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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天人五惨·三 ...

  •   天人五惨

      “我只不过是个好心人罢了,当不得先辈,”陀思妥耶夫斯基笑道,他的预料没有出错,最先出现在这里的果然是这名少年。能在妹妹变为鬼之后还坚持保护她的少年不仅对所有鬼没有刻入骨髓的恨意,甚至还能以对待人类的态度对待所遇到的每一人。

      “您…您被变成鬼了吗?”炭治郎迟疑地问道。毕竟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状态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妙。

      “非常不幸,确实是这样。能请您帮我找一找他身上的钥匙吗?”

      “哦,哦,好的、没有问题!这是谁?”炭治郎没有放下日轮刀,但确实蹲下身,从白发恶鬼的暗袋中拿出一把与青年身上锁链同材质的钥匙。其间,他也看见了对方身上还没来得及完全消散的、诡异地长出的利齿还有血红色纹路。如此不祥的外表虽然不能说明问题,但炭治郎就是感觉到还未消散的鬼的尸体中蕴含的力量,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不乐本座’。”陀思妥耶夫斯基兴致缺缺般说道。

      青年解开锁扣,皱着眉扯住日轮钢的锁链,看起来想要用力将其从血肉中硬扯出来。炭治郎本想上前帮忙,但是被歉意地拒绝了——只要他想,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展示出无害的假象,哪怕敏锐的直觉告诉炭治郎面前的人并非这样简单,也只被归结于遇到鬼之后身体自动的警戒。

      毕竟对方身上并没有食用过人类的腐臭味道。

      “谢谢,但是如果它变色的话我也会很痛哦?”他笑着拒绝了炭治郎的帮助。

      与狰狞的爪子不同,青年仅仅指尖的指甲稍稍拉长,成为尖端带着一抹红色的苍白鬼爪,具有一把将锁链从骨血中扯出来的力量。

      血液再一次染红了白衣,但是伤口很快就收缩愈合了。

      “那么现在,请带我去找你们的当主吧,有许多柱保护,应当也不会惧怕我的袭击。”陀思妥耶夫斯基站直身体,“现在斩鬼人的家族,改叫作什么名字了?”

      ——————

      空间再次转换,所有人现在面对的是掌控无限城的鸣女。

      长发掩住独目的琵琶女跪坐在原地。无论在何等危急的境地,她都不急不忙地拨动着三味线,不同于往日常常弹奏的舒缓阴森的曲调,这首曲子的节奏更快,所引发的空间变动也更加迅速。

      这确实是令人惊诧的血鬼术,其对空间的掌控能力使就算她本身对战斗一窍不通,也足以牵制这些剑术高超的剑士们。

      在有限的空间内,身处的方位、面对的方向,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不可能拼尽全力地去斩击,因为下一刻刀尖刺穿的可能不是鬼的要害,而是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同伴。

      鸣女的能力本身近乎完美地克制这种团战。但若是单体作战,又很难不在失去方位感的错乱中被她抹了脖子。

      天人五衰中的四人已经死去——比想象中还要更容易地被斩下了头颅。然而所有鬼却没有因此而立刻消失。或许炭治郎和义勇还没来得及找到被称为‘不乐本座’的那只鬼。

      在乐声中,音柱宇髄天元的‘谱面’,也就是根据敌方的战斗方式而谱写的乐曲,几乎不耗费分毫心力就完成了。

      如果鸣女杂乱无章地拨动三味线,她就无法掌控转移的发生对她绝对有利。但是正因为这诡秘的曲调,她感受到自己的节奏中混入了微不可见的、令人恼恨的杂音。那是宇髄天元已经完成的谱面,将她拨动弦的节奏摸得一清二楚。

      柱们跟着音柱的动作,开始以更加有效的节奏攻击,在位置转换的一刻停手,在越来越激烈的旋律中,鸣女逐渐无法支撑。无一郎从‘胧’之型中现身,一刀斩下了她的头颅。

      但是他们回过头,才看到令他们几乎呲目欲裂的一幕。

      一只青年模样的鬼站在主公身前,笑着向他伸出手。

      “想站起来吗,产屋敷先生?”陀思妥耶夫斯基无视了身侧几乎能将他烧穿的灼热目光,轻声问道。

      “那就多谢了。”产屋敷耀哉丝毫不感到惊慌,感受到冰凉的温度环住自己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您是鬼吧?”

      “鬼是异常,”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正面回答,小心地隔着衣料抓住鬼杀队当主的手腕,“我是异常的集合体,应当被肃清的对象——”

      “但思考是罪,呼吸是罪。剑士们使用的呼吸法,不过也是不应存在于世间的‘异常’。”

      两个同样带着病容的男人面对面站着,几乎构建出一副水晶雕塑的假象,令人完全不敢打扰,好像只要轻轻一触都会碎裂。但他们的气势又绝对不是这样的,那是不可称之为杀气或者敌意的‘势’,只来源于常年身居高位、且具有领导才能者。

      其中一人目不能视,但是仅凭着隔着衣料握住他手腕的那冰凉的指节,还有能隐隐感觉到的属于鬼的利爪,就可感受到令人不安的氛围。

      “食人鬼也是不应存世的怪物,以‘异常’对抗‘异常’,才是唯一的道路。”产屋敷耀哉毫不让步地回答。

      “不错,确实是唯一的生路。”陀思妥耶夫斯基肯定道,他松开了手,后退两步。很快产屋敷和他就被几柄日轮刀隔开,而他没有当场被砍成碎片,只因为产屋敷的一句话:

      “他不是敌人。”

      “要小心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道,他的神情很平静,也没有半分轻举妄动:在周围敌人的神经都高度紧绷的情况下,他只要一有异动,就算产屋敷下令喊停也没有用。

      剑士们极强的战斗本能和警戒到极致的身体自然而然会发动攻击。

      但是下一秒,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摇晃,墙壁崩塌,木板四分五裂。整座无限城都开始了解体!鸣女似乎并不只是控制这座宫殿变化,而是维持这个异空间的最重要载体。

      她完全消逝之后,无限城无法维持,在不断的挤压声中扭曲变形:这座木质宫殿竟然并非建造在地表,而是在永远不会迎来白昼的地下。而现在,连续不断的崩塌和爆炸声中,这座城正在缓缓上升,终将冲破泥土去到地表!

      剑士们稳住身形,岩柱的呼吸法令他更加具有如不动磐石一般的优势,于是他负责扶住产屋敷耀哉。但是无人看顾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没有这样好运。

      不,事实上谁也没有想到这只鬼不但看起来瘦弱,实际上也没有半点战斗头脑,连在晃动的建筑中站稳都做不到,竟然真的被甩到了房间的墙壁上。

      幸而他似乎真的早有防备,蜷起身体挡住了大半冲击力,体重又实在很轻,除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之外并无其他不妥的症状。

      随着最后一次震荡,木质结构终于稳定下来,遮挡屋檐的木板层层碎裂,显露出半边泛白的天空。

      一道水流的刀光从远处贯通残骸而来,来迟的富冈义勇手持日轮刀,目标很显然就是正在房间一角、看起来没有丝毫自保之力的鬼。

      “等等!”炭治郎急道,“是他斩杀了‘不乐本座’、而且鬼舞辻先生是被强行困在这里的——”炭治郎也同时急道。

      陀思妥耶夫斯基伸出一只利爪,他苍白的手掌没有丝毫改变,仅仅指尖部分延伸出尖端微微泛红的指甲,接住了水柱的这一刀。

      虽然伸出的这只手看起来全然绵软无力,但是日轮刀根本无法真正穿透他的血肉。一滴血液从与日轮刀相接的伤口处流出,但就像常人不可能使用一张白纸切断手指一样,这并不代表着接下来刀刃就能划开更多的皮肉。这甚至是比‘天人五衰’中的鬼更加强大的特质。

      富冈义勇收回刀,一方面是他已经接受到了主公的命令,心中不再为有一只强大的鬼靠近了同伴和主公感到焦虑,另一方面也是他发现了自己的攻击对这只鬼完全无法奏效。

      在刚才的震荡中甚至无法保持平衡,被甩到房间一角,现在正蜷缩着、掩着嘴不断咳嗽的苍白的鬼,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个威胁。

      但是为什么天人五衰已经死去,他们创造的鬼却没有消散的迹象——或者说、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如此弱小、甚至患着鬼不可能得的病症的青年,能够杀死天人五衰中最强的‘不乐本座’?

      “鬼舞辻先生?”蝴蝶忍眉头一皱,发现了要素。

      鬼舞辻是个十分独特的姓氏,第一反应是那位创建死屋之鼠的先辈的后人,但是既然对方身为鬼,千年之长的生命也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会是那一位吗——

      难道说死屋之鼠的创立者,没有作为人类死去,却被禁锢在无限城,作为鬼而苟延残喘下来了么?

      “在此之前,”陀思妥耶夫斯基抬起一只手,苍白纤细的食指抵在唇上,“我有一个不算太长的故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天人五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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