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妻》莫**违

7、老夫人

　　秋日来的格外快，南方的水果早一批的都熟了，赵老爷便忙着收南方一匹果山的收成之事，赵世嘉亦亲自赴南边去查看丰收情况。不日便传回好消息，今年收成十分好，更有一批瓜果被当地官府看中，已定下送往宫中做贡品，赵老爷喜不自禁；那边在南方山庙中避暑的老夫人亦派人传回消息，她已在回程的路上。

　　赵老爷心中欢喜，连着好几日歇在了七姨娘房里，一时之间府中人纷纷讨好七姨娘不迭，往日里寂静陈旧的庭院变得热闹起来；下人们忙着奉承，重新装饰了七姨娘的房间，又让园丁在园子里种了时新的花草树木。而赵宛亦终于觉得自己有了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有布料珍贵做工精致的新衣，有新的奶娘和丫鬟跟着伺候，每日里厨房会送来许多精心烹制的佳肴。

　　六姨娘由衷道：“白玉，你们母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连带着我和怜儿日子也好过了些，也不知怎样感谢你。”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同日进府，我落魄时你也没少为我奔波，如今也算是有福同享罢了。”

　　六姨娘出生低微，性格寡淡，这也是当年即便是和七姨娘同日入府，却始终没有七姨娘得宠。可赵怜并不像她的母亲，活泼可爱的性子，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十分讨喜。此时正与赵宛盯着院里刚搬来的几盆绿菊瞧个不停，稚声稚气道：“姐姐，这个菊花为什么是绿色的？”

　　赵宛一副小大人一样背着手儿，道：“这个是他们培育出的新品种，和普通的不一样，娘喜欢，所以爹就让人送了一些来。”

　　秋日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个孩子的身上，生出一圈绒绒地光芒，七姨娘觉得，时间若长留在此时，便是她必生最大的愿望了。

　　赵宛九岁生日后，便得了父亲的应允，和赵柔一起去女先生那儿学习诗文琴棋。其实她什么都会，只是觉着若这样莫名地什么都会了，怕是别人定会将她当做怪物看待。虽然和赵柔一起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她也必须装作绣花也绣不好，字也写的歪歪扭扭，但是总觉得看到七姨娘欣慰的笑意，忍一时也并不算什么。

　　老夫人回来的时候格外隆重，全家老小亲自到门口迎接，隔着远远的便能看到老夫人车马缓缓而来，马车四角缀着的铜铃叮当作响。赵老爷和夫人面含笑意，亲自上前扶着出门近半年的老夫人下了马车，老夫人看了一眼儿子和媳妇，满脸的喜悦。

　　赵宛看着老夫人雍容的模样，却想起前世那个太后，彼时刚入宫，中宫虚悬，太后执掌宫中大事。她入宫第一个觐见的便是太后，她并不像想象中的庸老，一头青丝绾成繁复的高髻，赤金凤簪垂下一颗晶莹通透的红宝石，保养得益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赵家老夫人虽然头发半白，可是那样华贵超群的气质，才像个当家主母的样子，让人不容小觑。

　　九姨娘带着赵世禧上前殷勤道：“老夫人您可回来了，世禧可日日念着祖母呢。”

　　见到小孙子，老夫人自然是笑容满面，用戴满了华贵宝戒的手轻抚着赵世禧的头，道：“是吗，奶奶也很想世禧呢。”言语间并没有看九姨娘一眼，九姨娘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一家人一一与老夫人见过，才一齐进了家门。老夫人自然是絮絮问了许多话，问了赵菡的婚事办的如何，又问了赵府的生意如何，赵世禄的功课如何，可有没有在为赵柔寻夫家。直到看见角落里衣饰光鲜的七姨娘和一旁静默伫立的赵宛后才道：“七姨娘倒是愈发年轻了，那是赵宛么？瞧着长高了许多，过来给奶奶瞧瞧。”

　　赵宛乖巧移步上前，她今日着了一身粉蓝的齐胸襦裙，胸前束着蝴蝶结，头发上别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蜻蜓，走起路来会轻轻扇着翅膀，十分灵巧。她和七姨娘长得很像，都是尖尖的脸儿，眉目清秀，小女孩儿皮肤吹弹可破，笑起来唇角还带着浅浅的两个梨涡，端的是甜美可爱。

　　“宛儿见过奶奶，祝奶奶身体康泰，福寿延绵。”

　　这一套是从前对太后说的原话，如今又说给赵家的老夫人听，大约是小孩儿说祝福的话总是可爱的，老夫人很是欢喜，让人拿了开过光的玛瑙佛珠手串给她，道：“只是小半年不见，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乖巧伶俐了。”

　　赵老爷亦喜道：“是啊，宛儿现在是很懂事。”

　　赵宛娇憨地望着老夫人：“宛儿现在能背好多诗词了，奶奶要听哪一首，宛儿可以去学了背给奶奶听。”

　　老夫人喜笑颜开，遂又赏了赵宛一个赤金平安锁项圈，一个白玉观音吊坠儿，并赏了七姨娘一支翡翠如意发簪。七姨娘心中自然欢喜，其他姨娘却是满心满脸的不悦，九姨娘更是一言不发。

　　回去后九姨娘才对身边伺候的喜儿道：“老太婆这么早回来作甚么，赏赵宛那么多东西。”

　　喜儿一壁为九姨娘捶着肩一壁道：“老夫人对咱们世禧少爷还是很中意的，今日里也只是心血来潮才赏了七姨娘母子东西而已。”

　　九姨娘纤长的手指绞着手中水红的绣花绢子道：“也不知这赵宛最近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喜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七姨娘那个样子，即便老爷现今念起来了，也只是一时新鲜而已，就像是久了不吃的一盘菜，突然想起来，偶尔吃一次还觉得新鲜，天天见着便烦了。”

　　“你是说老爷天天见着我。。。。。。”

　　喜儿知道说错了话，忙跪下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七姨娘没有九姨娘您貌美，又只是个青楼女子，生了个女儿而已，哪里能和您比。”

　　九姨娘扶了扶头上有些倾斜的鎏金梅花簪步摇，摆手道：“罢了，你去把世禧找来，让他明日一早带着昨日写好的字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回来后府中好似便热闹了许多，每天早上大夫人便要带着姨娘们和公子姑娘们去给老夫人请安，济济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很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这一日一大群人方从老夫人处出来，二姨娘带着赵柔和赵世禄阴阳怪气了几句便回去了，大夫人亦带着儿媳早早离去，九姨娘在半路上拦下七姨娘母女，手中把玩着一朵开得正盛的玫粉色山茶花，道：“这山茶花儿啊开得就是好，颜色浓丽，就是太普通了。山茶山茶，毕竟还是低贱的花儿，即便是进了金尊玉贵的赵府，也还是山里的野花。”说罢她便将那花儿随手扔到了路边。

　　七姨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与她理论。赵宛却从旁边茶树上重新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十八学士”道：“九姨娘有所不知，这种山茶花叫十八学士，一朵花由七十至一百三十多片花瓣组成，一般人家都不得见。现在这个节气，山茶花儿都是好的花房里才能养出来的，依我看，这样的花儿，比之牡丹芙蓉更为尊贵稀奇。”

　　九姨娘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妙目瞟了一眼赵宛手中朱红色的花儿，道：“怎的你小小年纪便知道这些，七姨娘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术，让你这痴呆女儿开了窍？”

　　“因为我娘善良，所以菩萨显灵了。”

　　孩子就是孩子，说话就是这样幼稚直白，九姨娘依旧是那种轻飘飘的口气：“善良？莫要是什么狐媚子妖怪，魅惑了老爷的心性！”

　　她话说得极难听，连一向温婉的七姨娘亦有些挂不住脸了。还是赵世禧从后面跑过来，拉了她去看他射箭，七姨娘母女才算解脱。想起从前她让自己在门前跪了一夜，赵宛心中便十分恨恨，七姨娘温柔地携了她的手道：“宛儿，咱们做好自己便行了，九姨娘不得老夫人喜欢，这些日子心中正是不太顺畅的时候，咱们不用理会。”

　　她也看出来了，老夫人虽然喜欢世禧，但是瞧着九姨娘的眼神一直是淡淡的，甚至有时候是有些嫌恶的。许是她从前什么事得罪了老夫人罢。

　　转眼入了冬，阿宝早就殷殷送了许多冬衣来，七姨娘却在一个初雪的早上突然头晕呕吐起来。因为老爷不在家，赵宛又知道大夫人的厉害，只得去求了老夫人找来大夫，白须的大夫摸了脉，喜滋滋道：“恭喜姨娘，已有了两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