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浮生叹》墨雪而

3、长歌叹（二）

　　一年后，君辞成了皇帝身边第一红人，与此同时，他请媒婆向丞相府提了亲。
　　这一年来，他隔三差五必到丞相府做客，染丞相更是有意撮合他们两人，便处处给他们俩制造独处的机会，甚至提议让他们去江湖闯闯，浪迹天涯。
　　君辞听了染丞相的建议，带着毫不情愿的染碧到处游山玩水。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去过很多地方，江南水乡、北方雪山、东海孤舟……可最令染碧难以忘怀的，却是在大漠里，那人一身白衣，站在茫茫黄沙里吹箫给她听。
　　在那个暮色渐浓的夏日，天边晚霞艳红似火，君辞的箫声婉转如莺，他就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那是染碧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已对他动心，只是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当晚，满天繁星。浩瀚星空下，她轻靠在君辞肩头，笑得那样美。
　　君辞抚着她如墨的长发，说了很多话。
　　“碧儿，你信不信天命？命中注定该遇见的人，迟早会遇见。”
　　染碧听出来他是在说他们的相遇，羞赧地咬咬嘴唇，点了点头。
　　见她这副模样，君辞唇角一弯，又道：“你有没有想过，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次，他却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大笑起来，抓起随身携带的酒壶，一饮而尽。
　　“你不开心？”不知为何，染碧心里有些说不上来地担忧。
　　君辞却只是摇头，道：“我是太开心了，和你在一起，何来不开心之说？”
　　染碧脸上泛起红晕，低下头埋进他的臂弯。
　　君辞有时也会送很多奇花异草给她。他道：“碧儿，你在我心里，便如这些花草一般。”
　　染碧不解地“嗯”了一声。
　　他却不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她的脸，到她的脚，再一直到她手上的玉镯，仿佛要把她看个通透。
　　后来，染碧想，可能他比较喜欢花草，所以才这般比喻。
　　那些时光，镌刻在她记忆里，清晰而美好。直到他们成婚当日，她喝下那杯合卺酒。
　　喜婆告诉她，合卺酒，意喻两人百年好合。
　　她满心欢喜地接过君辞递过来的酒杯，举杯一饮而尽，而当她睁开眼时，却换来君辞一阵冷笑。
　　“碧儿，你可知这杯酒，名为七月流火？”
　　染碧脑中一片空白。七月流火，是江湖上一直流传着的一种剧毒，每七日必服一次解药，否则就会受万虫噬咬，烈火焚身般的痛苦，最后痛极而死。
　　她僵直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君辞，嘴巴张了又合，终是挤出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还不止。”君辞站起身，走到喜烛旁，妖冶的喜服将火焰映成了红色，他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侧身冷笑，“我还要让你，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说

　　这一卷，讲的是“痴”。
你有没有爱过一人，恨过一人？
我们的情感太脆弱，又太坚强。
哪怕为一人疯癫痴傻，死生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