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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   梅长苏自从在长亭与霓凰相认之后,又勾起往日之事,加之感染风寒,最后仍是病倒了。
      而了结了宋清涟的事后,谢攸宁自然无事一身轻。只是无聊时,突然想起宋清涟临走前的那番话来,脸色也难得染上了些许羞赧。
      “姑娘,殿下请您去书房。”柳儿急匆匆跑来,忙将出神的她唤醒。
      谢攸宁一惊,才想到他,他就来找自己了?脸色便越发红润起来。
      柳儿见她还不动,又催促了她几声,才见她慢悠悠地踏着步子去向前院。
      刚进书房,萧景琰便道:“苏宅送来的东西,我想应该让你看看。”
      “人家都说该君王讨好谋士,这苏狐狸怎么调了个儿呀。”语气里满是揶揄。
      萧景琰无奈摇头。“我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也不是给我的。”话音刚落,他便将一纸药方递到她面前。
      谢攸宁接过,却没摊开,脸上神色难得严肃起来。“还真被我猜中了,又得染一身药味了。”
      “你就不看看里面的内容吗。”萧景琰皱眉。
      她微微一笑。“你不是替我看过了吗。”说完,又将药方塞回到萧景琰的手中。“这几日我恐怕要宿在苏宅了,可不要太想我呀。”
      谢攸宁向来言语不着调,可这话也不知是透着真心还是装着假意。
      萧景琰也习惯她的大咧,只是她偶尔的挑逗却总能映入他的心中。可想到前几日她解释的那番话来,脸色却难看起来。
      “看来病的很严重。”
      她摇摇头。“也许只是普通的风寒。”谢攸宁也不希望这风寒勾出他的旧疾来。
      “快到年尾了,你可要置办什么。”萧景琰从心底拿她当家人看待,这话本想让柳儿转告,可想着这几日会看不着她,一不留神便问了出口。
      谢攸宁才不懂什么客套,竟托着下巴细细思忖起来,一双眼睛刺溜地乱转着。
      萧景琰很久没有轻松的感觉了。可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思索的样子居然能让他弯起唇角。他不由得想起母亲的嘱咐,薄唇微启,想说些什么。
      “唔,我要放烟花。”谢攸宁在琅琊山的时候,一到过年就和飞流一起放烟火,这是她的习惯。今年身边换了个人,她居然也不觉得别扭。
      萧景琰应下,又等她下文。
      “还要有一大桌子的好吃的。要大荤噢!”她还特意强调着,一双眉眼泛着笑意。
      萧景琰轻笑一声,记起她初来时的苦大仇深脸,一时没忍住。
      谢攸宁知道他在笑什么,撅着嘴不理睬他,伸着手指头又开始吧啦吧啦提要求。
      一时间书房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晚饭过后,谢攸宁便带着柳儿去了苏宅。
      萧景琰则站在府外,看着她上了马车后才慢慢踱步回书房。
      而谢攸宁却刚出了路口,便拽着柳儿下了马车。还不忘提醒车夫,一定要在这周围多晃几圈才能回府去。
      柳儿待那车夫驾车走了,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姑娘,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去啊。”虽然那苏宅离靖王府并不是太远,但走路总是颇费气力的。
      “你是知道苏宅和誉王府的关系的。也许靖王府里没有他们安插的眼线,苏宅府内也一定不会有,但是府外呢就不好说啦。我这叫以防万一。”谢攸宁小心眼挺多,平时不用不代表她不会。
      柳儿皱眉。“那按姑娘您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进不去苏宅了。名不正言不顺啊。”
      谢攸宁欣慰地拍拍柳儿的肩膀,称赞道:“不愧是我家柳儿,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她被夸得喜笑颜开。
      “我自有办法,你到时候只要配合我就行了。”谢攸宁嘿嘿一笑,让柳儿脊梁一抖,没什么好预感。
      当谢攸宁和柳儿站在苏宅前时,她们身上原先的华服早就变成了粗布衣裳。
      “姑娘,我们穿成这样有什么用吗?”柳儿不明所以,低头看看自己灰尘密布,补丁一片的衣裳,有些无语。
      谢攸宁却勾勾唇角,走上台阶,猛拍起苏宅的府门来。
      大晚上的,路上行人也不多,纷纷被她拍门的声音所引,注目停留。
      听到里面有人应答,谢攸宁才收回了手,只等来人开门。
      梅长苏病倒之后,黎纲按照晏大夫的吩咐将从靖王府得来的药方又送还回去。但奇怪的是晏大夫则改了第一种药材。
      只见他刷刷几笔,写下新的药材在药方后,黎纲不免多看了几眼。
      当归。
      本想好好问问晏大夫缘由,但因宗主病情要紧他也不敢耽搁,火急火燎地便命人悄悄送去了。
      一直到晚膳过后,晏大夫在宗主的屋子里不停踱步,晃得他脑瓜仁疼,还时不时偏头看向外堂。
      直到有人来禀,有客时,晏大夫总算停下了步伐,和黎纲一同去府门前。
      只是。
      黎纲甫一开门,就见一娇小身影蹿了进来,抱住站在自己身旁的晏大夫,哭哭啼啼地大喊着。
      “爷爷,我终于找到您了呀~”谢攸宁一眼瞅准老头子,直往他怀里钻,哭声还呼天抢地,唬地一旁的柳儿一愣一愣的。
      没看到人脸的黎纲还真以为是晏大夫的亲眷,忙请了进来。
      大门一关上,谢攸宁便利索地离开了晏大夫的怀里,捂嘴大笑。
      黎纲这时候才看清对方是谁。
      “谢姑娘?”
      晏大夫一脸呆滞,等他回过神后,神色难看地紧。
      “老头,占了我便宜还这副表情啊。”谢攸宁做了个鬼脸,疾步往内堂走去。
      一路上还在问黎纲,梅长苏生病的缘由,完全是把晏大夫给忽略了,只留他在原地干瞪眼。
      “好好的,怎么就病倒了。”谢攸宁其实知道原因,却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宗主和郡主摊牌了。”黎纲在前领路,一边回答她的询问。
      她暗自点头,不再说话了。一旁的柳儿垂头不敢胡乱言语。
      等进了屋里,谢攸宁一眼就瞥见了躺在床榻上的梅长苏,还有趴在他床边的小飞流。
      飞流见是她来了,忙把她拉到榻边,嘟嘴道:“醒来!”
      谢攸宁汗颜,她虽然是名大夫,也不是个想让谁醒就能让谁醒的大夫啊。这也太为难她了。但见飞流这么担心的份上,她伸出手揉揉他的脑袋,宽慰着:“宁姐姐出马,一准就有。”话音刚落,谢攸宁的手就搭上了梅长苏的脉。
      搭脉过程中,黎纲见她的脸色平静如常,心里却总有些慌,但又不敢插嘴问询。
      谢攸宁搭完脉,利索地写下药方交给黎纲。
      “谢姑娘,我家宗主。。。”
      她摆摆手。“无碍无碍,只是伤寒而已。不过,近期就不要劳心劳力了。这段时间我会住在这里时刻看牢他的身体的。”
      “那就多谢姑娘了。”黎纲点头致礼后,匆匆命人抓药去了。
      这时候,晏大夫才进门,站在她身边。
      “就是个小风寒,你火急火燎地找我来做什么。”谢攸宁将被褥向上拉了拉,替昏睡的病人盖好。
      “还不是怕他旧疾复发。”
      谢攸宁吃吃笑了。“不只如此吧,你还怕你自己治不住他。才请我来坐镇的。”明晃晃的笑容让晏大夫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试图用咳嗽声转移话题。“怎么想了这么个法子进来。”
      “怎么,难道梅长苏一得病,整个苏宅的智商就被拉低了?”谢攸宁挑眉取笑。“要是我不乔装打扮,就不怕誉王府的眼线知道苏宅和靖王府的关系吗。我这还不是为了苏狐狸考虑。”
      晏大夫气得张牙舞爪,作势要打她。
      谢攸宁调皮地冲他吐吐舌头,唿地就钻出屋子,找飞流玩儿去了。
      不得不说,谢攸宁的医术真的极少数人能及。不出一日一夜,梅长苏的风寒便见好,已苏醒过来。
      只不过,也不知是上天见梅长苏身子已好转,还是专门与他做对,竟又有旁枝末节根生出来,累得他不顾晏大夫的嘱咐,拖着才好全的身子办事去了。
      谢攸宁没有多加阻拦,倒是被晏大夫唠叨了一整天。
      “早知道,我就不把你从屋顶上救下来了,省的你聒噪我。”她揉揉耳朵,被他吵得心烦意乱。
      晏大夫却严肃正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养到如今哪里还禁得起现在这么折腾。”
      “你就是把他捆着绑着,他的心思就不会动了吗。你越是拘着他,反而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还不如让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心里舒坦了,才能让病情有所好转嘛。”谢攸宁翻看医书,不紧不慢地向他解释。
      谢攸宁和晏大夫并不知道,梅长苏此间事竟是去制止言侯爷放弃复仇之念,算是留下了梁帝的一条性命。
      日子过的很快,除夕已至。
      本已和萧景琰约好一起过年,还是爽约了。
      谢攸宁心里虽有些遗憾,但转念一想,他这位亲王肯定也是要进宫陪驾的,先爽约的还是他了。
      “攸宁,你打算何时回靖王府。”梅长苏因着过年,脸上才有了喜意,可问的话却是她何时离开,太扫兴了。
      “我不就是在你这儿过年了嘛,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赶我走啊。太忘恩负义了。”谢攸宁埋头和饺子大作战,没空抬头看他。
      梅长苏知道说不过她,只招手让黎纲将一封信递给她。
      “你师兄来信了。”
      谢攸宁闻言,忙撤下筷子,从黎纲手中接过信来一看。
      “你看过吗?”她看完,随口一问。
      “那是你师兄给你的信,我看了有何用。”梅长苏倒奇怪。他瞥见飞流被其他下人戏弄后哦,便招他来同自己一道吃饺子。
      谢攸宁撇撇嘴。“师兄让我去南楚,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梅长苏眼神一顿,可表情却如常。“那就得问问那位蔺少阁主究竟要做什么了。”
      “你当真不知。”谢攸宁怎会相信他的这番说辞。“既然你不知,我便不去。反正我的第一要务是治好你的病。我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砸自己招牌了。”她只当这信中所言皆是乱语,懒得理睬。
      堂上热热闹闹,谢攸宁早将这插曲抛之脑后。
      倒是梅长苏因久病刚愈的缘故,不胜酒力先行回房休息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蔺晨此刻竟在他房中。
      “你为何不亲自和她说明。她的脾气分明和你一般,我可使唤不动。”梅长苏刚进屋便轻咳起来,蔺晨见状忙添了几块木柴于火盆。
      蔺晨双手套于袖中,无辜耸肩。“早知道是这结果,我不过心存幻想罢了。”他难得露出无奈神色,倒让梅长苏惊奇。
      “我以为蔺少阁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没想到你这师妹不仅制得住我,还管得了你啊。稀奇稀奇。”
      “你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这件事可也和你接下来的计划相关。你可得和我想个办法。”蔺晨不管不顾的样子,反让梅长苏笑得不能自已。
      苏宅的园子里,谢攸宁和飞流已快把买来的爆竹烟花点的差不多了。
      半年以来都没玩够的飞流,这回可玩的尽兴了。
      拉着谢攸宁上窜下跳的,就差没把苏宅翻个底朝天了。
      过了子时,守岁才算结束。
      飞流疯闹地够了,也深怕苏哥哥醒来教育自己,被黎纲一催,便麻溜地回屋睡觉了。
      倒是谢攸宁还在园子里想着蔺晨来信的内容,心绪繁杂。
      正当苏宅慢慢安静下来之后,她一人坐在园中石凳上发愣,竟莫名想起答应自己一起过年的萧景琰来。
      “师妹啊,如此不把师兄的信放在心上,实在讨打。”
      熟悉的语气和一成不变的衣饰让谢攸宁不免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会来。”
      “你看了信,难道还不回去?”蔺晨反问。
      她努努嘴。“是你压了琅琊阁才请我来治病的,现在用一封信就让我离开也太草率了吧。我谢攸宁难道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自然不是。爹爹的意思只是让你暂时离开金陵,陪他去趟南楚而已。”
      谢攸宁摇头。“我不信,这信的笔迹虽然乍一眼看像是师傅的,可仔细一瞧分明就是你所写。你要做的事,我可得用心琢磨七分才行。”她即刻便揭穿蔺晨的马脚,丝毫不买账。
      “唉,不去便不去吧。”蔺晨语气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又道,“可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老爹他可是花了一番心血才找到的。”不知道怀柔政策师妹吃不吃。
      她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我的家人只有你们,我的身世就只是琅琊阁阁主的徒弟,少阁主的师妹。其他的,与我无干。”
      蔺晨被噎住,竟无言以对。
      “我明日便回靖王府上,省的你嫌弃。还有,你和那只苏狐狸说一声,也许靖王府上有我们都不知道的势力存在。”
      谢攸宁背对蔺晨,抬步便走。
      只一瞬,却见蔺晨出手,敲晕了她,见她软软的身子倒在自己身上,喃喃抱歉:“攸宁啊,事情太复杂了,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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