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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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10
「Nino……」
樱井踟蹰了片刻后，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有意或者无意，他在说话的同时向我前方迈了一步，不偏不倚挡住了我与对方之间可能交会的视线。
那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自己似乎正在被人保护着的错觉。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身边的樱井很快换上了日常轻松的语气：「确实好巧，你怎么也忙到这么晚？」
我看不见对方的模样，只能听到对面再次传来的熟悉的嗓音，和一如既往有些偏高声线重新响起：「啊，有些事情耽搁了。」
停顿了一下，又听他继续执拗地追问：「……翔桑呢。」
「……」
挡在我身前的樱井没有立即回答。
这种不合常理的沉默令眼前的场面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情境之中。
我无声地注视了一会儿他挡在我身前的背影。觉得感怀的同时，又无法抑制地生出了些许不可思议。
对待一个初次合作的staff，竟然也能留心到这种地步。真不明白之前关于樱井翔不近人情的传闻是从何而来的。
可是一味地避……又能避多久呢。
我心下微微叹了口气，侧步从樱井身后走了出来。站在那个人面前抬起头，然后毫不意外地对上了记忆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已经开始转冷的九月末的东京深夜，他还穿着那件私下穿过许多次的芥末黄短袖T，头发被胡乱地塞进黑底白边的鸭舌帽底下，右手抄在衣袋里，左手用手指轻轻勾着车钥匙圈，气定神闲地看着我们。
看着他的眼神，我不知为何有些难过起来。快，我在心中催促着自己，快说些什么好，应该说些什么的。「好久不见」？不，那样就间接表明了我们之前认识。二宫可能并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如果那也算是「关系」的话……「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那么上一次在吸烟室的偶遇中二宫的异常似乎也说不过去。不如简简单单一句「你好」，还是……
就在我垂下眼胡思乱想时，对面的二宫却无比自然地已经开了口：「久しぶり、ナナ。」（好久不见，ナナ）
我一怔，不禁再次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双浅琥珀色的双眸中带着一些温和的笑，就像所有人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时会流露的那样，毫无闪躲，光明正大地，直截了当地注视着我。
像这样，两个人面对面站立着打招呼什么的。明明是很好的事情……明明是很好的事情啊，我想。
可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好久不见，二宫桑。」我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奇异的是，那种笼罩着自己的类似于伤痛一样的感受，在我勉力说出这句寒暄之后，却缓慢而坚定地逐渐退去了。
像成熟了的疮痂，被一点一点地剥去。虽然疼痛得像是在下一秒就会流血，却在剥落后意外地露出了新鲜的肌肤。
原来伤口也是会成长的……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态度上的变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向我们的方向走近了一步，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诶？
我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你」除了我不会有他人。第一反应是去看二宫的神情——竟然是意外的认真。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于是下意识般马上扭头看向身边的樱井，试图借助他的只言片语来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回应。
樱井显然也很意外。他同样向我看来，对视几秒钟后微微将视线移开，越过我的肩头望向我身后，拢着眉像是思忖着什么。
「……高桥桑，是怎么想的？」
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却是直接向我发问。
我愣了愣，依旧不知该怎么回答。
「翔桑，是在担心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二宫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压了压额前的帽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我什么也不会做的哦。」
「……」
樱井再次沉默了。
是了，毕竟他并没有反对的立场，也没有支持的立场——这场戏从头到尾，都是我和二宫之间两个人的事罢了。何苦将一个愿意为不怎么熟的工作人员都操心至斯的无关人士牵扯进来呢？
我终于想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松了口：「我明白了。那就麻烦二宫桑了。」
坐进二宫那辆鲜少使用的黑色SUV时我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不过身体却在头脑运作前按照记忆轻车熟路地替自己记好了安全带。我下意识地想要去调整座位，但意外地发现座位距离刚刚适合。
二宫在驾驶座坐定，侧着脸瞟向我这里。可能是一眼发现了我悬在空中想要调座位又在中途停住的手，他撤回了视线，直视着车前被灯光打亮的水泥地面，沉默了几秒后语气平淡地开了口：
「……ナナしか、いないよ。」（除了ナナ，没有别人了。）
我闻言动作一滞，旋即低下了头。如同没听到那样若无其事地翻弄了一下手边的包，没有接话。
思绪混乱间不由得想起自己上一回坐这辆车的场景来。
二宫是很少开车的。他跟我提过，因为之前私下开车出过撞人事故，还被事务所发了年内禁驾的命令，所以自那时起便养成了由事务所保姆车接送的习惯。加之他私下又很少出门，且觉得在东京开车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非常乐得有人替他分担这些耗费精力的琐事。与他见面时也是同样，一般是我坐车到他公寓找他，所以几乎不曾见过他开车的模样。
……唯一的一次例外，发生在我与他开始半同居后的第一个生日那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