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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死祭 ...

  •   晦月当空,死气靡靡,荡在空气中的弦色余音显得凄厉怨秽,别有哽息之声作祟,直直扰人心烦意乱。在冥界的斗技场上,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斗技,更如火上浇油那般,点燃全场那躁动又渴望血味的凶意。让在场的冥斗士如投注的股民那般,失智、兴奋、狂躁的高喊着下作的言辞,不堪入耳,如一群失了理智的疯/狗。

      “打啊!倒是打啊!”

      “杀了她!女人当什么冥斗士!杀了她!!”

      “扒光她!扒光她!”

      斗技场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高呼声,早已盖过那弦色余音,只余少数部分冥斗士保持了清醒。巴连达因紧了紧牙根,极力集中注意力稳住越见不稳的心神。眼神变得深晦,看向场中那没有归属星辰的女冥斗士,大概明白了现场异常的诱引。

      是蛊惑之能的弦音……

      看看这些在场的下等冥斗士和杂兵的疯狂,尚未动用真格就在不知不觉间将人的意志攀折引导到如此地步。再往下,还不知道会用出怎样的攻击手段。这种音杀之技,和天兽星·法拉奥一样是使用乐器作为攻击手段。

      可是啊……这股侵蚀人意志的怨念,就像野兽一样,不分敌我。那个天罪星,真是复活了一个不得了的怪物。

      而且现在看来,不只是她本身的攻击手法有问题,就连那件从未见过的冥衣,也让身为冥斗士的他十分不自在。

      巴连达因忍下心头翻涌的燥意,没能忍住额迹渐渐渗出的冷汗。青年抿了抿唇避开身边狂热高呼的同僚,走向斗技场边沿绷着脸不说话的拉达曼迪斯。

      “拉达曼迪斯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件冥衣,”拉达曼迪斯自然知道原因,撑在边沿女墙上的手蓦然收紧,直接抓碎了女墙上的岩石。目光透出杀气,直直看向高座上坐无坐姿的天罪星,忍下心头怒火解释道。“哈迪斯大人与雅典娜为了争夺地上的支配权而进行了圣战,第二次圣战开始前,哈迪斯大人命罗罗锻造冥衣,……那件冥衣,就是最初第一件被锻造出来的冥衣。”

      “第一件?可是……”巴连达因略略停顿,思索了一下108件冥衣的原型和对应的星座,却没有找到和场上女冥斗士身上那件冥衣匹配的星座和原型。是以,巴连达因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拉达曼迪斯大人,108件冥衣内并没有这件冥衣。”

      “……”拉达曼迪斯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怒火,“初始的冥衣打造并没有原型和对应的星座,后面之所以会有原型和星座,是因为出了那件事……”

      “那件事?”

      “啊,那件事……”拉达曼迪斯低声解释,看向天罪星的目光越发不善。

      第一场圣战爆发后双方均是死伤掺重,哈迪斯和雅典娜都意识到,如果属下都是毫无防护就上战场,那和赤身裸体无异。便寻找工匠铸造铠甲,那便是最初圣衣和冥衣的由来。可作为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主神之一的赫菲斯托斯并不想帮助哈迪斯或雅典娜中任何一方锻造铠甲,因为不论他将为谁锻造铠甲,都必将得罪另一方。

      赫菲斯托斯寻了借口避开两位主神的请托,这事并没有因为赫菲斯托斯的避让落下帷幕,而是随着罗罗的出现,一度将战局有利的一面导向了哈迪斯这一方。身形佝偻面貌丑陋的老头自称能为冥王锻造出战胜雅典娜大军的铠甲。

      于是哈迪斯便让罗罗着手锻造铠甲,罗罗得到允许后在乌尔肯山地下三千丈的溶洞内锻造了第一件铠甲,那个时候的铠甲还不能被称之为冥衣。

      后世神话中流转的话是这样说的,奥林匹斯熔炉,前身是乌尔肯山,也是世间最大的一座火山。后来成为伏尔甘用来冶炼金属的熔炉,因为放置在奥林匹斯上而得名。太阳神的黄金战车、爱神的黄金弓箭、雅典娜的埃葵斯盾等神器都是出自于此。

      所以后人也将奥林匹斯熔炉视为权力的源泉。

      而这座世间最大的火山下蕴藏着无比阴毒的恶火,它不是被伏尔甘引到熔炉内的明火,自然锻造不出黄金战车那样神威赫赫的神器。罗罗用地下三千丈不见天日的恶火锻造出了第一件铠甲,可惜的是,罗罗在乌尔肯山用地底恶火锻造出来的铠甲,却不像伏尔甘用来冶炼金属的熔炉锻造出来的神器那般能够为神所用。

      它像饥饿无比的凶兽那样,穷凶极恶的吞噬一切穿戴上它的战士,将灵魂和□□都吃得一干二净,让战士化身恶鬼。穿上它的战士袭击当时观看成果的哈迪斯,那一场骚乱以牺牲不少战士才艰辛擒下祸首落幕,这场意外让哈迪斯险些摘了罗罗的脑袋。

      可这来历不明的老头却毫不惧的告诉哈迪斯,他有办法将这件凶恶的冥衣变得服帖老实,只要哈迪斯舍得下血本。那个时候罗罗告诉哈迪斯,往后锻造的铠甲都将出自这不见天日的恶火之中,是只有死人才有资格穿上的铠甲。

      后来第二次打造出来的铠甲,便命名冥衣。

      罗罗口中所谓的下血本,自然是指108件冥衣的原型和对应的星座,也是从哪个时候起,哈迪斯成为真正的冥界之主。所有向哈迪斯效忠的都必须是死人,才有资格穿上从死之恶火内诞生锻造出来的冥衣。

      而那件一诞生就弑主险些杀君的冥衣,则被罗罗以别的方式封印起来,弃沉在第六狱一之谷血池中到现在。不知道当初的锻造者罗罗为什么没有毁掉这件冥衣,而是选择弃沉封印。拉达曼迪斯本无意追寻这件冥衣的后续处理,可现在不得不留意了。

      当初那场死伤无数才得以平息的穿戴试炼,哪怕拉达曼迪斯现在已经转世不知几次又重新回到这个位置,他都很清楚这件冥衣的危害。就像在群马之中放了一只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疯踢死自己人的害群之马一样,决不能让它穿在冥斗士身上。

      可如今,天罪星不但屡坏规矩,竟然还将这样的凶物赐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只怕这场决斗决出胜负后,天罪星怕不是要封出新的冥斗士吧。这般如此公开蔑视冥王存在的举动和无礼的行为,简直一再踩踏他身为冥界三巨头的底线。

      这如何不让人气得牙根痒痒,这家伙和米偌斯一样,成天到晚在给他挖坑添堵。

      拉达曼迪斯:(▼皿▼#)一天不给他挖坑添堵,这两个皮痒的混蛋是不是就过得浑身不舒服?

      想到这,拉达曼迪斯就恨不得直接上台去,一巴掌夯死米偌斯这只只会顾着自己高兴就可了劲的卖队友,还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蛀虫。至于天罪星,哼,拉达曼迪斯更是巴不得给天罪星来上一套从第一狱到第七狱的豪华尊贵VIP会员才能专享的酷刑。刷不掉他十层皮都誓不罢休,叫他整日皮痒,有事没事都在找茬。

      而且幕后的双子神更是一声不吭的任由这个做事毫无依据的男人在冥界胡作非为,兴风作浪。更要命的是,拉达曼迪斯还不能直接反抗天罪星的命令。因为一旦违抗了天罪星的命令,等同于公开打脸双子神之前下达的命令。

      这就不是单纯的违抗上级命令,而是直接打脸告诉那两吃瓜看戏的蠢货,告诉他们老子就是不服,就是要干翻天罪星和米诺斯这两坑货,老子就是窝里反相互斗殴!

      如此一来,他就真的中了天罪星希望他爆发搞事的下怀。

      所以……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拉达曼迪斯:…(σ-`д?′)…真让人抓狂!

      正因为只能想,所以现实中的拉达曼迪斯过得很苦逼。一天到晚忙着处理政务也就算了,还得提防这两个宛若智障的一样的队友在他背后捅他的腰花……

      真是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这样说的:智者和智障仅是一字之差,结果就是天差地远的差别。

      说的就是双子神这对智者(障)一般的神邸!

      拉达曼迪斯:…┐(‘~`;)┌…他感觉自己离头秃仅有一线之隔。

      也是呐,有这样的猪队友,怎能不叫人头秃?

      作为拉达曼迪斯的手下,以贴心小棉袄著称的巴连达因很是理解上司苦恼到即将头秃的困境,不得不提醒拉达曼迪斯其中一些隐晦而不外传的消息。

      “拉达曼迪斯大人,属下日前听到一些流言,不知是否属实,不过觉得还是和您说一声比较好。”

      “什么流言?”

      就算拉达曼迪斯最近面临掉发严重即将秃头,甚至只要比他高就能俯瞰他头顶发际线,已经沦落到出去必须带头盔才能出门的困境。可作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他还是做到及时刹车,将一巴掌夯死米偌斯和天罪星这事暂且按心里,严肃问道。

      “那个女人,和不久前艾亚哥斯大人奉命出去带回来的东西有关……”巴连达因将那段时间天雄星出入的次数和带回的东西系数报给拉达曼迪斯,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进场的时候,我感受到死气……只怕,这个女人……”

      “和我们冥斗士不一样,既不是生活在冥界的活人,也不是死人……只怕是……”巴连达因一顿,看向场中的目光不由一顿。

      “是一团怨气凝结而成的怪物吧。”拉达曼迪斯已经将未竟之语说出。

      随即,场中一声惊爆,观众席上爆发嘘嘘之声,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场中胜负已分。天伤星·曼陀罗费多尔惨败,被余劲冲击撞上围墙,墙面坍塌整个人都镶在了碎石之中,只剩出气多进气少的惨淡模样。

      而胜利者似乎不打算放天伤星活命,刚才还放在身侧的手并指如刀,俯冲而出,直取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费多尔。弥漫着尘烟的斗技场上,对方指尖猩红的蔻丹寒芒凛冽,化成一道取命的红光,疾射而出。

      拉达曼迪斯心念一动,巴连达因直觉身侧气流一晃,身侧的天猛星已不见踪影。一声尖利的风哨声划破场中翻涌的尘烟,截下那索命的一泓血光。一身漆黑的拉达曼迪斯瞬身来到斗技场上,出手擒住那要取费多尔命的手。

      冥衣后巨大的羽翅碰的一声展开,扫掉斗技场上那遮挡视线的尘烟,当观众席上看清底下的情况时,观战的人群中爆发出轻佻的吹哨声。

      女冥斗士被拉达曼迪斯擒住了手腕,另外一只手更被天猛星一记擒拿拧到身后。西方男子高大健壮的体型几乎将身形娇小的女冥斗士全部笼罩在阴影之下,从观众席看来,擒拿的姿势更像高大威武的男人在邀请窈窕纤细的女士激情热舞的拥抱礼。

      这样的情况,确实够让好事者轻佻戏弄。

      台上看着觉得这一幕暧昧旖旎,事实呢?也只有当事人知道,那一瞬间的杀气彼此碰撞到一起时,有多么骇人心魂。

      夺魂者急需生魂血魄稳固己身不算稳定的怨气,所以天罪星开了这场斗技,斗技场上的胜生败死,让她名正言顺的大开杀戒。至于是否会激怒极个别人,乣蠡并不在意,若真激怒了,也能打发他无聊的时间。

      几乎在那一瞬间,拉达曼迪斯就明白了天罪星下作的想要激怒他的意图。作为冥王军三巨头之首,拉达曼迪斯的任务不只是征战,更有维护冥王军名誉的义务在。就算费多尔技不如人活该败死,也绝对不能死在来路不明的怪物手上。

      刚阻拦下杀人者的手,杀人者身上那股冷入骨髓的寒意就如蛇般缠上拉达曼迪斯。仅此一瞬,针扎般的寒意让拉达曼迪斯松开了手,和对方拉开了距离。双方退开适当的距离,彼此正式打量对方,场上气氛一时凝滞。

      居高临下将场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撑着额的米诺斯轻笑一声,拉出老长的一个音调,意味不明。

      “——喔,”

      真是让人期待良久啊,这个时刻。

      米诺斯还以为要等到费多尔丧命当场,拉达曼迪斯才会出手,看来,他是高估了拉达曼迪斯这个劳碌命的同僚了。就不知……始作俑者会怎么想?

      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的青年扭过头去,想要看看天罪星的反应,出乎意料,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那种愉悦的表情。而是……另一种他没有见过的讳莫如深,其中掺杂在眼中的隐晦和兴奋。让乣蠡看上去向尾蛰伏得更深、更加完美,也更有耐心的毒蛇。

      米诺斯的目光一暗,把弄毛笔的手停顿一下后,嘴角爬上一丝了然的笑意。

      是啦,他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呢?真是愚蠢。

      这个男人,才不会把目光聚在这种小打小闹上。他必然是广撒渔网,一边等着大鱼儿上钩,一边吃掉无意中撞进网中的小鱼小虾以此打发时间。不管是今日这般的餐前小甜点还是日后登场的正餐,他都可以在正剧开始前享够娱乐。

      啊啊,真是一个阴险的男人……

      米诺斯忍不住这样评价,他开始有些期待拉达曼迪斯接下来的回答了,是否能比艾亚哥斯更加让人满意?

      满腹坏心眼的男人这般想着,坐在座位上的姿势越发不正经起来,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不过好在最后米诺斯忍住了那种欣喜到出格的表情,努力保持自己的面部表情看上去不会太明显,敲着扶手,状似漫不经心的等候着。

      瞟了一眼同僚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拉达曼迪斯暗自磨了磨牙根,挺身挡在了半死不活的费多尔面前,朝向如今冥斗士掌权者的位置开了头。

      “既然是斗技,就点到为止,胜负已分,已经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了。”

      拉达曼迪斯的一锤定音,让观众席上围观的男人们爆发不满的唏嘘声和谩骂声。

      “什么垃圾玩意,怎么可能点到即止!”

      “快点决出生死,那才叫斗技。”

      “杀了他,那才叫胜负!”

      “没种的玩意,被一个女人打败,像什么!”

      “滚下去滚下去!”

      “懦夫!”

      “呸!浪费时间。”

      各种谩骂唏嘘之声渐起,将斗技场拉入一片怨声载道之中,站在中间的拉达曼迪斯握紧了拳头,更是难掩心中的恼怒和杀气。

      什么样的人能够成为冥斗士?

      不经意响在心头的疑问,让拉达曼迪斯满心的怒火为止一顿。

      答案,他自然是知道的。

      自然不是和同僚相亲相爱、相互帮助,他们可不是虚伪的圣斗士。他们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只为自己利益而斗的凶恶之徒。与其说他们效忠于冥王,不如说是效忠于各自的欲望。而冥王,给了他们效忠于己身欲望的捷径,那便是成为冥斗士。

      可以尽情的享受欲望支配下屠戮的快感,享受无拘无束的感觉。相对的代价就是打上冥斗士的烙印,成为冥王横扫世间的犬牙走狗。所以……冥斗士所过之处皆是地狱,无怜悯,一切皆可杀,那才是能够被称之为冥斗士的存在。

      而不是斗技场上、决定胜生败死之时被点到即止,窝囊的活在他背后,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冥斗士。这里是斗技场,既然上了这,就要有赌上性命去厮杀的觉悟。任何人的临场中途插手,都是在变向的侮辱决斗的双方。

      那可都是招招见血的生死搏斗,杀出重围的,才能够被称之为冥斗士。

      拉达曼迪斯自己都是这样,一步一个血印走过来的,忠于自己杀戮的欲望,向这黑暗深渊尽头的王弯下膝盖,臣服效忠。

      而现在,就算拉达曼迪斯明知道这是天罪星挖的陷阱,等他自己跳下去,他也不能不跳。若放任冥斗士之间相互厮杀搏斗,这样确实能够将弱者和蛀虫淘汰掉,可也会造成无法估量的伤亡和损失。在这临近圣战的紧要时刻,他又怎能放任天罪星胡来,如此内耗只为满足他无聊之时拿来打发时间的狂念。

      他也很清楚,即便他出面及时止损,那将会对他的自己的名誉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坏,他将面临同僚的质疑、不服从和不屑,乃至谩骂挑衅。对于谩骂和挑衅他可以用绝对的实力来镇压,让鄙视和不服从他的冥斗士闭上嘴。

      而这,就是天罪星最想要的结果。

      让拉达曼迪斯疲于应付从而露出破绽,一旦他露出丝毫哪怕细微的破绽,都会被天罪星抓住,并将其放大利用。明知是陷阱却还不得不跳的屈辱和愤懑,加上满场的谩骂之声,都让他十分愤怒又无计可施。

      他本可直接挑战天罪星,来场胜负对决,可上代内乱的惨败让他记忆犹新。一旦挑战无法压倒性获胜,天罪星就有理由彻底废除他天猛星的称号,让其他人代理。如此一来,冥王军中理智一派将群龙无首,彻底被天罪星掌控。

      拉达曼迪斯现在最需要避免的结果就是把自己送出去被枪毙,而是留下带领余下追随他的部下,竭尽全力的遏制天罪星内耗的行为。所以即便现在被误解和谩骂、诋毁,他也必须承担下这样的后果,不能输了这步。

      一旦输了这步,将是步步错,他将满盘皆输。冥王军一旦被天罪星完全掌握,结果如何可想而知。拉达曼迪斯不能接受双子神这脑抽的决策又没有办法阻止或谏言,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冥王自己在双子神背后授意的。

      不然那脑抽的两兄弟是在瞎折腾个啥?只有鬼知道。

      如此一来,他不得不考虑并实锤双子神智商欠费的残酷事实。至少目前的局面和造成的后果在他看来,怎么看怎么是双子神在致力于成为智者的这条路上裸/奔一去不复返的情况下。已经完全跑偏而且毫不自知,并且要命的是,这两兄弟还志得意满欢天喜地的朝着智障这条小径一路撒丫子狂奔而去,连回头这个选项都被击毙……

      拉达曼迪斯:啊啊啊啊……这样一想,感觉头都秃了。

      俗话说得好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能说,猪队友除了坑自己人,还乐忠于坑自己吗?所以说啊,有这样智障的上司,真是个让人心累又头秃的事。要命的是,他整天得防范着被猪队友捅自己腰花的同时努力收拾残局……尽量不让局面发展的太过难看,否则事后还会被那两个搞事不嫌事大的智障上司责问。

      反正最后的锅怎么推都推不倒天罪星这个神经病和米诺斯这个祸害身上,最后倒霉的还得是他这个三巨头之首的天猛星……

      拉达曼迪斯:_(:з」∠)_想着就觉得心累……┓(;′_`)┏

      想想以前很多不了了之的破事都是他在背锅,他就好想摔头盔,朝这群猪队友脸上来点不雅观的东西。说老子不干了!你们谁爱折腾谁折腾去。

      可最终的结果都是:他默默的收起头盔(真锅),努力收拾残局;默默的做好一切去上报损失和后续,被明里暗里一通讽刺责骂后;默默的收拾好心情,第二天又准时准点的上岗敬业,继续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坑爹工作。

      他才不会说,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冥王,而是为了他心中的白月光,潘多拉……咳咳,这年头,谁心里还没点白月光呢。

      好吧,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啥艾亚哥斯整天不管事,就瞎倒腾自己的事。又为啥近年来米诺斯在放飞自我,嗨森到不能自已的这事上疯了一样一去不回头。赶情好啊,都是他在主事,让这两货完全没了后顾之忧,才能让他们如此放肆兼撒欢。

      他现在可算懂了,要想冥王军内部团结一致对外,对里又想相安无事。绝对得先把这两只猪队友宰了,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要么,对这两坑货进行劳/改或【爱(暴揍个十顿八顿)的教育】,将他们长歪的骨头掰正了。

      否则冥王军内部根本毫无团结可言,更不提一致对外。想通了这件事,满腹憋屈的拉达曼迪斯终于觉得,这苦逼日子准备到头。不过,他紧了紧拳头,在实行劳/改和爱的教育之前,他得先处理好面前这档子破事先。

      随即拉达曼迪斯身上杀气暴涨,满含杀意和威压的眼神往观众席一扫而过。来自掌权者和强者的威慑,让喧闹躁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闭了一会嘴。

      不过,总有极个别不安分的主嫌事不够大,将目光望向始作俑者的方向,不怀好意的低声窃笑起来。身居高位自是能够将下面众人的表情一览无遗,听到拉达曼迪斯这官方版圆滑无错的回答。别说米偌斯有些食之乏味,恐怕就连那等候许久的天罪星都有些失望吧?

      始作俑者·天罪星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回答。“相互挑战赢得更高的权利地位,这是冥王军中的铁策。而斗技,胜生败死是理所当然,不是你说停就停的。不如……”高位就坐的男人勾起一丝冷然的笑意,毒蛇,在这一刻,露出了些许锋利的獠牙。

      “——听听当事人的自己的说法吧。”

      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拉达曼迪斯喊停的意图打消,当事人的费多尔自然也清楚今日是在劫难逃,在被点名上斗技场的时候他就懂了。早前就听闻三巨头之首的拉达曼迪斯和艾亚哥斯两位大人和天罪星有所口角,甚至动手搏斗之事都是常态。

      比起脾气暴躁的艾亚哥斯大人,这位一点就着的主估计已经让天罪星厌烦,找不到新的乐趣。而总闷声不响就给天罪星使绊子的拉达曼迪斯……想必更加让人想要找点事做。今日斗技场之事便是如此,明日会是什么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今日这事件里,他就是个倒霉催的孩子,当做炮灰拿来点燃拉达曼迪斯怒火的导火线罢了。他一旦选择息事宁人,拉达曼迪斯在冥王军三巨头的声名必将因他受损。费多尔是骄傲,可他的实力显然无法支撑他的骄傲。

      他不想因为拉达曼迪斯的好意,顺着台阶结束这场战役,那他以后要如何在逞凶斗狠的冥王军中立足?若他选择继续战,死是必然的,也沦为天罪星手上弃子,难免心生不甘。可又能如何?谁叫他比一个女人还弱。

      若他退缩,他在冥王军中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受尽唾弃和侮辱谩骂。

      “拉达曼迪斯大人,”抿了抿唇,费多尔最终做出了选择,“我……选择继续战斗,拜托你了!”

      “你……”不需多言,对方的眼神让拉达曼迪斯口中的话全部烂在喉中,作为三巨头之首的拉达曼迪斯最终转过头,默许了这个决定,但还是说了一句。“别输的太难看,辱没了冥斗士的名声,天伤星·费多尔!”

      “感谢您的理解……”

      费多尔已无力再战,这一点他很清楚,却选择赴死。为的是什么?拉达曼迪斯很清楚,正因为清楚,他更加不能原谅天罪星。这个男人,从苏醒至今,做了多少侮辱冥斗士声名的事。他都一一记在心里,这笔账,迟早会算回来的!

      拉达曼迪斯从决斗者中间后退一步,眼角余光满含杀意的瞥向一旁不发一语的女冥斗士。错肩而过的刹那,他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丝毫战意或杀机。正是这样的情况,让她在对战费多尔时,行招之间招招毙命的狠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竟一时间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她是为了胜?还是为了杀?亦或者两者都有?

      这般想着,拉达曼迪斯已经回到主观众席上,刚回原位,斗技场的观众席就开始疯狂的呼喝起来。嘈杂的喝彩声让拉达曼迪斯心生不耐的皱起眉头,难免厌恶的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刚闭眼,身边的巴连达因便惊呼出声。

      “拉达曼迪斯大人!费多尔他……”

      巴连达因的声音刚响起就被会场内狂乱的高呼声遮掩过去,兴奋到失控的高呼声掩盖了一切声息。这让拉达曼迪斯不由得转过身,看清斗技场上的结果时。一贯稳重的青年猛地拽紧拳头,紧咬的牙根在口腔内嗫咬出一股明显的铁锈味。

      斗技场上,费多尔只一招便败阵……不,准确的说,他攻击的举手式刚抬起,便被对方破了中路,一招毙命。萦绕着冰寒之气的手刃刺穿了费多尔的胸膛,将他整个人贯穿。被贯穿的冲势让他临死的模样就像被□□穿的鱼,扭曲怪异。

      怒睁到极限的眼白和紧缩到极致的瞳孔,将他临死前不可置信和惊恐的表情定格在面上,扭曲如鬼。不管他临死前如何表达他的震惊,都改不变不了电光火石间的生死成败。费多尔败了,败得如此快速,如此让人颜面扫地。

      而这……不是最可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59章 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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