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南左

24、第二十四章

　　袁凼到的时候，场面有些混乱，他看见两个女人正要打程然，而程然还捏着一个年轻辅警的手腕，他吼了句住手，也不知是喊给谁听的。
　　但很显然是有作用，两拨人瞬间都收回了进去。
　　辅警站到一边，揉着被捏疼的关节，转头看到袁凼的时候想给他敬礼。袁凼也不理他，径直走到物业面前，
　　物业很小心地把整个过程复述了遍，语句中也不少地表达了对那两个女人的厌恶。
　　袁凼听了话，拿了纸，两个中年妇女还要狡辩，直至彭真开了录音，一瞬间整个屋内都是那个辅警嚣张的声音，袁凼顿时黑了脸，用执法记录仪录下那段话，他问程然，
　　“你想怎么弄？”
　　“走法律！”
　　“好！”
　　袁凼问完就带人走了，年轻辅警想要跟上去，最终又止住了脚步。
　　但他的那些大妈大姨似乎还要嘚瑟，
　　“走法律也没用，我女婿可是认识司法局的人！”
　　程然一听差点乐了，更觉得对方可笑至极。
　　袁凼好歹也是副局级的，还怕一个干了这么久还是辅警的小伙子。
　　有关系早就转正了，真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旁边的小伙子动了动嘴，像是要阻止，又好像要说些什么，程然立刻地摆了摆手，送客的意味很明显。对方也知道是彻底把程然给得罪了，更可能拉不下那个面子，直接扯过他的两个亲戚回去，物业也礼貌一句，紧跟着走了。
　　大厅空了下来，两人对坐有些尴尬。
　　彭真手里把玩着机票，那双白皙的手，犹如猫爪似的挠着程然的心。
　　他干咳了一声，咽了口唾沫，
　　“那什么，是去巴西的。”
　　彭真转头望着他，还在等他的下一句，
　　“老板送的。”
　　“那你干嘛给我？”
　　“不是当初跟你说过么。”
　　这是多久的事了，彭真想了想，可也不过那么几周而已，就只有这么几天，从程然回来到现在，几乎像是过了一辈子。
　　她问程然，
　　“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
　　“只有小橙子。”
　　彭真面色一拧，
　　“你父母呢？”
　　“噢！他们不去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程然，只是又低头看着那张票，不再说话了。
　　刚刚有些温和的气氛，瞬间后又冷了下来。
　　程然想起那句从网上看来的话，
　　“离了婚后，还是能够做朋友的。”他觉得这别提有多假了，单是现在的尴尬，几乎让他难以招架。如果以前，还能摔个门，如今只能憋着。
　　两人不声不息地对坐中，彭真起身站了起来，程然被她突然的动作搞得一惊，她已是穿过程然径直走进卫生间。
　　也不过几秒后，彭真却又退了出来，一只手抚在墙壁上，不再动了。
　　程然只能看到她半个的侧脸，他也紧跟着起身走了过去。
　　卫生间瓷砖上的水已经排干了，地上留下一道道深黄色的沉淀物，味道还行，就是看着恶心。
　　程然在背后说，
　　“我来收拾吧。”
　　彭真轻轻拉上玻璃门，转身后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回去吧。”
　　她走回了大厅，把程然的外套装进塑料里递给他，另一只手又把机票伸到他面前，摊开手掌，
　　“我就不去了，你以后别来了。”
　　程然的表情瞬间变冷，直直盯着她，彭真面不改色地回敬，最后，程然败了，
　　“我真他妈的是犯贱！”
　　他生气地扯过机票和袋子，胡乱塞到一起。
　　程然气冲冲地开了门，外面梀着一个人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对方也更加慌张，程然心里有气，想对他发火，但还是憋了下去，不再看对方直接要过去，却不想被他喊住了，
　　程然认识那人，就是刚刚的辅警，如今他还是那身的衣服，手里捏着厚厚的一叠钱，他上前一步，顶在程然的必经之路上，斟酌着开口，
　　“这个，是赔偿的钱。”
　　程然也不客气地接过，抽出其中的三千，把多的又还了回去。
　　对方慌忙地摆了摆手，不肯拿，
　　“刚才是我错了，这是赔偿的。”
　　他脸憋得通红，一副心不甘情又不愿的样子，程然看着就讨厌，他可不欠他的，程然把钱摔了过去，
　　“物业写的纸上清清楚楚，只要三千够了，其余我也不需要。我们已经两清了，以后别再来麻烦这里。”
　　那头果然黑青了脸，捡起钱转头就回去。
　　他还是太嫩，被程然一激就自尊心受损地受不了，如今多少人为了活着早就练成了厚脸皮。
　　程然看着对方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也返身折了回去，彭真听到外面有声音，更是知道程然在和别人交涉，但她只是安静地听着，直至程然进来，她也露出没有一丝奇怪。
　　程然没有走过去，简单地把钱压在玄关的酒柜上，他又给彭真留了一个刚才管道维修师傅的电话。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只不过这一回，他是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