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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

  •   老式的二进宅子,前院是客厅和饭厅,东侧是一排边厅有厨房和下房,西侧一条回廊通到后院,回廊上爬满碧色的藤蔓,后院里堂厅面阔三间,中间是小厅,左右两边是起居室,院子四周种了翠竹,绿荫苒苒,因风摇曳,中间摆了石桌石椅,闲暇时候坐在这里品茶读书,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这里虽不及彭家假山楼台五进宅子宽敞,倒也小巧精致,想不到刀疤六这样耍横斗勇的人,住的地方竟如此风雅,堂前的楹联还是“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这样的雅句。
      刀疤六看小李对这里颇为喜欢,问道:“兄弟觉得这里怎么样?”
      “想不到六爷如此风雅。”
      刀疤六哈哈一笑问:“喜欢吗?”
      “这么精致的地方当然喜欢。”
      “那就送给兄弟。”
      小李忙摆手道:“六爷说笑了。”
      刀疤六把钥匙放在小李手上:“那日走得匆忙,忘了把钥匙还给兄弟,这几天急坏了吧。”
      “今天才发现钥匙不见了,还好在六爷这里,要不然少不了被我家老爷数落一顿。”
      刀疤六掏出一张纸递给小李,展开一看是张房契,下面的落款竟是他的名字,慌忙还给刀疤六说:“六爷,您这是……我怎么受得起……”
      刀疤六拉他坐下:“我既然给你,你当然受得起。”
      小刀忙说:“我自然受不起,无功不受禄!”
      刀疤六早料到他不会这么轻易收下,开门见山告诉他:“不瞒兄弟,这宅子是兄弟应得的那份,这几天我拿着钥匙断断续续借仓库里放了几批货……”
      他话还没说完小李‘噌’一下站了起来:“你……你……”
      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也不需要再顾虑什么,刀疤六靠在椅背上看着脸色铁青的小李说:“兄弟,我知道这事是哥哥做的不地道,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话锋一转说:“不过,你在彭家这么多年得到些什么?每个月那几个可怜的薪水?寄人篱下终究不是办法,你总有一天要自立门户,何不趁现在有机会捞上一把?”
      “那也不能……不能……”
      “放心,我刀疤六拿脑袋担保出不了事,再说,谁敢查我的货?谁敢查高局长的货?即便被人碰到又怎么样,不过是些胭脂水份,上头的批文你也看到了,出不了乱子。”
      “万一被老爷知道……我……我……”
      “我不说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刀疤六看时机到了,打蛇要打到七寸上,往他最痛的地方戳了下去:“好好想想,就算你愿意一辈子在彭家做下人,将来有了孩子也让他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跟着你做一辈子下人?世世代代给人当奴使?你今天做的这些又不会对彭家有什么损失,即便有天他知道了,你就说是我逼你的,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小李头晕脑胀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刀疤六也不再逼迫他:“兄弟,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当哥哥没说。你把这房契先收起来,是前几批货你应得的那份,这里的钥匙已经挂在你钥匙上了。”
      小李拿起钥匙要解下来,刀疤六一把按住他的手说:“我刀疤六送出去的东西,绝不可能再收回来,你要扔就扔在大街上。”说着还把房契赛到他怀里。
      小李拿着房契和钥匙说:“六爷,这……这……”
      “这样吧,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如果心里实在不愿意接受,就随便送人吧。”
      刀疤六开车送小李回去,还没到彭家就远远停在了路边:“知道你不方便就停这儿了,兄弟自己走几步。”
      小李道了谢正要下车,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六爷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刀疤六一笑说:“只要有心,这还不简单。”
      小李也不再追问,下车朝家走去。
      刀疤六坐在车里,想以前见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佝偻的背,不禁冷笑了一声,一打方向盘车像箭一样飞了出去。
      小李刚走到门口盼来就冲上来一把抱住了他,他抱起盼来说:“怎么就你一个人?”
      盼来正要说话,阿春也走了过来说:“小少爷快下来,小李叔叔病还没好呢。”
      盼来哦了一声,乖巧的从小李身上爬了下来,说:“你去哪里了?爹爹说到处找不到你。”
      阿春也跟着说:“病还没好利索,怎么这么晚回来?”
      小李扯了下嘴角说:“屋子里太闷,出去转了转。”
      盼来拉着小李的手往里面跑:“就等着你开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小李看了一眼阿春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春顿了一下说:“老爷的生日。”
      小李倒是没留意阿春的不自然,用力拍了下头懊恼地说:“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
      盼来晃着他的手说:“今天妈妈买了个大蛋糕呢。”
      小李走进饭厅看到大家都已经坐好,看样子就等着他了,忙说:“老爷,真对不起,我真是病糊涂了,我……”
      彭坤打断他的话说:“不防事,不防事,倒是你病还没好利索,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我想着就在附近走走,没留神走远了。”
      彭坤坐在主位,左手边坐着素言,右手边坐着盼来,小李挨着盼来,张伯和张婶挨着他,阿春挨着素言。
      桌上全是大家爱吃的菜,看这样子张婶也没少下功夫,西湖醋鱼、鱼头豆腐、火丁蚕豆、莼菜汤、咸肉春笋、咸件儿、荷叶粉蒸肉、东坡肉,别的不说,现在也不是盛产虾的季节,桌上的醉虾却肥嫩饱满,应该是费了不少心思。
      彭坤举起杯子说:“感谢的话不多说了,希望有个太平盛世,咱们一家人可以永远热热闹闹在一起。”
      众人端起酒杯,挨个和彭坤碰了杯,到了阿春这里,张婶一看她杯里是茶水,说:“今天是老爷生日,大家都高兴,你也少喝点酒。”
      素言也跟着起哄,给她换了一杯酒。
      大家正要一齐干了杯中酒,盼来不干了,拉着彭坤的袖子说:“你们都喝酒,我也要喝。”
      素言不赞同的说:“胡闹,哪有小孩子喝酒的。”
      盼来殷切的看着父亲,许是今天高兴,彭坤拿着自己的酒杯放在盼来的唇边说:“少抿一点,喝醉了可不好玩了。”
      盼来顿时高兴了起来,挑衅看了一眼母亲,学着大人的样子抿了一小口,刚到嘴里就吐了出来,不住吐着口水哈着气,大家都被他这小模样逗笑了,小李拿起水赶紧让他漱漱口。
      彭坤笑着说:“可惜这花雕了。”
      盼来吸着气说:“好辣,好辣,妈妈我要吃蛋糕压一压。”
      素言‘扑哧’一笑说:“先吃口东坡肉,蛋糕一会儿再吃。”
      小李帮他夹了一块东坡肉,盼来认命的咬了一口,眼里冒着星星朝张婶说:“张婶做的菜真好吃,我也要娶个会做菜的太太。”
      众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小李问他:“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会做菜的太太娶回来。”
      盼来摇头晃脑的说:“你这么大的时候。”
      小李脸红到了脖子,抬眼朝阿春的方向瞄了一眼,阿春下意识的别过了头。
      彭坤忙接过话说:“小小年纪没规没矩,罚你睡前写一遍弟子规。”
      盼来撅着嘴看向母亲,本以为母亲会出言相劝,没想到母亲竟装作没听到,嘴巴一撇说:“《三国》里说‘识实务者为俊杰’,我还是先吃饭吧。”
      素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彭坤无奈的摇了摇头,张伯宠爱的看着盼来说:“小少爷聪明好学,以后定会为家里光耀门楣。”
      彭坤说:“嗳,千万不能再夸他,都惯得没样子了。”
      素言说:“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大家动筷子吧,张婶昨天就开始准备了,都是大家爱吃的。”
      张婶谦虚的说:“和外面酒楼做的没法比……”
      彭坤打断她的话说:“外面酒楼怎么能比上您的手艺。”众人一致点头称是,张婶高兴的嘴都合不笼。
      小李端起杯说:“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彭坤连声道谢干了杯里的酒,酒还没咽下去就听盼来说:“我总觉得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是给老人祝寿的词,给爹爹不适合。”
      彭坤被呛得咳了起来,素言赶紧给丈夫拍背顺气,不赞成的对盼来说:“真是没规矩。”
      盼来跳下椅子给彭坤斟满酒,一本正经的端起水杯说:“祝爹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小李忍不住点头称赞:“好好好!小少爷的祝寿词果然不一般。”盼来扭过头朝他眨眨眼。
      彭坤看着聪慧的儿子即高兴又担心,常言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希望他慢慢懂得收敛,拿起杯子和他轻轻碰了一下,盼来眉飞色舞的喝了一口茶水,坐在椅子上一整晚都得意的不得了。
      张伯说:“原本就笨嘴拙舌,小少爷打了样子,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素言忙说:“张伯听他乱说,都是大家的心意,哪有那么多规矩。”
      盼来又要张嘴,被彭坤瞪了一眼把话咽了下去。
      张伯端起酒杯说:“那就祝老爷寿与天齐……”
      这下不等盼来说话,彭坤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小李哈哈大笑着说:“以后要是小少爷当了家,真了不得啊。”
      盼来看着莫名其妙笑成一团的大人们,心里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可笑的,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伸手夹了一只醉虾吃起来。
      盼来少不更事不时逗趣,席间倒也气氛热烈,就连平日里不怎么讲话的阿春也跟众人说说笑笑,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一张俏脸娇艳欲滴,眼波流转处更是动人心弦,连素言心里也忍不住赞叹,一块璞玉跟在身边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小李眼光倒是毒辣。
      今天高兴大家都没少喝酒,吃了蛋糕众人就散了,素言给彭坤沏了一杯浓茶解酒,盼来赖在床上不肯走,说要送给父亲一份生日礼物,让素言递给彭坤,自己害羞的把头蒙在被子下面,彭坤展开画纸工整的小楷跃入眼里,上面抄满了贺寿的诗词,无错无漏肯定是费了心思,不禁红了眼眶。
      素言拍拍盼来撅在外面的屁股,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盼来看父亲皱着眉不说话问母亲:“爹爹是不喜欢吗?”
      素言摇摇头说:“喜欢,很喜欢。”
      彭坤定了定心神,对盼来说:“谢谢,爹爹很喜欢。”又对素言说:“改天帮我裱起来。”
      素言点头说好。
      彭坤喝了口茶,揉揉两鬓说:“看来真是老了,酒量真不比从前。”
      盼来靠在母亲怀里问:“爹爹从前酒量很好吗?”
      素言笑着说:“还好。”
      彭坤无奈的摇摇头说:“君子看破而不说破,你倒好什么都敢说。”
      盼来打了个哈欠说:“老师说君子坦荡荡。”
      彭坤点点头说:“老师说的自然有道理,只是做人要给自己和他人留有余地,再说世事繁杂我们哪里能真的看破,大多是自以为是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的是大智慧,你现在小别人不觉得怎样,长大切记不要鲁莽……”
      素言朝他摆了摆手,轻声说:“睡着了。”
      彭坤不禁失笑,说:“他倒是睡的及时。”
      素言打了热水帮盼来擦脸,他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素言怜爱的亲了亲他粉嫩的脸颊,想脱了衣裤让他睡的更舒服些,又怕吵醒他,招呼彭坤过来帮忙。
      彭坤拉着她的手说:“我抱他回房去睡。”
      素言说:“都睡着了就在这里吧。”却抽不出手,抬头见彭坤痴痴的盯着她,忍不住脸上飞上两片红霞,娇嗔道:“讨厌。”彭坤用了些力道,把她的手都抓痛了,眼里的神彩仿佛要把她融化掉,素言垂下眼睛轻声说:“讨厌。”
      过了几日,素言见天气不错,就想着去画行把盼来的字裱起来,就让小李开车载她和阿春去河坊街上的画行,裱画的师傅说一个小时就可取,懒得回家再来一趟就在附近逛逛,怕小李跟着无聊就让他自己打发时间,他也没什么去的地方就靠在车里打瞌睡。
      街边商铺林立人头攒动,小吃摊前聚着三三两两的人,臭豆腐的味道远远传了过来,有人爱吃素言却受不了这味道,掏出帕子捂住着鼻子。油酥饼层次鲜明色泽金黄,摊前挤满了排队的人。虽是吃过午饭不久,两人也忍不住买了份葱包桧解解馋,不忘给小李打包一份。
      时髦的小姐烫着最新流行的头发,穿上了薄纱洋装,轻风拂过飘然欲飞;年轻小伙也退却长衫,西装革履很有绅士派头,素言从小上教会学校不排斥西方文化,和阿春说给要彭坤再做几套西装。阿春努力回想了一下老爷穿西装的样子,心里还是喜欢他穿长衫儒雅妥帖,可嘴上还是应和着太太。
      路过潘永泰号门前素言说:“等下回来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买棉花,天快热起来了再盖厚被子怕是睡不着,给大家换几床薄被。”进胡庆余堂给盼来买了些消食丸,许是那晚积住了食,这几天都不怎么好好吃饭。两人越逛越来兴致,素言说:“你让小李先回厂里,回头咱俩坐黄包车走,既然出来了就好好转转。”
      素言坐在王星记扇庄门前的长椅上等她,阿春提了给小李打包的葱包桧朝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一个穿西服的男人行色匆匆差点撞上她,瞪了她一眼朝银行走去,阿春吓得忙低下头。那人掉了东西也没发觉,阿春好心捡起来追上去,喊了几声没人应,伸手正要拍他的肩头。那人突然出手捏住她的手腕,一转身狠狠将她推了出去,阿春收不住跌坐在地上,胳膊‘喀嚓’一声,霎时疼出泪来。
      素言看阿春倒地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推开那人呵斥说:“你做什么?”转头问阿春:“有没有伤到哪里?”
      阿春咬咬牙说:“没事……没事……”
      素言拉着阿春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没想到轻轻一碰她就痛的吸气,那人不仅没有道歉还冷眼站在那里不伸手帮忙,素言顿时眼里冒出了火:“看你也像个读过书的人,怎么这么没有教养?你凭什么推人?”
      那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掏出钱夹数出几张钞票往素言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
      素言哪里受过这般侮辱,上前一把拽住那人的衣服,把钱扔在他的脸上说:“你什么意思?打了人就想走?谁稀罕你的臭钱。”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本来就多,这下更是围了过来看热闹,那人被素言拽着一时也挣不开。小李见前面围了一堆人,隐隐又听到太太的声音,跳下车跑了过来,挤进人群看到阿春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太太和个男人在理论,抡起胳膊就要上前,阿春怕他一冲动出了事,忙喊他扶自己起来。
      小李着急问道:“伤到哪里了?”
      阿春额上痛出一层薄汗:“好像是胳膊。”
      小李说:“看样子伤得不轻,那得赶快去医院。”
      那人刚才没有走脱,现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这么多人更是走不掉,素言瞪了他一眼扶着阿春的胳膊要上医院。
      阿春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把捡到的东西递向那人,那人还没来得伸手接,素言一把夺了过来,扫了眼‘军官证’几个字,翻开看到一张黑白照片,抬头看看眼前的人确认无误,冷哼一声说:“于行龙?还是位少校?我说呢,怎么敢如此无法无天?”
      于行龙闻言皱了皱眉头,只得回身问阿春:“是肩膀疼吗?”
      阿春轻轻点点头。
      他抬手要抓阿春的胳膊,素言和小李齐齐挡在他前面,同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于行龙只得后退一步,说:“应该是胳膊脱臼了,我帮她接上去。”
      “你又不是医生。”
      于行龙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想再纠缠:“训练的时候胳膊脱臼是常有的事,我们都是自己接上去。”看他们又要驳斥什么,忙说:“你们想去医院也可以,只不过现在是治疗的最佳时机,过了这个时间怕是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
      素言看看小李,小李看看素言,两人没了主意,倒是阿春一咬牙说:“就让他试试……大不了再去医院……”
      小李见阿春疼的满脸是汗,朝素言点点头,两人退到了一边。
      于行龙对阿春说:“忍着点。”左手扯扯她的辫子说:“头发散了。”
      阿春怔住不明白什么意思,电光火石之间他两只手一拉一抬,只听‘格哒’一响,阿春跟着闷哼一声,素言和小李急忙问:“怎么了?”
      于行龙说:“好了,你轻轻活动一下。”
      素言怀疑的问:“好了?”
      阿春轻轻动了动胳膊朝素言点点头说:“是好多了。”又对于行龙说:“谢谢。”
      素言扶着她说:“谢他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他。”
      小李说:“还是去医院再看看吧。”
      他俩扶着阿春正要走,于行龙说:“麻烦把证件还给我。”
      素言淡淡抬起眼说:“报歉,现在不能还给你,得看过大夫再说。”
      于行龙不禁打量了她一眼说:“到时你怎么还给我?难道要我陪你们去医院?”旋即又说:“不好意思,我有公务在身。”
      “没时间去也可以,大夫说没事了自然会还给于长官。”
      “你们上哪里找我?”
      素言嗤笑了一声说:“我们虽然不及于长官文韬武略,倒也识得证件上几个字,自然会给你送到部队去。”
      于行龙看她面无惧色言词犀利,心里生出几许佩服,哈哈一笑说:“后会有期。”
      素言微微点点头,心里暗道:“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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