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羊入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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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这个时候儿，我哪能撇下你去前头应付客人！”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今日是吴王庆寿，又不是我做东，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要紧，麻烦小侯爷待会儿替在下跟王爷告个罪，绮胭身子不适，我实在放心不下，明日再过去给他亲自赔罪吧。”
“关大哥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您只管好好陪嫂夫人就是，舅舅的生日要庆贺十天呢，今日缺席一日又有什么要紧，改日咱们再请您喝酒切磋武艺不迟。”柴明韬讪笑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绮胭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惊涛骇浪，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她前世没来参加什么吴王的寿宴，也未曾跟这对姐弟在金陵有过什么交集，竟不知柴滟滟还对眼前这关山月颇为看重，那她前世为什么又要嫁给李文俊？
柴滟滟和李文俊，到底是什么时候搭上的线？还是前世李文俊将自己当礼物送给吴王世子，那位世子爷在里头起了什么作用？
李文俊前世的状元名头儿，真是他自己考出来的？只怕未必！
有了吴王世子的抬举，若是再得了兰陵翁主的青睐，他想不飞黄腾达都难呢！
绮胭心中冷笑，看来自己前世真是太傻，竟错过了这么多的好戏，只是这柴滟滟既对关山月有心，那李文俊和吴王世子可得多费些功夫才行了。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小子？不过一个纨绔浮浪子弟，会两招儿三脚猫的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到处招摇，实际不过是仗着他爹娘的权势，旁人都让他三分颜面罢了，也值得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儿！”他一把甩开揽着她肩膀的手，霍地站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地睨着她，“所谓的花魁娘子，这眼光还真是让人佩服呢！”
她脸上一时有些错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立时气得两眼发黑，指着他恨声道：“我的眼光？我做什么了？倒是你，艳福不浅呐，居然连翁主娘娘都勾搭上了，这手段，啧啧，那才真是让人佩服呢！”
“你巴不得我跟那柴滟滟有点儿什么吧。”他气得发昏，也口不择言起来，“我要是真跟那柴滟滟有点儿什么，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跟那个花拳绣腿的小白脸儿比翼齐飞了？”
绮胭怒极反笑，自己不过是走了片刻的神，落到他眼里，竟被他说得这般不堪，“你爱跟那个郡主翁主好，就跟哪个郡主翁主好，用不着为自己找借口，更不用替我操心。我实话告诉你，别说两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绝不会跟那个柴明韬有什么瓜葛。”
她脸色气得发青，他却突然高兴起来，见她挣扎着站起来想走，赶忙抬手扶上她的肩，“刚才都是我乱说的，你别生气，我跟那个柴滟滟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是见你盯着那小子的背影儿瞧，这才——”
“这才什么？”她狠狠剜了他一眼，“堂堂翁主娘娘青眼有加，怎么看你一个江湖布衣也不算吃亏，还不赶紧过去伺候你的翁主娘娘去！”
他似没有觉察出她话中的探究，只低垂着眉眼，轻轻将她按回椅子上，“翁主娘娘怎么会看上我一个没有半点功名的粗人，不过是方才那小子胡说八道，非要将我和他姐姐往一起扯罢了。”
他说得轻松，她又哪里肯信，柴明韬虽然天真直爽，却也不是白痴，随随便便就要认姐夫，那柴滟滟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他这样胡来，就是柴滟滟不说话，他那对位高权重堪称人间龙凤的爹娘也不会轻饶他。
关山月一个没有半点功名的江湖侠客，怎么看也跟金尊玉贵的兰陵翁主扯不到一处去，更何况，柴凌肃还没死呢，柴滟滟的终身，哪里用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操心，若说这里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见她不说话，只盯着他的双眼瞧，他叹一口气，只得拽过一把椅子坐在她的旁边，拉着她的手细细解释这里头的原委。
原来是吴王一心拉拢想要拉拢他，可惜他一直没给吴王一句准话儿。
吴王心中早就按捺不住了，如今见着从京城里特意赶来给他祝寿的外甥和外甥女，顿时有了主意，以为他若是做了自己的外甥女婿，便会跟自己一条心，是以一心撮合他和柴滟滟两个的美事，只可惜郎既无心，妾亦无意，吴王空欢喜一场，倒是柴明韬那毛头小子，因着酷爱舞刀弄枪，小小年纪最是崇敬江湖英雄，将吴王的话当了真，平日里总爱开两人的玩笑。
柴滟滟对他真的没有动心？她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英武的剑眉斜斜入鬓，妩媚的凤眼却透着阵阵威仪，英挺的鼻梁，淡漠的薄唇，怎么看也是个英俊潇洒的魁梧男子，直将李文俊那个文弱的小白脸儿比到了泥里，那柴滟滟是怎么想的，莫非她已经跟李文俊对上了眼？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扯扯她的衣袖，话里竟莫名地带上一丝委屈讨好的意味，“别说吴王在这里头动了多少心眼子，就是没有吴王的算计，光看看柴滟滟那飞扬跋扈的模样，是个男人都知难而退了，谁会要那个母老虎？我疯了呢才会去自讨苦吃。”
“就这样违抗了吴王的指令，辜负了翁主的厚爱，只怕不好吧。”她旁敲侧击地打探着柴滟滟的动向，不搞清楚这个“妹妹”心底的真实想法，她实在是寝食难安，今生提前跟柴滟滟对上，她心底实在是没有半分把握，别说报仇了，可别不明不白又栽在这个好“妹妹”的手上才是。
“哼，这个兰陵翁主，早就芳名在外了，跟她扯得上关系的男人，一双手是数不过来了，这样的女人，白送我也不要。”他啐了一口，满眼的不屑，“她倒是言语上有些意思，只是吴王既想让我帮他做事，就该拿出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来，拿着这样一个破鞋来笼络我，他把我当什么了？我关山月虽然没有功名官职，却也是卖艺不卖身的，他的好外甥女，就让他好生留着自己消受吧。”
绮胭“噗”地一声被他逗笑了，一张脸再绷不住，狠狠地戳了他一指头，“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呢，那吴王到底求你做什么？竟要下这样大的功夫？”
他原本嬉皮笑脸地偎在她的身边，听她这样一问，却又霎时严肃起来，“方才就差昆吾去请廖太医了，怎么这时候儿还不见回来，含光呢？再去催催看。”
他故意岔开话题避而不答，绮胭也不好再深究，坐了这一阵，心情早平复下来，虽然自己担心的问题还没理出头绪，可到底也是心病，哪里用得着太医来瞧，遂一把拽住了他。
“歇了这一阵子，早就没什么大事了，既然前头他们还在等着你，你就快些去吧，左右我也好些了，这就回去好好歇歇，明日再过来吧。”
她想回去好生想想对策，不料他却说什么也不答应，“吴王那里早让那柴明韬带了话，他不会这么不识相的，你既担了我娘子的虚名，就好好儿在这里做他们的‘嫂夫人’吧，我早就派人把西边儿厢房收拾了出来，一应陈设用品都是全的。”
见她要拒绝，他又赶忙道：“你放心，我虽不敢称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屑做那欺男霸女的真小人，更何况，我这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栖梧院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你也不用担心那些所谓金尊玉贵的天潢贵胄来骚扰你，比回脂胭楼还要更自在些，岂不是好。”
她微微蹙眉，之前说什么也不愿意住在这里，倒不是担心他会对她做些什么，左右自己出身风尘，在旁人眼里，早是一身的暧昧，这点子虚名她还真不在乎。
当初主要是怕吴王父子贼心不死，在他们的地盘上会有什么危险，这才执意要会脂胭楼，如今看来，他这里还真比脂胭楼更安全，更自在些，至少，她不用担心今日回去，会受到柴滟滟的刁难，也不用担心那对父子会对她趁机下什么黑手。
听他话里的意思，柴滟滟在外头名声很有些不好，她虽对关山月没什么真心，并非真喜欢他这个人，可依着她骄横自大飞扬跋扈的性格，她不喜欢的可以丢弃，却是绝对不会容许旁人从她的手里抢走的，今日那柴明韬回去，只怕柴滟滟绝对不会甘心自己看上的男人被别人夺走，以她的性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自己若还是跟往常一样待在脂胭楼，还真不好说会不会遭了这丫头的毒手。
见她答应住下，他顿时开心起来，“蹭”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叠声儿地唤人来整理西厢的客房。
“这丫头叫小月，你之前也见过的，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她就好，西厢里头早就收拾妥贴的，你要是有什么不喜欢，不舒服的地方，只管告诉她，让她给你重新弄就是，若是缺了什么，也只管吩咐她，不拘是去买还是去脂胭楼拿，都使得。”
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模样，她心头突然有些后悔，不知怎么，竟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她只是答应在这里小住，没答应什么旁的要求吧，这人做出这副兴奋的样子，他真的只是想让她在这里“小住”？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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