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Anya牙

28、青红相溶

　　第二十六章青红相溶

　　回程并不着急,也是我并不想早早的回到没有他,却有着其他女人的院落。有水青在左右并不惧怕什么，所以也就放心大胆的玩了。想着能拖几日是几日。
　　至京郊已经是十一月末，虽然满目萧然，却因一场大雪别有韵致。雪大阻路，为了安全着想，我们便借住在山脚下特地为猎户准备的小间里面。还好准备充足，倒是暖饱俱全。
　　“福晋，喝药了。”苏尔端着浓浓的一碗汤药，我虽皱眉，却是一口喝进。这药是在返京第二日水青端来的，想着那日我不明所以的问他为何的时候，他回答“暖宫强身”几欲让我喷药，合着那日我对胤禟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啊。
　　我把空碗交给苏尔，“你今年几岁？”这么些日子我对苏儿的事奉左右很满意，不多嘴却事事到位。
　　“奴婢十六。”她端盘垂目。
　　我手持暖炉，沉静了会“从今日起，你便自称‘我’吧，也不必如此拘谨。”这样算是真的接纳了她。
　　她抬脸，用一双惶恐的眼睛看我。
　　我轻轻一笑，“回去后，你要多跟着眉儿，帮衬着些。”这话，算是平了她和眉儿的位，眉儿算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吃穿用度自是不同的。
　　她感激地看着我要跪，却被我托起，“说了不要如此拘谨。”
　　正要再问问关于她的一些事情，水青敲门而入，这是猎户房，分了里外两间。水青与几名侍卫车夫住在外间，我和苏尔在内。
　　“何事？”
　　“小姐，山脚下有一处温泉，我探过，干净且可强身，小姐要去么？”
　　我眼睛一亮，以往一直听说雪中温泉最是惬意，而且我们这几天风餐露宿，又是住在小屋，一直只是擦身罢了，便点头应了。
　　苏尔帮我准备了衣物，水青则督促我穿了大麾，围得严严实实才放我出去。
　　虽有温泉，四周却空旷了些，只有南面有几棵掉了叶子的杨树。水青不便留下，远远走开了，我驾信他的观察能力，再说这样荒山野岭的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颤颤巍巍的脱衣，没下水前真是好冷，只着肚兜下了水，微烫。呲牙咧嘴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了。啊，真是舒服。不想有人在旁边看着，就叫苏尔去寻水青侯着了。
　　水池中间有一块圆滑的石头，我便趴了上去。手正好可以够得到岸边，用手团了一个硬硬的雪团，滚在身上，热水尽处是冷雪，说不出的酥爽，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只不过雪团在热水中很快的就化掉了，我抓抓滚滚的一玩就是半天。背部暴露在空气中，虽然有水气氤氲，温温的，但还是有几分丝丝凉意沁入，我手撑着滑石转了个身滑入水中，暖背。
　　一抬眼，确是愣住了，池边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白麾的人，也是几分呆愣的看着我。
　　“四……四阿哥！”我口吃道。
　　被我一叫，他才回过了神，皙白的脸上也开始转红，他刹的转过身道“着衣！”
　　不说还好，一说我的血液倒流的想当地死在这。我小心的挪到池边，快速解下肚兜，擦干身子，穿衣服。一边穿衣边想，他这不会是专程来偷窥的吧？若不是我，换了他人，是不是想看个浴女出池，顺便对其负责抱美人归家了？偷看他一眼，可是他这么正经的人也会这么做么？也难说，男人哪个不想多娶几个？
　　乱想过后，衣服也穿戴整齐了，头发来不及弄干，只好稍稍擦了一下，带上大麾的帽子，免得着了凉又要被水青唠叨。检查了下，严丝合缝，这才提了装衣服的篮子站到离他两步远的身后“四哥。”
　　他回了身，眼却瞟向我手中的篮子。我低头一看，那泡过水的粉嫩颜色的肚兜可不在最上层放着呢么。赶忙一甩手藏到了身后。
　　他尴尬的与我眼神一接触，立马转开，我何时见过如此的他，不禁心里偷笑。
　　“我只是看见此处有一温泉才过来的，并未看见你在里面。”他闪闪烁烁道。
　　我心中怀疑，回头看一眼池上，其实是很清晰的，可口中也只能称“恩！”连着点头。
　　没有言语的站了一刻，我忍不住道“四哥，若无事，我便先回去了。”刚才太过惊讶，连四哥都喊错了。
　　他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路过而已。”顺便侧头向水青苏尔呆着的地方唤了一声.
　　不一会水青他们便牵了马车过来，见我们两个人在此，俱是一愣，不过水青很快反应了过来，推了苏尔一把“还不快扶小姐上车，冻着了你可担不起！”然后才向四阿哥请安，苏尔回了神，向四阿哥匆匆一拜便接了我手中的篮子，扶我上车。我向他点头示意，上了车。
　　手中抱了暖炉，掀开帘子向外看，他正在向水青询问什么。
　　苏尔接过我手中的帘子，四阿哥向我走了过来，“到我的别院去吧，在猎户房里太简陋了。”
　　我心中其实是不愿的，到了他那里着实不方便，也不自由。
　　见我迟疑，他又说“青儿也在，几月没见你，你去陪陪她可好？”
　　我看着表情坚决的他，只好应了。
　　他到了林子里牵了马，带我去别院，水青没有带车夫来，只好先把我送去再回去指挥众人收拾东西转移阵地。
　　宣墨见了我，自是不免欢心的啰嗦一通。我不说，四阿哥不说，水青说不得，倒是让宣墨痛痛快快地道尽了。也不知她这是憋屈了多久了。
　　“小人儿，你怎么和我们爷碰上了？”千不该万不该问的一句话还是被提起了。
　　我抬眼看看四阿哥，不想他只是自顾着低头喝茶，完全不打算接这个问题。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在林子里散步就碰到了，也真是巧了。”
　　她听后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瞟我身后的水青，略带几分嗔怪道“怎么这种天气还到外面乱跑？你身子不好，又不知道照顾自己，这可怎么好?”明着是怪我，实际上是说水青没有照顾好我。
　　我心下不忍，这事情怪不得水青，要怪也只能怪她家爷偷看人家泡温泉。可是这话又是万万讲不出口的，只好道“今天的天气不是挺不错的么，冬日暖阳，雪后空气又新鲜，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啊。”
　　我们叙旧，四阿哥只是坐在一边，并未有只言片语。显然，对于我和宣墨的牵连，他是知道的，但却又不肯放我与宣墨独处。
　　“九阿哥可大好？”她问。
　　“恩，”我点头“估摸着现在应该是全好了。”我这一磨就是一个月，他的身子应该是养好了，只不过不知道差事有没有办好。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担心，四阿哥终于开了金口“九弟那边的事务繁多，很多后续事情要处理，怕是要年后才能回来了。”
　　“啊！”宣墨轻呼“那你岂不是要自己过年了？要不留下跟我一起吧，反正有些人也是一样的忙，没时间陪我。”几句含沙射影一出，立马引来某人不满。
　　“青儿，胡闹！”四阿哥轻呵，可语气中的几分宠溺却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冷情如他，也会对人如此。“天色不早了，吩咐下面准备晚膳吧。九弟妹几日都委屈在小屋中，未得安歇，早点吃好，歇息吧。”
　　宣墨不满被呵斥，嘟嘟嘴还是下去吩咐晚膳了。我也起身福了福，随人去了食厅。
　　小住几日，却未曾得空与宣墨推心置腹的好好谈谈，多留无意，索性准备回京城了，快过年了，也要回去看看。
　　我到四阿哥的书房请辞，未及进院，就听到宣墨的标志性“我跟你说啊……”我示意身后的苏尔噤声，从镂空的墙向里面看。四阿哥身着青衫深蓝大麾坐在一把摇椅上看书，面前是火红衣服的宣墨，她坐在一把椅子上边吃点心边说得兴高采烈，四周摆满了炭盆取暖。四阿哥只是静静地听，从不打断却也不接话，宣墨也乐得独言。我甚至以为四阿哥读书入迷感觉不到宣墨的存在，可是他却间或的抬首，淡淡的看她一眼，只是一眼就让我心中五味陈杂。因着那眼神虽淡，却是柔和而满是喜欢的。不觉松了口气，他算是走出对尼旎的执着了么，对宣墨的喜欢也是真心的吧。
　　不忍心破坏那份青红水火相溶的祥和气氛，我带着苏尔回了我暂住的小院，独倚一枝红梅，拨弄着尚未开放的骨朵，我也想跟胤禟在那样的气氛下和悦地坐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坐着，又何时能成真呢？
　　晚膳时，我道了别，拒绝了他们的挽留。
　　转眼腊月，我回到了九阿哥府
　　我的出行必定是动静太大，回府的时候府中一群妇幼在门口相迎，想必是他们知道了胤禟去了疫区，却不知道没有与我同回。
　　我下了车，冷冷的看她两个人还在向车内张望，并无意让开大门让我进去，不免冷哼一声，道“爷还在外面办差，你们抱着孩子小心凉着了。”
　　她们这才不甘心的咬咬嘴唇，给我让开了门。我走过她们的时候不免在想，她们也是他的女人，以夫为天的女人，盼望自己的丈夫归来并没有什么不对，我是否对于他们过于残忍？我偷偷在袖中握紧了拳头，即使我太狠，也请原谅我吧，不同于这个时代观念的我，注定是不能和你们一起和平相处，宽心大方的！心中愧疚却又泛酸，刚刚看到乐清的肚子已经是微隆了，四个月了啊！
　　已入正月，乐清媚格都有了孩子，我不得不揽了些又脏又累的活计去办。裹紧大麾，指挥着他们打扫清苑和淡苑，别的地方让管家去就可以了，可是这是我和他的院子，我要亲自盯他们完工。抽抽鼻子，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快些办好疫区的事情赶快回来。
　　我写了单子让水青陪着眉儿去买，只带了苏尔在身边。眉儿是很想水青的吧，这次算是给他们放假出去约会。正看着，外面报说是八阿哥来了。我已经久未见他了，听了也觉得高兴，让人引他到了淡苑胤禟的书房。屏退了所有人。
　　“你倒是大胆，私自去寻他。”他调笑地看我。
　　“那总不能在家苦等吧，”我白他“亲眼看到他心里才踏实。”
　　“九弟可还好？”他眉带担忧。
　　“现在还好，”我叹口气“你是没瞧见我刚到的时候他那个样子，我……”每每想到都不住的心悸。
　　他拍拍我的肩膀，“现在不是好了么？我看你的样子倒是开心了许多，他这一病你倒是想明白了？”
　　我点头，探眼看他一路带来的盒子。
　　“皇阿玛赐的如意！”他解释，递给我“现在他可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我嘟嘟嘴，接过来，踏了椅子放盒子到书架上。
　　他急忙站到我身后道“你怎么爬上爬下的，摔着了怎么办？”
　　我把盒子推上去回首看他“我哪有那么苯？再说，摔了也没什么大碍，哪有那么娇气。”
　　在我想下来的时候，他叹道，“看来得让九弟紧赶着回来了，给个孩子让你顾着点自己，你看你……哎……”
　　现在我就怕别人提孩子，这不，心神一闪，踏空了，栽了下来，幸好有胤禩当肉垫。
　　他护着我，被我压躺在地上无奈地说“我倒是没看出你哪里不笨！”
　　我是又羞又恼不可自持。
　　“呦，这是怎么了？！”乐清的声音伴着开门的声音传来。
　　我还在胤禩的身上，瞬时间一个头两个大。
　　在胤禩的扶持下，奋力站起身，不紧不忙掸了掸身上的土。都怪今天穿的太多行动不便。要镇定，不能慌！否则不就真成有什么了？！
　　“扰了福晋和八哥，真是乐清的罪过，不过妾身写了年货单子，还请福晋过目，妾身毕竟是有了身孕了，怕是要丢三落四了！”句句带刺，让我心中厌烦。
　　却还是压下了怒火“这点小事让个小丫头带过来就是了，你有了身子还跑来跑去的，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小阿哥想想！要是小阿哥有了什么闪失，额娘和爷怪罪下来，你可是担当得起？”从没想过我会做一个欺压人的大老婆。
　　“妾身知道了。”她显然是没适应我突然强硬的态度，当着胤禩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放下单子，悻悻出去了。
　　我叹一口气，她这一出去，府上怕是又要不得安生了，当家主母跟夫兄抱在一起，头疼！
　　“难得见到小人儿不悲秋伤月，这么有气魄啊！”小人儿一出口，必定是后面也没好话。
　　“哼哼，”我冷笑“多谢夸奖。”
　　“你这里连个报门的都没有？”他环顾四周道“外人说推门就推门了啊。”
　　不说还好，一说我才想起，苏尔呢？刚猜测着，敲门声便起了“福晋，茶备好了。”
　　我叹气，苏尔，可不可以麻烦你下次不要这么准时的去招待客人啊！无奈地与胤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