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南左

40、第四十章

　　彭真或许不是真的心性冷，只是装着毫不在意，也能让别人对她毫不在意。这是她的保护色，连程然也没有办法。
　　两个人都路过彼此的世界，却还是最终成了路人。

　　彭真在程然父母家洗个澡，抹上药膏后，躲在房间里就不出来了。
　　程橙被程父带到外面，程然也有的要忙，虽然请过假，但还是知道曹磊会来找他。
　　家里就剩程母和彭真两个人了，程然不放心地叮嘱程母，
　　“妈，有些话就别对她说。”
　　“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她替他关上门。
　　程然决定一个人去，虽然曹磊字里行间透露出要给彭真赔罪的意思。可他自己也不愿意去见他，只是疑问太多。
　　好奇心害死猫。

　　还是在那间茶馆，那个男子也在，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妇女，另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孩。
　　程然看了一圈，曹磊正迎上来。
　　满屋子的茶叶清香，却藏着这么浓厚的世俗味儿。
　　香水和化妆品，眼影太深。
　　程然不经意间躲过曹磊拍他肩膀的手，坐到最外侧，曹磊讪讪地收回。
　　在主座的贵妇拧着脸，端起茶杯冷漠地直视程然，她在生气，但程然心想，关我鸟事。倒是侧边的女孩子不住提溜着眼珠打量起他。
　　程然却是不心急了，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喝着茶。男子看着他的模样，有些佩服。

　　茶一杯接一杯地入肚，话就是不开口，因为有多余的人在，他的问题也只能埋在心底。
　　主座的贵妇“啪”的一声放下茶杯，木着脸对程然说，
　　“你能解释一下上午的事么？”
　　程然转着杯子，不慌不忙，
　　“你是想听听他怎么欺负女人的。”边说着，边指了指对坐的男人，“还是想知道我如何打的他？”
　　程然轻佻的动作，让对方直接沉不住气大骂他无耻，程然瞬间绷起脸，彻底冷了声音，
　　“谢谢关心，我有牙齿。”
　　骂他没有效果，贵妇扭头对着曹磊怒道，
　　“你看看，你都交的什么朋友。”
　　其实曹磊从他岳母要跟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要坏事，所以刚刚他们两对话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给程然使眼色。奈何程然就是不肯听他的。
　　曹磊只能讪笑着点头直说，是！是！
　　程然立刻抓住机会，
　　“曹总，这两位，是你的什么人啊？”
　　他装作出一脸的不解。

　　曹磊的岳父也算是本市少有的富豪，公司也开得挺大的，主要是从事着餐饮业，属于后来富起来的那一种。但论规模与资本，远远比不上老k，老k是家族集团，从他曾爷爷开创起，一直到现在，即使在国外也小有名气。曹磊也本来属于，奈何他为了握住对公司的控制权而操之过急，把自家给整得摇摇欲坠。
　　老k主打建筑和房地产投资，与曹磊重叠了建筑，程然在这两家都干过，他只负责做项目，具体公关由老板负责。
　　对于现在曹磊岳母的信息多半来自网络，或者商业圈里的小道消息。多数当不得真。如今一见，果然当不得真。

　　程然的问话让曹磊心一惊，他挖苦起人来，让自己都害怕，但又不得不回答，上座的贵妇，和正坐在自己身边挽着胳膊的女孩都看向了他。
　　曹磊只能寄希望于程然能给他留点面子。

　　他露出一个僵硬的脸色，给程然介绍，
　　“这是我岳母，这是我未婚妻。这个，是我小舅。”
　　“那你女儿呢？”
　　“呃？在她妈妈那儿。”
　　他挠了下脸，不经意间地侧身。在贵妇与女孩都看不见的背后使劲使着眼色。
　　程然垂下眼帘，回应了一个“喔”字。就不再挖苦了。

　　在他眼里，曹磊算是渣男，老k也算，他们两人都是属于那种家庭联姻，娶的妻子自己不了解，又因为父母的威逼而心生抗拒，过得更不快乐。
　　以前这茬事他见过不少，也懒得管，现在更是不想去理，方才挖苦曹磊，只能让他得到片刻欢愉。
　　程然与曹磊的妻子还有老k的妻子都不怎么熟悉，如果提起来也就大概一个模糊的印象。
　　早在几年前，他就听说曹磊的前岳父经因为商失败垮了，还让曹磊赔了些钱。到现在也就更用不上劲，他曹磊又不能去印钱度难，换个土豪岳父便成了当务之急。
　　程然不知道那个餐饮大老板怎么看上的他，以至于想出手帮他东山再起。可按照自己对身边商场上的人来了解，曹磊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因为，能驱动利益的，只有另一个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