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SWAN EVENT》想到哪写到哪

18、第 18 章

　　袁非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用笔敲着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凌乱又毫无章法，依稀可以看出几个人的名字，有问号，可又被划掉，最后索性推开笔记本，起身往外走。
　　没想到却会在楼下的咖啡店遇见黎选。
　　她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看后者一副疲惫的样子，似乎进行的也不是特别顺利。
　　“喝什么？”
　　“我自己点就好。”
　　袁非顺手一摸，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包，也是很囧，黎选看她忽然顿住尴尬的样子，笑了笑：“行了，这次就算我的。”
　　黎选本是很容易给人亲和感的人，袁非也就不再纠结了，道了谢，点了杯冰美式。
　　两人就近找了个吧台的位置坐下，看黎选眼下明显的黑眼圈，袁非忍不住问：“进展不好？”
　　“唔，完全没有进展啊。”黎选喝了一口卡布奇诺，难免嘴唇沾满泡沫，他舔了舔：“各种话都说完了，家属依然拒绝采访，有时候能隔着门说一两句都是好的。”
　　他苦笑，烦躁抹了把头发。
　　“但对方可是写了检举信的啊，虽然是匿名，可再怎么说也有这个想法吧，怎么就不愿意见记者？”
　　“是啊，就因为这点，所以我才坚持到现在，不然早撤了，都几天没回家了。”
　　“总是有门路的。”袁非咬了块冰块进嘴里，安慰他的同时也像是安慰自己。
　　“你那边怎么样？”
　　她摇摇头，一脸无奈，道：“所有人都和当年一样的态度，即便大概知道有几个可能不是真话，也逼不出什么来。”
　　一时间，氛围都有些低落。

　　“咦，你们两？”
　　两人同时抬头，竟看到许庭和陈副台长。
　　正要站起来，却看到陈瑜生抬手示意不用：“没进展吧？”
　　“嗯。”黎选有些沮丧。
　　陈瑜生倒是一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平和地点点头，冲两人道：“很正常，这件事隔了这么久，又证据不足，想要一下挖出来，不太可能。”
　　他打量了一下黎选。
　　“几天没回家了吧？”
　　黎选有些窘迫，忍不住理了理衬衣下摆。
　　“行了，正好周五，下午大家都休半天假，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周末好好休息，我们周一开个会，重新定一下方向，如何？小许。”他看了眼许庭，后者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这个案子挖了一个月了，现在陷入瓶颈，大家也都累。虽然心里有些不甘，倒也拿了东西陆陆续续离开。
　　袁非回到家先是洗了个澡，感觉几天都在烦恼工作的事，憋得有些闷，洗完出来，却看到秦祯刚巧开门进来。
　　她头上还搭着毛巾要擦头发。
　　“今天这么早？”秦祯关上门，在玄关处换了鞋。
　　“嗯，放了半天假。”
　　他放下包，一边解衬衫的纽扣一边往浴室走。
　　“没课了？”
　　“嗯。”尾音随着浴室的关门声一同消失在门内，不一会，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

　　这种计划外的闲置时间袁非一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她大概吹了吹头发，就爬起来打开电脑，随意瞄了瞄上映电影的信息。
　　“听说这部还不错。”秦祯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很近的地方传过来，让她冷不丁被吓了一下。
　　他就凑在她耳边，刚洗完的头发还滴着水，大概脑子里也没想太多，她脱口问：“去看？”
　　“现在？”
　　“嗯。”
　　“行。”
　　秦祯撑起身子，从衣柜拿出一件短袖T恤套上，浅色，从领口可以看到好看的锁骨线条。他转头，袁非刚巧换了条吊带裙，裙摆拉开，很简单的款式，他盯着看了好久。
　　“怎么了？”袁非瞧了瞧自己的裙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你最近……”秦祯右手支着下巴，眯着眼靠在衣柜一侧，“似乎经常穿裙子。”
　　“哦。”她脸有些红，她知道其实他应该是希望自己穿得女孩子一些，不然也不会老买裙子给她，只是以前，她嫌麻烦通常直接就往衣柜里扔，倒是这段时间，一件件翻出来都快穿了个遍。
　　“走吧。”秦祯勾唇笑了笑，拾过桌上的钥匙和钱包塞进裤袋里，率先换了鞋出门。
　　袁非这才后知后觉地拿过包跟上。

　　电影是很典型的商业片，又是3D，镜头晃来晃去袁非看得有些头昏，连玉米片也吃不下去，一个劲狂喝可乐，瞄了眼旁边的秦祯，倒是一副看得很来劲的样子，想倒也是，这种片子会比较受男性客群喜欢。
　　她坚持着又看了半个小时，依然头昏，再加上想上厕所，手肘抵了抵秦祯。
　　“我出去一下。”她压低声音。
　　后者连视线也没立刻频幕，只淡淡“嗯”了一声。

　　从厕所出来，袁非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回到影院继续头昏下去，看了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会散场，索性决定就在外面等秦祯出来好了。
　　但是半个小时，说长不算长，可也不算短啊。她靠在栏杆无所事事，不由开始回想上次两人看电影是什么时候。

　　好像隔得也挺久了，那一次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着？似乎也不是什么节日生日的，又是秦祯的心血来潮，他总喜欢顺着突然出现的念头做事情，那天他突然拉着她去过七夕节，明明不是七夕节，可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好拒绝。
　　说是过节，其实也不过吃个饭，看场电影，当下很火的《归来》，当时同场看的人不多，三四对，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夫老妻，就秦祯和袁非两个年轻人坐在最后一排。电影煽情也算朴实，又都是有口碑的演员，从刚开始没多久袁非就有些想哭，那时候还能憋一下，到后面，她也憋不住了，眼泪流得跟自来水一样，整个影院就听到她一个人不停吸鼻子的声音，连秦祯也被吓了一跳，印象里不是这么爱哭的女孩子，怎么现在哭得直抽，前面一对老夫老妻还转过来看他们，他有些慌乱，又有些好笑，其实他大概能明白袁非感动的点到底是什么，说到底无非是相伴到老，他一边抵纸巾，一般内心也有些软。
　　再后来，电影完了，前面那几对老夫老妻倒像是完全没有被剧情感动似的，一个劲赞演员的演技，以及□□时候自己的感受。
　　秦祯牵着袁非出影院，后者眼睛一直红红的，两人在路边随意找了个长凳坐下，他从包里翻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黑色的，上面有一串银色花体英文。
　　“这是什么？”
　　“七夕节礼物，”秦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打开看看。”
　　盒子并没做什么包装，袁非研究了一下，很快打开，纸盒里面是相同设计的木质盒子，再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笔，钢笔，墨绿的笔身，有些复古，连笔盖都是旋转式的。
　　她眼里一瞬间划过惊喜，又关上盒子，说：“我经常掉笔的……”
　　“这支很贵的。”不等她说完，秦祯立马打断。
　　“多少钱啊？”
　　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一串数字。
　　“啊？！”听罢她忍不住惊呼，连手里的盒子都忽然觉得沉重了不少。
　　“所以不要掉了。”他嘴角拉出一个笑容，有些调皮地看着她，带着点点捉弄的意味。

　　想到这袁非不由得将手伸进包里，摸出一直钢笔，墨绿的笔身，她找了好久也没查到这支笔的品牌，似乎根本买不到，她放在手里摩挲，笔本身是很复古的设计，随着使用时间的变长，并不会给人一种陈旧的感觉，反而有种恰到好处的品质感。
　　从小到大，她用的都是很便宜的笔，最普通的那种黑色签字笔，几块钱，从没完整用完过一支，因为老是搞丢，可有了这支之后，她再没用过那种签字笔，也再没掉过笔。
　　她嘴角弯了弯，将笔放进包里，转了个方向，乘着商场的扶梯往下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