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江户时代》烙阳

98、第九十四训 「开私塾的都是怪物级别的人」

　　「利用敌人的武器。目前的暴走是因为过度提取了地球上的阿尔塔纳。既然如此，那么如果从反方向输入相同的能量与之冲撞，就可能抵消爆炸的趋势。要这么做的话，就要利用好现在吸出的这部分能量，通过我自身的阿尔塔纳引爆，强行把这些能量倒流回去。」

　　「可即使这样，恐怕我也难以保证终端站不会受到破坏。如何，引导人们避难的工作能拜托给你吗，我私塾里最优秀的学生？」

　　桂小太郎咬了咬牙：「嗯。」

　　——老师。我知道了。

　　会失去什么吗？恐怕会的吧。已经失去了什么吗？他其实并不清楚。他和那两个常年打成一团胡闹的小子不一样，从前他还能跟着他们胡闹，那是因为有「老师」的存在。自从老师离开之后，他就充当起了跟在他们后面收拾残局的人。我心里的痛苦都埋在了最深的地方，用以浇灌我期盼这个国家光明未来的愿望，以此开出最为脆弱美丽的花朵。我有自己的人生哲学，松阳老师，但很多时候，我更想简单地，像那两个浑小子一样，做回松下村塾的学生，我也想失去理智大闹一场。

　　——但我是假发。是老师口中最优秀的学生。

　　「近藤，能听到吗？」他抓起了手里的对讲机，深吸了一口气，「终端站最多还能撑十分钟，你带人赶紧疏散吧。附近聚集的人也都一起。我们现在还无法预估爆炸的半径。」

　　松阳欣慰地关掉了通信界面，转头对新八和神乐说：「你们也听到了，不要再待下去，赶紧离开吧。咳咳……」

　　「松阳老师！」新八赶紧扶住了他。

　　「真是讽刺啊。从前拥有永恒的生命，如今时间在我面前却如此紧迫，而且……是用我学生的生命换来的。我是一个连自己的弟子都没能力保护好的没用的男人，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珍视的未来和你们。」松阳从新八手里将胳膊抽出来，用刀支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倒下，艰难地走到了还在不断汲取阿尔塔纳的装置面前，「或许这一千年的漫长人生，也只是为了此刻的存在而活吧。只有在这时候，我才开始贪恋起人生，还想活得更久一点，哪怕一秒也好……」

　　「一秒哪里够啊，」

　　远处传来爆炸的声音，是有人在外面破坏了阿尔塔纳的传输装置，大量的能源开始暴走了。

　　神乐上前一步，和新八一人一边把松阳又扶起来：「如果一个人只能撑那么一会儿，那么我们大家都来帮忙好了，说不定就能看到你的那群笨蛋弟子了！那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们，万事屋就是收取报酬解决麻烦的存在！所以，再耐心等等吧，松阳老师！」

　　「——就在前面，千鹤！」桂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断断续续地传来，「老师，还有 leader 和新八，都在前面了！」

　　「我听到了，桂先生！」千鹤忍着哭腔喊道，「我们马上就到了！」

　　「喂喂，你这家伙，都到最后了可别没忍住哭出来啊我说，不知道这玩意儿和傻笑一样都会传染的吗？」坂田银时骂骂咧咧地把对讲机从她手里拽出来，朝里面吼，「你不过来吗！假发！」

　　「连我都闹起来的话，还有谁会给你们善后啊。」桂叹了口气，「高杉那家伙……还有你和老师，你们最后的任性，也只有我能帮你们收拾烂摊子了吧。」

　　——不知不觉，已经成长到可以担负老师了呢，小太郎。

　　「不用担心！假发这边有我呢！银时！」辰马哈哈笑着说，「所以，放心大胆地去吧，去完成你……和那家伙最后的愿望！」

　　「起飞吧！愿望！」杉千鹤从土方手里抢过妖刀村正，一个本垒打的姿势就把坂田银时敲上了天。

　　「喂——！把宝贵的愿望当作是垒球吗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啊！」坂田银时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扑向断桥的另一面，被早就等在那里的志村妙抓了个正着。

　　「多谢了！土方先生！」千鹤把刀塞回目瞪口呆的土方手里，直接以惊人的弹跳力跳到了对面，拎起坂田银时的头毛就朝松阳和新八他们那边扔了过去。

　　「总悟，那家伙的人设……之前是这样的吗？」

　　「最终回了，土方先生，」总悟阴险地笑着举起了加农炮，「就算干出什么事都不算奇怪了！」

　　「你别给我趁乱搞事啊我说！」

　　鬼。

　　……究竟什么是鬼呢？

　　是徘徊在战场上的食尸鬼？是不论用什么残忍方式杀戮都无法杀死的男人？是战场上手起刀落的白夜叉？还是消失后又再度出现的亡魂？

　　这种答案，想必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人啊。

　　「松阳。」

　　银时握住他的手，肩膀微微颤抖着说：「我啊，从很久之前，就想让你见一见这群笨蛋了。见一见……我和这群家伙一起组成的万事屋。」

　　「嗯，见到了。」松阳的手臂在迅速结晶化，但他却没有一点痛苦，反而欣慰地说，「你有了爱的人，也有了爱你的人，银时，我为你感到高兴。你真的成长为出色的大人了啊。」

　　「既然这样，多看几年不好吗？」千鹤从另一边扶住了松阳的肩膀，微笑着也朝正在暴动的装置伸出了手，「松阳老师，我一个人可越来越没办法应付那些孩子们了。到处找不到好的老师啊，求求你……」

　　她的手攥紧成逐渐结晶的拳头，笑着流下了泪。

　　——老师。松阳老师。求求你，留下来吧。

　　她不断在心里祈愿着，直到越来越盛大的光芒吞没了所有人的身影。

　　※

　　「老板，一瓶鬼嫁。」

　　「哎呀，万事屋老板，这么晚了还来喝酒，不怕被家里人抓回去吗？」

　　「小鬼们早就都睡觉了。」坂田银时满足地灌了两大口，吊儿郎当地晃着酒杯，「现在可是自由的成年人时间啊。再要一碗红豆盖饭，老板。」

　　「成年人就给我负起责任好好回家！」

　　一柄刀飞过来插在了银时的两腿之间，吓得他刚喝下去的酒都变成冷汗流了出来，赶紧挂上了讨好的笑容：「千鹤……你怎么来了？」

　　他可是听新八说今晚私塾有孩子留宿，以为她不会来万事屋休息，才高高兴兴跑出来喝酒的。没想到直接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松阳老师帮我看着孩子们呢。」千鹤走过去收刀入鞘，掏出酒钱放在桌上，就在酒馆老板和客人习以为常的目光里把人拽走了。说老实话，歌舞伎町，不，江户大部分的酒馆都习惯了万事屋老板喝酒喝到微醺就会被人遣送回家的场景了。拖这位长发绿眸私塾老师的福，再也没有烂醉如泥的银发武士嘟嘟囔囔地在街上晃荡了。

　　「哎呀……你别生气了，我就出来喝一杯，就一杯而已嘛。」

　　「开口就要了一瓶鬼嫁，真当我没看到吗？」千鹤生他的气，是因为坂田银时喝起酒来确实没个节制。此时她打定主意要多晾他一会儿，撇着脸在冷白的月光下显得更淡漠了。

　　「别生气了，看，我给你比个小兔子。」银时戳了戳她，两只手借着明亮的光线在地上比了个兔子，还真活灵活现的。

　　千鹤看了眼地上，又斜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向上提了提。

　　银时自然看到了，笑嘻嘻地揽过她的肩膀，用那头卷毛在她耳边蹭了几下：「松阳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出去旅游了吗？」

　　「谁告诉你老师去旅行了。」千鹤推了推赖皮的人，没推动，「他去找又子他们了。」

　　「……找到了哦，在龙脉中诞生的……新的轮回。」

　　坂田银时听到这话，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千鹤笑着推开义卿私塾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意料之外的热闹景象。

　　最闹腾的小孩趴在松阳的头上，剩下几个围在他身边，有的揪着他的和服外套，有的拽着浅色的长发，有的拿着故事书举到他面前，正央求他讲故事呢。

　　吉田松阳微微笑着，举起一根手指，声音和缓地讲道：

　　「很久很久之前……一个奇怪的人，在攘夷战争的战场上，捡到了一只小食尸鬼……」

　　※

　　「以上，就是你们好奇的江户时代末期发生的事，可以说，在天元教的恐怖袭击被彻底击溃后，江户，也就是现在的『东京』，一直和平发展到了现在，至今已是百余年过去了。」

　　站在讲台上的人打开投影仪，将 u 盘插进电脑里，笑着问：「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正式开始讲课了吗，各位？」

　　「坂田老师！再多讲讲吧！」下面的孩子央求道，「那之后呢，机器人小姐醒来了吗？松阳老师又去教书了吗？高杉先生怎么样了呢？」

　　「这个么……如果你们这次考试班平能全年级倒数第二，我就告诉你们。」台上的女人笑着点开课件，松绿的瞳孔藏着与春色别无二致的暖意，「这节课我们开始讲战国时代了。请各位准备好，在这之前平安京之类都可以看作大猩猩为了抢香蕉小打小闹而已，进入战国时代之后，猩猩们点起了科技树，于是『浮世如梦应仁之乱』，也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全没了啊，孩儿他妈，应仁之乱』！」

　　台下的国中生们大笑起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温柔亲和的老师时而蹦出一些无厘头的话。她教书明明很认真，课件简明清晰思路循循善诱，但有时却又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荒唐感，仿佛灵魂里嵌入了另一块来自异世界的碎片一样。也因为这个原因，她经常被教务处安排去教最难管教的班级，考试班平倒数第一也是常有的事。所有人都以为照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要被辞退了，可偏偏顶头那位神出鬼没的「谷梅之助」校长从来不管她的教学成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经历了『诸神的黄昏』之后，日本回到了原点，织田信长找来了火种……」

　　PPT 一页页翻过，台上的人信口胡扯着，台下的人有的听有的打瞌睡，不知不觉又是一节课过去。
　　下课铃响起后，她收拾起教案，走出教室后，才被人喊住了。

　　「坂田老师！」

　　「怎么，对刚才课上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吗，美里？」她微微笑起来。

　　「那个……我有一个朋友……就是……隔壁班的那个谁啦，她想知道，那位『万事屋』先生，最后有好好的和千鹤小姐在一起吗？」

　　「哎？」她怔了一下，「这和当年的战争没什么关系，很少有人会问这个。而且，你——的那位朋友怎么会觉得我知道这个答案呢？」

　　「就是，大家都说，老师和那位万事屋先生的姓氏一样，而且头发也是银色的，说不定是……是……」

　　「我想想，你们猜我是那位坂田银时和杉千鹤的后人？」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朝屋里的另一位老师打了声招呼，又让学生坐在桌前，倒了两杯水，才没忍住笑起来，「我的头发，是染的哦。」

　　「哎——？！！」

　　「是啊，青少年叛逆期嘛，我也曾经有过。『白毛控赛高』！这样子的，」她一摊手，「其实很后悔来着，但不想看到老妈得意洋洋一副『我早就说过吧』的样子，就死要面子一直这么染下来了。而且，我可不像坂田先生有一头乱糟糟的天然卷。」

　　「不过你的那个问题，我确实知道答案。」她看向办公桌前贴的发黄的旧相片，那里面四人一狗正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而且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他们最后过得很幸福，和江户的每一对夫妻一样，和百年前与百年后鸡飞狗跳的家庭一样，吵吵闹闹地幸福着。」

　　「你说对吧，吉田老师？」

　　办公桌角落里正写着教案的男人抬头望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

　　「……所以说，教历史哪有像你们这么教的，晴太能记住才怪了。」

　　千鹤抖着手里惨不忍睹的试卷，板着脸训道：「小月你怎么能纵容这家伙瞎教一气，这要是让松阳老师知道了他这么教本能寺之乱，还不得再气死过去一次。还有你，银时，我是告诉过你教孩子要引导兴趣，但你的联想能力也太没边了吧。」

　　两个大人被真正的人民教师指着鼻子教育，低头耷眼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倒是日轮在旁边兴致勃勃地围观起来。

　　「最后说说你的考试，晴太，」千鹤叹了口气，「如果不适应文科生的背诵方式，不如试试理科的逻辑思维怎么样？比如本能寺之变的产生原因，其实要理解信长与光秀之间的爱恨纠葛……」

　　「你说的也不怎么对劲吧喂！」银时吐槽道。

　　「算了，千鹤老师，我再也不想学历史了。」晴太捂着脸说，「在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出银桑教我的『战国时代之前都是大猩猩互殴』后，我这一周都被人叫做『战国大猩猩的后裔』。」

　　千鹤向满脸心虚的银时投以谴责的目光。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晴太。谁小时候没闹过几个笑话呢。」她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下次如果有哪里不懂，可以去私塾找我，我或者松阳老师都可以给你单独补课。」

　　「啊不，那位老师还是算了吧……」晴太讪笑着朝后挪了挪。

　　「不过今天叫我们几个来这里，应该不是为这事吧？」银时挖了挖耳朵，说，「不然为什么让我把小鬼们也带了过来。」

　　远处神乐正和新八叽叽咕咕，听说最近的广播体操人越来越少，新到的醋昆布没有原来那么脆了。

　　「啊，有这么件事来着……」月咏敲了下烟袋，「吉原这地方总有各种各样的药，其中一种被禁的药物，最近好像又出现了，而且我小时候的朋友还中了招。」

　　「那药叫什么名字？」千鹤问。

　　「……爱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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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谷梅之助：历史上高杉晋作的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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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就是要用爱染香当结尾！（叉腰）
已经魔改了，时间顺序什么的就不用在意了233333
松阳活下来的原因超级简单，他的心脏在千鹤那儿呢，相当于千鹤帮他挡刀了（拇指）
解散！下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