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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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旨意下来，梅长苏成为了郡主文试的考核人员，而百里奇一招制敌的事也传遍了宫廷上下。此事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宫宴定于三日后，此刻雪庐中，景睿与豫津一讲起那日的情形来滔滔不绝，反观梅长苏与谢攸宁兴趣怏怏。
“苏兄，你对这百里奇可有法子？”景睿询问神色平静的梅长苏，总觉得他应该会有好办法让百里奇落败。
一旁的豫津也搭话。“是呀是呀，如果霓凰姐姐真的嫁去了北燕，那还了得。”
“我都未曾见过百里奇，现在哪想得到什么办法。”梅长苏话虽这么说，但一点也不着急，只是目光幽幽地瞥向谢攸宁。她正把剥好的橘子瓣扔进飞流的嘴里，飞流玩得不亦乐乎。
“攸宁你呢。你的医术能不能把百里奇一招制晕啊。第一轮的时候你也着实惊艳了大家呢。”豫津忙问她，要是让攸宁再女扮男装去制服百里奇，不就行了吗。
她停下手上动作，回忆起百里奇的体格来，有些犯难地摇摇头。“皮糙肉厚的，有些困难。不过，可以以动制静啊。他魁梧有力，但灵动不足，应该还是有办法能制住他的。只不过，这跟我有关系吗，郡主又没有请我去解决百里奇。没钱的事儿我才不干呢。”说完，又开始和飞流闹起来了。
景睿和豫津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之后，话题又突转至景睿的身世来。原来长公主生萧景睿的时候，因为京城突发瘟疫，只能住到睿山的一处尼姑庵内。而当天晚上，天泉山庄的卓夫人也刚巧上山，两人因为性情相投住到隔壁，由于婴儿在同一时间出生，第二天又有其中一名婴儿夭折，无从辨认另一婴孩的身份。无奈之下，梁帝便他赐国姓，取名萧景睿。
谢攸宁虽没有参与讨论，但还是将这番话记下。心中疑惑，梅长苏了解这些事要做什么。
三日后，宫宴当天。
谢攸宁也在被邀请之列，说是宫宴之后，梁帝要亲自面见她。这让景睿和豫津不免后怕起来，心想会不会是因为当日闯宫之事，陛下还想要责罚于她。
而她自己则猜想。“陛下召我还能有什么事啊，自然是治病的事了。那我可得重新定下价。”
梅长苏也不担心，只是怕她会捣乱，从而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进入大殿之后，梅长苏被赐客卿之礼，赐座于霓凰郡主身边。这么一来，众人纷纷猜度陛下的心思来。
而谢攸宁则坐在言豫津身侧，上下打量起坐在对面的百里奇。
等会儿景睿要与他交手，看这身形，景睿恐怕会落败。
突然，她觉察到一道幽深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她偏头一看，不是那位苏狐狸，还会是谁呢。
谢攸宁见他自如地剥橘子，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位百里奇，心中腾地生出一丝假设来。
宫宴开始，大家吃吃喝喝后。誉王提出要与那位百里奇切磋武艺的提议，正巧中了梁帝的下怀。而太子却愚笨，不懂这背后深意，秉着就是想和誉王作对的心态，不赞同他的提议。但在梅长苏眼神的示意下，却又改变口风。也就促成了萧景睿与百里奇的一战。
萧景睿自动请缨，这都是大家计划中事。谢攸宁却蓦地拽拽豫津的衣袖，好意提醒他。
“你坐过来些吧。”
豫津此刻注意力都放在景睿身上，不明白她是何意，也没听从她的话。
谢攸宁见状，自己默默地将桌案往一旁挪了挪。
景睿请战，才不过几招下来，就显劣势。
豫津见状，忙冲梁帝喊着：“陛下，景睿平时是用剑的。”话音一落，蒙挚便将佩剑送至景睿眼前。
谢攸宁轻声嘟囔，就算有了剑也打不过呀。
虽然百里奇只用蛮力，但景睿在力道上与他相差悬殊，无法致胜。最后，还是落败，胸口还受了他一脚，倒在豫津身边，摔毁了自己的桌案。
豫津没听攸宁的话，自然被溅了一脸的酒水。
景睿捂着胸口，甚是狼狈。
谢攸宁轻叹了口气，从垫上起身，来至景睿身旁，随手按了几个大穴，替他畅顺气脉。又让他服下药丸，才见他脸色好转过来。
梁帝的脸色越发难看，语气冷冷。“谢姑娘，听说你医术超群且武功也不俗，不如你与这位北燕勇士也比试一番。”他听闻当日擂台上，谢攸宁以针灸之术让众人纷纷落败。又见她方才须臾之间，便让景睿恢复常态，于是心生一计。若是输了也无伤大雅，毕竟她是名女子。
梅长苏这时有些坐不住了，剥橘子的手蓦地攥紧，橘子汁液也渗了出来。
坐在他身旁的霓凰，觉察到他的不对劲，自是为了试探他，也冲梁帝行礼道：“霓凰也好奇当日谢姑娘是如何赢得比试的。”
太子和誉王虽早知道谢攸宁在金陵，但从未见过面目，也对她十分好奇。后来又得知她擅闯宫门，却能全身而退，果真是奇人。而又得知她乃是梅长苏的随行大夫后，便也不再奇怪此人厉害了。
霓凰这话一说，引得大殿窸窸窣窣吵杂起来。
谢攸宁倒也不惧，落落大方地从位子上站出来，恭敬地向梁帝以及郡主行礼。“是陛下和郡主高看攸宁了。攸宁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哪懂得制服别人呀。”微微一瞥，就看见梅长苏脸色已如一张纸般惨白。
看来他是不希望自己与百里奇对战了。
不过嘛。。。
“不过，若是攸宁输了，能否向陛下讨个恩典。”
输了讨恩典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为何不赢了再讨恩典呢。”梁帝不明白。
谢攸宁嘴角一弯。“赢了乃是陛下的护佑，攸宁怎敢邀功。”这马屁一拍，自然让梁帝乐的开怀。
“好，朕准了。”梁帝大手一挥，准了她所要求的恩典。
“陛下难道就不问问攸宁的恩典是什么吗？”
梁帝也不怕她狮子大开口。“左不过就是些金银珠宝，难道你还想要别的恩典？”
“向陛下讨的恩典自然不是那些普通的金银珠宝了。攸宁想进御书院看看。”听师傅说过，这火寒之毒在大梁国的御书院中有所记载。
梁帝心下思索，想着她是闻名江湖的郎中，当然希望自己的医术更精进一步，而自己的御书院中藏有许多失传医书，她想一探究竟也说得通。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答应的要求，梁帝自然允准。
梅长苏没想到梁帝居然会让谢攸宁来插一脚。蒙大哥曾说过她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此役她赢，自己的计划岂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也没了心思剥橘子，拇指与食指开始不安地揉搓起来，就似他的心绪。
北燕使节见再来应战的是女子，当然小觑她，随意嘱咐百里奇几句，就回到了自己座位，静静观战。
谢攸宁摆好架势，只等他来袭。
百里奇凶猛袭来，谢攸宁静静看他，纹丝不动。
豫津和景睿皆一脸紧张地盯着她。若是打不过，他们可得赶紧帮忙才是。
大殿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众人心思各异。
百里奇的拳头逼近，只剩咫尺时，谢攸宁侧身一躲，手顺势就握住他的手腕，特意在他的脉上一探，嘴角笑意更显。
拳头落空后，百里奇急急转身，再是一拳挥向躲避的谢攸宁。
她见势，连忙抬脚扼住他的咽喉，身子避过他挥舞的拳头。
而百里奇自然不示弱，下一刻便抓住她的腿，想将她甩出去。谢攸宁翻身，冲地面一拍，双脚一蹬，瞬间脱离了百里奇的桎梏。她悠悠才站定，正想讨饶，可百里奇却被激起了怒火，拳头直直冲自己进逼。
谢攸宁利用身体的灵活，又绕到了百里奇的身后，在他肩膀处的穴位上按过之后，只等他转身。
战况激烈，众人的目光便一直盯在这二人身上。
蒙挚面露赞赏，这姑娘功夫极好。若是没有用全力，那百里奇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而霓凰也吃惊谢攸宁的身手。她一直以为她只是个普通大夫，没想到她深不可测。
梅长苏虽没有吃惊的表情，但揉搓的手指正预示着他内心的不安。
他知道百里奇的身手，可他并不了解谢攸宁的武功。这完全是一场意外。
百里奇忍住肩膀上的疼痛，迅速转身，却正中谢攸宁的下怀。她即刻抓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臂上又点了几个穴位。而后，她故意放松力道，那百里奇猛地一震，她也就借势一退，踉跄地倒在了地上。
北燕使节本以为谢攸宁容易对付，没想到却是个比萧景睿还要难缠的主儿。幸好百里奇仍然是略胜一筹，他的脸色愈发好看起来了。
梁帝早已被这眼花缭乱的招式抓住了眼球，只是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他们大梁惜败。不过，这也并不丢人，毕竟在性别上本就是劣势，输了是常态。
谢攸宁从地上站起来，冲梁帝行礼。
“陛下，是攸宁败了。这位百里奇勇士果真名不虚传。”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百里奇，又偷偷瞄了眼紧张赛况的梅长苏。他见自己落败，紧张的脸色才算舒展开来。
“无碍无碍，没受伤就好。反正也只是比武切磋而已，胜败乃是常事。”梁帝马上给自己找台阶下。
北燕使节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夸赞了一番百里奇便也就不多嘴了。
只是，梁帝心里仍是不舒服，视线蓦地瞥向霓凰身旁的梅长苏。现在这种时候，这位麒麟才子居然还有闲心和霓凰闲聊。
他略有不满地问向霓凰。
而霓凰回的话，却让他心中欣喜。霓凰说，百里奇虽然身手不凡，但用的是蛮力。到时候苏先生只需要几个小孩子经过调试，便可击倒百里奇，而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百里奇答应五日后应战梅长苏。
梁帝这么一听，自然喜笑颜开，忙命蒙挚去掖幽庭挑选孩童。
谢攸宁见选来的孩童中果然有庭生，便有了些许猜测。
宫宴结束之后，谢攸宁如愿地被梁帝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