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上校的美国朋友》一只小鱼

7、第六章

　　“祝卡尔曼船长首航顺利！”布兰登上校和卡洛琳一同站在赫斯伯勒斯号的甲板上，一如预期。

　　果然威廉姆斯先生经不起自己女儿的软硬兼施，特别是布兰登上校的亲自保证。于是卡尔曼船长首航开往好望角的过程十分顺利。布兰登上校的两艘皇家巡航舰从马六甲分别晚他们一天和两天出发，由于货船航速慢所以到达公海以后就能被晚出发的他们赶上，如同航线交叉般偶遇。

　　“卡尔曼船长对这片深蓝好像特别的钟情。”
　　“平静时候的大海总是毫不吝啬的展示他最迷人最可亲的样子。另外你觉得我的船长制服怎么样？”卡洛琳双手背后虚靠着栏杆，清新的海风和阳光正好。今早照镜子的时候她可觉得自己带着船长帽的样子特别帅，现在每天出航都舍不得卸掉哪怕一小会儿。约翰打趣说她干脆把帽子粘在她头上算了。

　　布兰登轻轻的笑起来，和卡尔曼日渐熟稔，他不仅发现在漫长的航线里两人从来不缺乏聊天的话题，更奇怪的发现当这双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也不自觉的轻松起来。再也不同于以前他在海上巡逻或者护航的无聊日子。

　　“虽然我很不想恭维，但如果你要坚持知道，我确实不得不说这身制服包括帽子，确实让你有点像船长那么回事了。”布兰登笑着看卡洛琳故意扶了扶帽子，拉着衣襟正了正船长威严。约翰大副说她几乎睡觉也想穿着。

　　一般来说卡洛琳肯定自己会听到赞扬的话语，但一秒后又觉得这话怎么透着不太对劲。
　　“你说，像那么回事是什么意思？”

　　“至少比起第一次我在战斗中见你的样子，那时候我以为你更多的是搭船的客人之类的。”布兰登撇撇嘴故意说着于他心里看法相反的话。
　　卡洛琳‘生气’的眯着眼睛看布兰登，然后‘危险’的凑近布兰登的脸颊：“我听说船长有绝对的权利将他‘不喜欢’的搭船客人直接从甲板扔下去喂鱼，我还听说我们在夕阳落下的时候正好经过一片有鲨鱼的水域，我觉得我一定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看美景的机会。你说我要怎么实现这个想法呢，嗯？布兰登上校？”

　　“哦请恕我刚刚的表达不准确，是很像船长，绝对像个船长。”布兰登无辜的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安全无害。
　　“不是像！是明明就是！布兰登上校等着瞧，卡尔曼船长会让你知道他的厉害的。”卡洛琳斜着嘴角装作坏坏的调调说道。
　　布兰登上校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一挑眉，指挥着手下的国际象棋冲锋陷阵。
　　“将军。”他用沉稳而暗带得意音调说。
　　“....”

　　另一边，约翰大副除了照料日常船运的一切事务，同时暗暗的观察着他家的大小姐和布兰登上校的一举一动，他不仅仅是受威廉姆斯先生的托福要照顾好小姐，而且他还越发觉得卡洛琳小姐在相处中开始太过在意布兰登上校了，虽然他不好说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要多多注意。一方面不能让小姐暴露身份，另一方面他可不能让这个外来布兰登作出什么伤害小姐的事，虽然这个比较遥远但一定要防患未然。

　　“约翰！别总是一丝不苟的盯着那些清单啦，文件啦，亲力亲为的！好不容易逃出我父亲的魔爪，我说啦这趟旅途就当给你放假，让咱们那几个副手去处理，他们什么事都来问你，以后怎么独当一面呢。”卡洛琳送布兰登回到他的军舰上之后就回到了船舱内，她和约翰的关系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是主仆，但私下来说约翰已经是他们的家人一样的存在了，可以说更想照顾着她的哥哥。
　　“船长（小姐），这都是我的责任啊。”约翰被卡洛琳拉着离开书桌无奈的说，“而且也请恕我多嘴，那位布兰登上校按计划应该是在两天后我们在海峡弯再次遇而不是直接驻扎在赫斯伯勒斯号上。”

　　卡洛琳不在意的摆摆手：“计划有变，人家现在是咱们请来的客人，不是所有商船在出海都能巧遇皇家海军战舰的哟，我们现在是合理合法的同路而行，你怎么连留人家在船上吃个晚饭都吝啬了。放心本船长现在有权给你涨工资了，开心点！我们享受我们的自由！”

　　约翰有点无奈的被咱家小姐挤兑，但想来有军队保护商货也好毕竟卡洛琳第一次独自出海，多个照应也好至于那个上校在上次的海盗战斗中确实显示了不容小觑的实力。

　　当然卡洛琳表面看起来很轻松但实际心里也是很认真很严肃的，作为新晋升的船长她自然也有很多要学习和成长的，除了约翰这个她自小的“保姆”外，这一船的人都是看他父亲和公司的面子，对她这个无独立经验的船长一定有点怀疑态度，因此她除了处理文件和研究航海技术之外，也尽力去了解每一个船员，并凭借她以前在船上的经验，尽力亲自掌舵和调帆。

　　于是在长达一周的航行中，卡洛琳十分享受着海上自由的海风，一望无际的景色，和船员们的说笑，甚至遇到过十几只海豚在他们经过的航道上翻滚跳跃仿佛在为她表演一般。

　　“卡尔曼，我见过很多港口的商人，但是很少有你这样亲力亲为甚至这么执着于航海的。”布兰登有一次在闲聊的时候说道，那天他们同时在海峡弯短暂停留补给淡水，他看见卡洛琳亲手绑好帆绳检查好船体才下来休息。
　　“大海的美丽就在于他的变幻莫测，而这样的景色就是看多少次也觉得不够。”卡洛琳站在栈桥上，布兰登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刚刚出现的晚霞顺着海面滑上她的商船，把赫斯伯勒斯号染成了灿灿的金色，海鸥绕着它美丽的风帆盘旋，宛如一副油画。

　　突然一阵风刮来吹斜了卡洛琳的船长帽子，她匆匆忙忙的抓住帽檐却不想散落出来了几缕头发，半长的发丝隐隐若若遮挡了半个脸颊，但也只是一瞬间卡洛琳就迅速整理好了自己。
　　不过布兰登在卡洛琳小小的惊呼中转过了脸，本想嘲笑他朋友这样笨拙的行为，却一瞬间被眼前一种不真实的画面迷惑了，他迅速的把那想法赶出脑袋，只能说那些东印度公司传言卡尔曼先生长相柔美的议论确实影响了他，而在往后的两年他每每想起这时总不得不怪罪那金色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