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妻与老王爷的家常》楼冥子

9、夜宴酒醉

　　第一次尝试野外偿欢，苏韵和易戬都略感刺激，尤其是易戬，在尝到甜头后仍意犹未尽。但夜幕降临，草丛里开始响起蛐蛐儿的嘶鸣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山头的狼吼，让一直身处城内的苏韵有些心慌。易戬一把抱起衣裳不整的苏韵往营帐的方向走，对自己衣裳上还沾着的草屑，完全无视之。
　　晚宴开始时，众人皆穿得齐整高雅，偶有几个不修边幅者，大概是常年在外驻守边疆的将领。易戬对穿着原本也不甚在意，但自从娶了媳妇，多少也注重些外表，特别是刚经历过野外情事，衣裳都褶皱起来，便去换了另一套牙白色的长衫，“女为悦己者容”，男儿何尝不是。苏韵对易戬的外形自是非常满意的，不然也不会打第一眼起就轻易接受了这场无爱的姻缘。
　　宴席上皇帝多次夸赞皇叔为国分忧，是朝中不可多得的股肱之臣，随后对隶属于易戬统领的其他将军们也予以了表彰。懂得其中内涵的，自然觉得抱上肃王爷这条大腿是对的，不自觉地也给自己下了个暗示，有意无意想要与肃王爷拉近距离。
　　白丞相与易戬年龄相当，当年的内朝之乱白丞相出过极大的力，也正是依靠这一功绩，他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站起来举着酒杯，朗声道：“老臣先敬陛下一杯。我朝自建朝以来，秋猎十数次，大多为先皇在位时举行，今次陛下首次延续先皇遗爱，实乃众人之幸，老臣之幸啊！”白丞相一饮而尽杯中酒，待内侍斟满酒杯，转身对上席的易戬恭维道：“肃王爷一别十余年，当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震撼朝野内外，攘外安内犹历历在目，虽叹时光易逝，但王爷如今正值壮年，这狩猎场上，少不得要为后辈做一回表率。这一杯，敬我朝栋梁肃王爷！”白丞相一饮而尽，其余官员无不拍手叫好，易戬统兵时不喜饮酒，怕贻误战事，但此情此景也不得不随波逐流，畅饮一杯以示回礼。
　　有了白丞相做开场，陆陆续续又有诸多官员为皇帝唱颂歌，给肃王爷敬酒，可怜易戬回京时日不久，且位高权重向来不去钻研为官的圆滑之道，硬是一杯接一杯黄汤下肚。待到歌舞升平，美艳歌姬舞姬挥舞彩袖唱起小曲时，易戬端坐在桌前，脑子却是早已一片混沌。
　　苏韵看易戬频频与人对饮，心中干着急也无法可施，眼看易戬整个人如木桩一般呆坐着，眼神放空，想必是醉酒了。现场气氛变得越来越热烈，苏韵左右观望一番，看并无人再关注他们这边，便悄悄把手伸进易戬臂弯，贴着他的耳根轻声询问：“王爷，我们回去吧？”
　　易戬脑袋有些晕乎乎，感觉到一阵浓烈的睡意涌上来，神志虽然还在，但明显身体不太听使唤，便同意了苏韵的要求，在昏暗的火光中摇摇晃晃退入了更昏暗的地方。
　　易戬步履不太稳当，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苏韵柔弱的肩膀上，弄得两人都踉踉跄跄，走了许久也不过才行得一半路。
　　“你呀，喝不得酒就不要多喝，看看现在这醉鬼的样子，哪还有半点王爷的威风。”苏韵扶着累得很，心头不舒服没忍住学起了粗使婆子那一套，唠唠叨叨个没停：“你可知书上就有说，酒是穿肠毒药，一杯又一杯，指不定就是阎王索命符，你现在都没个小娃娃，也亏得你能撒得了手。再不然，运气好的喝酒几十年无事，可那大腹便便的模样，还有几分曾经的潇洒？就像我爹，我小时候见他时还是英俊挺拔，如今脑满肠肥少不了美酒做孽。再跟你说一句，莫道女人不爱俏，女人也爱俊儿男嘿……”
　　这句话刚落地，路边漆黑的树丛中突然传出“噗呲”一声笑，苏韵没成想自己对着醉鬼相公吐露点私房话还被人听了去，面红耳赤地尴尬望过去，却是自己熟悉的人——相府公子白鸿流。
　　苏韵见是熟悉的人脸红得更厉害了，但又不好直接走掉，只得嗫嚅道：“这，姐夫怎么会在这呢？”
　　“我可从夜宴开始就看到妹妹了，结果妹妹只顾着看别人，都不肯把眼睛转我这边，自然不知道我何时离席为何来此。”不知为何，苏韵感觉白鸿流语气中似乎夹着一丝淡淡的委屈之感，可是，苏韵暗笑一声，这根本就没理由呀。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达官贵人，何况还有皇上在坐，眼睛哪里还忙得过来。”苏韵还待说几句，却感到肩上的重量比之前更甚，只得赶忙告辞，盼快快把易戬扶回营帐，“看姐夫这般悠哉，我和王爷就不多打扰了。”说罢，便要急匆匆往前赶。
　　“哎，妹妹慢走。”白鸿流跨出几步拦住苏韵，待苏韵停下脚步，他才伸出一只手从易戬的手臂穿过，稳稳地扶住他歪斜的身躯。“肃王爷一介勇武男儿身，你个小女子扶着岂不是困难得很，你们这是要回营帐？妹妹在前带路，我这便帮忙送回去。”
　　苏韵内心稍一犹豫，再看到易戬闭上的双眼，便爽快放了手，结果抽手而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白鸿流的手臂，她立刻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几步佯装带路——真是羞死个人，就算是她姐夫，也是相公之外的男人，男女之防怎能消弭，还是走远点少几分不安。
　　也不知易戬是否还有意识，反正白鸿流扶至营帐后已是一身微微汗味——就算是男人也架不住耗这么多气力。
　　白鸿流见人已送到，王府的丫鬟小厮也围上来伺候王爷休息，知不便久留，便跟苏韵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苏韵自然是感激他的，不过今天跟着易戬行了一路车马又去野外交欢，身上也疲惫得很，当下只想好好洗个澡赶快睡一觉，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虽是郊外，但贵人们总是不缺任何享受的东西，苏韵吩咐下去没多久，小厮就搬了一个大浴桶进来，丫鬟烧了满满两桶热水倒进去，一时间冒出了一阵阵白色水汽。
　　营帐内没有屏风，苏韵看了眼易戬，他还眯着眼打起了小呼噜，好像男人喝了酒多数都有呼噜声，以前她就见过自家老爹和府里的管事醉酒后睡着的模样，跟他是相差无几。她轻轻脱了裙裳，白皙的腿跨进浴桶内，一股热流包围着她洁白的身体，满满都是惬意无比。苏韵左一捧水右一捧水撩拨起阵阵水花，嘴里还哼着一首欢快的小调，压根没注意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仍带醉意的双眼。
　　待到人已脱了身上衣物走至浴桶旁时，苏韵才猛地发现易戬居然已经醒来，看这模样竟是有意同浴。她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缓和语气道：“王爷可是渴了？桌上有一甘甜的泉水，甚是好喝，不如就先去喝一杯吧……”话音未落，易戬已然踏进窄小的浴桶内，因为神志不甚清醒，但又恍惚记得有个男人当着他的面与他的妻窃窃私语，故而他的动作有如蛮汉子般没有收敛自己的力道，不顾苏韵抗拒的呼声将其强行推倒……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