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上校的美国朋友》一只小鱼

5、第四章

　　卡洛琳出门的时候就想好了，她要接下刚那个官员的货运而且是作为赫斯伯勒斯号的船长，这条航线正好在布兰登上校的巡航范围内，她必须说通布兰登上校一路护航，虽然她也很不想要个军舰做‘保姆’，这是她说服父亲让她独自远航最有利的筹码。不过这在军队来说可是非常非常特殊的待遇，她这就要去找个能够开启整个计划的最具有行动力的人——老朋友亨利中将。

　　到达皇家海军的驻地之后，卡洛琳先通报了自己的姓名，接着很顺利的就走进了皇家海军的参谋长的办公室。

　　“卡尔曼，我的密友！这印度洋的海风终于吹的让你想起来看望快被文件纸埋了的我啦！”亨利中将热情的站起来迎接卡洛琳，他是个爽朗而精干的人，有贵族背景但确非家里的长子，在部队里不仅靠家里财产和关系而且靠自己的好人缘混到了挺高的职位。
　　“亨利中将，日安。我以为这印度洋的海风可传递着你是这里传说中最迷人军人的消息，你可是海岸酒吧最受欢迎的顾客呢，被那么多姑娘围着怎么还有空想我呢。”卡洛琳接过他递上来的朗姆，假装喝了一口。

　　亨利中将可不高兴了，他最不希望被卡尔曼误会这个。
　　“卡尔曼，我的好卡尔曼，你可不能这样，我可不觉得海岸酒吧里的姑娘们对你的注意比我少。”
　　“哎呀也对，我听说，确切的说我听卡洛琳，卡洛琳听凯特说你这带着海风和阳光的味道在伦敦时下最受欢迎了呢，而且你好像也在信里说你最想念家乡的姑娘们呗，哦姑娘~们。”卡洛琳站起来在他的办公室闲逛，他这里的摆设经常换，小玩意都是下面人送的，汇聚了世界各地尤其是东方各国的货物礼品。她拿起一个以前没见过的缅甸大象仔细看着上面的串珠。

　　“卡尔曼你这坏家伙！我就知道是你在凯特和卡洛琳面前败坏我的名声来着！你忘了曾经在椰树餐厅还是我帮你摆脱了一个姑娘的邀约。”
　　亨利中将任由她在架子上动手动脚，一部分原因是他不在乎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的，他也是用来送人的，另一部分是他也知道卡尔曼的身份这家伙见过的这类货礼比他还多，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讨好卡尔曼，因为他那个叫做卡洛琳的表妹。

　　“中将先生我这就要控诉你的诽谤罪啦。我本来是想要告诉你她俩还有她们的朋友们是多么喜欢你的礼物，卡洛琳在美国现在每天无聊的很，凯特好像被家里看着也挺紧，于是让我把感谢的信件捎来了，既然这样...”
　　“怎么会！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卡尔曼我最最喜欢的密友，你就别以折磨我为乐趣了，我不想你能偶尔见到她俩，你不知道我盼着看咱们好妹妹们的信件有多久了！”
　　卡洛琳为他那夸张的语气和故意恶心人的表演挑眉，从包里掏出信件扔给他。亨利早就迫不及待的接过立刻读了起来。

　　他俩当初并非因东印度公司而认识，反而是卡洛琳在英国上学期间通过同学认识的。凯特就是亨利的妹妹，和卡洛琳是不错的在校朋友，卡尔曼曾经来看过他的妹妹同时认识了卡洛琳而且印象深刻，当然你完全可以认为是那方面的印象深刻。不过那时候他也还不是中将，并且在听说了卡洛琳家的财产地位之后就更是不敢开口追求，总之没多久他就被派往东印度军队继续服役了。只是他从来都在给妹妹写信的时候问候着卡洛琳，当作另一个妹妹送些东方特有的小礼品。直到他不断努力晋升并在一年前听说了来管理公司股份的卡尔曼表兄，他第一时间就去交好，两人确实挺谈的来，如果不算他对卡洛琳的心思，他俩私交真不错。

　　卡洛琳耐心的等着他读信，还好奇的装作问问他自己的“表妹”对他说了什么。不过她当然知道毕竟是她自己写的。
　　“明明是给我的信怎么却都是要我去关照你，哼。连我妹妹都喜欢你的礼物多于我的。卡尔曼你这会讨女人心的臭家伙。”
　　卡洛琳不以为意。她当然知道她自己和她的好朋友喜欢什么呗。

　　“不过我确实听说了你之前遇到海盗的事情了，威廉姆斯先生还受伤了，还有你的伤怎么样了，我本想这周休假日的时候去看你的。”
　　终于说到重点啦。
　　“我当然没什么大碍了，叔父恢复的不错，只是因为是腿伤有些行动不便，我们的货船本就装备着厚炮，而且你们皇家海军的工作做的很好现在海盗活动很少了。但知道的，应该说是我这次运气不错碰上了，哈哈！”
　　“是啊，你运气真好。”
　　亨利翻翻眼睛，他这个朋友还真和别人不一样，商人们整天要求他治理海盗嚷嚷缴税就是要有作用，而卡尔曼以前常想要跟海盗打上一架，这回也算是如愿了。

　　卡洛琳接着说：“毕竟是货船遇见海盗这事一次玩玩就够了，也只能等我以后弄了想你们的战舰装备再正式挑战。这次确实是你们皇家海军的巡航舰帮的忙，当时的指挥官...好像叫做布兰登上校。”
　　“布兰登，是的，在我调来以后认识的军官中最不错的一位。”
　　“枪法很不错。也许咱们下次出去喝酒可以叫上他，你知道我觉得虽然是职责但毕竟人家帮了我们，以后说不定还要打交道什么的。”

　　亨利当然也是明白人，混到这个位子上自然知道里面的门道。他看着卡洛琳打开那个黑色的长盒子，里面一把钢质礼剑闪闪发光，不过他却皱起了眉头。
　　“这我可不确定，你不知道布兰登这人...”
　　“谁说这是我要送给他的谢礼了。这是给你的，卡洛琳和凯特一起选的样子，我从西班牙专门给你订做的，你晋升中将的礼物，我们都记得呢。”卡洛琳笑着说。
　　亨利迷惑了一秒立刻就明白了。他摸着剑柄，镀着黄金镶嵌着碎钻，剑身钢制轻盈平衡，非常美丽。他嗖嗖的舞弄了一下满意极了。
　　“非常感谢，我的朋友。”
　　“不客气，只等我的胳膊好了再杀你个片甲不留。”

　　而与此同时，布兰登回来之后便知道自己这次巡航中帮忙打击海盗的货船是东印度公司的大股东之一，这里船队中最有钱的威廉姆斯先生。他以前听说过这位先生和他的商会，他不仅在美国有公司更是伦敦上流阶层很有名气。而那位卡尔曼先生，每次营运的商品都会掀起伦敦的流行趋势。这里的商人官员没有谁不想和他们交好。

　　经过一番打听，布兰登心里虽然觉得自己确实很幸运但是又不想显得那么攀附。他顺理成章的送去药物和慰问，但是拒绝那些感谢的贵重物品，一方面显出他只是个负责任的军人，另一方面也希望再找机会以朋友认识卡尔曼先生，毕竟他要为自己退役以后打算，他不是家里的长子没有继承权，所以他在伦敦的小生意都需要自己的人脉。

　　只是还没等布兰登自己找机会去拜访卡尔曼先生，机会主动就找上了他。

　　皇家海军的参谋长的办公室里，布兰登很是好奇这位在他之后调来的新晋中将，他印象里很少有年轻的军官喜欢主动呆在，而眼前这人就是极少数之一。
　　“日安，长官。”布兰登工整的敬礼。
　　“日安，上校。请坐，不用那么拘谨。我刚看了你们的巡航日志，近日海盗活动已经减少很多，你确实功不可没。”亨利中校坐在椅子后面随意的翻看了一下文件，他现在开始要还那个卡尔曼的人情啦。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长官。”布兰登回答。
　　“确实。要是我手下那些慵懒的家伙各个都像你这样的那我可就能省心啦。上校，我注意到你在两周后有要去好旺角的任务是吗？”
　　“是的，长官。”
　　“那么我可否以个人名义请你顺道帮个忙？”
　　布兰登点点头。他虽然和这个在他之后调来的新参谋军官不是那么熟稔，但在部队这种上下级严明的地方，长官的个人名义可就意味着你会有更深远的“前途”，即便是到了退役以后。

　　“是这样的，你知道上次赫斯伯勒斯号遭遇海盗的事情，当然我记得给你记了功。”亨利顿了顿满意的接受了布兰登的感谢，然后接着说：“近日，我听说赫斯伯勒斯号已经修复可以再次出海，威廉姆斯先生恢复的也不错，他们公司可能会有个去好旺角的行程。请允许我特别说明他们并没有要求申请护航。”
　　话一至此，布兰登心里变也猜出了十之八九，想必有一次海盗袭击的经历再次出海恐怕要准备妥当才好，于是他接着听他的上司亨利中校后面的‘安排’。

　　“我们以前确实有过护航的行动，但你知道那意味着要走那令人厌烦而冗长的行政申请程序。卡尔曼先生只是有些担心他叔父所以作为私下的询问我，我只想问问你可否有航线交叉呢？”亨利中将诚恳的询问。卡洛琳自然早就把航线和安排工作弄了好，他不过是在这里动动嘴。

　　布兰登想了一下，他记得赫斯伯勒斯号也不是什么一般的商船，他那天回船路过他们的弹药舱的时候可是看见了几个重型炮筒，想必那天如果不是人手不够，卡尔曼先生也负了伤，恐怕根本不需要海军帮忙也能击败海盗。所以如果要求这种私下护航恐怕他眼前这位亨利中校和威廉姆斯先生私下关系一定很深。

　　“我可否先了解一下赫斯伯勒斯号的具体行程和航线？”布兰登谨慎的问道。
　　“如果你答应了这次任务，那么这些自然是我们需要进一步确认的。”亨利回答。

　　布兰登点点头，明确的答应了下来。想来这也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对他不利的，反倒对他也有好处。他也不是没有执行过护航的行动，那是海盗特别猖獗的几次，也都是大公司和军队有深厚甚至资助关系的，这位卡尔曼先生和他们的中将关系很好，他这次显然可以做个顺水人情，自己也能搭上卡尔曼先生的线。

　　“感谢上校的慷慨，当然是作为咱们私下帮朋友的忙。如此，卡尔曼先生约了我们明晚在舰艇餐厅见面，我记得你刚好也是明天休息对吗？”
　　“是的，长官。那我们明晚再见。”布兰登上校站起来敬礼又和卡尔曼伸出的作为私人关系合作之意的手相握了一下，这才离开。
　　“明晚见，上校。”亨利中将微笑着说，鉴于布兰登参军和他类似的背景还有战功他觉得这位上校也许会是个不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