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破土》修园

6、第 6 章

　　第六章

　　第二天早晨，在楼梯的转角，我被人拦住。
　　“我听说你昨天被罚去斯内普教授那里关禁闭了。”奥利弗担忧地看着我，在那双大眼睛的注视下我完全把持不住，我哼唧一声露出一抹“放心吧”的微笑，然后就是冷场。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尤其还不是一个学院的。
　　但我注意到，奥利弗要比刚见面时更开朗了，腼腆的性格逐渐褪去。
　　又随便扯了两句，我表示我得去上天文课了，迟到的话会让辛尼斯塔教授不高兴的。奥利弗似乎有些郁闷，不过还是带着阳光的笑容与我说再见。

　　一步步上着楼梯，漫无目的地环视四周的画像。
　　奥利弗的性格和笑容很讨人喜欢，喜欢笑，笑起来好像沐浴着阳光。这样的男孩长大一定很受欢迎，想到这我微笑起来，只是我却不敢喜欢。
　　“哈！终于赶上你了！”珍安娜从后面抱住我然后松开手，她的脸颊因为跑步而泛红，“每天都走的那么早，我还以为你干什么呢结果....那个有着大眼睛的男孩是谁？”
　　简直不能直视她八卦兮兮的脸，我面无表情地推开她凑过来的头，“不要瞎想，凑巧碰见而已。”
　　“哼╭(╯^╰)╮，凑巧？凑巧会专门问你昨天被关禁闭的事？”
　　“作为朋友间的正常关怀罢了，好像你没有异性朋友似的。”我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急速跑上去，沿着环形楼梯。珍安娜很快反应过来，在后面边追边喊：“不许跑！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被你占到最好观赏星星的位置！每次！气死我了你！”

　　然后，再一次的天文课，我又坐到了最佳位置。
　　旁边是独自生闷气的珍安娜，她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扭着脑袋。
　　等法蒂尔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时，她迅速跳起来冲上前“告状”，当然包括那在她看来是八卦的八卦。我装作没听见，翻开课本预习下一节。
　　但我还是低估了人们丰富的脑补经验，从法蒂尔古怪地笑容中，我感觉不妙。
　　“小夏尔，我可爱的小夏尔，”法蒂尔吟咏着惋惜，“你怎么能够始乱终弃呢，想想我们帅气体贴的学长拉文德，他平常对你多么好，你怎么能因为格兰芬多的小狮子而抛弃他~”
　　“........”在风中凌乱的我。
　　首先，我不过是个一年级新生，就算拉文德真的很照顾我，那看起来也像是养孩子，其次，对于奥利弗，我是万分不敢奢想的，性格南辕北辙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并且奥利弗对于我是真正的纯洁友谊，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言简意赅一语中的地自我洗白完，无视法蒂尔和珍安娜同步摆出“你怎么这么无趣”的表情，认真听课。

　　辛尼斯塔教授讲的不多，更多的是需要我们仔细观察完，准确地在图纸上画出来。
　　今天的任务是描绘“小天狼星”，有些细节教授给我们补充了补充，剩下就需要敏锐的观察力了。值得一提的是，在为数不多的天赋中，绘画是我的强项。所以如果当初没有进霍格沃茨，在家庭条件的允许下，说不定我会去学艺术。
　　接下来的时间，就跟自动屏蔽一样，我沉浸在画画中无法自拔，先是临摹出大致的轮廓，然后再细细的填充。我喜欢绘画，亦如我喜欢星空。浩瀚无垠充满神秘的星空。
　　等成品即将完成时，我忽然听见有人在旁边轻声说：“这里的弧度应该更圆滑些，你画得有些直了。”
　　我一怔，对比之后发现对方说的是正确的，便抹掉，重新画那一段弧线。等彻底画完这个星图的局部后，我抬头，想向对方致以感谢。
　　长得很美艳的女生，看上去比我成熟很多。她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双手无意识地卷着头发。我奇怪她怎么会看我画画，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早就画完了。而且还是斯莱特林学院的。
　　怎么总是被这个学院虐呢，我这一口恶气啊。
　　“我知道你，你叫夏尔赫-洛克菲。”女生弯弯眼睛，“我叫多萝西-斯托尔。”
　　不想去问她怎么认识我的，我撇撇嘴假惺惺地笑。
　　“也很高兴认识你呀。”

　　中午，我和法蒂尔及珍安娜一同去大厅吃午餐。
　　“说老实话，夏尔，”珍安娜瞪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啃面前的鸡腿，“怎么感觉你好像认识了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嘞？”
　　法蒂尔本来伸手要拿蓝莓果酱，见状也抬起眼皮看向我。
　　“不，应该是他们知道我的名字然而并不认识我而已。”我淡定地喝完面前的玉米浓汤。
　　珍安娜往后瞅了眼，疑惑地没有说话，倒是法蒂尔眯起眼，转手拿了橘子味的果酱。
　　“最近有什么活动或者事情吗？”珍安娜换了个话题，“除了学习和锻炼外，我无聊的要发毛了！”
　　“有啊，”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算算时间，快要过圣诞节了吧？”法蒂尔接上话，她咬了口涂满橘子酱的三明治含混地说，“你们要回家吗？”

　　********
　　又是一年圣诞节。

　　我趴在床上不想动弹，珍安娜从前天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而法蒂尔拖到昨天也滚回家了。现在荒凉的拉文克劳休息室只剩下我和一名二年级的学长乔治弗-贝汉奇在，其余的人，包括六七年级即将面临考试的人，也利落地走了。
　　你说拉文德？是的，他从放假的前天晚上就走了。
　　真是凄凉。
　　闲庭散步似的去大厅逛了一圈，忽然发现也就拉文克劳学院人走的最多，赫奇帕奇都没有这般一群恋家的。斯莱特林留守的最起码超过五个，赫奇帕奇超过十个，而格兰芬多....二十多个以上了吧？
　　那群狮子裹着通红的外衣/毛衣孔雀似的招摇过市，整个大厅几乎成为“红色海洋”。
　　真热闹啊，看着他们哈哈大笑嬉闹一团，我瘪瘪嘴，认命地原路返回。

　　出了城堡，外面的冷风刺骨。裹裹围巾，严严实实地往前走。
　　“嘿夏尔！”
　　一个穿着大红毛衣的小狮子跑到我面前，弯起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我刚才还打算找你呢，结果你在这里！圣诞快乐啊！”
　　我点点头，被他的笑容感染，“圣诞快乐！”
　　“怎么不去大厅？那里很热闹，而且那棵圣诞树是弗立维教授亲自装饰的！”奥利弗眨眨眼睛。
　　我承认我又被该死的迷惑住了，但抱歉，我实在是不想回去。
　　“不了，我有点累，想去睡觉。”这个理由找得真敷衍，导致奥利弗皱起好看的眉。
　　他犹豫地想了想，突然问：“你有没有看到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还没拆。
　　“有啊。”我点头。
　　“喜欢吗？”
　　该死的我都不知道他送的是什么。
　　“喜欢！”
　　“哦。”奥利弗抿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好像又回到当初腼腆的时候。他摆摆手，“那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大厅了！”说完小跑着走了。
　　留下我在原地，默默地叹了口气。

　　鹰环这次没有任何刁难，只是尖着嗓子高喊了一声“圣诞快乐！”便打开了门。
　　我进到休息室，烂泥般摊到柔软的沙发上。
　　“夏尔赫。”
　　抬眼，见乔治弗抱着书本站在壁炉旁。“那边应该是你朋友送给你的礼物。”我顺着目光望过去，一小摞山似的堆积在那里。礼物少了自己很尴尬，而礼物多了......

　　还要拆啊。

　　*********
　　（不负责小番外）

　　安道尔知道父母不喜欢这个妹妹。

　　而原因，她也不清楚。曾经趁在他们最放松的时刻隐晦地提过，却在看到父亲冰冷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最好。所以她一面接受着父母全盘的爱，一面小心在背后多给妹妹一点照料。
　　因为真正的不管教不是打骂，而是彻彻底底的忽视和漠然。

　　但夏尔赫是自己的妹妹啊，她还那么小，笑起来柔柔弱弱的那么好看，像易碎的玻璃。

　　但父母或许真的是不想要夏尔赫，她不止一次地在客厅里偷听到母亲歇斯底里地低吼，要把夏尔赫送到福利院，越远越好，好在父亲没有丧失理智，只是不停地安慰她，说看在安道尔喜欢她的份上，就算了。
　　而母亲是怎样回答的？
　　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目光，面目狰狞，我天使般的安道尔怎么能喜欢那个杂种，那个卑微的、懦弱的产物！她们是不一样的！鲁尔伯！母亲呼喊着父亲的姓氏，她们是不一样的！
　　可夏尔赫流着你的血啊，父亲低低地说，那声叹息微不可闻，夏尔赫终归是你的孩子。
　　安道尔听不下去了，她悄无声息地跑到阁楼里，望着熟睡的夏尔赫，忍住上前亲吻她额头的冲动。

　　好在，时间越久，母亲越发的对事物漠不关心起来。她的日常生活除了时不时地呵护自己外，就是忙碌的工作，常常一出差就好几个月，父亲通常情况下会呆在公司里也不回来，她们的日常生活由保姆照料。
　　这段时间是夏尔赫最快乐的时光。安道尔能够感受到，夏尔赫的笑容多了起来，不再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可以大胆地和自己一同玩耍，必要时，安道尔还会耐心地给夏尔赫灌输启发性强的小故事。
　　她竭力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年幼的妹妹，让她对恶劣的环境中不至于误入歧途。
　　后来越长越大，安道尔发觉她的妹妹似乎也有了心事，看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份阴霾。那是不理解，由心而生的怨恨，安道尔对此无能为力，她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或多或少地影响妹妹。好在夏尔赫并没有死钻牛角尖，她逐渐学会淡然地看待一切，这对于一名不满十岁的孩子来说，很不容易了。
　　要形成客观的价值理念和生活态度，对于她来讲，太早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安道尔也只能看着彼此间姐妹的情分越来越稀薄，最后用礼貌来形容。

　　你要快快长大啊。
　　有次安道尔沉默地站在窗前，望着蹲在地上揪野草的妹妹叹气。
　　房间里播放着优美的钢琴曲，她连听都不愿意听。

　　意外总是比计划提前来临，当那辆车急速行驶到眼前的那一瞬间，安道尔下意识地迸发出力量把幼小的妹妹用力推开，直到亲眼看见她滚到安全的区域，才放心地松懈下来。
　　血液的加速留到让她清楚地意识到思维的模糊。
　　她要死去了，要去母亲口中念念叨叨虚幻的天堂了。
　　而她的妹妹，也终于快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