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倾城》樱语未希

19、拾玖、崇羽宫

　　她先是弹了一曲，又与骆尘忆边弹边唱起来，两人唱得兴致盎然，骆尘远也不说话，就在一旁安静地听。骆尘忆以前不曾学过琴，这一闹，嚷着要学琴，她就耐心地从头教起。
　　“骆公子，你会吹箫么？”她抬起头，问向骆尘远。
　　“嗯。”
　　“只是坐着多没意思，不如你取箫来合奏吧。”她提议道。
　　骆尘远闻言，果然让人将箫拿来。她刚教了骆尘忆一支简单的曲子，兄妹两人琴箫和鸣，她跟着旋律轻轻唱起来，那一刻，万物安然，世间静好。
　　骆尘远一边吹箫一边看着她的侧影，她今天穿了身白衣，淡雅纯洁，像一朵盛开的玉簪花，阿彻若能一直有她陪着，好像是件不错的事...
　　她感觉到他的注视，转头送上一个笑容，灿若星辰。骆尘远走神，结果吹错了音。
　　“哥哥！”骆尘忆埋怨地看了看他。
　　“好了，忆儿，你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她打了个圆场，“你学了这么久，先休息一会儿吧。”
　　骆尘忆弹琴的手停下了，改为了吃东西，一边还找话题聊天。
　　“下次我们去绝尘谷吧，那里没有人去，景色又好，我们可以在那里一边弹琴一边品茶。”骆尘忆期待地说。
　　“绝尘谷？”她好奇。
　　“也在沧州境内，离这里不远，是一处幽静的山谷，很少有人知道。”骆尘远回答。
　　“哦，那有机会一定去。”她笑道。
　　“倾儿。”骆尘远叫了声。
　　“恩？”她歪着头看他。
　　“我们骆家从不参与权利间的斗争，如果你以后过得不好，可以回来，骆家永远欢迎你。”骆尘远缓缓说，似乎在思考措辞。
　　“是啊，倾姐姐，我和哥哥都会想你的。”骆尘忆不知是怎么理解她哥哥的心意的。
　　“嗯，我会的。”她依然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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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城回曜王宫准备上书，季凌轩先回郗国，她与季凌彻则前往崇羽宫，三路人在骆家山脚分别。
　　在她的要求下，季凌彻没把她的身份告诉任何人，现在也只有羽曈、羽泫和羽默知道。而这次去崇羽宫，她并没有带落影和翩然，让他们跟顾言城回王宫去了，只有离双伴在她身边。
　　“夫人，你们苍梧的女子是不是都长得这么漂亮？”羽泫趁季凌彻没在的空当，策马到她身边搭话。
　　这次随行的只有几个崇羽宫的人，季凌彻下令所有人都称她夫人，她也默许了。
　　“我看你是看上翩然了所以来套近乎的吧？”她饶有兴趣地说。这几天羽泫已经不止一次打听翩然的情况了。
　　“翩然那么好看，有几个人能不动心？”羽泫讪讪地说。
　　“哟，我们的花花公子怎么还害羞了？话可不能这么说，难道夫人长得不好看么？怎么没见你这样？”羽曈过来调侃道。
　　“有夫之妇就不要在这掺和了，知道你想湛了，你可以一个人先回去，保护夫人的任务有我和默就足够了。”羽泫不甘示弱道。
　　她在一旁看两人斗嘴，笑着摇摇头，而季凌彻注意到后面的动静，把她叫过去。
　　“倾儿，来和我一起。”他说着，向她伸出手。
　　她点点头，在马背上稍一借力，施展轻功跃到他的马上，坐在他身前，一旁羽默已握住她原来骑的那匹马的缰绳。这些天休养下来，她的武功大概恢复了七成，但因为旧不锻炼，加上清瘦了许多，看上去还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季凌彻拥住她，命令队伍加速。
　　崇羽宫位于郗国宜州亦源山上，因为设有崇羽阵及种种陷阱，崇羽宫以外的人几乎不会来亦源山，就算来，也不见得找得到崇羽宫。
　　宜州靠近曜国，再加上一行人速度较快，不过五天就到了亦源山下。这次不用她破阵，一路只是跟着季凌彻，很快就抵达崇羽宫。她维持着真实容貌没变，而他在崇羽宫中本就一直用真容，也没再易容。
　　宫门颇为气势恢宏，从围墙看去就可以知道里面很大，门口开始向里左右各站了一排人，为首的分别是羽湛和另一个看起来老成却亲切的男子，应该是剩下的那个她没见过的护法羽黯了。崇羽宫共有五位护法，分别是羽湛、羽曈、羽默、羽泫和羽黯，由于季凌彻经常不在，宫里的事务常由羽湛和羽黯处理。
　　“恭迎宫主、夫人回宫。”刚一走近，就听那些人齐齐说道。
　　这样的迎接阵势再配上那声“夫人”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季凌彻却欣然接受，搂着她走进去。
　　崇羽宫的人本就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夫人感到好奇，季凌彻又公然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一时间，她能感到许多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那些打量着她的人心中也有了计较，不管眼前的女子品行才德如何，至少长得足够漂亮，天仙下凡的绝世面容，弱柳扶风的娇柔气质，难怪眼光如此之高的宫主也会动心。
　　崇羽宫内部的规模与建设几乎不逊于曜王宫，亭台楼阁布局巧妙，选料上乘，建造精细，华而不奢。假山浅湖花林水榭也是样样不少，如今正是好时节，花开展颜，姹紫嫣红，碧波荡漾，美不胜收。
　　季凌彻安排她住在婷风阁，那里种着各种花卉，离湖也不远，是整个宫中景色最好的地方。婷风阁的屋子本就布置得精巧典雅，季凌彻又命人将一切用度都置办成最好的，这下宫中人都能看出宫主对夫人宠爱有加。
　　季凌彻知道她不喜欢吵闹，而且两人的名分毕竟是假的，所以吩咐下面无事不得靠近婷风阁。这样一来她的日子过得倒也清静，每天弹弹琴，游游湖，看看书，不管做什么，季凌彻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很好。
　　季凌彻很善吹箫，那日两人正在湖边弄琴听箫。
　　“今天的茶如何？”她笑着问道。
　　到崇羽宫之后，季凌彻基本每天都呆在婷风阁，只是偶尔说去处理些事情。除了晚上没有同房共寝外，两人用餐也都在一起，他更是只喝她泡的茶。
　　“很好，不过我觉得还是蒲映花茶更好些。”他别有深意地答道。
　　提起蒲映花茶，她就会想起上次他吻她的事，脸颊立时多了抹红晕。
　　“怎么了？想起什么了？”他还特意问道，磁性的声音一点点划过耳际。
　　“你…就会占我便宜...不和你说话了。”她嗔怒道。
　　“别生气，”他凑近了说，“为夫知错，我这就为夫人吹一曲《凤求凰》以赔罪，如何？”
　　他说完就拿箫吹起来，她脸上红晕未消，偏头却正对上他宠溺的眼神，她急忙转了脸，顿了顿后和着箫声弹起琴来。一曲还未完，就见羽黯走过来。她住进婷风阁的时候与羽黯接触过几次，他态度恭而不卑，办事利落得当，的确是个人才，难怪季凌彻会将崇羽宫交给他打理。
　　她知道羽黯定是有事才会找到这来，本想停下，季凌彻却丝毫不理，只是继续，于是她也跟着弹完。羽黯识趣地站在旁边等候，直到一曲终了才开口。
　　“主上，夫人。”羽黯见礼。
　　“有事？”季凌彻问。
　　“主上，是有点特殊情况需要您去处理。”羽黯这话说得很委婉，其实意思就是不能在这说。
　　“知道了，”季凌彻会意，对她说，“倾儿，我去去就回。”
　　她乖巧地点头，目送他离开。
　　结果，季凌彻那天一走，迟迟都没回婷风阁。
　　她在湖边等了很久，天色渐暗，起了风，离双担心她的身体，硬是劝回了屋。虽然戚璇毒已解，但两年时间遗留的影响却很难恢复，她的体质终究是变差了，很容易生病。
　　而那天季凌彻离开后听到的消息是，暗衣门的行动愈加频繁，已经又破坏了数个崇羽宫的分点。暗衣门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规模甚至可居□□首位，近来不知受了谁的委托，一直针对崇羽宫行事，季凌彻受伤的那次就是因为暗衣门的追杀，她去郦州途中遇到的也是暗衣门的人。暗衣门组织庞大，实力极强，行事颇为缜密，其上层隐藏得很深，崇羽宫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找到其核心据点。季凌彻最近所谓处理事情都与暗衣门有关，崇羽宫上上下下也都在忙。
　　除了暗衣门，估计路家也不安分。
　　“主上，这是我们受损最为严重的一次。”羽黯汇报完情况说道。
　　季凌彻沉思着，暗衣门向来以钱为上，以前没有直接威胁到崇羽宫，崇羽宫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理由对它下手，现在虽然还是不能完全与之抗衡，但被逼到这个份上，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