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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背叛 ...

  •   冉明乔惊吓地双手收在耳际大叫。
      不知道她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太阳穴突突地直跳着,乐正樊挣脱开两个保安的手,徒然伸手向前,惊恐地叫着梁慕暄的名字。
      然后下一秒,那柄匕首落地,刀刃上沾了一些红色的血迹。
      再下一秒,梁慕暄双手制住了匕首的主人,将她两手都反在了身后。
      本以为那姑娘还会再抵抗,梁慕暄遂在手上下足了力气,但是很快就发现,被她擒住的姑娘浑身都有些发抖,她放松了些手里的力气,只听那姑娘呢喃了一句:“血……有血……”而后,便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情节反转的太快,周围人群几乎都呈目瞪口呆状,四下安静极了。
      梁慕暄抬脚把那柄匕首踢的远远的,而后绕到那姑娘身前,不无防备地低头打量她,道:“你怎么了?”
      那姑娘一手撑在地上,抖着身子慢慢抬头去找说话的人。
      面前站着的女孩子浑身上下完好,只是左臂上的线衣被划破了,从破口出渗出一圈殷红的血迹来。
      那姑娘盯着梁慕暄的伤口,愈发抖的厉害了起来,一边颤声道:“我……”
      见她盯着自己的伤口看,梁慕暄遂道:“既然伤了人之后这么害怕,刚才为什么还要拿着刀乱挥?”
      那姑娘仍是抖着,说不出话来。
      看她的模样有些惊恐的可怜,梁慕暄遂半蹲在她面前,道:“我没事,只是被刀刃划破了皮,你别怕。”说着她伸手拾起了地上的两张CD,一张名为《光》的专辑,另一张名为《Winter Bell》的single,皆是十五年前四人DEUS出道第一年时发行的。此刻它们虽然被扔在地上,沾上了些尘土,但是从那光洁完好的版面上,仍可以看出平日里CD主人的细心护理。
      这两张象征着DEUS最初的荣耀起航的CD,大概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恰恰因为它们所象征的荣光而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受到这样的对待。
      看那姑娘眼神里的疯狂已然尽消,梁慕暄遂轻声道:“保存了这么多年还能这么崭新,真的很不容易。”
      那姑娘满眼茫然地看着梁慕暄,听她声音轻缓,道:“喜欢的人大概也一样,你说呢?”
      这仿佛带有魔力般的一句话,一瞬间便直直刺探到了那姑娘的心底,她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手臂上的伤口渐渐痛得厉害起来,梁慕暄边站起身边道:“警察大概快来了,不想事情闹大的话最好去跟乐正樊还有Ryan好好道个歉,我想他们不会计较的。”
      见她站起了身,那姑娘忽然倔强地大喊道:“我没有错!”
      梁慕暄没有说话,面前的姑娘也已经强撑着站起身来,她流着眼泪,头发也散乱着,却仍是倔强地大声道:“我不会向他们道歉,”她伸手指向脸色惨白的乐正樊和Ryan,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背叛了DEUS和所有D家人的是乐正樊和申东宇!他们是背叛者,现在所有的痛苦和煎熬都是因为当年他们的背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头开始剧烈地疼起来,才四月份的天气,乐正樊忽然发现自己竟已经满身是汗,感觉不是很好,脑袋里和心中都是混沌一片,他只想上前拉回梁慕暄,然后离开。
      不过,梁慕暄只是瞅着面前的姑娘,平缓道:“在你心里,乐正樊和申东宇就只是这样的人了吗?背叛兄弟趋炎附势然后现在落井下石?”她俯身,重新捡起那张名为《光》的专辑,道:“从这张专辑开始,十五年了,你既然曾经用心从头喜欢过他们,而现在的这些就是你的结论吗?十五年的时光什么都没能证明,而只让他们在你心里变成了两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梁慕暄自嘲般笑了一声,眼中却已有了泪光,她道:“你也说了,八年了,所有的D家人都很痛苦,你选择了不相信这两个人,而他们选择了继续守护 ‘DEUS’这个名字,让你能以现在进行时的状态继续做着D家人,让你的心在无数个失意沮丧疲惫不堪的时刻可以有所依归——而你说什么,不原谅?”
      手指在身侧紧紧捏成了拳,梁慕暄注视着面前的小姑娘,声调却有些失望的淡漠,她冰凉道:“你凭什么不原谅?”
      道路上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人群这时似乎活了起来,纷纷低语着:“警察到了!”
      那小姑娘却仿佛置若罔闻,只是怔怔地注视着梁慕暄怒极反静的眼眸,而后忽然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

      两小时后。医院。
      向均容和苏云桓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梁慕暄还有乐正樊的助理小杨都守在乐正樊的病房里。
      苏云桓几乎是满头汗地跑着进来,道:“怎么回事,乐正哥怎么样了?”
      梁慕暄站起来给他让座,边道:“症状挺复杂,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
      方才在G.P.S公司后门,警察来了之后,因为不想让他们过多曝光在这件事下面,冉明乔忙赶着乐正樊和Ryan先走,自己过去应付那几个警官。
      梁慕暄陪着乐正樊和Ryan一起往停在后门内侧的的车子那边走,只是没想到刚到车边,乐正樊却忽然昏倒了。
      这一惊吓非同小可,她和Ryan还有小杨忙开车送他到了医院。
      苏云桓坐到梁慕暄让出来的床边的椅子上,打量着乐正樊,焦急道:“没事了?那他怎么还没醒?”
      梁慕暄有点心事重重,道:“他刚才昏倒应该是因为低血糖,但是医生说也不排除是因为脑部神经性疼痛引发的昏厥,前者的话已经注射了静脉葡萄糖,后者的话由他的病史推断,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神经系统分泌了过多某种我记不住名字的酶,这种酶会使人产生神经疼痛、肠胃不适、失眠等一系列问题,长此以往会造成情绪低落、意志活动减弱、认知功能损害等一系列问题,简称抑郁症,对此,现在状况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休息,放松。所以他现在没有醒着,在睡觉。”
      她一口气下来,话语流畅平稳,却说的房间里其他三个人都失笑了。
      助理小杨道:“这宣洋小姐不光书写得好,口才也让人佩服啊。”
      看到梁慕暄左手手臂上的纱布,向均容的脸色登时又沉了下去,道:“都伤到哪里了?”
      梁慕暄遂稍稍晃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道:“没什么,就划破了一点,过几天就没事了。”
      看她如此满不在乎的模样,向均容心底莫名有些气恼,道:“梁慕暄,你是傻子吗?正常人看到刀子和硫酸不都是要躲远点的吗?你是觉得自己有金钟罩还是铁头功?”
      他的表情似乎有点恼,引得梁慕暄也开始紧张,道:“那个,其实那个不是硫酸,大概就是水来着,那姑娘只是吓唬人的——”
      拿塑料瓶子盛着的,怎么可能是硫酸?
      这样简单的常识,也是不知道现场为什么那么多人被唬住了。
      向均容眉梢上挑,等着她的下文,梁慕暄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道:“而且,我知道她打不过我。”
      她的话让向均容一愣,苏云桓则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了出来,而后顾及着沉睡着的乐正樊,又忙压低了笑声。
      之后,苏某人唯恐天下不乱地插嘴道:“慕暄,听程远说,你在跟他的朋友圈子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因为功夫太好了,大家都打不过你,是真的吗?”
      梁慕暄闻言,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程又颐这个小子,到底在外面造了她多少谣?!
      梁慕暄忙哭笑不得地摆着手,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程远嘴里根本没实话,千万别信他的。”
      一旁小杨却也好奇道:“说真的宣洋小姐,你刚才制服那个姑娘的拳脚真是利落,一看就是专业的!你学的哪家功夫啊?”
      梁慕暄道:“我学过几年跆拳道。”
      向均容双手抱着臂,没再说话,苏云桓遂道:“Ryan哥不在这儿吗?”
      梁慕暄道:“本来他和乐正下面还有通告的,现在乐正去不了了,也不好他也一起缺席,所以医生说乐正没事之后他就赶紧去赶通告了。不过他说晚上会再过来。”
      向均容忽然凉凉道:“韩易来过了吗?”
      眼前向苏两人跟G.P.S公司之间的恩怨小杨是知道的,此刻听他如此问,他登时有了点不自然的尴尬之感,不过还是道:“是,董事长和崔室长一起来的,刚走没多久。”
      向均容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梁慕暄,而后径直道:“我明天上午没事,今天晚上就在这儿陪他了。你们都回去吧,他醒了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苏云桓本也不想走,可奈何有电台节目要录,只好点了点头。
      梁慕暄却道:“我今天也没事,而且明天我就回学校了,想在这儿等他醒过来。”
      闻言,苏云桓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多看了梁慕暄一眼。
      乐正樊的助理小杨也忙道:“我也不能走的,董事长和冉常务都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在这儿守着乐正,这是我的工作,不能擅离职守。”
      向均容看着梁慕暄,道:“这有我和小杨,你受伤了,回去好好休息。“
      梁慕暄道:“我真的没事!真的只是划破了皮而已!”
      看向均容仍是不认同地皱着眉,她遂坐到一旁的一张单人沙发里,道:“我不会走的,最起码现在不能走,要是到晚上他还睡着不醒的话我才走。”
      苏云桓看看向均容再看看梁慕暄,忙敲边鼓,道:“哥,慕暄留下来也没什么嘛。她明天就要回美国去了,多呆一会儿也挺好的。”说着还冲向均容眨了眨眼,向均容显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却抿着唇没言语。

      不过最终,梁慕暄还是如愿留下了,并且一直呆到了晚上九点半,直到弟弟梁宇恒打电话给她,问她怎么还没回家。
      梁家向来有十点钟的门禁,既然弟弟打了电话来,说明梁父梁母已经问起她的行踪了。
      看了看病床上仍在昏睡着的乐正樊,梁慕暄默默叹了口气,只好报了医院的地址,让梁宇恒开车来接她。
      十几分钟后,梁宇恒的短信进来,说他已经快到医院门口了,梁慕暄遂拎起包包站起身,轻声细语地跟病房里的向均容和小杨道别。
      只不过,她出了病房房门,向均容却也跟了出来,不待她说话,他便不由分说道:“已经晚了,我送你到门口。”

      医院很大,从住院部到大门徒步大约需要十分钟。
      虽然已是暮春时节,但是夜晚的风依然有着清凉的寒意。
      因为左臂受伤的缘故,梁慕暄原本穿着的线衣上沾了不少血痕。
      现在,那件脏了的衣服被她收在袋子里拎在手中,而她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米白色套头卫衣,却是向均容下午借口出去买水时一块儿带回来的。
      当时的梁慕暄有点吃惊,但是因为自己确实需要一件换洗的衣服,所以也没有多推辞就收下了。
      这件卫衣的料子柔软又宽松,即便把手伸进去也不会箍到发疼的伤口,虽然料子轻薄,内里却有抓绒,在这样的夜晚也足够御寒。
      今夜月色暗淡,夜空却高远又透彻,猎户座和天狼星在天顶发散着明亮的光辉。
      梁慕暄偏头去看暗夜里向均容清俊的侧脸,觉得他对旁人的细致体贴要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这样一直默默走着似乎有些尴尬,梁慕暄遂清清嗓子,道:“这件卫衣很舒服,谢谢你了。”
      向均容淡淡道:“时间太短了,没能挑到最满意的,而且——你已经道过谢了,不用再说一遍。”
      似乎又碰了个软钉子,梁慕暄摸摸鼻子,“噢”了一声。
      向均容垂目看了看她,道:“胳膊,还疼吗?”
      梁慕暄忙道:“没事了。”
      向均容似乎哼了一声,道:“真不疼的话,为什么一晚上你都不敢抬一下手臂?”
      谎话一下子被他戳破了,梁慕暄低了头没有说话。
      向均容遂又道:“今天下午伤了你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晚上的时候明乔学姐来电话说,G.P.S和那姑娘家里都不想闹大,Ryan也表示他和乐正也都不会跟粉丝计较,只要我没意见,这事就差不多能私了了。”
      “你的意见呢?”
      梁慕暄将鬓边的头发拢到耳后,道:“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事,乐正和Ryan都不计较了,我也无所谓。”
      向均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道:“对不起,慕暄。”
      梁慕暄疑惑道:“什么?”
      向均容停下了步子,注视着她,道:“今天伤了你的是我的粉丝,我应该跟你道歉。”
      却不料,梁慕暄很快就摇头,道:“你的道歉我不能接受。只有做错了事的人才需要道歉,你没有。粉丝自然有粉丝的行动意志,这和你们无关。”
      而且,虽然被那姑娘划了胳膊上这一刀,她却也觉得有些痛快。
      这么多年来,她何尝没有过觉得伤心痛苦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刻?何尝不想抛弃一切理智站在那四个人面前,大声的质问他们:为什么?
      那姑娘的话里尽管满是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无端的指控,她把太多无处发泄的痛苦都具象化在了乐正樊和申东宇身上,但是有一点她却没有说错——
      骗子。
      她说。
      右手中拎着的袋子不时擦着一旁的冬青丛,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梁慕暄注视着在一盏盏路灯光芒下延伸着的小路。
      是啊。
      是骗子。
      乐正樊,向均容,申东宇,苏云桓。
      你们这四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路人定会觉得今天这出闹剧荒谬至极,现在网络上也许也已经有了铺天盖地的关于“脑残粉真可怕”的议论,但她却只觉得心伤。
      她能懂得那个小姑娘的痛苦和疯狂。
      曾经有多深爱,现在就会有多怨恨。
      曾经有多相信,现在就会有多么支离破碎。
      在这八年里,究竟还有多少D家的粉丝也和那个姑娘一样,在这日复一日的无助挣扎中把当年那份挚爱生生熬成了这样椎心的恨?

      向均容注视着她姣好的面容,道:“那你的意志又是什么?为什么为了保护乐正,连自己受伤都不在乎?”
      伸手轻轻覆住了受伤的右胳膊,梁慕暄的笑容在一片清凉夜色中显得有些疏远。
      她道:“呐,也是,我当时竟然就出手了。不过现在想想,就算我没出手乐正和Ryan应该也躲得开的,毕竟他们俩的舞蹈功力和反应力也不是闹着玩的,”顿了顿,又半开玩笑道:“不过我也算半个习武之人,这点路见不平的正义感还是有的。”
      所谓顾左右而言他,大抵如此。
      向均容只觉得心中的不安和焦躁越来越盛,遂别开了头。
      梁慕暄却未觉的有任何异常,只是担忧道:“前两天才跟你说了怕乐正出事,今天乐正就这样了。下午医生居然说乐正可能有抑郁症倾向,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重新拾起了脚步,向均容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道:“我也是才知道的,他最近在看心理医生。”
      梁慕暄有点紧张,道:“很严重吗?”
      向均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不把自己逼到山穷水尽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这么多年来,他已经独自扛了太多东西了。”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两人走着的小路的尽头,从小路尽头的场院过去,就是医院的大门了。
      夜风凉如水,拂起梁慕暄身上淡淡的茶花香气。
      向均容道:“我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有很多故事想告诉你,但却总觉得无从开口。”
      梁慕暄一愣,脚下踢走了一颗石子,心口却忽然变得沉甸甸。
      她转头看着向均容,有点难以抑制的愧疚浮上心头。
      那些过去的故事,虽然满是荣耀和快乐,但在现在看来,所有的美好竟都要变成苦涩和无奈。
      他如何还能再从容讲起?
      那是第一次,她有了这样的冲动,想要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想跟他说不必要勉强,因为她都已经懂了。
      见她这样盯着自己,向均容遂笑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梁慕暄飞快的眨了眨眼睛,而后道:“没事。无从开口的话你可以慢慢斟酌,不论什么时候,你愿意说的话我都愿意听。”
      闻言,向均容的神色倏然柔和起来。

      两人走到了医院门外的便道上,马路上各色的车辆川流而过,周遭登时嘈杂起来。
      想着该告别了,梁慕暄遂诚恳道:“现在的状况,旁人再说什么也帮不了你们。但我还是想说,别输给他们。”
      向均容转头去看,路灯灯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她道:“不管是韩易还是那些昧着良心的媒体,不要输给他们。DEUS这个名字以及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都是你们四个人一手建立起来的,外人没有资格来定义关于它的任何事情。紫色是乐正和Ryan的颜色,也是你和云桓的颜色,没有人夺得走。韩易也不过就蹦跶这一阵子罢了,而且现在乐正病倒了,他的算盘现在也全打混了,我猜媒体那边的声势也很快会消下去的,你们不要太担心。”
      向均容轻轻一笑,道:“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梁慕暄心道:我当然关心你了!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过?
      不过,她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向均容道:“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一点的。”
      向均容道:“不能去送你了,登机前跟我说一声,到美国后也给我个信息。”
      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样的要求来了,梁慕暄有点迟疑,却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点头道好。
      向均容的嗓音柔和如满天星光,他道:“前阵子对你态度不好,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
      他居然道歉了!
      梁慕暄忙摆手,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前段时间事情多压力也大,难免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向均容却笑道:“我觉得你并不理解,慕暄,因为我也是这两天才想明白的。”
      梁慕暄一头雾水。
      向均容走近了她一步,道:“我跟你之间真的很不公平,我会生气,大概就是还没能适应这种不公平。”
      不公平?
      面前的女孩子满脸疑惑,而向均容的眸色在各色车灯灯光辉映中愈发显出不真实的光晕来——似是温柔,也似是孤独。
      他道:“你想我的时候,可以随时从电脑屏幕上看到我的样子,从手机里听到我的歌声,但是梁慕暄,我想你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他的话音甫落,梁慕暄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停车位里,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按响了喇叭。
      梁慕暄忙忙回头看,梁宇恒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她招手。
      来不及多想,梁慕暄遂一笑,道:“想我吗?可以打电话啊!或者Skype?你有空的话我都OK的。”
      仿佛有人按下了OFF开关,向均容眼眸里的光芒一瞬间黯淡下来。
      梁慕暄过来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道别道:“那我先走啦!有机会再见!——乐正醒了也记得告诉我!”说着转过身就向那辆白色越野车小跑过去。
      一点点接近那辆车子,马路上疾驶而过的车灯晃着她的眼,不知为何,脑海里他方才最后的那几个表情却愈发清晰起来,连同他最后的那个问题,一齐在她脑海回响。
      心头有一个声音跳出来问她:你看到了吗?他的表情。他很失望,也很难过。
      失望?
      难过?
      是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
      她又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鬼使神差般,她竟停下了脚步。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跑了几步的缘故,就连心跳也有点加速。
      回转过身去,向均容仍站在原地,她只一回头便对上了他的目光。
      到底还是不可思议的事吧,曾经站在台下无数次的呼喊他的名字,却都难得换来跟他一瞬间的对视,但现在,她只消回过头去,他就站在那里凝望着她。
      一步一步,在意识到之前,她已经慢慢走回了他的面前。
      攥紧了身上包包的带子,她抬眸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也许是我听差了,刚才的话,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他应该只静默了一两秒,但不知为何这两秒钟却这样的长。
      而后,向均容慢慢抬起手,轻轻揉上了她的发顶。
      他道:“车子在等了。明天一路平安。”
      他在笑,但是笑意溶不进眼底。
      他不开心,仿佛有某样东西正在一下下戳刺着他,让他发疼,让他痛楚。
      可是,他又在跟她道别,希望她离开,希望她不要发现他的伤痛。
      梁慕暄顺从地点头,微笑道:“好的,那就再见了。”
      转过身去,她快步向车子走去,再没有回头。
      打开车门坐上副驾,昏暗的光线下,梁宇恒发现自己的姐姐竟然满脸泪水。
      他惊道:“姐,怎么了?!”
      梁慕暄亦不伸手拭泪,只是系上安全带,而后偏头看向一侧车窗,道:“回家吧。”
      梁宇恒微微眯眼看向不远处立着的那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一面道:“好。”
      向均容仍旧立在原地。
      而那辆白色越野车流畅地掉头、变道,一眨眼就融入了夜晚的车流中,远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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