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上校的美国朋友》一只小鱼

6、第五章

　　舰艇餐厅，正如布兰登所料是他们三个从“公事”开谈，展开私人友谊的地方。正如布兰登第一印象那样，他眼中的卡尔曼先生依旧绅士利落，现在还要加上热情和诚恳。看来如果除去谈生意那套，亨利中校确实和卡尔曼先生建立着真诚的友情，或者现在他自己也可以被算在内了。

　　“敬我们的友谊。”
　　“敬友谊。”
　　布兰登看着卡尔曼先生再次举杯，他的今晚的心情看起来格外的好。亨利中将在聚会中总是话多的那个，作为他和卡尔曼先生变相的引荐人，此刻尽职尽责的让这聚会聊天看起来真的只是朋友间的熟络。

　　“哦布兰登你不知道卡尔曼这次的航海机会可全是靠你得来的，所以我们今晚可要这位有钱的主好好款待我们。”
　　“没问题，是的布兰登上校你不知道我要多感谢你再次出手相助。”卡洛琳对他举杯示意。

　　虽然布兰登承认自己是个不太善于社交的人，但这两个人却也算真诚和值得结交的绅士，席间的气氛一直都并未给他压力他自然也就不通以往的参与其中，也蛮享受这种餐后的酒品。
　　“是你过赞了卡尔曼先生，这也不过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我很期待与威廉姆斯船长在海上再次相见。”布兰登中规中矩的回答。

　　亨利中将立刻笑了起来，他饱含调侃的看着卡尔曼等他自己说明，这突然令布兰登心里突然有点发毛反思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圈套，可他在这不算交易的交易里却是毫无被损害价值的呀。
　　“嗯...布兰登上校其实是这样的...”
　　“我以为这次货运计划刚刚已经明确了？”他等着对面两人解释。
　　布兰登疑惑从笑的愈发诡异的亨利转向卡尔曼，他特别的激动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前又喝了一口勃艮第红酒。
　　“是的计划没有问题...只是船长...”

　　亨利笑的更厉害了，卡洛琳抽空瞪了他一眼，很快又转向布兰登，也许还伴有一瞬的夹杂着尴尬的小聪明。
　　“...船长会是我，这次赫斯伯勒斯号将由卡尔曼船长出航。”她语气坚定的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骄傲。

　　不知道是这酒吧的灯光还是别的原因布兰登觉得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他一瞬间想起与他并肩挥剑的小身影，而举着手臂被他包扎挺不服气的情景。那时他就注意到了这双明亮又精怪的双眼，而今晚其实它们从晚餐开始就时不时的偷偷溜过他，直到此刻正大光明的钉在了他的面颊上。同时他也明白了原来亨利让他保密，为的就是让卡尔曼用自己作为能够独自领航的重要筹码了。

　　“请完全不用担心的，布兰登上校。你瞧我已经有一年的出海经验（还差两个月才满一年，但从来都是副船长，亨利补充）对即使如亨利所说（咬牙切齿）不过你完全不能质疑赫斯伯勒斯号的船员们，而且我也和叔父说好了特别是再加上你的护航...”因为布兰登半天没说话让卡洛琳有些紧张的解释，她也知道都已“酒过三巡”又有亨利中将在这里作保布兰登必定不能食言了，她只是特别不希望给布兰登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整晚都好像很在意这位才见了第二面的上校。

　　“我想起来了，卡尔曼副船长确实听起来经验很...嗯我们知道，但是我更愿意和一位能独立担当的船长出海，当然卡尔曼先生是具备这样的才能，只是那个副字还是很让人不放心啊。”布兰登从那双眼睛中抽出来，故意拖长不明所以的语调，他已与亨利中将交换了眼神，他当然不会反悔已经答应的事情，不过他突然也升起了一股善意捉弄的语调。

　　“请听我说布兰登上校，我能...”卡洛琳向前倾身注意力都在布兰登身上，感觉她都要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臂了，从而完全没有看到亨利躲在后面已经笑的要背过气了。
　　布兰登其实也不是个什么善于开玩笑或者恶作剧的人，他很快就微笑着打断了她的紧张，毕竟他也不希望卡尔曼先生以为他是个不靠谱的人，但也要补偿一下自己被作为卡尔曼说服威廉姆斯先生的‘筹码’蒙在鼓里。
　　布兰登举起酒杯换上了‘逗到你’的笑脸说：“敬卡尔曼船长！”
　　亨利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他也举杯“敬卡尔曼船长！”

　　卡洛琳终于醒悟了她被两位“战斗经验”丰富的军人故意整到了，如果不是她要保持绅士的举止她好像要打开淑女折扇捂脸，布兰登不过是说了半句话她就...不过她现在根本来不及多想了，此刻只觉得这句卡尔曼船长听的太舒服了。
　　“敬卡尔曼船长和他的首航！”她凑上杯子激动溢于言表，三个玻璃清脆的碰撞。

　　“好了好了正事说完了也许我们可以找点休闲活动，今晚可是我们难得从营里出来的休息日，对吧布兰登。”亨利“不安定”的说。
　　“我能说不吗？亨利！布兰登快喝玩饮料我们顺路一起快走！呀！”卡洛琳赶紧喝完她最后一杯饮料，作势要逃。
　　“你俩..一个都...不能跑！”亨利左手拉起一脸不明所以的布兰登，右手跨着卡洛琳往外走。

　　亨利拽着两人奔向吉拉尔广场，他们来的刚刚好，火把已经点燃，漂亮的印度姑娘们围着中央的篝火开始翩翩起舞。吉普赛的音乐动感十足，人群汇集起来，不断加入形成舞动的圆环，热闹非凡。
　　“别告诉我...”布兰登从来都不喜欢参加任何过于热烈的‘娱乐’活动。
　　“是的！祝我们都能收获一个漂亮的舞伴上校！”亨利开心的高声说道。

　　刚好是周末也是军队的休息日，除了占大多数的当地人和这里的商人，军人们来了也不少，显然这些穿着英气制服的小伙子们会更加被姑娘中意。亨利很快就被邀舞混入人群不见了踪迹。布兰登对吵杂的人群有点紧皱眉头，但显然他已经置身人群，随着音乐变换人们无论陌生都已经围成了环形，所有人都不分彼此的拉着手跳舞，布兰登也只好借着刚喝的酒劲拉起最近的卡洛琳的在圆环舞中跳了起来，直到这种特色舞曲被下一首换掉。他和卡洛琳很快就退到了还在舞蹈的人群外围休息。

　　“哇哦，亨利可真是，魅力旺盛。”卡洛琳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高声对旁边的布兰登说，他俩共同的朋友却还在正中央和姑娘们跳的起兴。
　　“确实。”布兰登又一次拒绝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跳舞的意愿，他好像在思索着该如何退场。

　　同样，卡洛琳虽然蛮喜欢这种异域音乐和空气中散发着燃烧果木或加料的香气，但她可不想冒着暴露性别的危险，或围着姑娘们跳舞毕竟那样太尴尬了。接着她发现身旁的人也对这种热闹有些若有若无的疏离。

　　“上校，你这样严肃和姑娘们保持距离她们就都要被吓走了。你看有些姑娘已经不敢再上前来邀请你了呢。很少有听说不喜欢舞会的，我可否猜想我今天就碰见了一位？”卡洛琳打趣着说，但其实他俩已经走到了舞群的外围，这里的人们三三两两或多或少都是要离开的。

　　“也许吧。也许这种欢乐的气氛本就不适合我。但你完全不必迁就我，可以回去和亨利一起再尽兴一些。”布兰登看着远处热闹的火光淡淡的说，但他的眼里多了些闪烁，又或者他觉得自己会失言终究不再说话。

　　“不，你误会了，我也有些累了，再说我还要为即将计划的出航准备呢。刚好我们可以顺道一起往回走。”卡洛琳说道。
　　她总觉得布兰登对过于热情的气氛或那些上前来过开朗大方的姑娘有点别扭。接着她又转念想起布兰登留在她记忆中那挺拔的身姿，果毅又沉稳，那时她只觉得这人好像什么也不能打败。而这此刻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无从说起的没落正是让她开始对他有更多关注的开始，她当下仅仅在心里想着：布兰登上校一定是个有过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