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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   年尾祭礼将至,有谢玉和陈元直的一唱一和,再加上太子的唯唯诺诺。梁帝也难免觉得是对越氏处罚地重了些,再加上谢玉触及了他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事。一番思索下,终归是让越氏复了位。
      此事一出,穆王府自然是不得安宁了。
      穆青本就对陛下只处罚越氏,而不责罚太子心有芥蒂。如今才没过多久,就这么快地让越氏复位。他气得牙痒痒,一个劲儿地在府上替姐姐鸣不平。
      而回京许久的夏冬也颇有微辞。
      霓凰倒是看开了许多,只言自己已心寒,就算再恼,事情已如此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另一边,蒙挚得知消息后匆匆去苏宅找梅长苏,也同他说了此事,想让他出出主意。
      在梅长苏的一番叙说下,蒙挚才发觉这些年来就因为陛下专宠越氏,早将祖宗礼法抛之脑后,连带着他们这些大臣也习以为常了。要不是小殊这一解释,他还浑然不觉呢。
      但被蒙挚这么一提醒,梅长苏便动了要动陈元直的心思来。之后誉王来访,他便替他出主意,来那么一场朝堂论礼。
      “姑娘,您可是不知道,这宫里现今可要热闹起来了。”柳儿在替谢攸宁挽发时,还不忘念叨念叨自己听来的八卦。
      谢攸宁没上心,自顾自地算算日子,暗自思忱宋姐姐也快到时间了。昨日,萧景琰已上过折子说明自己妾侍身染重病,恐要不治的事。那她也得加快进度了。
      “您是不知道啊,大殿上最近要进行朝堂论礼了呢。”柳儿且自说自话着。
      “朝堂论礼?为什么。”谢攸宁回过神,反问她。
      柳儿便向她解释其中缘由。
      “可听你的意思,好像誉王的胜算也不是很大啊。”
      “是啊。毕竟太子才是储君,那些大儒们自然也愿意替未来的新君做事了。”柳儿只当这是谈资,没当一回事。
      谢攸宁却上了心。这可是一次打击越氏的好机会,苏狐狸应该不会放过吧。但太子一边的大儒也并不容易对付,难道。。。
      而后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什么,她送宋清涟与陈直出城的日子正好是朝堂论礼的日子。萧景琰早早地就以个别原因逐了陈直离开军营。而宫里,也由静嫔向皇后说明,并没有人起疑。
      毕竟将值祭礼,宋清涟的丧事也是从简。这更是遂了谢攸宁的意。
      一大清早,谢攸宁同柳儿站在城门外和宋清涟告别。
      “攸宁,谢谢你。”宋清涟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只一句谢谢望能感谢她的恩惠。
      她倒不在意,只撅嘴叹气。“唉,我这妙手灵医的招牌啊可是折在你手上了,不仅是招牌,连我这几日在金陵赚下的金子也赔了你。真是赔了招牌还折金子。”
      宋清涟无奈轻笑,轻点她的额头。“你呀,真是个财迷。”而后,她把她拉至一边,有些悄悄话要与她说。
      “攸宁,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殿下是不是。。。”宋清涟言止于此。
      谢攸宁一愣,有些错愕。
      “攸宁,你是不是看不懂自己的心呢。其实殿下是个难得的好人,你若是动心就不要离开靖王府了。我相信殿下会对你很好的。”宋清涟看得出来谢攸宁的心思,但平日里看她的做派,反而觉得她也许不太懂情爱之事。
      要是摆在刚进王府的时候,她一定会反驳。可和萧景琰相处了这么久,她反而犹豫了。
      她是喜欢看他吃瘪,也喜欢逗他,也会因为他的不开心自己心里也有些难受。难道这些表现就是喜欢吗。
      谢攸宁知道自己生气的感觉,难过的感觉,喜欢的感觉。可是喜欢萧景琰和她喜欢吃东西好像是不一样的感觉。
      “宋姐姐,我好像是喜欢上萧景琰了。可是为什么我喜欢他的感觉和我喜欢吃东西的感觉不一样啊。”谢攸宁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喜欢就喜欢呗,她也不怕藏着掖着的。
      听到答案的宋清涟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这该如何解释呢。”
      “那我便说的再明白一些。若是他与别的女子在一起时,你的心里是会有一些反应的。”宋清涟也只能帮殿下到这步了,以后的事就只能靠殿下自己了。
      送别宋清涟他们后,谢攸宁并没有打算回府,反而是带着柳儿去了一个地方。
      待到了地方,柳儿颤颤巍巍地从马匹上下来,差点脚软就摊在地上。
      “姑,姑娘,您就不能慢点儿骑嘛。”柳儿声音颤抖,实在不敢回想方才画面。
      谢攸宁摆手。“我赶时间呢。”
      才刚到灵隐寺的门前,就有小童来迎她上前。
      柳儿刚进屋内,便被点着的熏香所引,直觉心头一阵轻松。
      走进内堂,就看见珠帘后有一老者坐在榻上,他的面前是一副棋盘,似乎正在等着来人同他对弈。
      更令她感到诧异的是,平常视礼法为无物的姑娘,居然破天荒地在珠帘前恭敬地行着大礼,步步显得到位得体。根本同印象中的她无法比较。
      谢攸宁行完大礼后,便有人替她将珠帘撩开,请她入座。
      老者一言未发,只是手上偕了枚棋子和她厮杀起来。
      柳儿只静静地候在一旁,不敢言语。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姑娘似乎和以前的她有些不一样了。那样的气质和风度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棋局过半,那原先领路的小童匆匆进来,只道:“有位名叫穆青的人前来求见。”
      老者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减。
      小童又默默下去回话。
      过了半晌,那小童又跑了进来,将一枚玉蝉奉上。柳儿悄悄抬眼,才看见那老者的脸色总算有了一丝松动。
      也不知是让小童回的话,还是在问她家姑娘。
      “你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的?”
      谢攸宁没回答,白子仍然在下。
      老者同小童不知耳语了什么,小童又只得匆匆下去。
      柳儿原本站在那儿,却从外来了一人将她请了出去,复又关上了屋门。
      “姑娘如今住在何处。”那人站在柳儿的对面,问着她。
      她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靖,靖王府上。”
      此后,两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屋里。
      “老师是知道那枚玉蝉的吧。”谢攸宁的眼神直直盯着棋盘,恭敬问他。
      老者终于停下了手,将黑子又放回棋盒中。“老友之徒。”
      谢攸宁见他将棋子放回去后,才忙撤手。“老师若要一直对弈下去,恐怕攸宁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你可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我。作甚。”
      “老师就不好奇那枚玉蝉吗。若是故友之徒还健在呢。”
      “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相助此人?”
      谢攸宁有些绷不住了,忙伸出手摆了摆,嚷道:“不来了不来了。”话音刚落,整个人就不复刚才的恭敬,趴在棋盘上。
      “攸宁,莫要造次。”老者虽语气平静,但眼角泛出了一丝笑容。
      “老师,许久不见,你也不容我造次造次啊。今日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了。”谢攸宁歪着头,手托着脸,眯着眼瞧着他。
      老者拉着的脸总算舒缓开来。
      “老师,你可莫要让人等急了。”谢攸宁知道他是此次朝堂论礼的关键,便催促他。
      “也不知何许人,竟能拿了玉蝉来求见,又让你来相帮。我倒是想见见这位人物了。”老者起身,径自离开了屋子,下山去了。
      柳儿见老人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敢迈步进屋。
      “姑娘,那位老人家是什么人呀。”柳儿十分好奇。
      谢攸宁撇撇嘴。“还能是什么人,当然是老人啦。”
      柳儿嘟嘴,只得站在一旁干置气。只见谢攸宁自顾着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别理清,又一黑一白地自己对弈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柳儿都快站的睡着了。才见她悠悠起身,拍拍手上灰尘,又是大喇喇地走出了屋子。
      柳儿跟在她身后,暗自摇头。果然,刚才那么正经的姑娘根本就是她自己的幻觉嘛。
      金陵皇城大殿之上,太子与誉王一方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众说纷纭,势均力敌,实在分不出胜负。直到周玄清老先生出现,太子的败局终定。
      最后,越氏虽复位,但是由于这么多年她罔顾礼法,对皇后不尊,就算复了位暂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
      周玄清被穆青送出城后,自然特地询问了这枚玉蝉的来历。穆青只道玉蝉的主人会在京郊等候他。
      而此时,谢攸宁下山后,就看见老先生替她准备了马车,还带了话予她。
      “姑娘家的,坐马车安全一些。”
      她本想推辞,但是见柳儿一副苦大仇深的脸色,便同意了。
      周玄清看着那玉蝉,往事皆浮现于眼前。抬头看看眼前的病弱男子,行为举止颇有他故友的风采。只可惜故友的得意门生英年早逝,他心中甚感唏嘘。
      一番长谈之下,周玄清越发觉得眼前男子深得故友真传,想起故友之下场,更是内心难言。
      马车上,柳儿仍然抵抗不住好奇心,又缠着谢攸宁询问老者的身份。
      “他是我的师傅。”
      柳儿跟了她这么久的时间,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她的事。
      “姑娘,可您不是说您的师傅是会武功的吗?那位长者怎么看也和功夫搭不上边啊。”
      谢攸宁偏头看她,笑笑。“我家柳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都能看出来啦。”
      柳儿被夸得害羞地垂下了头。
      “我的正牌师傅呢,曾经让我在他膝下住过一年,又拜了他为师,所以我就又多了个师傅啦。”谢攸宁向她慢慢解释着。她虽然不问,但也明显能感觉到老人家有事在瞒着她。
      待马车行到金陵城郊,驾车的人竟停了下来。
      柳儿奇怪,撩开帘子,探出头去察看。便看到那位老先生从长亭走来,而长亭里则还有位青年男子,默默目送。柳儿却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穆青本搀着周玄清要上马车,却被他制止。
      周玄清走到自己的马车前,被人搀了上去,而柳儿也即刻从车内下来,站在一旁。
      穆青没忍住,扬着下巴询问柳儿。
      “这车里是谁呀。”
      柳儿看穆青的打扮,便知道是位贵公子,忙行礼答他。“是我家姑娘。”
      “你家姑娘姓甚名谁。”
      柳儿开始支吾起来,有些犯难。
      穆青还想追问,却只见周玄清又从车里下来,走回到穆青替他准备的马车前了。
      梅长苏站在亭内,将这一幕看的仔细。他见垂首的丫鬟也越发眼熟,可一时之间竟想不得在何处见过了。
      而且现在他也想不得其他,因为霓凰已然驾马来到。
      柳儿在上马车之前,又朝长亭处瞥了一眼,才想起那男子的身份来。
      回到车内,柳儿忙道:“姑娘,站在亭里的人是苏先生。”
      谢攸宁没反应。而柳儿的八卦心倒直起,悄悄拉开车帘偷看。
      马车渐渐驶远,柳儿只得勉强看到人影。只见那人影重叠在一起,她羞得急忙撤回了脑袋。
      “姑娘就不好奇是谁抱住了苏先生吗。”柳儿见自家姑娘闭目养神,咬着唇不甘心地问她。
      谢攸宁倏地睁开眼,幽幽道:“唉,我又得熏一身药味了。”言尽于此,又闭目与周公幽会去了。
      柳儿二丈摸不着头,哪里知道她的话中意,只得闭上嘴,不敢打扰她的休息。
      回到靖王府后,谢攸宁一头扎进被褥的怀抱中,舒舒服服地睡觉去了。
      而柳儿则被靖王传唤去了书房,询问了她这一天的情形。包括她们去到灵隐寺,以及在回来路上看到苏先生的事也一并告诉了靖王。
      今日的朝堂论礼如果没有周玄清老先生的出面,恐怕太子与誉王是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而苏哲则在京郊与周老先生见面,难道这件事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你可还记得那枚玉蝉的样子。”萧景琰也对那玉蝉上了心。
      柳儿摇头,她当时距离太远,并未看清。
      萧景琰只挥手让她下去了,但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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