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GL）》墨钧

45、第四十三章

　　在强大的武力下，寇三也没有办法和能力拒绝，因此一行三人拜别了船主，就让还剩下的一些水寇们行船前往洞庭湖。拜湖当然需要拜礼，所幸现在三人手中并不缺钱，随意找了一处靠近市集的地方停船，采购了些货物，便复又前行。
　　参与这种盛会，让岳敏文兴奋不已，仿佛下一瞬就可以拳打洞庭水寇，脚踢七十二连环寨，称霸武林了一般。而唐霁青虽然向来绷着一张脸，但一想到洞庭湖会汇聚长江大小水贼的宝物，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那一点小激动，望向司绯石时，总是眼神灼灼，让司绯石私下里暗自心跳了好几次。
　　江水悠悠，在江风吹拂下眨眼便过数里。寇三的船是专为打家劫舍设计，船头尖锐，行驶极快，而中段处空空大大，又特别适合装人装物。得知唐霁青的想法后，寇三那颗属于水贼的心也顿时骚动起来，既然要做，何不做笔大的？当下他便拜倒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天能有机会名扬洞庭湖会，做这最大的贼寇，当真是死亦无憾。”
　　司绯石见寇三眼神灼热，那分明就是与唐霁青一般的热切，但在司绯石眼中却是明晃晃的找死两字。她心中暗笑，但是却不表露，反是点了点头，道：“无量天尊，若是此番破了洞庭湖会的名头，你此举也是为长江沿岸百姓造福，想必官家也不会再追究你此前的种种罪事了。”司绯石说完，又得岳敏文以举人身份作保，当下寇三真是喜色连连，对着岳敏文连称老爷。
　　司绯石见岳敏文哄得寇三团团转，于是低低一笑，也不多做理会，就转过来去找唐霁青。唐霁青正在为几人潜入洞庭湖会做准备，她见司绯石在一旁站着看她摆弄那些颜料与面粉，于是抬首朝司绯石笑笑，又招手让司绯石低下头来。
　　司绯石不明所以，却也听话的弯下腰。她只觉耳畔一阵温软，鼻尖一缕香风窜来。唐霁青的声音小而清晰的传来：“你可是将我与那寇三都当做了傻子对待？”
　　“这话怎生说来！”司绯石大惊，在她心中，唐霁青就如白月光，寇三则是那臭水沟。唐霁青说她将两人比肩，简直让司绯石十分之委屈。
　　唐霁青却只是轻哼了几声，细声道：“你一骗人就要口称无量天尊。我与那寇三所作一样，你骗了寇三，可也想要同样的哄瞒于我？”
　　司绯石眉头一皱，又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低声道：“那怎么一样？你取之有道，又不会像寇三那样祸及百姓性命，自然是该拿拿，该搜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再说了，若说能慷他人之慨，得美人展颜，无论是周幽王还是司绯石，心中都是十万个乐意的。
　　唐霁青自然不知在司绯石心中，早将自己暗比周幽王，而唐霁青则是那祸国殃民的褒姒。她只是轻轻的哼了几声，那声音中颇带了点娇憨的意味，让司绯石心中一阵阵的发紧发痒。司绯石咽了咽口水，又讨好的笑道：“好师妹，我愿为你马前卒，你若让往东，我绝不会往西。指哪打哪，可好？”
　　这份讨好实在是太过讨好，恍惚间唐霁青又记起初见面时，司绯石那讨嫌的指使自己的模样来。于是她低低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道：“好~啊~那你可莫要后悔？”
　　司绯石看着唐霁青的侧脸笑而不语，她自然知道唐霁青此刻定然在心中盘算着什么。但这有什么关系？她苦学二十多年，嘴甜手快，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一个人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哄着好话，宠在手中，指哪打哪么？
　　是夜，唐霁青准备好了手中事物，这才拉来司绯石与岳敏文两人，在他们脸上涂涂画画，又找出早就备好的衣物，让他们换上。唐霁青是干熟了这种改头换面的事情，此刻一出手，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司绯石被她化作了一个干瘦的少年，而岳敏文不用特意改变，只是加了几道伤痕，让他看上去更凶狠狰狞而已。三人摇身一变，唐霁青又讲了讲少年人与壮硕青年的行走走法。所幸司绯石与岳敏文都是习武之人，只要知道了其中关键，便能走得分毫不差。唐霁青点点头，又传授了变声的诀窍。很快，岳敏文的声音便低了下去，他说话间再用上一点内力，就更显得声若洪钟，平地惊雷。而司绯石则是变声期少年人的沙哑中略带尖锐，正适合她的身份。
　　两人见唐霁青乃此中大家，十分佩服，就连那些被三人强迫的贼寇们也大为惊讶。寇三身为首领，更是知道其中的价值所在，当下就要跪拜拜师，但唐霁青只是避开，再扫了个满含杀意的眼神，就惊得寇三动也不敢动了。
　　此后舟行洞庭，绕过了几处暗流后，湖口渐渐收拢，又有许多小舟或大船前行，上面的人个个要配大刀，身材魁梧，显然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三人知晓现在已渐渐深入，于是也站了出来，如同那普通的贼寇那般，跑上跑下的帮忙起来。船又过了几里，只见几条大船横在湖面上，那大船之间以铁索连环相扣，上面的人奔跑往来如履平地一般。有一道水栅栏横在船中心处，又有那放哨的，三人成组，一人持火炬，一人持兵刃，一人持弓箭，对准了前方行船。
　　寇三大吼一声，众人便放下风帆，小船减了速度，寇三遥遥拱手道：“黑水帮前来拜山入会。”对方闻言，喊了几句江湖切口，寇三一一回了，又从怀中取出一双玉壁，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他按照几人早就商量好的那般，将礼物递给身边的岳敏文。
　　岳敏文大吼一声，振臂一挥，那放着玉壁的盒子就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对方的船头上，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四周都是等待过去的水贼们，此刻见了这一幕，顿时大声喝彩，引得岳敏文连连作揖虚让一番。对方见状，急忙奔来一人，他捧过盒子看了一眼，又大声叫了几句，于是船头的领头人挥了挥手，水栅栏发出扎扎的声响拉开来。寇三见状，这才吩咐人将小船开进了水栅栏中。
　　小船开近，几人这才深感这大船有多大，这些都是作战的楼船，小船开在其中，就如大人与小孩一般的区别。所幸只短短数分钟，小船就过了楼船，而洞庭湖会的码头终于出现在了几人眼前。这不过是洞庭湖上的一个普通的湖中小岛，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不仅被人修建了码头，正面码头的石壁上，还被人刻上洞庭湖会几个大字。
　　寇三等人惊得瞠目结舌，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洞庭湖会的乡巴佬。而船刚一停，就有伶俐的少年蹿了过来，朝着寇三等人行了一礼，又问了寇三的帮会名。待到寇三说出黑水帮后，那少年便摸出了一个手册，大声念道：“黑水帮，湖北境帮会，成立两年，行案三十余次，帮主寇三，身长七尺，络腮须，铜环眼……”他一边念着，又对照着比了比寇三的样子，确认了以后，这才拱手笑道：“寇帮主是第一次来洞庭湖会吧，请随我来。”
　　寇三哪知自己的情况早就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他看别人也是这样，心知这江上讨生活的人，怕早就人摸得清清楚楚。这样大的势力，简直是难以想象。可他们此刻怀着别样心意过来，他一边心中暗自警惕，又难以抑制有了一种兴奋之情，心知自己即将要做的，怕是往来第一。这一番心思，简直可说是豪情满怀，他哈哈一笑，道了声有礼，便随着那少年举步前行。
　　那少年见寇三龙行虎步，走路有风，而跟在他身边那几个不起眼的人，无一不是下盘极稳，行步有力之人，当下更是殷勤，将洞庭湖会的事也一一道来。这可比寇三在江湖上道听途说来得准确得多了。原来这长江上下最大的寨子合称七十二连环寨，个个都是极大的一股江湖势力，上下串联可说是这长江上的土皇帝。为彰显实力，又为分配一年所得，招揽一些新血，便渐渐的形成了如今的洞庭湖会。
　　当然七十二连环寨的寨主不可能都来，因此便轮换着，今年来的是三个寨子的寨主，此间的护卫也是由他们负责。
　　几人一一听来，暗记在心，据那少年说来，到了夜间，洞庭湖会就正式开始。到那时候，或是依附水寨，或是交往几个说的上话，便都是各凭本事了。更有那水上踏浪的比武大会，若有胜者，更是受人欢迎，引众人喝彩，到那时候，若入了贵人眼，此后前程，便不可限量了。
　　寇三谢过了那少年，待到送走了人后，唐霁青便出门去逛了一圈，她善于隐蔽，无论绘图与认路还是机变都非其他人可比的。待她如散步一般回来后，几人手中便多了一份详细的地图。唐霁青犹自还不满意，叹息道：“时间太过仓促，暗门水路不能细察。”
　　司绯石看着手中的地图，发现哪处有守卫，哪处是做什么的，上面记得一清二楚，她开始有些发愁起来。唐霁青什么都会，就连自己都快觉得配不上这个可爱的好姑娘了。她皱皱眉头，唐霁青便望向了她，问：“你在担心什么？”
　　司绯石叹道：“我除了武功好以外，还有什么优点呢？”
　　唐霁青眨眨眼，一本正经的回道：“你还会吃啊。”

　　来，让我们跟少主一起念
你
还
会
吃
啊
~
=======================
司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