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Anya牙

31、离家

　　第二十九章离家

　　他端了茶壶直接喝了起来，显然是要压压火气，不想脸上都是伤，一牵扯就嘶嘶的抽气。他找了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也不作声。我看着他就心情超级不爽，起了身向后院走，越走越快。
　　他见我走了，也在后面跟着，“站住。”
　　没听见，继续走。
　　“我跟你说站住听见没有。”
　　本来就是听不见，失聪了！
　　他也不再追过来拦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后面喝令我停下。我却是不理不睬。
　　过了湖心亭，还没上岸，狭窄的走道上便翩然走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美人儿。“福晋，您停下听爷说话吧，闹了什么事情非要这样儿啊！？”她软软地说。
　　我横了她一眼，你站在什么立场上让我停下来？再说了，前面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你这个消息一向灵通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假模假式的看着就心烦。她却挺着肚子站在我面前，我走她拦！
　　“你让开！这儿轮不着你管！”我冷言到。侧身滑过她身边。她一手拽住了我。
　　“福晋，我……”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还有些要垂泪似的瞟两眼定在原地一副看戏样子的胤禟。
　　我那股无名火啊，拱啊拱啊的。这是跟这儿献媚邀宠呢？！我冷哼一声，狠狠的一甩手，挣脱了她的小嫩手。
　　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瞧瞧，这不是，后面噗通一声，这个娇嫩的孕妇就被我甩到了湖里。
　　我心一下子就凉了，我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吧？这个女人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和孩子作赌注？
　　更戏剧性的是，我们两个就这么站在走道上，任着水里的人扑腾，谁也没动。我狠狠地瞪了胤禟一眼，他怎么不救人啊!他只是冷清清的看着我。后面的何玉柱见了这个场面也是额头直冒汗，却又不敢动。
　　我咬咬牙，“救人啊！”
　　胤禟这才一挥手，何玉柱赶紧着跳了下去。
　　看着这救上来还不得郎情妾意的哭上一阵子？闹不好还得马上开批斗会批斗我。我马上继续向清苑走。
　　我进了屋子，想关门，他一只脚伸进来卡住门，我冷笑一声，伸脚狠狠的踩下去，抬脚关门，还没来得及回味下在他黑缎绸面的靴子上留下印迹的快感，他的胳膊就又卡了上来。我用力的一嘴咬了下去，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只觉得他肌肉僵硬，不住的轻轻抽气。就是不肯放手。挡不住他，索性开了大门，进了屋，坐在榻上拿了本书装模作样。
　　他站在我面前，低着头看我，又来回的走来走去。最后终于站定“人人……”
　　“唉，”我长叹一口气，放下书，脱下鞋，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他被我堵得哽了下，继续说“人人……”
　　倚着不太舒服，我又躺下身，后背对着他，闭上眼。
　　听着他深吸一口气，我心里大快！
　　“人人！”他不再给我机会做出些多余的惹他生气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我当然心里不痛快，而且不想听你跟你说。我伸手拆掉发簪，散下头发盖住脸。
　　他见我还是不说话，便开始说了起来“送你走的那天我还没进城就看见尼儿了……”
　　“嗯哼！”我重重的清了清嗓子，就是不愿意他这么亲密的叫别的女人。
　　“……尼旎她只说跟胤祥闹了别扭，逃了出来，我离着京城最远，所以来找了我。”他像是坐在了榻下的木凳上，伸手绕着我的头发。“ 你说她一个姑娘家，还来了疫区，我总不能放下她不管。”他顿了顿，“我知道你在乎她。”
　　“回来后，我一直在安顿她，你知道她的性子，一时没人管保不准就闹出乱子来了。”他有些无奈地说。
　　我在头发底下嘟嘟嘴，知道她性子喜欢乱来还由着她！
　　“我知道你在怪我回京这么久却一直在府外不曾回来。”他轻轻笑了一下“其实我有回来，看见了你那张肿了的脸。”他伸手穿过黑发，想抚上我的脸颊。被我一手拍掉。“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么，心疼到快要疯掉了，甚至做了很严重的事情。”他最后一句话轻轻的。“我怎么容许别人伤害你。”
　　我心里咚咚跳的飞快，那夜是他回来了！是他为我上的药！但……严重的事情？难道，芷菥的孩子？我一惊，身子不住颤抖了下。
　　“你明白了，是吗。”他继续说着“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我一回来就不得不把尼旎带回来，那今天这种事情便要早早的发生了，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还如此丢脸。”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懊悔。
　　我依旧不动，虽然心里面释然几分，但还是不舒服，既然不愿意闹大，今天又何必带着尼旎来？！
　　他像是知道了我在想什么“其实尼旎还是挂记胤祥的，今天知道胤祯要办宴，她非要吵着来，说是只见胤祥一面就好。我也是存着私心，想今天几个兄弟见到她了，不管谁都好，把她带回宫去。”他的声音委屈的像个大孩子“你不知道人人，这么些个日子来我有多遭罪！”
　　哼，我才不信，美女在旁，还是自己喜欢的，有什么遭罪的！想到这里，心里就一抽一抽的，一直痛到喉咙。
　　他一下下轻抚我的头发，只有他的轻抚，我才不会拒绝“人人，我知道你一直发愁尼旎的事情。可是今从近以后不要再担心了好么？我说过，独宠你一人！”
　　不理睬他的问话，什么叫不用担心，怎么就不担心了啊！
　　“好不好？”
　　不说话。
　　“你可不可以说句话。”他的声音很挫败。
　　不说话。
　　“说话！”他也有些急了。
　　你凭什么跟我急，我受了这么大委屈，你还跟我急？
　　“死小孩！说话！”他气急败坏地拉我起身，我挣扎地不说话，手臂被他拉得生疼，疼得流了眼泪。
　　最后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扳过了脸，看着泪痕斑斑的，他叹口气，眼神一敛，轻轻地吻了下来。一个个的吻，落在弯弯的眉毛上，画了浓妆并且被哭花的眼睛上，他的手顺着头发轻轻在背上抚着。我的劲没他大，挣扎不过索性不动了。其实，我也是很想很想他的。
　　在那吻越加深重，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一听就知道是在提醒的咳声。胤禟揽着我坐在榻上向门口看，我也伸了头看过去。
　　宣墨用手肘搥着四阿哥，一边还小声嘟嘟什么“乱出什么声音，没看见正好着呢么。”
　　不过他们看了我这副样子，也都不再觉得是好着呢，而是被强迫了。头发披散着，眼泪汪汪的，衣服皱巴巴有挣扎过的痕迹。
　　胤禟把我挡在身后“四哥，有事么？”明明显显地忽略掉宣墨。
　　四阿哥自然不会说什么，怎么看都是他被宣墨拖来的。
　　宣墨不说二话，显然被忽视让她很不高兴。她一把拉我出来，我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胤禟这见了，噌的站了起来，“你拉她做什么！”
　　我向后缩着手，退后几步穿了鞋，才随着宣墨向着四阿哥那边站了。
　　“我接小人儿到我那里住上几天。”宣墨笑说，眼睛眯眯地看着我。
　　胤禟看了看四阿哥“到你那里又不方便，再说我这刚回来，你做什么带荏苒走！”语气强硬。
　　“小人儿，到我那里住几天可好，好久不见你了，想着呢！”宣墨不理胤禟，来问我。
　　我这巴不得走呢，每每在胤禟面前，无论我多有道理，总是被欺负的一方。“好。”
　　这下宣墨笑得更灿烂了，一手拉着我，一手推着四阿哥就往外走。
　　“杜宣墨，你不要太过分！”胤禟的声音已经满是怒火。
　　“我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么，哎呀，妯娌之间亲近亲近皇上都高兴着呢！”跟宣墨论理是绝不可能占到便宜的。
　　“你……”他一甩袖子，转向四阿哥“四哥，荏苒到你府上终是不方便，别人说闲话也不好，我们夫妻好久没见面了，您管管小四嫂子吧！”难得他用做弟弟的态度跟四阿哥说话，虽然语气咬牙切齿的。尤其是那个小四嫂子，一出口，宣墨就抑制不住的笑场了，四阿哥也有嘴角上扬的嫌疑。
　　“青儿也是好久没见九弟妹了，反正九弟妹是你家的人，以后有的是时候见。”四阿哥顺着宣墨的话说，“他们去别院，没什么人说得闲话的，又有什么闲话可说？难道九弟听到什么么？”一句反问，让胤禟有苦难言。
　　不再等他再有什么反对意见，宣墨拉起我就走。
　　“四哥为荏苒单独准备一间房，不要让她跟小四嫂子挤在一起，她身体不好又自己睡惯了，我怕她不适应！”胤禟又补充道。
　　“放心吧，我当然知道小人儿‘自己一个人’睡惯了！会给她准备最好的房间的！”宣墨接口，最后冲着胤禟诡异一笑“我们要彻夜长谈，当然要舒服的房间！！”
　　“杜宣墨，你别怪我心狠！”胤禟是真的急了，“四哥！其实杜宣墨她……”
　　“啊！！”宣墨一路魔音穿耳，完全盖过胤禟的声音，成功的拖着两个人出了九府的大门，上了马车。
　　路上，看见匆匆向清苑赶的何玉柱，问其原因，却是乐清早产，生下一个男婴，还好母子还算命大，活了下来。只是乐清极度虚弱，而那个孩子有些不足。
　　果然是去了别院，四阿哥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去，他只送我们到别院门口，我看了看，这并不是上次在城外的那座，而是城中较为静僻的一间不大的院落。
　　宣墨带我到了一间小小的院落，只有一个有两棵树的院子和一间屋子。里外间的屋子，正好够我和眉儿住，至于水青，来了这儿，就被宣墨支开了。
　　二话没说，宣墨把我推到屋子里，按我在床上。“从今天起，你要养成睡午觉的好习惯！”一边说，一边招呼眉儿给我更衣。“我不来叫你，你不许起来哦！”说完，轻轻的带了门，出去了。
　　其实在九府中的时候，我也是有睡午觉的习惯的，只是常常因为有事或者睡不着就耽误了，没有坚持下来。
　　宣墨临走前嘱咐眉儿给我点了香。不知道是什么香，让我睡得格外沉。是宣墨用暴力让我起来的，她那一通连摇带打的，让我着实一番好受。醒了后，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
　　“你给我点的什么东西，不会是毒品吧？”我疑惑非常地说。
　　“你想什么呢！”她不满的白了我一眼“只是些安神的罢了，让你睡得踏实点，看看你的黑眼圈，哎呀，都惨不忍睹了！”
　　我不禁伸手摸了摸眼睛，真的有这么严重啊。
　　她拉着我去吃晚饭，四阿哥也来了。我暗暗盯着四阿哥，心里敲着小鼓，他对宣墨真好，自从收了宣墨以后，几乎就没离过宣墨半步。宣墨看来是得宠非凡啊。
　　见我愣着，他问“在想什么。”
　　他一向的压迫力加上我心不在焉，不禁脱口而出“在想你们感情真好。”
　　四阿哥的眼神闪了闪，但笑不语。宣墨却是拉了脸子“乱想什么呢，赶快吃饭！”
　　一顿饭吃下来，叫我几乎要背过气去了，宣墨像是喂猪一样，每样菜都夹了很多给我。
　　吃完饭，还拉着我到外面的街道散步。居然让四阿哥当了跟班。四阿哥也乐得于此，跟在我们后面，倒是毫无怨言。
　　“四哥不忙么？”我回首轻声问。
　　“他有什么可忙的，每天闲着还来不及呢。”宣墨抢白。
　　“最近歇了病假。”四阿哥淡淡道。
　　“病假？四哥身子不好么？”那还跟我们出来，不是应该在家静养么。
　　“他有着哪门子的病，有我在他想得病都是不可能的！”宣墨鄙视的说。
　　“只是找个借口在家陪陪青儿罢了。”一句话，带着几分调戏，在前面掌灯人的灯的照耀下，我看到宣墨略有所思的发红的脸。“巧了弟妹也在，我这做哥哥的便也陪着你了。”他难得说话如此……嗯……露骨。
　　“咔嚓……”身后貌似有枯枝断裂的声音。
　　我猛然回头“什么声音？”
　　四阿哥也回头，扯扯嘴角道“不过是些晚上不回家的小猫小狗罢了，不必在意。”
　　“哦，”我应了应，回过头，可是又听见身后有了响声，看来这小动物都是不怕人的了。
　　二月天，还是有几分反寒的，走了不多久，我就感觉有几分寒意了。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身后的四阿哥想是看见了，解了大麾给我披上。我一滞，歪头，瞥了瞥宣墨。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了声“回去吧。”
　　“青儿，荏苒她身子不好，以后晚上还是不要出来遛了吧。”四阿哥对宣墨说。
　　“你懂什么！”宣墨不满的回瞪了四阿哥一眼。“下次多穿些便是了。”
　　我觉得是我让他们的气氛有了几分火药味。伸手欲解大麾。四阿哥的手按在了我的手上，让我一个瑟缩。他只摇了摇头。
　　“哎呀，小人儿，你穿着吧，胤禛他身体倍儿棒，冻不死的！”宣墨瞟了一眼我们交叠的手，有几分阴阳怪气的说。
　　我心底暗暗笑了，看来宣墨是吃醋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不再担心宣墨嫁到四府的意图了。不远处一声重重的“咚”响，让我不禁竖起耳朵轻轻听着。
　　“谁们家大衣柜倒了吧！”宣墨不在意地说“今天晚上真不安宁啊。”
　　我又几分担心，这么久了还没遇见过什么暗杀呢，不会是有个菜鸟杀手来反清复明的吧？不觉从自身加快了脚步。还好，安安全全的回到了别院。
　　回了别院，宣墨打发四阿哥走了，开始带着我做什么养身拳，虽然柔柔慢慢的，但是柔中带刚，极为伸展。跟着她学了两套动作，便停了。我记忆力一向不好，运动神经又很差，学多了明天便会忘了。
　　宣墨看着我，神游太空了两分钟，又望了望外面。摇摇头道“小人儿，我先回去我屋了，你看着自己做些什么吧，记得半个时辰以后要上床睡觉，明日我来叫你，不然不准起来哦！”
　　我点头应了，她才走了。临走前站在门边左右看了看，带好门才快步走了。我看着她今日言行颇为怪异，不禁笑了。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便拿着宣墨拿来的香研究。闻了闻，也不知道有什么，只是味道比燃了的时候更加浓郁。眉儿本来是准备水给我沐浴的，看着我拿着香闻来闻去，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抢下。“小姐，这是烧了才可的，你这么闻会出问题的。”
　　“这是干什么的啊？”应该不会只是安神的吧。
　　“我怎么知道，只是青格格说过，不可不燃久闻的！”眉儿几分嗔怪的收好了香。招呼我沐浴。
　　见我脱了衣服，眉儿又不住的唠叨起来“哎呀，小姐，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缠那劳神子的布条了，你就是不听。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我把她推出屏风，“哎呀，你乱看什么。”
　　她小声嘟嘟“都是姑娘家，怕什么，再说，我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小时候还帮小姐洗澡呢，怎么小姐这长大了倒不让了。”
　　我不禁头上冒汗，这小丫头，还没我大呢，说什么小时候啊！
　　舒舒服服的热了身子。我让眉儿帮我拿衣物。
　　“小姐，穿这红色的亵衣好不好。”眉儿在外面一边翻腾一边说。
　　“不用了，晚上不穿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脖子上有绳子勒着。睡觉都不踏实，有种被谋杀的感觉。
　　“哎呀，小姐你怎么能……”眉儿又开始了啰嗦，我又不是第一次不穿，只不过她总喜欢每次都说，企图说服我，但是那是很难的。
　　洗完澡出来，很冷，我急忙钻到了被子里，看着眉儿小心的拿出香，点燃了。因为要让我闻到香的味道，所以眉儿只给我放下了一层纱帘，隐隐约约的还是能看到屋子里的一景一物。床尾的烛火未灭，摇摇曳曳的。
　　朦胧间，我好像又看见了胤禟那黑漆漆的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透着春水柔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