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江户时代》烙阳

97、第九十三训 「尘归尘，土归土，今夜归我们万事屋」

　　千鹤带着神乐和新八与阿妙九兵卫他们会和后，所有人一起赶往了江户的中枢塔。
　　还有三百米，与真选组擦肩而过时，冲田总悟偏要去招惹是非，杵了神乐一刀，换得少女毫不留情的一记飞踢。
　　还有二百米，江户的偶像寺门通站在他们经过的高楼之上，大声唱着《你的老妈XX》。
　　还有一百米，队伍的人数似乎在不断壮大，但又渐渐地分离，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攻破的方向。
　　杉千鹤陪着好友和恋人折腾了快一整日，此刻仍不见半分倦色，那双向来温柔的松绿色眼眸如今闪烁着钻石般的光彩，那挥动打刀的手不见半分的踟蹰犹豫。如今再也不需要阿尔塔纳救济的她，不再被虚的血液折磨，接收了来自「松阳」的馈赠的她，此刻仿佛也融合了这心脏原本主人的剑术和愿望，她想用这份得来的「强大」，或许吧，或许是强大，去守护一个人，去守护他在乎的一切，努力地不再让他失去什么。
　　——我再也不会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曾经时光机穿梭回到过去，她曾对着过去的坂田银时许下了这样的诺言。
　　能达到也好，不能达到也罢，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结果，能做的只有怀抱着愿望拼尽全力的现在。
　　就像现在站在她身边的神乐和新八，也只是想夺回那段睡眼惺忪爬起来吐槽彼此脚臭心黑的时光而已。他们想要找回的，用一块招牌就能概括出来了。
　　怀抱着这样简单又赤诚的愿望，他们来到了宇宙终端站的脚下。
　　「告知那些占据集散地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松平片栗虎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
　　「击落！立刻将这些地球猴子击落！」
　　「否则……」
　　嘭隆。炸弹在他们脚下炸开。
　　千鹤下意识地回身护住了两个孩子，挡住了爆炸的冲击波。好在松平的人准头够好，只把对面炸了个人仰马翻。
　　——「否则，我们要向你们致谢！」
　　近藤带领着真选组率先冲了上来，九兵卫带着柳生家的人紧随其后，她拉过阿妙的手，自然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托你们的福，」
　　小猿又往千鹤怀里塞了一套皮鞭和蜡烛，惹得她哭笑不得。
　　——「我们，还有这个国家，」
　　信女握着刀单枪匹马杀到千鹤身旁，再自然不过地掏出一个甜甜圈，递给了她。
　　——「才能变得如此强大！」
　　神乐扑上去一口咬掉了甜甜圈。
　　是的，过去的十年里，任何时间都没有被虚度。那些痛苦中的挣扎，迷茫中的虚无，也不过是灿若星辰的生命中惊鸿一瞥的过去而已。我们背负着过往，痛哭着，欢笑着，匍匐前进却又挺直了灵魂的脊梁。地球这颗奇迹般美丽的星球，还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哪怕经历过再大的毁灭与悲伤，也永远能重新抬起头。
　　——「现在，终于可以说出那句，二十年前没有对天人亲口说出的话了。」
　　新八和神乐高高跃起，骤落劈下，神采飞扬地呐喊：
　　「欢迎来到武士的国度！」

　　※

　　向前。向前。
　　什么都不用想，需要做的只有不停向前。
　　他们想要奔赴的方向，从一开始就确定无疑。
　　「真是多亏了这群笨蛋，我们才能大闹一场啊。」桂率先跑进了电梯，卡在高杉的衣角飘入的瞬间，电梯门沉重地合上，挡住了最后一波天人的子弹。
　　「笨蛋叠笨蛋，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大祭典啊。」银时瞟了高杉一眼。
　　「恶不恶心，你偷看我干什么？」高杉问。
　　「某个总督大人看到自家的暴力少女和变态萝莉控跑进来的时候，刀都慢了一下，太逊了。」银时贱贱地揶揄他。
　　「我可不想和全程眼神都黏糊糊像史莱姆一样粘在别人身上的傻瓜相提并论。」高杉嗤笑一声。
　　他的确没想到来岛又子和武市变平太能追到这里。或许还是托了银时那个和他一样爱多管闲事的恋人的福。在发现他的那一瞬，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金发少女望向他的眼睛里氤氲着祈盼的水气。
　　可他不是神。
　　他注定没办法完成她的愿望。
　　如果说他在哪里欠下的债最多，恐怕一个在他眼前，另一个就是鬼兵队了。
　　雨呵。
　　金蝶于雨中诞生，却不愿再在雨中飞翔了。
　　「高杉。」
　　「嗯？」奇了，那混蛋居然会正经叫他名字。
　　「我啊，已经没有什么非要夺回的东西了。」银时侧着脸没看他，那副懒洋洋的死样子和他印象里的并没有差别，「曾经失去的东西，如今都回来了。我拥有的一切，现在都在这里。」
　　「我现在站在这里，只是为了不再失去。」

　　※

　　「这边走！」千鹤率先跳上已经塌了一半的台阶，朝神乐和新八伸出手，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拽了上来。
　　真选组、百华、御庭番众、柳生家都离他们渐行渐远，一路走来他们几乎都在伙伴的掩护下，没有停下过脚步，没有被真的阻碍过。只剩下三人努力地在到处坍塌的空间站里寻找向上的路。
　　「银桑！」神乐和新八一齐惊叫出声。
　　千鹤心中一颤，她回头，看到了坂田银时从断裂的桥上坠落，就连洞爷湖都没在手边。随他一同坠落的是天道众之一，正举起手里的禅杖朝银时刺了过去。
　　夜兔伞与木刀同时击中了绿皮天人的手腕。
　　私塾老师一脚踏上栏杆，猛地向下跃出，出刀由前到后刺穿了天道众的额头。
　　「喔，两个小鬼。不用喊那么大声，我能听见。」
　　那边坂田银时笑着接住伞和刀，顺势在空中拉住千鹤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这边一拽，挥刀把天人直接拍进了快要爆炸的空间站核心柱上。
　　「银时，有个问题。」急速坠落中，千鹤淡定地开口。
　　「啊？什么？」
　　「我们，怎么上去呢？」且不说她的刀还插在天道众的脑门上，两个人坠落的角度一路都没有借力的地方，照这样下去势必是要摔成肉泥了。
　　「千鹤姐！银桑！」
　　两个孩子也扑了过来，千鹤刚想教训他们，却看到四人之间的空隙里，有一颗小小的珠子在坠落。
　　「你看，这不是来接咱们了吗？」银时咧着嘴伸出手去，努力地去够那颗装着狛神灵魂的珠子。
　　白光炸开。
　　——「嗷呜！」
　　「欢迎回来，定春！」
　　最后的家人也回到了他们的身边，高兴得一口差点咬断了主人的头。

　　※

　　「都这时候了你们给我收敛一点啊！」
　　又子暴躁地开枪解决掉几个人，攀住摇摇欲坠的边缘翻上来，对千鹤说：「刚才坂本辰马可说终端这里就要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阿尔塔纳涌流了，再这么下去整个江户都会被炸飞的！哎？白夜叉没在这里啊？」
　　「早就走了。」千鹤笑眯眯地说，「我准备带着神乐和新八去解决一下你说的那个『小问题』。」
　　「解决？那可是浓度极高的阿尔塔纳，你要怎么解决？」又子紧张地问。
　　「小秘密。」千鹤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准备去哪里？你还要去找高杉先生吗？」
　　又子攥紧了拳头：「嗯。」
　　「这里离楼顶已经不远了，我先带你去。」千鹤摸了摸新八的头，「控制室在第 35 层，我把对讲机给你们，你们按照坂本先生给的路线走吧。我很快就去找你们。」
　　神乐和新八二话没说，接过对讲机就朝控制室狂奔而去。

　　……很难说她没有那种预感。

　　在高杉晋助堪称孤注一掷的眼神里，在他与她谈起坂田银时时没说完的那半句话里，她都在心底浮现出了某种不详的阴影。正因为如此，千鹤没有选择主动将又子拉入战场，却也没有阻止她自己作出的选择。所能做的一切，只有好好地将她送到那个人的面前。

　　……哪怕他已经无法再回应了。

　　被炸得只剩下一片废墟的平台之上，朝阳正在缓缓升起。
　　那是绚烂到让人流泪的黎明啊。
　　来岛又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银发男人背对着他跪在地上。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再无声息的人，是她一直想见却对她避而不见的人吗？是她一直追寻狂奔不止的背影吗？是那个看上去凶狠内里却温柔的灵魂如今消散了吗？
　　似乎有人发出了绝望至极的呼喊，声调被哽咽扭曲，放大，支离破碎。
　　又子狼狈地向前走了几步，才意识到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坂田银时已经不知道维持了那个姿势多久。
　　他安静地转过身来，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硬，却像捧着脆弱的瓷器一般，将怀里的人珍重地交给了又子。
　　千鹤始终没有迈动脚步，眼眶里有什么水汽在迅速地升起，将灿烂的阳光模糊成了大大小小的光斑。
　　他带着满身伤痕，蹒跚着向她走来。
　　她张开双手轻轻拥抱了他。
　　两人都是一副要哭不哭的难看表情。
　　于是他们谁也没有嘲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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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字数拆成两章了，所以依旧是倒数第二章完结倒计时！（被打）
今天可能是前所未有破天荒的双更！
本来这章基本就是the final的线，其实不应该拆开的，关键剧情都在下章的开头。
但写到最后我……高杉……你&*#?%……
嘛，所以就，拆了。
猩猩这个剧情杀搞得我真的是毫无回转之地，但指路第八十四训，总督早就被我写活了，所以就让他短暂的走个剧情吧（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