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心中的美好 ...
-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新雪迎来了今年的初雪。
沈秋葵虽然搬回了白虎宫，但也只把那里当做睡觉的地方。平日里依旧在玄武宫各处晃悠，和武玉栖一起聊天嬉戏研发新菜品，就连出宫去西门吹雪的时间，都比在白虎宫醒着的时间长。对于白虎宫内的事物一概不关心，真是完全没有作为新雪秋皇妃的自觉。
宫人们都在私下调侃：既然秋皇这般由着自己的皇妃，那当初又何必逼着她学宫中礼仪呢？
对于这些，春皇自然是第一个看不过去的，奈何纳兰叶自己都不是个什么正经秋皇，皇妃和他物以类聚他也乐得轻松自在。因此，将自己手中西门吹雪的两成股份充了公，堵住了悠悠之口。望着日益充盈的国库，纳兰瑛也不好直接开口再说什么了。
“西门吹雪”，也因此成为了新雪第一家有着皇室背景的国营酒楼。并且凭借不断推陈出新的菜品，口碑越传越广，生意越做越大，各地分号接连不断地相继开张，名副其实的“新雪第一楼”。
在新雪这样的地方，但凡吃过武玉栖的手艺，就很难再接受普通食物的味道。见沈秋葵日日都往玄武宫跑，不出几日，纳兰叶竟也开始嫌弃起自家宫里的厨子了。但凡他在宫中的日子，便也追着自家媳妇跑去玄武宫蹭吃蹭喝。
而且，大多数时间，他来的同时，身旁必跟着纳兰瑞。
一连下了三日的雪终于停了，新雪又变成了世人眼中最美丽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
一大早天刚放晴，沈秋葵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跑来玄武宫，一把掀开还在睡梦中人的棉被，一个雪球砸下，就把武玉栖惊地咕噜一下从床上滚了下来。
简单吃了口早饭，二人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打起了雪仗。银装素裹的的雪地中，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开心地到处蹦跳打闹，欢笑声传遍了整个玄武宫。
纳兰叶和纳兰瑞二人远远来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阵阵欢乐。
“看招！”
只见，沈秋葵弯身攒出一个超级大的雪球，朝着武玉栖的方向就砸了过来。武玉栖身手敏捷，轻松地躲了开去，浑然未曾察觉身后正朝这里走来的两人。
纳兰叶早在刚一踏入院中，视线就和沈秋葵对上了。看着某人动作娴熟地将雪球越捏越大，他就已经做好了逃跑躲避的准备。因此，当雪球脱手的瞬间，他甚至比武玉栖反应还快一步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就大跨了一步。
“啪！”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雪球不偏不倚地在纳兰瑞的脸上炸开了。一时间，几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大眼瞪小眼地就那样全部呆愣在了原地。
“噗，哈哈哈~皇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片刻，看着平日里英明神武的纳兰瑞一脸呆愣，额间还挂着几团雪块的狼狈样，纳兰叶也顾不得那是自家兄长，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就狂笑起来。
“咳咳，我……在想事情。”纳兰瑞看看眼前几人望向自己的惊奇目光，有些窘迫地辩解道。
的确，当纳兰叶和沈秋葵还在眼神交战的时候，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身披火红披风的身影。他记得，这件披风似乎是去年从黄炎太子府送来的，当时并不在意的一件物什，如今真是怎么看怎么有些灼伤他的眼。
“偷袭”不成，沈秋葵一时间也再没了什么打雪仗的兴致，张罗着众人进屋了。看了眼时辰，离午时尚早，于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今日怎么这么闲？不用上朝么？”
“入冬了，每年各地初雪后的五日是公休。今日一早，我和皇兄终于把南耀那帮人送走了，就想着到胖妞这来讨饺子吃。”
“找着什么了么？”
“自然是没有。融天那里本就靠北，上个月已大雪封山。南耀那帮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进不去了，这段时间，他们都只是在外围无头苍蝇乱转，一直不肯走，估计也是怕回去不好交差吧。对了皇兄，你的那个师弟怎么样了，杀了南耀太子，他肯定不敢再回去了吧？不过因此能恢复自由，也算值了。”
纳兰瑞微微摇头，“这件事谁也没有证据说是他做的。更何况，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定然不会甘心就这么平凡一生，南耀怕是一时半刻有得乱了。”
“怎么，难不成他还想做南耀的王不成？虽然他姓南宫，但仅凭这一点是不行的吧。”
纳兰瑞这次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在那里默默喝着茶。纳兰叶见状也不再纠结此事，答案与否其实他也不甚关心，纯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这么说起来，黄炎那边也快要不太平了。听说，近日黄炎帝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他似乎有意让太子提前即位。只不过，他的兄弟也不少，不知……”
“你是说，莲花花要当皇帝啦？”还没等纳兰叶说完，武玉栖兴奋地插嘴道。
她本来心中正在盘算，既然大家想吃饺子，应该要早点去做准备才好。刚准备起身离开，却听到话题转到有关黄炎和蓝莲的事，她那已经抬起的屁股，又一下子坐了回去。
“你激动什么，和你有关系么？”
“呃，呵呵呵……”玉栖自嘲地讪讪干笑了两声，小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算完全没有，那样的话，我就有个做皇帝的朋友了……”
声音虽然小，却还是被坐在一旁的纳兰瑞听到了。
“难道我…我们不是么？”
武玉栖有些惊奇地转头问道：“呃，我们是朋友吗？”
说起“皇帝朋友”，不是武玉栖没把纳兰叶当做朋友，而是她根本就不觉得纳兰叶是个皇帝；至于纳兰瑞，她可真没奢望过可以与他成为朋友。
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到新雪时，纳兰瑞对自己是有多厌恶。如今，他们之间可以不用磕头谢恩地正常交流，已经让她不胜惶恐，又哪里想过可以和堂堂夏皇成为朋友。
“……”
听到武玉栖这么问，纳兰瑞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了。朋友么？他似乎并不只满足于和玉栖成为普通朋友。但一想到她只将蓝莲作为自己的“皇帝朋友”，纳兰瑞心中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
又过了几日的一大早，沈秋葵握着一封来自黄炎的书信就朝玄武宫奔来。
“怎么样怎么样，信里都说什么了？有没有某人的消息啊？”
武玉栖拆信翻看的同时，沈秋葵好像比她还要激动，不停地在一旁问道，时不时还会朝信纸上瞥两眼，就差直接抢过来看了。
“这是哥哥们寄来的家书，怎么会有关于莲花花的消息呢。”武玉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神情却出卖了她。
看出她的失望，沈秋葵灵机一动，就势鼓励道：“既然你这么想他，不如给他写信啊，顺便把你的心意告诉他。有时候，当面说不出口的事，用写的比较容易，这样就算他因为心里有别人拒绝了你，大家也不会太尴尬不是。”
‘其实，只要你把心事告诉他，哪里会尴尬，没准他第二日就飞奔过来把你接回去了呢。’
她偷笑着一边在心里预想蓝莲看到信后的反应，一边找来纸笔打算盯着武玉栖写信，就怕这件事被一拖再拖又没下文了。
纳兰瑞和纳兰叶来时，还没进屋，就听到沈秋葵十分不耐烦的声音不断传来：“哎呀，不行不行，哪有你这样写的……”
“你们这是在干嘛？”
纳兰叶一边说一边好奇地进门就朝二人凑了过来，因为武玉栖实在还没写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所以沈秋葵一点也不介意站在身旁的好奇宝宝过来碍事。
不过，只是零星几句寒暄的问候，足以让浸淫男女之事多年的纳兰叶猜个八九不离十。
“哦~原来是在给黄炎太子写信啊~”他用着略有深意的奇怪语调状似惊讶道，然后余光扫到刚刚坐下的纳兰瑞，就见他面色似乎有点沉。
纳兰叶暗笑一声，继续添油加醋，“也是呢，算起来他们回黄炎也有些时日了，也不知道黄炎太子的伤势如何了。你和他关系那么好，自然是要写信去问候一下的。”
“我倒是有听说，黄炎帝因太子受伤，所以特批准他好好休养一个月。所以这些日子，太子妃为了照顾太子，每日几乎形影不离。黄炎东宫日日歌舞升平，太子太子妃琴瑟和鸣，日子过得相当悠哉惬意。”
“怪不得，我昨日从白露城回来，还听那里的百姓在议论：黄炎太子给太子妃写了首曲子，在黄炎传唱度极高，都已经传到新雪来了，怎么唱的来着……”
听着纳兰叶和纳兰瑞在面前事不关己的闲聊，武玉栖整个人却显得越发僵硬，沈秋葵瞪了一眼纳兰叶，凶道：“就属你小道消息听得多，怎么不见你给我也写个曲子听听啊！”
说完，急忙转头，本想找些别的事将话题岔开，却被武玉栖抢了先。
“那个，火树昨日从家带回来了一些新鲜的果子，我去做些点心给你们尝尝吧。”
临近太阳落山之际，望着手中那张绞尽脑汁依然只写了几句开头寒暄的话的信纸，武玉栖最终下定了决心。
“葵老大，我决定还是不把自己的心事告诉莲花花了。如今他和香香过得那么好，我不应该去破坏的。就算他会接受我的心意，我大概也不会太高兴，因为是我害他变成了一直以来你口中最讨厌的’脚踩两只船’的人，对么？”
“哈？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吧，至少你应该先问问蓝莲，他的心中……”
“我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便再没了其他人的位置。我是如此，他又怎么会不是。既然他心里已经有了香香，便就是香香的。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心，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难过。毕竟，当初在他们大婚时，我可是那个祝福他们要永远开心的在一起的那个人。”
“其实，这个世界上，大概也是可以找到三个人开心相处在一起的方法的。你都没有试着告诉过他们你的心意，难道不会后悔吗？”
武玉栖摇摇头，有些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也许会吧，不过现在我只要这样默默地支持他们就很心满意足了。”
“十七……”
武玉栖的模样沈秋葵看在眼中十分心疼，却没有办法。她没法开口反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更没有告诉她蓝莲心意的勇气与资格……
如果是去年，她都不会犹豫，说出真相大家只会皆大欢喜。就算是元香玉，也绝不会反对和十七一起生活。
但她们已经离开黄炎一年的时间，她变得有些不确定，毕竟人心都是会变的。再深的感情，有时也抵不过朝夕相处的陪伴，更何况，对于男人，在沈秋葵的内心深处始终有种不信任感，哪怕对方是纳兰叶，又或者是蓝莲。
假如她自作主张将一年前蓝莲的心意告诉玉栖，让她有了希望，但最终的结果却并不是她们所期待的，那么只会增加玉栖的痛苦。
沈秋葵突然觉得，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
“既然如此，那便忘了他吧……”
武玉栖有些吃惊地看向沈秋葵。她好不容易才意识到的心意，就算得不到，也不可能说忘就能忘得了。更何况，她才刚刚下定决心，要怀抱着这份心情一直喜欢下去。
“爱而不得，你会越来越痛苦的，忘了他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吗？’武玉栖再次苦笑。一段感情，当它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若是将它硬生生连根拔起，难道不会更加血淋淋么？
沈秋葵见她反应有些消极，着急道：“傻瓜，你还可以遇到更好的人啊！”
“……明明莲花花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若是将他忘了，那我这份已经开花结果的感情又算做什么呢？”
沈秋葵意识到，像玉栖这样单纯的人，一旦认定了的事就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解决的。更何况，那种说忘就能忘的感情，又怎能算是爱呢？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像你这种少女时期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青涩初恋，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道风景，你若当真忘不掉，就将它当作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美好回忆么……”
“是啊是啊，试着看看周围，也许就会发现不一样的精彩。”
沈秋葵在心中暗暗发誓：\'十七，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一份只属于你的幸福，一定！\'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心中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