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森的日常电话》半深

5、应聘1

　　【大堂里，见到顾木三我很惊讶。更惊讶的是，不到一个月，他又换了一位新的女朋友。我站在柜台前，上前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还是他看见我，向我招手，我才迈开步子向他走去。离进一看，哇塞，这位美女比他的前女友更美。果然，人长得好看，连女朋友也是越找越美。】

　　时隔七十二小时，娘亲电话遥控为我在h市找了一所公司进行见习，说是不浪费我大一暑假的时间。我严重抗议，我说我要勤工俭学，娘亲说家里不缺我省的那笔书学费，直接无视。迫于娘亲在电话那边快要炸毛的语气，我只能同意。
　　六月不在，我只能之身一人前往。金边吊兰在露珠的滋润下茂郁葱葱，羞涩的花朵还没有开放。临走前，我把它拿进来挂在窗边，正午阳光毒辣，稍稍遮些阳。我伴着金边吊兰的盛开，开赴三木。
　　望着放眼皆是人头的大厅，我仰天30度惆怅，娘亲是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在这人潮涌动，人才济济的大厅里脱颖而出，能够进入三木见习的？难道是以她几十年来高中外语老师的资源？z市的都能影响到h市来了？除非我有足够的颜值去勾搭老总的儿子。听说他的儿子和我差不多花儿一样的年纪。但一想想，每天起床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默默的把这个想法摒除脑后。比起这个，我还是期盼老天打瞌睡，幸运降临来的靠谱。
　　我想的挺欢实的，蓦地前后被撞了几次，寻找导致人潮拥挤的根源，原来是人事部的人通知面试开始。不过，现在让我好奇的是，刚电梯中走出一大群人，最中间，最前面，最养眼的男人貌似是――顾木三？他怎么在这儿？也是来面试的？等等，迎面向他走去的女人是谁？女朋友？这才一个月的时间，春天又来临了？看那婀娜的身段，扭着现在时下流行的A4腰，庭庭信步与他相遇，是个美女吧？
　　我随着人流站在前台，左手肘支在琉璃台上，掌心托腮，漫不经心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开始想要上前打招呼的，可眼下这劲头，我贸然打扰，岂不扰了两人的“花前月下”？虽然这里现在没有陇郁的月色，也没有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簇，但我晓得，我是一非常通事理的人。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今早为了有个好形象，一大早起床，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堪堪化了个可以看的过去的淡妆），聊得很欢的顾木三突然向我招手，我茫然眨眨眼，反手指向自己，他点点头。
　　我踱步走去，待站定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刚想这女人是美女来着，没想到还真的是美女。要是哪天我想象自己是美女，要是真的是美女就好了。偏偏老天不是任性的人。贴近顾木三的耳边，用仅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这位可比上次那个漂亮大方十倍。”何止十倍。前女友顶多算上小家碧玉，这位大气雍容，感觉年龄好像比顾木三大，他难道好这口？瞟了他一眼，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掩面打了个呵欠。
　　他似笑非笑睨了我一眼，淡定自若，一点羞涩之意都没有。想想也是，他要是懂羞涩两个字怎么写，我就嫁给他了。
　　顾森嫌弃看着我，说：“昨晚新闻联播说xxx银行失窃了。”
　　我歪着脑袋，茫然：“啊？”什么意思？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跳到新闻联播了？失窃？又不是我家银行。
　　身旁的美女掩面咯咯直笑：“阿森什么时候会开玩笑了？”
　　顾森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最近认识了某人。”
　　我知道她说的某人是谁，不就是我嘛，默默翻个白眼，又偷偷瞟了眼身侧的美女，化的精致的妆容，婀娜多姿的身材，连声音都那么好听，老天爷一定是在造这位美女时，正在追着美女，而美女看老天爷太老没同意，老天爷便找了替代品，让美女美的很美。她很幸运！
　　很久以后，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顾木三，他嘲笑我脑洞大开，还附赠一句，娘亲在造我时，老天爷正在被一位丑女表白，他一气之下，我就成了牺牲品。我板着脸，严肃回答他也脑洞大开。现学现用谁不会。我举一反三的能力从幼儿园开始就是被老师公认的。
　　美女语笑嫣然：“费悦和阿森是什么关系？”
　　我傻傻道：“开始他少我钱，后来我看他比我有钱，现在就成我少他钱了。”虽然美女笑语盈盈，但我还是听出了一丝试探的意思，我可不想无缘无故被当成美女的假象敌。为了增加可信度，我特意询问顾木三：“顾木三，对吧？”
　　他与我对视，我向他眨眼，意思是：你可要解释清楚唉，我可不想当炮灰。
　　他无视我眨眼的频率，自顾自道：“对了，你少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
　　我被自己的唾沫噎到，结巴道：“就，就等我有钱的时候。”顿了顿，赖皮道：“我现在没有。”纹身钱都还没有给呢。我简直恨死自己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美女又笑道：“顾木三？阿森什么时候有借钱的习惯了？”娇嗔道：“以前向你借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大方过？”
　　如果顾木三现在坐在沙发上，一定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浑身随意有型，懒懒道：“人要区别待遇。”
　　区别待遇的美女脸色煞白，声音透出一丝无力感：“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顾形象，大步流星淹没在人群中。
　　我皱眉，“怎么说走就走，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顿了顿，“美女都要区别待遇吗？”那我算美女吗？
　　顾森懒得看我了，也学我顿了顿，“美女要区别待遇。你不是美女，没有区别待遇这一说，所以，”突然停顿下来，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他才慢悠悠吐出七个字：“你什么时候还钱？”
　　我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无赖道：“没钱。”
　　顾森眼底划过笑意，乘胜追击：“那什么时候有？”
　　我炸了：“你弄伤我，还要我还你钱？”
　　他继续淡定：“是你说你少我钱的。”
　　我矢口否认：“哪个傻逼说的？我又不傻。”
　　他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我，我彻底炸了：“看什么，没看过美女啊？”
　　他忍住出声的笑意，摇头，“没看过你这种。”
　　我想炸没炸成，因为一位身穿西装，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突然过来，贴在顾木三的耳边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走了。
　　我疑惑道：“他是？”
　　顾森：“人事部HR。”
　　我：“你认识他？”
　　他点头，“认识。”
　　他说他认识人事部HR，我想到，“面试到多少号了？”
　　“7号。”顿了顿，“你多少号？”
　　我诧异，“你知道我是来面试的？”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最后落在脸上，“你平时的穿着品位有问题，今天还是有问题。”
　　我：“……”他质疑我的长相就算了，连品位也要质疑，我很伤心：“大月回老家。”都没有陪我逛街选一套合适的衣服，平时的穿着打扮都是大月帮我搭配的。
　　他嫌弃道：“跟我来。”
　　我乖乖跟上，边走边问：“去哪儿？马上到我了。”
　　他不理我，径直走进电梯。我踩着他的脚后跟也进了电梯。

　　――*――*――

　　我穿着顾木三拿给我的连衣裙，在身上比划一番，难为的不得了：“这颜色……”我从来没穿过啊……
　　顾木三催促我：“只有这一件，换了再说。”
　　我好奇：“谁的？”品位太独特了。
　　他想了想：“堂妹的。”
　　我也想了想：“就是医生的妹妹？”
　　他说：“嗯。快去换。”
　　我只好认命去里间换好衣服出来，站在顾木三面前，“怎么样？”草绿色，这要什么样的人才能传出春天清风徐徐的味道啊。
　　顾森眼里闪过惊讶，很快淹没，“很衬你的肤色。”
　　我有点不信：“真的？”大概这是我唯一可以看的见的优点了。肤白，貌美就算了。娘亲说，这是遗传好。不可否认，在人群中，我的肤色是比较偏白的一种。
　　他抬腕看表：“面试到你了。”
　　我失声：“怎么不早说，怎么办？我都把打好的腹稿全忘了。”
　　他边推我边往外走，“实话实说。”
　　我用狐疑的眼神侧目看他，“真的？”
　　他说：“假的。”
　　我：“……”逗我很有意思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过，这不失一个好办法。

　　――*――*――

　　我紧张的都结巴了：“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面试了。”
　　顾木三说了一句我想掐死他的话：“等你？我是面试官。”
　　我大叫：“什么？”我去，面试官可以这么任性吗？这都第二十个了，才去面试，这个公司招他不会倒闭吗？
　　面试厅内。
　　其中一位面试官微笑道：“你好，请作自我介绍。”
　　我略显局促：“你们好，我叫费悦，是h大的学生。”没了。
　　他们见我没反应，另一位女士：“没了？”
　　我愣了愣，“没了。”就这么多，顾木三不是叫实话实说的嘛！
　　顾森扶额，“你来我们公司是为了什么？”
　　我总结陈词：“三木集团里外企很不错，我是外语系，外企都是外语最好的发展之地。”
　　顾森瞄了简历一眼，“未来有什么计划？”
　　我不加思索：“考研啊。”这是早就做好的决定。
　　他微蹙眉，“考研？”
　　“对。我以后想当大学老师。”这从我接触电视开始，我对大学老师便充满了说不出的执著。总觉得，大学老师有种运筹帷幄的感觉，我也想体会一把。
　　顾森笑了笑，往座椅后背随性一靠，“你觉得你进三木的几率有多大？公司聘用你对公司有什么好处？”
　　我绞尽脑汁想出了一点：“就，就是有见习生跑腿了。”你们可以省很多事。
　　他敲敲桌面，“很多都会，不差你一个。”
　　我张大嘴巴：“啊――？”紧张道：“那――”
　　他打断我的话：“还有，我们现在面试到第三十位，你是第几位？”
　　我只能下意识回答：“二十。”
　　他略一挑眉，“哦？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我生气了，明明是他拉着我说要换什么衣服。对了，形象的问题。我直接无视顾木三的问题，问向其他人：“在坐的各位面试官，你们觉得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怎么样？适合面试吗？”
　　其中一位女士打趣道：“草绿色很鲜艳，很适合你。”
　　另一位女生：“非常好。”
　　一位年轻的男士中肯的评价：“这件衣服将你的优点显示出来。”
　　我对众人笑了笑，丢下重磅一句：“那是顾森眼光好。”话落，起身，头也不回，拉开大门，踱步而出。
　　在我夺门而出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五位面试官面面相觑，偷偷瞟着顾森的表情，没人言语。
　　难道这么有个性一次的我在出门后立刻就后悔了。一想到娘亲知道这个事情，想到她歇斯底里的表情，浑身抖了抖。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怪我，谁让顾木三激我来着。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激我，坏就坏在这张嘴上和冲动的性格上。捂着脸，哀嚎一声，还能重新回去吗？
　　捂脸同时，觉得脑仁一疼，撞上一坚硬的物什，当念一想，坏了，撞到人了。抬头，嗬，一熟人，龇牙咧嘴打招呼：“嗨，医生！”眼睛一扫，旁边美女是谁？
　　医生面无表情从上到小扫了我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我指指了身后的人群，“喏，和他们一样，面试啊。”
　　医生似笑非笑道：“顾森呢？”
　　我纳闷他的面部表情，皱眉，“里面面试。”一提他我就心疼，然后浑身都疼。
　　看他的嘴角有放大的趋势，不过，他身旁的美女俯身贴在他的耳边边说边上下打量我，那眼神，看的我更纳闷了。今天我就这么招人喜欢吗？
　　只见那美女笑语盈盈道：“哥，堂哥可没有和我们说还有一个人啊。”
　　医生刚要张嘴，头顶传来一道我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在你没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中午还会多一人。”
　　美女调皮眨眨眼，“那就多一个不多。”
　　顾木三和她一直在打哑迷，说的我云里雾里。不过，为了表明我还在气头上，我坚决不问。我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骨气的。
　　当然，也有没有骨气的时候。比如在年少时执著于电脑，娘亲会追着我满四合院跑，那时候我会碍于娘亲的淫威，不得不暂时放下执著。比起疼痛，我宁愿舍弃电脑。又比如现在，顾木三说起午饭，我的肚子开始唱起了空城计。为了体现我对这次面试的重视，我连视早餐为己出的规律都舍了，谁知败在了自己这张嘴上。这两顿没吃，听到饭，难免会将开始说好的骨气舍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是两顿。
　　我兴之匆匆答应了医生妹妹的邀请，与他们踏上了吃饭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