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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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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月知道和秦尚再磨下去也无济于事,这人根本就铁了心不会放过自己。现在缪宁和初夏都在他手里,秦槊那边也根本通知不到。眼下除了顺从做不了任何事,看来只有见一步走一步了,顽抗不是硬道理,会吃亏的。
“五殿下可否容臣收拾收拾?”柒月希望能有机会留下一些线索,秦槊发现自己失踪,定会寻找,也不至于漫无目标。
秦尚见她不再与自己纠缠,也不急这一时,不过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好收拾的。但为了接下来有的事顺利一点,还是点头同意了。
柒月重新踏入密室,秦尚跟在身后也走了进来。来到秦槊存放书籍的房间,柒月随手找了几本才又出去。
秦尚见她只是拿了几本破书,倒是有些奇怪,不过感觉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没有相问。
柒月回到上面的房间,忽然对秦尚说道:“我要取一件东西。”
秦尚依旧只是点点头。
柒月走到之前秦槊挂那副鸳鸯图的位置,搬了根凳子,把书放在上面才爬上去。
秦尚有些好笑,今天一早就看见这副图了,简直俗不可耐,一想必定是自己六弟的手笔,还就此在心里鄙视一番。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当它是宝,不过也笨得可以,跑进屋里取几本书就是为了垫脚?赶紧叫了两个人过去帮忙把那副画取了下来。
柒月从凳子上下来就没再去管那几本书。把秦槊给她的这副鸳鸯图宝贝似的装进了一个小箱子里,抱着对秦尚说:“可以走了。”
秦尚示意手下押了缪宁她们先出去,这才迈开步子走到柒月身边,皱着眉笑笑说:“没想到杜卿如此俗气。”
柒月果真很俗地说:“这可是钱呐!五殿下,你衣食无忧当然不会在意。臣打小家里就穷,这东西好不容易骗到手的,怎么可以不要?臣可知道就这宝贝,起码得值好几座城池。”
秦槊可是很大方的。
秦尚一向在外自命高雅,简直被这丫头的铜臭气熏得差点晕过去,“行了行了。你若乖乖听话,还愁这些东西?”
柒月赶紧问:“那五殿下的意思是会给我更多赏赐?”
“自然是的。”原来她只不过是图钱财?早知如此何必大费周折,还不如一开始就用钱财了事。不过他又不是六弟,为博女子欢心竟然这么破费。
不过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连声惨叫。
秦尚不免大惊,定睛一看,面色煞白。
柒月走在他身后,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抱着箱子往前迈了半步才将院门外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
寂静的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一名身着黑衣戎装的男子高高骑坐在雪白战马之上,寒风吹拂过他硕长的披风,在身后扬起不可一世的张狂。冷峻的容颜被一个金属面具遮挡,只有那双阴郁的眼眸透出冰冷的目光,高高的黑色纱冠将整齐的青丝束于头顶,显得此人无比高傲。
这人手中的长槊仍在滴血,战马四周躺着的人却已纹丝不动。
“放了她。给你机会活命。”
这句冰冷的话一出口,这人已将长槊举起,正对秦尚。
“呃。你知道本王是什么人吗?”秦尚身后除了柒月就剩下两名随从,此时已被吓得躲到了门后,瑟瑟发抖。这两人原本就只是家仆,何时见过这等血淋淋的场面。
“管你什么人。我只要她。”
秦尚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局势不利,只能让步。什么都没自己性命重要。
柒月见到被人带出的缪宁和初夏已安全地站到了那人的马匹后面,虽然也被吓得不轻,却比方才镇定了不少。
转头对秦尚无奈笑笑,“那……五殿下,我先过去了。”
秦尚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她。
柒月小心地挪过他身边,抱着箱子跑到缪宁身旁赶紧替她和初夏松绑。
秦尚恨得咬牙切齿,这辈子就没受过这般屈辱,临走当然想替自己留个念想,“英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忌惮本王?”
“滚!我只说一次。”
秦尚唯有哼了一声,替自己找回点面子,也不管身后的随从,走到马车边上才想起自己的人已死得差不多了。兴许是知道那两人也不会驾车,解下那匹马便骑着走了。
门后两人哆嗦着走出来,小心翼翼地避过众人,落荒而逃。
此时那匹白色战马躁动地原地踏了两下,马上的人终于将长槊放下。安抚过战马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初夏,你带缪宁去前面的廊桥等候无双。他应该就快到了。”
初夏此时已能行动,点点头,拉着缪宁走了。
马上的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将长槊交到左手,才将右手伸向柒月,“跟我走。”
柒月抱着箱子将手给他,手上一紧已被这人拉入怀中。这人二话没说便驭马狂奔,穿过青石长街往城西而去。
“箱子里装的什么?这么宝贝?”这人带着面具,虽然声线与平日有些不同,但柒月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送我的庸俗之物。虽然很俗,但价值连城啊!我不该抱着它吗?”
秦槊听见这句不觉笑了,“算你有心。不过你不觉得很碍事吗?”这丫头掉钱眼里了吧!方才见到她搂着这个破箱子不放,他就觉得奇怪。这会儿是真觉得碍事了,还让不让他好好驭马?抱她绰绰有余,多个箱子实在有些别扭。
柒月还真没觉得碍事,“你抱着我,我抱着它,碍你什么事了?碍事你还送我干嘛?”
秦槊没想到还成自己不对了,不过想起方才的情形把这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他……没伤到你吧?”
秦槊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又怕真伤到了,让她伤心,所以没敢问。
柒月在他怀里摇摇头说:“他兴许是怕留在那里夜长梦多,还没对我怎样。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个秦槊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叮嘱过你,凡事莫管吗?昨晚为何让初夏回来见我?”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发生这事。真是个多事的笨丫头。
“槊,我担心你,你走以后我就一直担心你。我怕。”
柒月适时的撒娇令秦槊再也发不出火来,整颗心都化了,唯有轻叹一声,说:“四皇兄昨儿已经去见过父皇,把太子的事都说了。父皇雷霆震怒,欲捉拿太子问罪。可他不知道怎么收到风声跑了。我让无双传话给京里的探子,严密监视几位皇子动向。今早突然有人来报五皇兄带着人出去了,但又不像是想对谁不利,有所筹谋。加上他前两天来过我院子一趟,一进门就往你园子里望,见到我又问长问短。后来听无双一说,我就知道他盯上你了。昨晚初夏回来,我就一直担心着,今早收到他出去的消息,我坐不住了。心想是与不是,过来看看总是没错,因此就换了身衣裳过来了。柒月,我想你了。”
秦槊轻描淡写地说换过身衣裳,可柒月打见到他就知道他这身衣裳一定换得不随意。冒着可能被人识破的风险过来,柒月什么都不想说了,伸手抱着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胸膛上,低声说道:“你知道吗?槊,你今天帅呆了。”
“帅呆了?”秦槊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柒月怕他理解错了,赶紧解释:“就是说你看上去霸气外露,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威武不凡到把我惊呆了。”
“惊到你了?”
柒月简直觉得和他没法沟通,“是惊艳地呆住了!”我的祖宗啊。
秦槊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不觉笑了,而且越笑越放肆。第一次感觉到心里那点儿虚荣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原来这笨丫头喜欢他这样?
“我们这是去哪儿?”柒月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弄清楚。
秦槊应道:“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即使被人发现也不敢动你分毫的地方。”
秦槊原本以为大隐隐于市,是最好的方法,不过他感觉自己又错了。自己身边的人身份都不容小觑,不但眼线广布,还神通广大。再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了,那这京城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把自己的宝贝藏妥当了。
虽然那个地方自己一直以来并不那么想去,但为了柒月,秦槊觉得自己应该去试试了。
“过来的时候,我让无双给战太尉带了话。我要去外祖父府里叨扰他到过完年回封地,让他给我腾个地方。想来太子东窗事发,驿馆也不安全,兴许是有人发现我园子里没有柴火之类的东西,因此也没动静,战太尉为了外孙安危着想,父皇不会想到别处去。”
“啊?战太尉家?”柒月居然有那么一点心虚。要知道秦槊在这世上除了那个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亲爹的父皇就剩下战太尉和他那个侍郎儿子两个长辈了。这不但是要见家长,还要住在家长府上……
“槊,我们可不可以去住客栈啊?”柒月权衡之下提出一个自己都觉得极具歧义的想法。
秦槊低下头看看她,从他微弯的眼角可以看得出,他此时一定是在笑,“你怕?有我在,你怕什么?他巴不得早日抱外孙呢。”
“秦槊!”
“在!陵王妃有何吩咐?”
柒月若不是抱着箱子,箱子里又装着价值连城的宝物真想就这样掐死他。这人昨儿还担心着呢!今天就成这样了。早知道干脆不理他好了。
不过这心思到了太尉府门前就瞬间消失了。
秦槊跳下马,战太尉与府里一干人已在门外候着了。转身抱下柒月,便一只手紧紧拽着,走到门前才对自己外祖父说:“俗礼都免了。我要住在这里过年,别搞那么多事。小双双就快到了,我住他院子。多带了几个人来陪我玩,外祖父不会介意的,对吧?”
战焚看了一眼柒月,笑着说道:“殿下愿意回来府里住,老臣已是万分荣幸了。一早已将您的意思奏上去了,皇上念及老臣年迈,思念身边亲人,已经准了。殿下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爱怎么折腾都行,一切随你。在家总比外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