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江户时代》烙阳

3、第三训 「不是所有的猫都爱玩毛线球」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江户的盛夏真正拉开了序幕。天气也开始变得跟孩童的心绪一样反复不定。
　　杉千鹤抬头望了一眼树荫下围在一起的孩子们，手里的菜刀轻松自如地起起落落，撞击着菜板发出规律的砰砰声，纤长翠绿的菜叶很快就变成了丝条。
　　她把切好的菜倒进锅里，正翻炒时，太郎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
　　「老师！我们捡到一只猫！在院子里！」
　　「嗯……捡到的？」
　　「对、对啊。」
　　不用回头就能猜到自家学生心虚的神情。杉千鹤将菜盛出来，叹了口气，问道：「在哪里逮到的？」
　　「私塾前面的路口……老师！」顺口说出来的太郎脸顿时烧了起来，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可是它真的是无家可归的小猫啦，脖子上没有名牌，还脏兮兮的。次郎那家伙说武士就要关怀弱小生物……就把它带回来了。」虽然它分明是想要逃跑，弄得几个孩子在路口鸡飞狗跳。
　　「我知道了。叫大家来吃饭吧。」杉千鹤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盛到碗和盘子里，却迟迟没有听到脚步挪动的声音。她弯起唇，回头看向垂头丧气的男孩：「快去吧，先说好，老师可没有猫粮，只有牛奶。」
　　太郎猛地抬头，欢呼一句「老师最好了」就兴冲冲地跑回了院子里。
　　她从窗户喊来几个笑闹着跑过回廊的孩子帮忙把饭菜端到饭厅去，然后又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倒上一小碟走进饭厅。
　　一只白色斑点猫趴在她的座位旁，懒懒地抖了抖胡须。
　　走到近处她才发现，那些斑点其实都是泥水飞溅的结果。白猫本身时毫无杂色的银白卷毛猫，一双暗红的眼睛没精打采，头顶柔软的耳朵也向下耷拉着，尾巴老老实实盘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是这副精疲力竭的样子，看样子被孩子们玩的够呛。
　　杉千鹤将那碟牛奶推到它面前：「抱歉，私塾里没有什么能给你吃的，不嫌弃的话就将就一下吧。」
　　或许她待会儿可以单独烧条小鱼给它？
　　白猫有气无力地伸出舌头舔了两口，就没再动，兴致缺缺。
　　有女孩子担心地问：「老师，小猫它是不是因为卷毛才被人抛弃了啊？」
　　猫「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牛奶，愤怒地喵喵叫了起来，呲牙咧嘴地表示抗议。倒把小姑娘吓了一跳。
　　杉千鹤看的好笑，随手捋了一把它凌乱的白毛，手感意外的不错。
　　「自然卷蓬蓬松松的，手感会很好哦，七草。」
　　关于猫咪既往病史的考察到此为止，许多孩子还吃两口饭就看看小猫，倒是被关注着泰然处之，不情不愿地把那碟牛奶舔干净，就趴在榻榻米上打起了盹。
　　午睡时她把孩子们都赶去睡觉，自己带着猫进了厨房。
　　「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怕它听不懂，她还特意把厨房里的食材每样都拿了一个放在它面前的菜板上。最后没想到猫轻盈跃向旁边的桌子，一步三晃地叼起了她之前做多了的甜甜圈。猫能吃这个吗？杉千鹤只是疑惑了一下，感觉它自己选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就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小心不要噎到哦。」
　　盛夏燥热的风穿堂而过，吹乱了她耳边的几缕黑发，一双松绿色的眼眸散发着温暖笑意，好似阳光下平静的潭水。
　　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甚至有点像他曾经认识的另一个人。
　　白猫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假装对窗户上的花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结果窗户纸突然被戳破了一块，一只通体漆黑，皮毛油光水滑的猫咪从破了的窗户纸中挤进了一个头。它看得目瞪口呆，愤怒地叫了两声。
　　——怎么上来就拆别人窗户啊啊啊！你难道不会把窗户扒拉开吗？做猫让你的脑子也和猫一样大小了吗假发！
　　那边杉千鹤自然也注意到了动静。赶紧走过去把卡在窗户里难以进退的黑猫解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只黑乎乎的玩意儿突然从门檐上倒吊下来，吓了她一跳，差点抄起菜刀砍上去。她定了定神，认出了那是只猩猩……江户动物园的饲养员今天请假了？
　　和猩猩大眼瞪小眼纯属浪费时间。
　　她掰下来一根香蕉递给它，笑咪咪地问：「你们是来找『卷毛』的吗？」
　　原本正踱着步的黑猫听到这话脚下一滑，半秒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然后摔到地面上，四脚朝天笑得前仰后合。被临时取名「卷毛」而没有经过任何同意的白猫恼羞成怒，上前毫不留情地举起爪子狠狠拍向黑猫的脑袋。黑猫喵喵大叫起来，和卷毛扭打成一团。房间里一时猫毛乱飞，让杉千鹤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无奈地想——这里可是厨房啊。
　　好在两猫没有闹太久，黑猫翻身站起，对卷毛低声叫着，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卷毛先前只是漫不经心地抖着腿，随后连摇摆的尾巴也渐渐停了下来，低低地叫了两声。两猫默契地交换了眼神，几个纵跃跑到黑猩猩身边，带着它朝私塾外跑去。
　　临到门口时，卷毛似乎才想起来同杉千鹤道别。它扭过头，发现对方并没有跟出来，而是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于是轻轻晃了下尾巴对她的款待表示感谢——也不管她能否看懂，就在黑猫的催促下急匆匆地翻上了墙头，轻盈地落到围墙的另一侧，不见踪影。
　　午睡一结束太郎就跑到她这里找着要猫，见她笑着摇头，颇为可惜地跺了跺脚，忍不住埋怨老师没有看管好它。小孩子正是和动物亲近的年纪，杉千鹤理解他的心情，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意味深长地看向破了一个大洞的窗户：「太郎，并不是所有的猫都喜欢玩毛线球的。」
　　「哎？」老师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
　　「快去准备下午的课吧。」她弯下腰拍拍他的肩膀。
　　「好。」

　　「……所以说，千鹤你刚收养了一只猫，结果就被另一只猫还有一只大猩猩拐走了？」栗发少女掩嘴轻笑，「我以为千鹤对动物应该会有意外的亲和力呢。」
　　「快别嘲笑我了。」杉千鹤从货架上拿起一瓶沙拉酱，「倒是你这个大忙人，每天这个时候不是都有节目的吗？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和我逛街？」
　　「今天有临时节目，所以我就放假了。千鹤这么说，是在不满我很久没有来看你吗？」
　　「我哪敢啊，国民女神小姐——」杉千鹤挑眉一笑，将那瓶沙拉酱扔进购物车里，又随手抽出一份折价商品册，「一段时间不见，你居然脸还圆起来了。按理说离过婚的女人不应该郁郁寡欢吗？」
　　「是不是之前家暴太严重了？」
　　杉千鹤将购物车推入结账台：「家暴？借巳厘野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说他就算怎么跟晴明哥哥不对盘，也不会牵扯到你的。」
　　年轻的店员抬头一看，对上了她身旁的人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是……」
　　他手忙脚乱地翻出笔和纸递上，用超音速解决了他们的商品后一直盯着那人看，差点忘了给杉千鹤找回的零钱。
　　杉千鹤早就对这光景习以为常。两人迈出商场的自动门，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
　　「呐！银酱！你看！是千鹤姐阿鲁！」神乐拽了拽坂田银时的袖子，后者一个没回神，脚下差点绊倒，漫不经心地朝对街看过去。
　　「……结野主播？！」
　　站在那位私塾老师身边，正和她笑着交谈的人，无疑是他每天早晨都不肯错过的天气预报节目的国民主播——结野克里斯特。
　　他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哎？杉小姐旁边的那位吗？真的哎——是结野主播！」志村新八证实了坂田银时的判断，「两人看上去关系很好呢……等等等等银桑你要干什么啊！」
　　他拽住想要直接横穿马路的坂田银时——他们现在可是走在江户的主干道上，这里可没有人行横道，连掉头都不允许，这样做太危险了！
　　「不要拦着我老八！好不容易能见到活的结野小姐，阿银我不追过去会遭天谴的！」
　　「平时在电视里见到的难不成不是活的吗我说！还有你现在追过去不遭天遣也会出车祸的好吗？」新八感觉自己快要拉不住银时，赶紧换了个劝说方式，「杉小姐肯定和结野主播关系很好啦，银桑如果你想要签名的话找杉小姐就可以了吧！」
　　「签名怎么够呢！还有限量手办啊！」
　　「银酱你还是省省钱吧阿鲁。有买手办的钱你都可以多给我买几盒醋昆布了阿鲁。」
　　「别想了少女！就算拿出去赌马银桑我也不会给你掏钱买那东西的！」
　　神乐二话不说，冲过去把银时摁着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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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段前后对比还挺有意思的
平时在私塾的好好老师·超级温柔·千鹤老师
和跟克里斯特在一起就有点犯虎的·杉·调皮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