安一定是段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不知怎的,自己心中也升起一缕酸涩的情绪。
      “这次来康宁是做什么?”罗谙问道。
      于正宽此时特别好说话,对于罗谙更是无所保留,“圣上派我来查赈灾银亏空的案子。江南大旱,该用于赈灾的银子却被层层瓜分。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罗谙点点头,想起白天的琴生,试探着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琴生的人?或者留痕?”
      于正宽想了一会儿,答道:“叫留痕的,我倒认识一个。”他随即看着罗谙,道:“我本想说你应该不知道此人的字,才想起,你晓得他的字也是应当的。留痕是当今二皇子的字。”
      罗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自己知晓是应当的,想来也是之前的安安知道这件事。她点了点头,留痕是当今二皇子,琴生与他交好想必关系匪浅。
      “那你与二皇子关系可好?”
      “算不上好,我只是一介孤臣,在朝中我不会与任何人交好。”
      罗谙还要说什么,却觉察到于正宽已经将她抱到了床上放下,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一双薄唇随后轻轻的覆在了她的双唇上。他柔和的尝了尝罗谙的唇,这是个浅尝辄止的吻,不带着太多的侵略性。罗谙感到两人胸腔中的心脏连在一起了,振动的频率变得同样的迅疾而有力。
      于正宽很快便放开了他。罗谙看见他晶亮的目光,觉得晚上的他单纯得好玩,便笑了一下。于正宽搂着她的肩膀道:“那个时候我说要娶你,是我食言了。我要告诉你,这些年,我特别后悔,后悔得睡不着觉。幸好你现在又是我的妻子了。你说的,等到我原谅你的时候咱们才能做那种事?那......”
      罗谙对上他清澈的眼光居然说不出来话,他是怎么用这么纯洁无辜的眼神说出这等话来的?她颤着声道:“哪种事?”
      “你坏坏,人家不依啦!”第二天一早罗谙是被梦里于正宽说的这句话惊醒的。实际上那天晚上于正宽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笑了笑,给了她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小眼神儿。不过这也足够把她罗谙吓得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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