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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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11
「あのさ……来週金曜日的晚上还空着吗？」
猫着背盘腿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打游戏的二宫突然问了一句。
「诶？」我刚从厨房走出来，听到这句话不禁在沙发边上停下了脚步，「来週？……大概是空着的吧，怎么了吗？」
「空着的话，我过去接你。有个想去的地方。」
他还是岿然不动地背对着我坐在那里，头也不回地下了定论。
「诶…………好啊。」我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但是真罕见啊。二宫君竟然有想出门的念头。」
「——不——行——吗。」
他专注地盯着屏幕飞快地按着包在手里的手柄，嘴上毫不受影响地抱怨着。扁扁的拖长的尾音听起来有些可爱。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了一声，走到他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扑哧」一声拉开了手中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
仲夏的夜晚，天色总是暗得很慢。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的光景，窗户外却还有夕阳在天际晕开的薄薄的红光。我啜了一口手中的啤酒，铁罐上的蜿蜒堆积的水珠不堪重负，沿着我的手腕一路绵延到手肘，终于跌落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不易察觉的轻响。
那下一刻感受到了从窗外吹来的暖风。二宫畏寒，我却贪凉，所以两人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在室内开冷气时总是会留一道窗，好让室内温度不至于过冷或者过热。东京夏日里的风独有的暑气混杂着室外间远远传来的蝉鸣，我这才突然意识到，已经是夏天了。
「太狡猾了吧，一个人喝啤酒什么的。」
神游中的我被这句话打断，才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二宫摘下了耳机扭过头看我的模样：「也让我喝一口？」
「…诶？噢，好。」我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句，右手拿起啤酒罐低头递给他。他看了我手中的啤酒一眼，放下了还留在自己手心的游戏机，然后伸出左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突然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拉。
我毫无防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诶」便猝不及防地弯下了腰。下一个瞬间，他轻轻地握住我的肩膀，凑了过来。
嘴唇被一片温热攫取，可能是因为刚喝完冷藏后的啤酒的缘故，二宫平时偏低的体温映在我这里便成了炙热的源头。我如同被烫到一般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听上去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咪才会发出微弱又尖锐的叫声。他听到我的声音，右手随即抚上了我的下嘴唇，用拇指来回摩挲着。
好烫。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不知何时逐渐松了口，闭上眼睛任他探进自己，舔舐着我还残留着冷意的口腔。
温热的，湿润的，柔软的，安静的。
「……」
分开后我无言地注视了一会儿他的眼睛。
对方茶色的双眸里仿佛盛着能融化碎冰的一池温柔，安静地淹没了我。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突然仰起脸，对我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多谢款待。」
那人下颚的痣随着这个动作一下子暴露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盯着那一颗痣的位置，不知为何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然而当我发现他薄薄的耳廓也红得透明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金曜日很快便到了。
本来约好在家中等他，却因为在外出取材的路上临时接了一个紧急报道，需要在晚上九点前赶出初稿发去编辑部审核。我来不及回办公室，一做完采访便背着电脑跑到了附近的星巴克，点了一杯flat white，连糖都没来得及加便匆匆灌了一口，坐下开始整理资料。
等我终于能按下邮箱的发送键，摘下眼镜捏起鼻梁时，周围已被一片夜色笼罩。我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拿起手机激活屏幕，才发现已经收到了一封未读邮件。
是二宫的。
我点开来。
「在家吗」
简简单单一句问句却让我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竟然忘记告诉他自己不在家这个事实了。
我连忙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店外，同时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嘟——嘟——」的等待音响了将近五回。在我近乎确信接不通后要主动挂断电话时，电话终于被接起了：
「もしもし。」
私下里一如既往无爱想的声线。
「啊。二宫君吗……」我放低声音向对方道起了歉，「非常抱歉，我刚赶完工作，还没回到家里。」
「这样啊。」他很快地回应，「那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吧。你在哪里？」
我赶紧报上了自己所在的地址。电话那头的二宫很快跟我指了一个方向，让我在附近一家允许开车进入的酒吧的后门等他。我按着他指的方向找到了那家酒吧，门卫要求我报上自己的名字，我一头雾水地照做后被意外放了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打了招呼。那之后便在后门那条鲜有人迹的小路上等待他的出现。
他来得很快，开着一辆黑色的奔驰SUV直接驶进了后门。黑色的车身巧妙地融合在了夜色里，不知道是不是被驾驶者的气息感染，行动起来悄无声息。车子是左轮的，自左向右正好停在我的面前。他按下了靠近我这边的窗户，影影绰绰露出一个笼罩在黑暗中看不分明的身影。我依稀能够分辨出他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大概是在示意我上车。
尽管后门处空无一人，我还是担心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发现，于是动作飞速地上了车并且关上了车窗。那人注意到我有些急切的动作，自顾自无声地抿嘴笑了起来，然后探过身来替我系上安全带，又协助我调整座位宽度。
空气里一下子充斥着Mild Seven的淡淡气息，混杂着车内茶味的熏香。
——是二宫的味道。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他离开我的面前，我才终于从一阵心悸中缓了过来。
「所以我们要去哪里？」我问。
车子已经上了首都高速湾岸線。二宫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的三个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把手上的黑革皮，一边回应我：
「去千叶，九十九里浜。」
「诶？！」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方才的困倦一下子不翼而飞。不能怪我，实在是这回答令我出乎意料——二宫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欢海。而现在，他说，要去海边？
「意外なの？」
我很诚实地点点头。
他只瞥了我一眼，便平静地向我解释了起来：
「毕竟这周末是nana的生日，不是吗？」
我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继续点头。
「nana喜欢海，不是吗」
我睁大了眼睛，又默默点了一下头。
「周末有工作安排，没时间陪你过。刚好今天有空，就当提前的生日礼物了。」他转过头看向我，对着我解释。
他的眉毛很淡，但眼神很亮。高速道路两边橙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令他整个人像是发着什么柔和的光。鼻梁处的阴影与被照亮的左脸，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他下巴上的那颗痣。曲折着覆盖了他的脖子。
「工作…辛苦了。」他最后这么说。
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困顿了起来。
之前起效良好的咖啡似乎一下子失了效力。反之，隐匿多时的睡魔突然向我发起了侵袭。
我眨了眨眼，望着前方被路灯照得明亮的、偶尔有荧光字闪烁的公路地面，渐渐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在时不时驶过缓冲带的震动中，终于抵抗不住身体的疲倦，靠着椅背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