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论》飞天小蜗牛

5、第 5 章

　　“我想你们很累了吧。不介意的话，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如何？”
　　皇甫秋莳一边领着他们在自己的庭院里穿梭，一边轻轻地问。
　　经他这么一说，喻连池和何恬才意识到疲倦已经充满全身。
　　“可以的话，我想先回家……”唐知月抬头看着皇甫秋莳。
　　“是吗？”他站住了，“也对，你担心你父亲吧。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好吗？”
　　唐知月再次屈服在他温柔的眼神下。
　　“翊之。”他招招手，“带两位到客房去吧。不必担心，这里很安全。”他看着两人。
　　他的声音让人莫名地产生一种安全感。似乎可以忘记一切烦恼的安全感。
　　翊之看着一直拉着唐知月的他。“主人……”
　　“去吧。”
　　她无奈地低头，“请随我来。”喻连池看了唐知月一眼，但是疲乏已经压倒了他。两人默默地跟着翊之消失在曲折的回廊间。
　　皇甫秋莳看着身旁的女孩。“唐小姐，如果你父亲也到这里来的话，你是否也愿意留下来呢？”
　　“呃？”她抬起明亮的双眼。
　　“可是，我爸爸要上班，我也还要上学……”
　　他笑了。“那些并不是不能解决的事情呀。”他看了看自己的庭院，“没弄错的话，你父亲应该很懂得园艺的吧，请他来做我的园艺师，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委屈？”
　　唐知月突然感到心脏砰砰直跳。
　　“我希望你能常常留在我身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唐知月觉得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留下一个空洞，越来越大。

　　次日清晨。
　　花园的确非常美丽，清晨的阳光把四周照耀得格外明丽。有小鸟在树间穿梭啼叫，到处都是一片明媚。
　　“爸爸？！”唐知月刚走出房间，就看见父亲正凝视着这片花园。
　　她欢喜地扑了过去。
　　她父亲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女儿的失踪，两父女高兴地聊起天来。
　　皇甫秋莳站在远处的亭子里微笑地看着他们。
　　“这样很好，不是吗？”他回头看着已经坐在亭子里的喻连池和何恬。
　　“是呀。不过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何恬抬头看着他。
　　“何小姐要走的话，随时都可以。我要找的人，只是阎君而已。”他看了看一直看着唐知月的喻连池，“不过，要走的话，得把所有发生的事都忘记才行。我猜，何小姐会担心的吧？”
　　“不是担心，是不甘心。”
　　他做了个“都一样”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喻连池突然问。
　　他笑了笑，“这个，等一会儿再说。”
　　远处，两个侍女将唐知月父女引到房间里去。过了一会儿，唐知月又被带到亭子里来。
　　“谢谢你，皇甫先生。”她一看见皇甫秋莳就高兴地说。
　　他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侍女过来奉茶。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皇甫秋莳，是只狐狸。”
　　三人同时惊讶地抬头。
　　“狐狸……精吗？”喻连池的表情很古怪。
　　何恬突然想起电视剧中妖媚的女人样，有些想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
　　“皇甫先生，请不要开玩笑……”唐知月怯怯地说。
　　“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充满了神仙妖怪的。这一点，阎君和何小姐想必是感同身受吧。”何恬不做声，喻连池“嘿嘿”地干笑两声。
　　皇甫秋莳抱歉地看着唐知月：“吓到你了吗？”她摇着低下头：“没有……”
　　“那看来，你也是为了同样的理由来找我的吧？”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喻连池一脸不屑。
　　“看来，你对现状还没有充分的认识呀。”
　　“如果你要说的是什么天界魔界之类的，可以省省了，之前已经有人罗嗦过了。”
　　“可是你并没当真，不是吗？”
　　“那种话，谁会信呀！我只当是做了场噩梦，快点醒就好了。”
　　“不是梦。”何恬轻声说。
　　喻连池惊讶地看着她。“连你也这么说？”
　　“不是梦的东西，又怎么能当它是梦？”
　　“喂！……”“何小姐说得对。这不是梦，是现实。阎君陛下，该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我不想知道！”他愤愤地站起来。
　　“逃避不是办法，根本无处可逃，不是吗？昨天已经很辛苦了吧？”
　　头一天发生的事情瞬间在喻连池脑子里晃过。他突然想起摔倒在地的皇甫明。“……我很担心皇甫明，我们该去找找看！”何恬也应声站了起来。
　　但是皇甫秋莳拦住了他们。“如果你们说的是遗留在半路上的少年的话，我想他应该没事。”两人同时看向他，“很泰然自若地从我身旁走过去呢。”
　　“你没对他怎么样吧？”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干嘛要对他不利？我只关心我的客人，请坐下吧。”
　　（讨厌的家伙。）喻连池想着，坐了下来。
　　“接着说刚才的话题吧，好吗？”皇甫秋莳慢慢地踱着步，“你们也看到了，这是个充满妖魔鬼怪的世界，只不过人们没有意识到而已。但这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在于，这个世界很不公平。”
　　“哪里都是不公平的吧？”
　　“是呀。”他笑笑，“不过你也该明白，不能因为它的普遍存在就认可它的合理性。”
　　“那你的意思是？”
　　“是神制造了这种不公平。他们高高在上，法力无边，由此制定了各种不合理的规则，并按照他们的想法来统治世界，还美其名曰‘正义’。任何生物，妖魔也好，凡人也好，飞禽走兽也好，都要遵照他们制定的规则来行事，否则便是违反天条，要受到严厉的处罚。你不认为这是一种压迫吗？”
　　“弱肉强食，哪里都一样。”
　　“是呀。不过，如果是两强相争呢？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吧？”
　　“简单说来，就是你要推翻神仙的统治？”
　　“不是推翻。我不否定他们的存在，只不过，想为自己争得更多的权力。”
　　“哈！说了半天，就是个第三阶级呀。”
　　皇甫秋莳有些不明白。但是他并不在意。“我希望阎君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并请阎君助我一臂之力。”
　　“没那个工夫，也没兴趣。”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呀。”他给自己添了些茶。“你应该明白，不可能再回到你过了17年的那种日子了，即使从我这里走出去。”
　　“为什么？”
　　“如果你的力量全部苏醒的话，你会做什么？”
　　喻连池一愣。“以后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你有两种选择。一、回到地界，过原来的日子。但是，你应该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的。你会甘心吗？二、留在人间，做你想做的事。可是你是神，擅离职守就是违反天条，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天界会一直追杀你。你愿意吗？”
　　“这些和我还没什么关系吧？”
　　“呵呵，是说得远了点，不过现在你所面临的，也基本上是同样的状况。只不过，由于你还没有完全苏醒，也就多了一种结果。”他正面看着喻连池，“被妖魔俘虏，成为他们的附庸，为他们所用。”
　　喻连池没有说话。
　　“对现在的你来说，你只不过是各个势力集团竞相争夺的猎物而已：‘唐僧肉’。即使不帮我，离开这里也仍然会有无数的人来找你，他们的态度可未必是‘请’你‘帮忙’了。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风平浪静是不可能的。神也好，魔也好，你只能选取一方作为依靠。”
　　喻连池深深地低着头。脸色铁青。
　　唐知月和何恬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他声音发颤。
　　“如果你是问命运的话，我也不知道。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要想往前走，就只能面对。”
　　皇甫秋莳的眼神里似乎包涵着很多情愫：“放心吧，我无意伤害任何人。你尽可以放松一点。”
　　喻连池还是低着头。唐知月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没有他们的踪迹吗？”刘莲侧着脸，没有看着刘菥。
　　“没有。他们好像跑到了取宇山的树林里。本来打算追过去，但是突然出现了一股很强的妖力。”刘菥摇摇头，“我们过不去。”
　　“强到这种程度？”刘莲有些吃惊。一般妖魔的结界对于半神半人的他们来说是没有作用的，即使不用宝莲灯，他们也能四处畅通无阻。没想到……
　　“太小看敌人了。”刘菥笑笑。“对取宇山也太过放心。”
　　“是呀。”刘莲无意识地回应着。“抓走他们的人，你有线索吗？”
　　“没有。而且我想，被那种强度的妖怪抓走的话，咱们也很难再找回他们了。”
　　刘莲点点头。
　　回头看着手边的宝莲灯，她陷入了苦思。

　　“神君，您真的打算用法印来对付他们吗？”走出南天门的时候，哮天犬有些担心地问。
　　杨戬默不作声。
　　“那样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杨戬挥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冷冷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
　　“神君……”他回过头，梅山七兄弟列队站在他面前。
　　他看见他们一脸受挫的样子。
　　“神君……”“不用说了。我已经请到法印，一起去吧。”
　　“不，神君……我们并非受挫于宝莲灯，而是另有妖力强大的家伙，带走了阎君。”
　　他们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杨戬。
　　杨戬沉着脸。（是吗？已经开始行动了……原本以为，有宝莲灯在手的话，他们可以把阎君留得更久一些的。）他抬头看看巍峨的南天门。（如果真的是那家伙的话，凭我们几个人，只能勉强对付，但是如果……）
　　他想了想，转身又走了进去。梅山七兄弟紧紧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