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南左

23、第二十三章

　　程母有些催促程然，让他早点把票给彭真送过去，他很是想不明白，自己母亲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热心。
　　程然只能小心地敷衍着。只不过，在程母的想法中，她要看看儿子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女人死了心。
　　如果还有一点意思，她再考虑之后程然还能不能找得到老婆，如果不行，彭真也算是不错的备份。
　　程母不希望他们两人立刻间就成了陌生人。
　　她赶着程然，程然被逼的没办法，只好拿着票躲了出来。
　　他在去之前给彭真发了信息，之所以不打电话，一是怕尴尬，不知道怎么说起这件事，二又怕她拒绝，回去后再被程母唠叨。
　　他发了过去，也不在乎有没有回复，开着车就走了。

　　到了那里，家门半开着，地板上湿漉漉的一串脚印，程然探头朝里看了看，彭真不在家，他又喊了声，没人应他，程然脱了鞋进去，
　　他发现整个卫生间的瓷砖上全是水，顶板被拆了一半，一块还是折断的，半耷拉下来，在风里晃悠，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程然看着无语，找出螺丝刀把还插在上面的半块撬了下来。
　　他没料到，板子一倾斜，里面原本积蓄起来的水直冲他面门，瞬间淋了个透心凉。
　　也不知道是什么水，闻起来总有一股怪味在，被湿透的衣服把味道紧贴在皮肤上，粘的厉害。他转头瞧了一眼，镜子里满身黄颜色的自己，迅速骂了一句“妈的”。
　　程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直接脱去外套，他团在手上走了出去，
　　门口声音很大，像是有人在争吵，似乎才刚刚闹起来的，程然转过拐角，已经看到了彭真的背影，但奇怪，他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他以为是彭真在看别人吵架，但听了一会儿后，越来越不对味。
　　程然突兀出现在彭真的背后，他看不到她的脸色，但显然，面前两个中年妇女马上住了嘴，相互瞧了瞧不再说了，程然越过彭真，
　　“怎么回事？”
　　他侧头望着彭真，
　　“我说你家老婆，真不，。”
　　“你给我闭嘴，我没问你。”
　　程然看都没看她，直接呛了一句，过后，依然盯着彭真，
　　“你怎么过来了？”
　　“有事！”
　　突然记起那张票，害怕刚才的脏水浸湿了它，程然在外套上擦了把手后，将票拿了出来，万幸，只是一角稍微湿透。
　　彭真也看到了机票，很是莫名其妙，但她更没问，她的性子有些冷。
　　程然递给她，也没说理由，他转过身，拿出男主人的气势对着面前的两个人，
　　“我家卫生间里的那些水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
　　其中的一个翻了翻白眼，程然又问彭真，
　　“好好的怎么一屋子的水。”
　　“楼上的管子裂了。”
　　她似乎不在意着，神色依然淡淡。话刚完，那头就叫了起来，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家的问题。硬懒在我们头上。”
　　程然剐了那人一眼，
　　“我叫物业来看看，你们也别走，谁的责任，谁负责。”
　　对面两个中年妇女一副明显市侩的嘴脸，可能还要说些什么，但另一个压下了她，在程然打电话期间，偷偷地也拨了一个。
　　物业很快就来了，同时带来几个管道维修师傅，经过一段爬上爬下的忙碌检测后，几个人得出结论，是楼上的排水管道裂了，由于这几天她们在改造浴室，把某一根老化的管子震裂了，水都流了下来。
　　有了物业的证明，程然也不多说，他原话就在前头，相信她们也知道。
　　物业手写了一份证明，几个师傅也签了字，程然彭真随后，可到了她们那一边，却是不肯了，硬是说物业是程然认识的人，当然帮着他们。
　　程然看出对方是在拖延时间，也不回应，由着她们说。物业耐心地解释，她们也不听。来来回回就一句，我不信你们，我要等我女婿回来。
　　程然好奇楼上是哪一户人家，可他想了想，还是认不出，也许以前从没走过吧。
　　彭真给所有人都搬了几张椅子，也不管他们坐不坐。
　　一直到现在，她的话还很少，脸色也淡然，就像毫不在意那些事。
　　程然不习惯硬椅子，便靠在沙发上，物业和带来的人还是站着，只有这两个中年妇女坐下后东瞧瞧，西看看。
　　程然以前在大厅的柜台里，收集了一些从各国各地买来的酒，她们显然也是被吸引住了，那些从没见过的字母，看在眼里如同钱的魅力。
　　从人心涌上来的赤裸裸欲望，使得程然轻拉起嘴边，带了一些嘲讽在。

　　等待过程是漫长的，物业不停地看时间，人最后终于来了，是一个年轻的辅警，中年妇女一见人到了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那个小伙子摘下警帽，喊了声，
　　“妈，大姨。”
　　程然看到他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却又很快地松开。
　　两个女人围着他唠唠不绝地说，小伙子费了好大劲才明白，
　　他先要了那份证明，又问了问物业还有维修师傅。
　　当提及需要多少钱时，物业给他一个数，中年妇女一听就炸了，死活不同意，小伙子的眉头也拧成一个川字，他上前对程然说，
　　“一千，就这样吧！”
　　程然没回答，斜着眼睛冷盯他。
　　“不同意么？如果走法律，你得不到一分钱。我在司法有不少认识的人。”
　　小伙子冷笑一声，想威胁程然，
　　程然掏出手机，小伙子以为是对方录了音，脸色一变，瞬间要夺过，程然手一捏，掐在他的手腕处，痛得对方单膝跪了下来。
　　他又打了过去，
　　袁凼似乎有些忙，响了一阵后才接通，那头也有些嘈杂。
　　程然简明扼要地说了前因后果，袁凼立刻道，我就在你那边，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