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 大英》北冥落

17、体贴

　　车辆正慢速的行驶着，身边的人却不若之前的不正经，一言不发的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或许也是累了，伤还没有好透就被送上军事法庭，因涉嫌违规操作又折腾了一番。

　　并无公务要处理，麦考夫开始打量起身边的人来。依旧的无论是仪容还是着装，都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毛病，不得不承认，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在生活方面真的有一套。就像之前，对于食物有多挑剔麦考夫自己很清楚，吃饭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维持人体正常需求，只不过在遇见维克曼之后有所不同了。即使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道英式晚餐烤牛肉加约克郡布丁，也能被他做得令人食欲大开。虽然也不至于到达大师的级别，却已经足以让人欣赏。

　　“我以为你还是会拒绝乘车。”麦考夫本想提醒维克曼他已经到达目的地，见到对方在车停下的一瞬间睁开的眼便改了口。

　　早在麦考夫看着自己的时候就有了感觉，只是比起打量的视线显然汽车让他更难以忍受。是以才会一路都闭着眼忍受自己的太阳穴旁神经的跳动。

　　“很晚了，赫伯特的宅邸距离我的距离不小，公共交通已经停运了，况且我只是不喜欢坐车而已。”维克曼皱着眉边说着边跨出车门，舒展了下身子，将手搭在车顶上弯下身子看向麦考夫笑了笑，“明天见？”

　　“第欧根尼。”麦考夫不觉得自己的拒绝能起到任何作用，不过鉴于目前的状况而言保持良好关系有利于合作。

　　“轮流换主场。”维克曼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食指点了两下车顶，“很公平。”

　　黑色的轿车在稍做停留后依旧驶向它的原本路径，后视镜中还尚存那人站在街上的挺拔身姿。麦考夫学着维克曼的样子闭上眼，将身子的重心全然靠在身后的皮质椅背上，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事。

　　‘生意人不像你们政客那么复杂，他们的命脉就是钱，不需要太过谨慎。’这句提醒是维克曼在就餐时说的，话语本身不值得费心，倒是维克曼突然所表现出的明显善意让麦考夫感到费解。

　　“安西娅，将对维克曼.利维斯的监控等级调至三级。”待电话的那头传来肯定的答复后，麦考夫挂断通话，将手机抵在下巴处，眯起眼陷入了沉思。

　　不过，麦考夫很快就会发现这样做的意义其实并不大。为什么？财臣的第一助理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先生，国防部的福尔摩斯先生传过来的文件。”助理将文件夹轻放在维克曼的办公桌上后拿着记事本和维克曼核对着接下去的行程，“今天还是提早一个小时交接上午的工作，并且将下午的工作地点设在第欧根尼俱乐部吗？”

　　“哈，还真是个记仇的男人。”维克曼拿过文件一目十行的快速阅览了一遍，见到麦考夫前来征询的准备出台的新政策忍不住笑出了声眼中满是欣赏之色，随后看向自己的助理半开玩笑的挑眉笑问道，“我现在的行动很好预测？那么再早半小时提交工作吧。”

　　助理看着自家正在揉双眼间的鼻梁缓解长时间的电脑作业压力的长官，表示他很想翻白眼啊。自家长官这么任性真的好嘛，进出唐宁街的财政大臣会疯的，没看到他最近因为工作量平白无故加大而眼神发虚的照片吗，都被报纸上黑的体无完肤了。

　　当然，以上这些心理活动要是被自家长官知道了估计就工作不保了，调整好心态，在维克曼重新睁开眼时，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已与财政大臣的助理进行了沟通，对方已经开始准备着手交接了，以及那一位对您的身体状况表示了慰问。”

　　“身体状况？”维克曼挑起了眉，随后了然的笑了笑，拿着手中的铅笔向助理的方向点了点，“学坏了啊，小子。”

　　很理所当然的将褒奖化为脸上的笑容，助理退后了两步：“那么我就先行一步派人准备您下午所需要的东西了。”

　　“把这个带上。”食指点了点桌上的一叠最新的报纸，维克曼将注意力重新归于电脑，最近他的工作量被加大了，归功于麦考夫的委托。想法总是美好的，但是实施起来总是相反的。犯罪头子的经济来源哪里能那么简单能被切断，不过最近倒是有见到点曙光的迹象。

　　许是已经习惯了，对于一踏入自己的俱乐部就有人来报告利维斯先生已经抵达并在会客厅等候的消息麦考夫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立刻展开自己的工作，将黑伞交由侍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阅今天的报纸打发等待某人的时间。

　　“我亲爱的麦考夫。”维克曼将手中的资料夹放在茶几的一角，为端着餐盘的侍从留出摆放午茶的空地。

　　“维克曼。”麦考夫向维克曼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被侍从所端着的托盘上，餐盘中放着金黄色的贝壳状糕点，今天的甜点是玛德琳毋庸置疑的。

　　“今天我来做mummy。”挡住麦考夫想要倒茶的手，维克曼先用勺子舀了几勺蜂蜜装入两人的茶杯中，正准备倒茶时考虑到麦考夫的偏好又为他的茶杯中加了一勺蜂蜜，不同于平常的倒法维克曼沿着蜂蜜的边缘慢慢的倾倒着红茶意图不将蜂蜜冲散在茶里。

　　“试试看，我第一次尝试用这种方法吃玛德琳。”维克曼在准备完毕后用湿毛巾净了净手，对上那双灰色的眼眸微微一笑。

　　“很美味，不错的改良。”麦考夫当然知道正统玛德琳的吃法，只是他偏爱甜食对于这种不能带给他糖分摄取的东西他一向不怎么感兴趣，不过维克曼的这种改进使得玛德琳蛋糕沾上蜂蜜就另当别论了，美味的食品总是带给人好心情。

　　而在麦考夫看到维克曼也同样尝试了相同的吃法后一瞬间皱起的眉随即用勺子将红茶杯里的蜂蜜调匀在红茶里的时候，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维克曼不喜欢甜食，多么明显的，这些天下来麦考夫再清楚不过了。准确的说，他不喜欢腻的东西，所有的甜点他都能接受，唯独牵扯到奶油类的，他是绝对不会再做他自己的那一份的。

　　“我的荣幸。”维克曼没有再动餐盘中的玛德琳，端着茶杯向麦考夫示意了一下。

　　“最近股市收盘时间延迟了？”麦考夫瞥了眼维克曼随意扔在桌上的档案夹，通常维克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是一副无事一身轻的状态毕竟职能不同，当麦考夫出现在第欧根尼的时间维克曼已经结束了工作了。

　　“工作当然早就结束了，但是有人心里不平衡见不得我悠闲，压榨劳动力那也没办法啊。”维克曼意有所指的看向麦考夫挑了挑眉。

　　“找到了？”当对话终于牵扯到正题的时候，麦考夫也结束了下午茶时间，用餐巾擦了擦手，并调匀杯底所剩无几的蜂蜜喝了口茶。

　　“Darling，‘找’这个词用的不贴切，‘挖’更合适。”维克曼摇了摇头，用谴责的眼神看向给自己带来极大工作量的某大英政府，“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亏了。”

　　麦考夫对于维克曼这种可耻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现完全不予理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你总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对待帮你办事的人吗？”维克曼摊了摊手将全身的重量靠在椅背上，双手很随意的交叉着搭在腰腹处，并没有回答麦考夫的问题。

　　麦考夫听见维克曼的用词放下茶杯的动作一顿，随即挂上了政客标志性的笑容：“我以为，我们是正当的交易。”

　　“Well,显然你不像我爱惜你一样，爱惜我。”维克曼见麦考夫的标志性假笑都挂上了，心中起了玩心，他总是喜欢看别人假面崩坏后样子，这是属于他的恶趣味，“毕竟你是那个不用动的。”

　　麦考夫因为维克曼略有歧义的话一瞬间僵硬了一下，用舌尖顶了下他的脸颊，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后槽牙开始隐隐作痛了，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你想怎么样（你想要什么）。”

　　事实证明，即使是麦考夫也是对无赖没什么办法的，维克曼听了麦考夫的话一下子坐正了身子，身体前倾那双蓝眸直直注视着那灰色，极其认真的说：“你。”

　　“维克曼，让我们这么说。”麦考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调整好坐姿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节拍，“我不会拒绝合理的要求，但是同样的其余的我也会置之不理。”

　　“别这么严肃，麦考夫。”维克曼耸了耸肩，完全不把麦考夫的警告放在心上，“我都同意你提交的新政策了，要知道虽然是可以让宴会上的那些人有个教训，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麾下。”

　　“你也可以选择拒绝。”麦考夫看向维克曼挑了挑眉依旧一句轻描淡写。

　　“拒绝？不不不，相反我很欣赏这种绅士般的仁慈。”维克曼摇了摇食指，“不在别人的宴会上扰人雅兴的报复行动，非常体贴，非常绅士。”

　　麦考夫轻点了点头表示受用，继续自己未看完的报纸。

　　“说起报纸。”维克曼移开那一堆文件夹，展现出底层的一叠报纸，“我做了一点整理，你猜，媒体对你弟弟的偏爱抵达了什么程度？”

　　麦考夫刚好看完了关于夏洛克的一篇报道，瞥了一眼维克曼所指：“人们总是对于自己所没有的抱有极大的兴趣。”

　　“羡慕的度没把握好就会变成嫉妒了，这就危险了。”维克曼同样打开了自己的文件准备进入工作状态，同时也不忘提醒麦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