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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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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电影讲的什么秦祯并没怎么看进去,他刚刚赶完一场学术论坛,大脑累的当机不想运转,坐在影院椅子上已经不停想睡,反倒是袁非离开后,却逐渐清醒,最开始他以为她只是去洗手间,几分钟就回来,可二十分过去,她的座位依然空着。
他垂下眼,从裤包里摸出手机,只是拿在手里,最终又塞回去,单手拖着腮,看完了最后的结局,影片结束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大声喊“goodbye Paul”,他摘掉眼镜,随着人潮缓缓朝外面走去。
袁非再乘着扶梯上来的时候,有些赶,都是边乘边往上爬的,她手机没电,看不到时间,估摸着这时候应该都散了,可偏偏人来人往,总是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在大厅坐了一会,手指不自觉扣着纸袋的绳子,等到心里没那么急了,才起身离开。
她想起有一次,两人在外面吃饭,刚刚上菜,台里一个电话打过来,很急,秦祯在外面接电话,她等不了他回来,只好抓了包先走,然后她也忘了要跟他发个短息或者打个电话什么的,后来,等到这边新闻忙完,她打开手机,未接来电只有一个,未读短信也只有一条,都是秦祯的,她点开,短信里只有两个字:在哪?
她电话拨过去,很快被接起,他声音很低,又有些疲惫。
“我……台里里面很急……”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恩,忙完了?”
“完了。”
“那回来继续吃饭。”
等她再赶回去的时候,餐厅里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顾客了,他就那么一个人面对满桌的菜,支着下巴,孤零零坐着,她心里不忍,拉开对面的凳子坐下,他没有看她,只是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她犹豫很久,还是将放在包里的一个包装盒拿出来。
“秦祯。”
“嗯?”他没有抬头。
“生日快乐。”
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安静片刻。
“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他说的漫不经心,可她手里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包装盒很小,可这时她却觉得好重,抬不起来,最后只有又塞回包里。
袁非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客房的门是半掩的,她轻身上前,透过门缝,看到秦祯睡熟的背影。
她默默退回来,回到主卧,从床下拖出一个白色大号收纳箱,将纸袋扔进去,箱子有些满了,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包装盒,她蹲在它们面前,鼻子有些酸,可最后她还是抹了抹眼睛,再吃力地将那个箱子推了回去。
休息的两天假期,袁非什么事也没做,她从小性格内向,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周末休息也都宅在家里看电影或者看书,此刻她趴在电脑面前,一边想着工作的进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
“又是这部?”
冷不丁有人插话进来,她思绪回笼,抬头看是秦祯,端着水杯,顺势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周末学校也没课,难得他没有和那群从小到大的朋友出去,手上拿了本袁非连名字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书,书挺旧,像是有些年头。
“嗯。”她淡淡答应了一声,继续转头看自己的电影。
这部电影她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了,每到最后总是会哭。
“讲什么的?”秦祯遍翻手里的书,边问道。
“婚姻。”她停了停,又接着说:“这个男的对这个女的一见钟情,他很爱她,爱得很卑微,哪怕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爱他,甚至和别人偷情,后来他为了报复,带她去了闹瘟疫的村子。”
“这个女人,”她指了指屏幕上短发的英国女人:“是当时富贵人家的小姐,追她的男人很多,但她为了和家里人赌气,就嫁给这个男人了。”
秦祯从书里抬头看她。
“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男人很聪明,做研究,一本正经,不喜欢应酬,但是他的这个妻子,从小就喜欢社交,上流社会做的那一套社交活动她都喜欢,她是个很肤浅的女人。”
“那他爱她什么?”
“大概是,”她停下,像是在努力思考这个问题:“漂亮吧。”
“后来呢。”他撑着下巴,视线透过她看向电脑,好像有兴趣,又好像并没有兴趣。
“刚开始女人刚到村子的时候,一点不能适应,那个村子在中国,又偏远又穷,而且还随时可能染病死亡,可是后来,她没事做实在太难打发时间,就去当地的一个教堂帮忙,教孩子们弹钢琴唱歌,而他丈夫刚好就在那个教堂做细菌研究。”
“他们在那个地方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搭水车引流干净的水到村子里,帮助有病的人和没有父母的孩子们,丈夫开始原谅妻子,可就在这个时候呢。”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这个男人被感染了?”秦祯竟接了下去。
“嗯,他最后死了,女人独自回到了故乡,生下了一个孩子,不知道是丈夫的还是情人的。但是她改变了很多,她变得独立、懂事 ,不再是以前那个冲动、幼稚的肤浅的女人,后来她在街上又一次遇见曾经的情人,很平淡地跟他讲,这是她儿子,名字和他爸爸一样。”
秦祯点点头,又重新拿起那本旧书。
“其实,这部电影改拍自一本小说的,”她自顾继续说下去:“小说和电影很不一样我觉得,电影里最后妻子是爱上了那个丈夫的,可书里,好像没有。”
“人总爱看好的结局。”秦祯淡淡接了一句。
“我喜欢书的前半部分,和电影的后半部分,我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有爱情的。”她抬头,盯着秦祯。
袁非坐在地毯上,比坐在沙发上的秦祯矮很多,她这样看着自己,眼神执拗。他一时有些抓不准她想表达什么。
打断两人之间沉默的是一阵电话铃声,袁非站起身,是自己的电话,她从房间里拿过电话,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之前没有见过,她犹豫接起来。
“小袁,是爸爸。”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又充满威严感,是秦父。
袁非一时怔住,秦父从来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莫名她觉得有点心慌。
“今天没有上班?”
“没有,爸爸有什么事情吗?”
“晚上和爸爸吃顿饭吧。”末了又补充一句:“就咱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