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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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举不妥，只怕会激怒梁军，还望殿下三思！”冀州府衙内，以杨承宪为首的几员将领跪于堂上，连声请求凤曦收回成命。
这日，正是凤曦说下的七日之期。那刘襄本就年老，任他如何强健，熬过这几日也实数不易，早就已经气息奄奄。
刑场的兵将得了凤曦的命令，哪个也不敢让他死了，给他灌了些药汤，硬是吊着半条命。终于到了七日之期，兵将们松了一口气，一把匕首直接刺入要害，没过片刻，那刘襄便没了气息。
凤曦得了消息后，便命人将他的尸体挂在城楼之上示众，这一群老将却觉得此举不妥，怕会引来梁军的大举进攻。
“将他尸首悬挂于城墙之上，为的就是告诉天下人，叛我青国，就是如此结局。至于梁军，刘襄来换武继业的那刻起，武刑便失了军心，一个失了军心的将军还能有多大作为？”
凤曦一顿，“诸位将军，这敌人都打到自己家里来了，你们还在担心会不会激怒他们，不觉得可笑吗？我青军接连退让，你们又可曾想过，我们的兵将心中可有怒气？”
凤曦面不改色的坐在大堂之上，悠悠的说完。现在的局势自己清楚的很，上一场能得胜活捉武继业，全是因为梁军对自己不了解。现在这一番动作，相必武刑是绝不会再轻敌了。若说激怒，捉武继业时就已激怒武刑了，现在倒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接下来，只能是刀剑相碰，血肉横飞的硬仗了。
“杨将军，你是老将，对冀州兵力最为熟悉。若是硬碰，我军胜算有多大？”
杨承宪一惊，公主打算硬碰？！“回殿下，这几日，冀州城中的将士已休整完毕。但若要硬拼，恐怕会伤亡惨重。还请殿下三思！”
“杨将军不必紧张，本宫只是想对这冀州城内的兵力有个掌握而已。虽说本宫上战场的次数不多，但也懂得爱护将士这一道理。两败俱伤的战术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
杨承宪略微松了一口气，“那接下来，公主打算怎么对付梁军？”
凤曦一笑，“武刑跟我们耗了那么久，耐心耗光了，那粮草，想必也快用尽了吧。他们离国作战，粮食物资供应跟不上，断粮便是断命。你派人去探探他们粮草。另外，去汝州，宿州，传话给冯瑞渊和杜甫凯两位老将军，防备宋军和齐军，守好边境线，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才能专心跟武刑做个了断。”
凤曦很清楚，虽说目前只有梁国派兵进攻，但不代表宋齐两国不会突然发难。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在坐山观虎斗，想收渔翁之利。自己可以将主力全部放在冀州，抗击梁军，却不能不在另外两处边境多加留意。近几年边境上摩擦不断，各国想要称霸的意图尽露无疑，这天下，早晚要乱。
这日夜里，梁军军营西北角处，火光通天，众人慌乱之间发现，这火烧了几个大帐，顺带着连军粮也烧了。或者说，这火本来就是冲着军粮去的。武刑大怒，第二日一早，下令强攻冀州城。
“殿下，看这架势，梁军马上就要攻城了！”杨承宪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有些心惊。虽说他多年在沙场征战，但最近却是接连败在武刑手下，难免失了信心。
凤曦一身火红盔甲立于冀州城楼上，眺望着不远处集结完毕的梁军，并不在意杨承宪话语中的担忧。
“本宫怕的是他不攻！程瑜。”凤曦冷冷一笑。
“末将在！”相比杨承宪等几员将领的心存疑虑，程瑜是知晓凤曦安排的，因而并不担心。
“可安排好了？”
“殿下放心！末将已安排妥当。殿下要不要先回城中，一会这城楼上的气味怕是不好闻？”
“不必。本宫就在这城楼之上。”
程瑜知晓凤曦的安排，可杨承宪等人却是摸不着头脑。若梁军下令强攻，这城楼便是凶险万分之地，公主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坚持在这里，没有一丝回去的意思。本来先帝就是因自己识人不清而去，若公主再有什么闪失，估计自己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殿下！”
“杨将军不必多言！”凤曦知道杨承宪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还记得本宫来冀州第一日说过的话吗。本宫就在这里，与冀州城共存亡。”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梁军开始了攻城。武继业亲率队伍打头。流箭长梯，一时之间尘土纷飞。这时，冀州城楼上的守城将士手中却多出许多瓷坛。只见他们一边将瓷坛中的什么倒在梁军搭在城楼的长梯之上，一边扔下了火把。
“不好！是油！”等武继业反应过来时，长梯已经被火覆盖，只听得那些刚爬一半的将士的惨叫。
轰隆一声，冀州城大门大开。就在攻城的梁军诧异时，城中冲出的快马就将他们掀倒。许多梁军只见一抹红色身影在眼前疾驰而过，喉间一丝凉意，便气断而亡。
武继业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禁心惊，她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娇气，也不同于自己被擒后的阴冷。现在马上的这个人，一身英气，一身傲骨。血红色身影在这个死亡覆盖的战场上立着，让人觉得难以撼动。武继业突然有一种直觉，这次，自己与父亲是无法回国复命了。
凤曦带头反攻，无形之中凝聚了冀州城中将士必胜的信念。一国公主抛头露面，在战场上厮杀，这本就是青国人心中的痛。如今见到皇族人带头冲锋，一腔怒火更是全部冲向梁军。
武刑戎马多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输给一个不足双十的年轻人，更不曾想到，竟还是一个女子。
青军士气冲天，梁军节节败退。凤曦早就暗中派兵，拿下了青国位于青梁两国边境的晋城。武刑被斩断了退路，带着残兵退进一片荒草地。这里多暗藏沼泽，无人打理，杂草丛生，已有半人多高。武刑退到了深处，借着过腰的杂草遮掩，求得一点喘息的时机。
困兽犹斗，凤曦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这里暗布沼泽，稍有不慎也会伤到自己人。武刑是无路可走只得冒险，自己却不是。所以，凤曦只命人将这片荒草滩团团围住，并不下令强攻。
“殿下，此时正是一举歼灭武刑的大好机会，若再等几日，他们力气恢复了，怕是不好对付了！”凤曦一直没有出兵的意思，急坏了杨承宪。虽说青军大胜，可代价也是惨痛，此时若能全歼梁军，必能宽慰兵将。
“殿下，杨将军此言极是。我军应趁士气正盛，一鼓作气拿下武刑。”虽说程瑜一直坚信凤曦的安排皆有她自己的打算，但几日按兵不动，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急什么，本宫说要放过他们吗？”看着下面这些着急的将官，凤曦一笑，“阿莹回来了吗？”
“还没有。”程瑜几日未见素莹，只知她是俸了凤曦的命令办事，却不知她去了何处。
凤曦摇摇头，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可惜，本宫还想让她亲眼见见呢。她可是最喜欢热闹的。”
除了凤曦一脸笑意，其他几人均是摸不清意思。
“刘将军，这里属于你的管辖，你可知梁军现在躲藏的地方叫什么？”
“回殿下。此处名唤野草坡，其中多沼泽暗沟，虫蛇密集，因此少有人来，杂草密集。梁军退至此处，利用这些过腰的杂草掩护，我们强攻怕是会吃亏。”这位刘将军虽说也想赶紧灭了青国境内最后一股梁军，但这片地域暗藏危机，他也觉得强攻没有好处。
“武刑想用杂草掩护是吗？”凤曦嘴角一挑，“程瑜，传话下去。天一黑，就让包围野草坡的士兵拔清四周的野草。记住，悄悄的，别惊动梁军。”
“末将领命！”
天刚刚黑下不久，青军便无声无息的将梁军所在草地外的地方拔净了野草，形成了一个近百米的隔离带。野草坡中梁军驻扎之地与凤曦大军瞬间被分隔开来。
“下令，三更天，将火把扔进去，然后大军后退百米。”凤曦看着面前黑黝黝的荒草，面无表情的下令。
三更天一到，火光突现。因着正值深秋，天气干燥，荒草干枯，一见火苗便开始熊熊燃烧。武刑的大军在睡梦中被浓烟呛醒，再看向四周，竟是通天的火光，武刑仰天长叹一声，急怒攻心晕了过去，武继业拖住父亲，率领的手下的兵将想强行逃出。可四周皆是大火，梁军不是被烧死，便是被浓烟呛死。一时之间，整个野草坡上惨叫不止。
大火烧了一夜，将野草坡烧出了一片空地。因凤曦事先下令拔清了一圈的野草，又命青军后退百米，火势虽大，却未烧到青军所在之地。火势减弱后，青军不费吹灰之力，将梁军残存的人活捉带回。其中包括已经昏迷的武刑和重伤的武继业。
经此一战，梁军在青国边境大量驻兵却不敢进攻，凤曦长公主之名一夜间传遍各国。
各国国卷中纷纷记入了这样一句话。青长公主曦，善用火攻，智勇无双，，大败武氏父子，击退梁兵，世人称奇。
凤曦却未有闲心关心世人对自己的评价，晋州城外，青梁两国边境线，凤曦已换了一身素白常服端坐于青军大帐中，翻看着梁军被俘人员名单。
“杨将军，武刑和武继业你是怎么处置的？”
“回殿下，他们现被关押在晋州城中。末将让人将他们隔离看押，也给下面下了死命令，不准为难。”
凤曦点点头，“不仅不能为难武刑父子，梁军其他战俘也不能受到为难。”
“是。”
“对了。阿莹，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如何？”
“回公主，那老头说，先留几天，不顺眼就扔出去。”素莹前一天刚刚赶回，便听说公主打了胜仗，心中高兴非常。
“扔出去？我给他送去的人，他敢。不过，能留下就好。”
“圣旨到！众将接旨！”
大帐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凤曦的话。转念一想，成功收复失地的战报送回玉都好几日了，逸儿的嘉奖圣旨也是时候到了，便领头走出大帐接旨。一出大帐，便见外面站的是逸儿的贴身太监高德全。
“末将接旨。”
来不及多想，凤曦等一众人行大礼接旨。
“众将士英勇杀敌，击退梁贼，朕深感欣慰。梁国害死先皇，与我青国有不共戴天之仇。朕将御驾亲征，率诸位爱卿直取梁都邺城，一雪前耻！感念边关将士辛苦，众人位分皆进一级……”
凤曦此时已经听不进任何话，逸儿要反攻梁国！
“殿下，殿下。”圣旨早已宣读完，可凤曦并未有接旨的动作，杨承宪只得小声提醒。
凤曦回神，柳眉紧皱，“凤曦接旨。”
高德全见公主接旨，松了一口气，脸上瞬间堆起笑容，“长公主殿下，陛下已起驾，估计再有十天便能到了。”
“高德全，本宫问你，皇帝要御驾亲征一事是谁的主意？”
此话一出，杨承宪等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悄悄退了下去。
高德全却惊出一身冷汗，“回殿下，是陛下自己决定的。”
“朝中就没人拦着他吗！”
“这……”
“说！”
高德全吓得扑通跪下，“丞相大人和几位大人上书，都被陛下退回去了。”
凤曦听完高德全的话，气的直喘。
“公主，莫气坏身子。陛下年轻气盛，御驾亲征也能多些历练。”素莹跟在凤曦身边时日最多，也便最了解这位长公主的心思。
“高德全！既然皇帝要来，本宫也不必再留在此处了！你就留在这里，安排一切，等着接驾吧。阿莹，随我回晋州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