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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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在打量间，突然被人一推，那两个水贼上前一步，朝着领头人抱拳道：“帮主，人已带到。”
那汉子闻声望过来，以看货物一般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司绯石与唐霁青两人，方点头笑道：“不错，确是好货。若大事成了，我定算你一份。”那水贼听闻，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司绯石侧头瞅了几眼那水贼，方道：“你们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这却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了。”那大汉哈哈大笑，他似乎心情甚好的样子，摸了摸下巴，又道：“你们颜色上佳，我带你们可是去享福的。若是你们会伺候人，说不得就平步青云，享受荣华富贵，总比你们两个女子之身浪迹天涯的讨生活来得好。”
司绯石闻之一笑，她容颜姣好，这般一笑之下，只把那大汉也惊得呼吸急促起来。司绯石手划了半圈，指了指倒着的众人，又道：“他们呢？帮主你又待如何处置？”
她问得太过理所当然，让那大汉也觉出了几分不对，当下将脸一板，对周围道：“将这两个女子绑了，钱拿走。”他顿了顿，又道：“这船我们也要了。”言下之意，其余诸人，恐怕不是扔到江中喂鱼，就是要就地格杀了。
岳敏文闻之大怒，大吼一声，从怀中摸出两柄判官笔，蹂身而上。司绯石暗叹一声，朝唐霁青使了个眼色，见唐霁青了然点头，当下也冲了上去，为岳敏文助拳。
对于司绯石而言，水贼并没有什么威胁，不过是因为此前怕他们凿沉船，后来又因为他们手里握着其他人。本想随这些人上船后再将人拿下，不想岳敏文却并不是个沉得住气的。她有些头疼，见岳敏文冲了上去，却不管别人，只顾首恶，这才点点头，心道还算是有点脑子。
她行动快速，只滴溜溜的转几个圈，那几个意图围攻的强人就哎哟哟的倒下一片。这些粗通拳脚，连内力都没有的家伙，在她的眼中也不过就是几个比普通人强壮一点的角色而已。岳敏文出身名门，对那个水贼头头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那头头格外的阴险狡猾，心知岳敏文这种人最重侠义，因此总往那些绑着的人跑。岳敏文只怕伤了无辜者，因此打得格外憋屈，哇哇乱叫。
司绯石只瞅了瞅岳敏文，就将眼光移开了。而另一边，看到老大也敌不过这几人的水贼们着急起来，当下就要横刀逼迫人质，却不想只要一动，就有箭弩或是小飞刀将他们的手脚定住。唐霁青藏得十分隐蔽，就算是司绯石也难觅踪迹。那些水贼更觉得神出鬼没，大感诡秘。也有那胆小者，哆哆嗦嗦一番，跪拜哭嚎起来。
司绯石见那些水贼都控制得差不多了，这才施施然走到船老大的身边。船老大倒卧在地，身边却倒放着一把铁桨。司绯石看看铁浆，脚尖一碰，她仿佛也没使多大的力气，但那铁浆却陡然飞了起来，直直的朝着水贼老大撞去。那汉子见大势已去，正打算跳入水中，却听得破空声，见一黑黝黝的铁浆朝自己飞来。他不敢挡其锋芒，当下大吼一声，抱头就朝一旁滚去。这一下也正好断了他跳水的路，岳敏文趁势突进，高喊一声：“着！”判官笔连点，正中那汉子胸口大穴，那汉子躲闪不得，倒卧在地。
岳敏文见状，一脚踏在那汉子胸口，厉吼一声：“都不许动！否则你们老大小命不保！”
那些水贼虽说凶狠，但这江湖上混的绿林，最讲究的就是个义字，当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一阵，俱都不再动弹了。岳敏文见状，心中稍稍一松，却又听水中哗啦一声响，唐霁青破浪而出，两只手一手提溜着一人，跳上了船。她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手臂一振，被她拎小鸡一般的汉子就被甩在了船上。那两名汉子在唐霁青手上时，犹如死人，一动不动，落在甲板上，却是哀嚎不止。细看过去，却原来他们手掌俱是一片漆黑，不知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岳敏文定睛一看，原来唐霁青不知何时潜入了水中，将那伺机而动，潜藏在水底的水贼也一并抓了上来。
司绯石在一旁见状，急忙走了过来，此刻虽然是盛夏，但江水深寒，又是深夜，就算是唐霁青，也冻得身体微微发寒。司绯石满是心疼，急忙抓住唐霁青的手，一股内力探了过去。唐霁青微微一躲，见司绯石不依不饶的又靠了过来，只好无奈笑笑。
司绯石练的是玄门正宗，内力醇厚属阳，只片刻功夫，唐霁青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犹如浸泡在温泉之中那般。司绯石见唐霁青稍有好转，又将内力薄薄的一层附在掌间，只那般轻轻一抹，唐霁青的衣裳竟就此这般被蒸得干爽起来。这一手功夫，若非是司绯石内力深厚，又有哪个会做这等无用之事。哪怕是一旁岳敏文见了，也只抽了抽嘴角，除了感慨一声游仙门果真是传承深厚，内力可以随意浪费以外，也着实是……无话可说。
司绯石这般亲昵做派，让唐霁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的咳了一声，抓住司绯石的手，避免她的手往下延伸，然后抬首对岳敏文道：“他们的主船离此不远，要不要去那边谈？”
岳敏文听这话的意思，心知司绯石与唐霁青两人是想要在其中插上一脚了，心中欢喜，当下又看了看司绯石。他见司绯石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抓起那贼首，道：“让你的手下都回去。”那贼首平常在这水道上作威作福惯了，此刻终于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江湖中人，又见了真正的江湖手段，当下心中惶惶，急忙点头，招呼同伙上船。
唐霁青见状，这才按了按司绯石的肩头，说道：“我去换身衣物，你先过去吧。”
司绯石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是艘大船？”
唐霁青点头回道：“比这船快上许多。”
司绯石便知唐霁青定是想要劫了对方的船顺江而下，这样既省了银子，又快捷许多。她想想这实在是件好事，当下步履轻快起来，走到船主跟前，交付了此前说好的银钱，见那船主吓得两股战战，又宽慰道：“无量天尊，我见檀越你天庭饱满，红光满面，想必经历此劫，此后必然顺当。”
那船主正是惶恐之际，此刻听司绯石道来，又见她此前与唐霁青神勇无比，心中早就当对方是那救苦救难的观音罗汉了。于是不肯再收船资，更是拿出许多财物，求爹爹告奶奶的让司绯石收了。
司绯石推诿几句，就毫不客气的塞入自己怀中。她见唐霁青辛苦一阵，衣物都得换掉一身，着实心疼，寻思着怎么也讨回点什么来，而那船主如此知情识趣，心中更是满意，当下挥了挥手。她有心卖弄，运了轻功，就如凌空虚渡那般踏水而去。那船主与其他人更是惊叹，有那山村愚夫，当下就跪拜下来。
司绯石笑眯眯的踏上水贼的船，她用的是游仙门的轻功纵云梯，起落转折都分外潇洒。待她施施然落到船头时，那水贼首领更是面若死灰，再也生不起半分反抗之心。当下破罐子破摔，也不待岳敏文逼问，就把事情都一一道来。
原来所谓的洞庭湖会，是指长江此段的水贼大会。洞庭湖会每隔三年举行一次，来的都是这道上的大鳄，而要入洞庭湖会，也并非寻常的水贼说去就去，而是要交够费用才行。这水贼首领名为寇三，只是个粗通拳脚的普通人，仗着比旁人黑心手辣，邀了交情好友，立了香堂拜过把子，做起这没本钱的买卖来。他偶然听说起这洞庭湖会，据说只要是进去有一席之地，那么这长江之上的同行便都得卖三分薄面。他自觉自己正是处于不上不下之时，动得大了，怕比他强的帮派吃掉，若是不动，又难免让那些小帮看不起。因此决定凑个资费，去洞庭湖会抱个大腿，却不想被雁打了眼，最后落到了司绯石三人手中。
岳敏文听完前因后果，拍栏大怒道：“荒唐！乾坤朗朗，居然有水贼办什么湖会！难道就没有官家管管么！”
寇三闻言，却是哼笑一声，道：“如今官家也是个厚脸皮窃侄儿位置的贼寇，说官家不管，殊不知，最大的贼就是官家！既然如此，我等怎敢称贼寇？”
如今距离那一场大战已过去许多年，官家心中有愧，朝堂之上言论管辖极严，但是民间却有不同的声音。毕竟当年孝愍皇帝朱允炆是正统，不管如今官家用什么样的借口，却始终改不了窃国的事实。更何况方孝孺乃天下大儒，名声极好，又被诛十族，此乃天怒人怨，早就引人议论纷纷。
岳敏文闻言一窒，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司绯石倒是无所谓的挥挥手，道：“休论他人。你杀人求财，又意图拐卖良家女，却是罪大恶极，你是服还是不服？”
那寇三闭了嘴，只是冷笑。司绯石见状，笑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我将你沉入水底，想来你也没什么意见吧。”她见那寇三脸色惨白，却又强自支撑，心中只觉得又无聊又好笑。心想这天下男子，总是要为了那所谓的面子，连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顾了。所幸，唐霁青不是男子，对自己的命珍惜得紧，这样她也好放心许多。她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这般胡思乱想实在没什么意思，当下手掌就要朝寇三的头顶大穴按下去。
但岳敏文却陡然开口：“且慢！”岳敏文这话说来倒没什么，而接着的一句且慢，却是姗姗来迟的唐霁青说出。司绯石顿了顿，有些无奈的看着唐霁青。唐霁青却是盈盈一笑，朝司绯石道：“去拜山门，总得备些礼才是。”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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