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爱我（GL）》思你成疾

22、chapter 22

　　“你在逗我？”鞠婧祎听了邱欣怡的话，眉毛皱成了八字形。还躺在床上没睡醒的鞠婧祎不敢相信从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是邱欣怡的。正常来说，现在才八点钟，邱欣怡不应该是醒着的。

　　“我是认真的。去毛里求斯的机票我都订好了。”邱欣怡拿着牛奶杯子，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卧室走。最近她睡得很不安稳，昨天晚上到现在，更是一分钟都没有睡过。“最近状态不好，正好借着拍片子出去散散心。”

　　没睡醒的鞠婧祎翻了个身，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昨晚背书背到四点钟才睡，结果只睡了四个小时就被邱欣怡的电话叫了起来。“状态不好去见赵嘉敏不就好了，”鞠婧祎虽然不知道邱欣怡为什么会状态不好，但凭着邱欣怡那种随行的性子，想来除了赵嘉敏也没有其他事情能烦得到她了。不过事情在鞠婧祎看来，这个问题简单得很，只要邱欣怡给赵嘉敏打个电话就好。其实连道歉都不需要的。赵嘉敏那么喜欢邱欣怡，邱欣怡只要主动联系她，连手指都不用勾一勾，赵嘉敏肯定就会贴上去。不过，这件事最难办的就是，邱欣怡是个傲娇，赵嘉敏性格也倔得很。“真不愧是一对，怎么都这么傲娇……”

　　邱欣怡听到鞠婧祎又提起了赵嘉敏的名字，感觉有点不舒服。“和她有什么关系。”当然，她自己心里清楚，其实这件事完全和赵嘉敏有关。“下周二早上六点钟的飞机，别忘了。”

　　“这么早！”鞠婧祎听到这个时间，完全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邱欣怡说出口的话。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偏差。她记得，邱欣怡的人生是不应该有“早晨”这个时间段的。

　　“我一个人买五张机票，你还嫌弃时间？”邱欣怡挑了挑眉毛。她当然不在乎钱，但是如果告诉鞠婧祎她只是想吃阿联酋航空的早餐，估计可以被鞠婧祎笑话半年。

　　“五张？我们不就四个人吗？”鞠婧祎刚起床，头有些晕，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精准地抓住了重点。

　　邱欣怡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一时间哑口无言。“我们没有制片人去拉赞助，当然只能我花钱了……”邱欣怡手动制冷的大脑佯装镇定地转移了话题。但是这神转折连她自己都觉得生硬。“邀请信和住宿证明我都已经开好了，你记得带护照就好。”

　　鞠婧祎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刚刚好像是说了不合时宜的话，也就顺着邱欣怡的生硬转折又生硬地转折了一下。“不过我们没有音效指导，真的没问题吗？”这是个好话题。鞠婧祎早就想问，也一直在关注几个隔壁班口碑不错的音效师，不过她并没有找到很合适的。邱欣怡对这件事好像也不太上心。

　　“我联系了一个刚好在毛里求斯度假的法国音效师，她说可以帮我们。”喝下最后一口牛奶，邱欣怡舔了舔嘴唇上边的牛奶，感觉到有些困了。“有点困了，我先睡了。”

　　鞠婧祎挂掉电话，把头从枕头中抬起来，理了理头发。

　　邱欣怡很显然是希望赵嘉敏能跟她一起去毛里求斯度假的。第五张机票仔细想想也能明白肯定是属于赵嘉敏无误。邱欣怡不会对其他人这么上心。但邱欣怡是绝对不会向赵嘉敏低头的。鞠婧祎有时候觉得邱欣怡的骄傲真的很可怕。伤害自己，也伤害赵嘉敏。鞠婧祎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赵嘉敏这件事。出于朋友的道义，她觉得自己应该帮邱欣怡这个忙。但理智地来看，过多地参与两个人的感情对这两个人并不好。有些事还是需要赵嘉敏和邱欣怡两个人解决，第三个人参与难免会出问题。而鞠婧祎不想再参与这两个人的事情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喜欢赵嘉敏。

　　她对赵嘉敏的喜欢与日俱增。她跟着赵嘉敏在图书馆自习了一个星期。每天超过十五个小时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去超市购物，一起压马路。赵嘉敏话不多，很安静。但却很暖。鞠婧祎喜欢这样的感觉。赵嘉敏会为她料理好一切。赵嘉敏买咖啡会多要两份奶两份糖。赵嘉敏帮她的水杯接水会调好水温。赵嘉敏会帮她准备好满水的钢笔。尽管赵嘉敏不喜欢她，尽管她觉得应该是她照顾赵嘉敏，但很显然，是赵嘉敏在照顾她。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喜欢赵嘉敏身上散发出的感觉。但相处到现在，她已经找到了不只一个让她心动的理由。

　　因为心动，所以会嫉妒，会想占有。鞠婧祎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因果。她克制自己，因为她不想真的陷入这个三角形的死局当中。进退两难。满足自己也不是，成全邱欣怡也不是。邱欣怡没想让鞠婧祎帮她说服赵嘉敏。但她以为赵嘉敏会来找她。但是赵嘉敏丝毫没有动静。说不失落是假的。如果不失落，邱欣怡不会在星期天早上早早醒来，收拾好行李，然后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只要在飞机起飞之前，只要赵嘉敏给她打电话，她都会半邀请半强迫地带上赵嘉敏。但人类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即使已经做好了决定，依然无法摆脱惴惴不安的情绪。

　　邱欣怡的焦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降温。高压的精神让她感觉到疲惫，终于在打开门的时候绷不住了。不是期望中的赵嘉敏。是本就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鞠婧祎。满心期待落空后的无奈耗光了邱欣怡的心力。她抱住刚刚关上门的鞠婧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鞠婧祎的身上。

　　“乖～怎么了？”鞠婧祎感觉到邱欣怡情绪有点不太对，回抱住邱欣怡，右手轻轻抚摸着邱欣怡的背安抚她。

　　邱欣怡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鞠婧祎。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焦虑不安的时候，一嗅到鞠婧祎的味道就能放松下来，放松到忍不住想要流眼泪的地步。被父亲责备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她比之前每一次想到赵嘉敏都要委屈。之前她还能够用理智列出自己和赵嘉敏交往中的事实来分析情况和表达不满。而现在，她整个脑袋里回荡着的就只有一句话，“赵嘉敏，你凭什么否定我对你的感情？！”毫无逻辑又激烈的质问。

　　邱欣怡的沉默印证了鞠婧祎的猜想。果然，能让邱欣怡难过成这个样子的就只有赵嘉敏了。鞠婧祎对这样的情况是处理无能的，因此她只能呆立着，说不出一句话安慰。她心疼邱欣怡，喜欢赵嘉敏，想保护自己。三个重要的元素全都让她不知所措。

　　邱欣怡可能是感觉到鞠婧祎抚摸她的手渐渐放轻了力道，渐渐平衡了中心，然后放开了邱欣怡。

　　“我没事。别担心。”邱欣怡表演着元气的微笑。但她心里知道，她剩余的能量支撑不了多久。

　　“其实我告诉过赵嘉敏我们明天要走。”鞠婧祎还是忍不住告诉邱欣怡这件事。尽管她不想再卷入邱欣怡和赵嘉敏两个人的关系中，但订好行程的第二天，鞠婧祎就告诉了赵嘉敏这件事。

　　“邱欣怡订了下周一早上六点的机票飞毛里求斯。我们可能假期都要在那边拍片子了。”鞠婧祎从赵嘉敏的自行车上跳下来，接过赵嘉敏从书包里拿出来的书。

　　赵嘉敏借着书包掩藏了自己听到邱欣怡的名字那一瞬间放空的眼神。“嗯，祝你们玩得开心。”赵嘉敏淡淡地笑了笑。她猜想这样的笑应该是得体的。她最怕听说邱欣怡。两个星期的时间并没有能够对她起到一点点的治愈作用，而只是清晰地告诉了她一个事实，她和邱欣怡是真的结束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明明她们之间的感觉曾经一度那样地接近恋人。

　　“她订了五张机票，我们只有四个人。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她还会给谁多订一张票。”鞠婧祎知道这是让赵嘉敏和鞠婧祎和好的关键助攻。她想要继续霸占这份来自赵嘉敏的温柔。但最终，她还是选择告诉赵嘉敏。这与她对邱欣怡的情谊无关。她只是不想昧着良心独占赵嘉敏。“她应该知道你的护照号码吧？”

　　赵嘉敏收起了笑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如果她真的是帮我订的机票，她会打电话给我。”她想起了有一天下午邱欣怡帮她收拾书桌的抽屉时看到的护照证件照。邱欣怡还微笑着夸她长得英俊。赵嘉敏猜想邱欣怡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偷偷记过自己的护照号码。但同时她也不相信邱欣怡有过目不忘的智商。最重要的是，邱欣怡没有理由买机票给自己。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而且，如果邱欣怡真的有心买机票给她，一定会打电话邀请她。而邱欣怡并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下楼吧。”邱欣怡看了眼已经完全变黑的天空，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赵嘉敏真的像鞠婧祎所说的那样，一直在等自己给她打电话。她感觉到心寒。

　　面前有一对情侣的感觉不怎么好。孔肖吟男友力十足地帮张语格提起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徒留下鞠婧祎和邱欣怡面面相觑。最后的结果是邱欣怡展现绅士风度，帮鞠婧祎搬了行李箱。

　　“谢谢。”鞠婧祎看着邱欣怡冷着一张脸，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没办法。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如果有一对恋人，剩下的两个人的行为方式也会像恋人渐渐靠拢。

　　“别客气。平时是总受，和你在一起终于能体验到攻君的感觉了。”邱欣怡关上吉普车后备箱，邪气地笑了笑。她早就预感到她会收到鞠婧祎恼羞成怒却又找不到发泄口的眼神。

　　鞠婧祎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给孔肖吟和张语格腾出了后座。对于秀恩爱这件事，鞠婧祎奉行“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而且，坐在邱欣怡旁边副驾驶的位置，看见邱欣怡开车时认真的样子，她莫名地安心。

　　邱欣怡选了距离机场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想要开三间大床房。却被鞠婧祎拦住了。

　　“那个，赵嘉敏晚上要来吗？”鞠婧祎试探地询问着。虽然她知道现在提到赵嘉敏，邱欣怡会不高兴，但她只能硬着头皮问。

　　“应该不来吧，怎么了？”邱欣怡听到鞠婧祎小心翼翼地提到本不应该提到的名字，不悦地皱了皱眉。

　　鞠婧祎得到否定的回答，长舒了一口气，胆子也变大了。“那不用开两个房间吧……双标间不就可以了吗？”

　　“标准间的床太小了，睡起来不舒服。”邱欣怡低头，眼神在钱包里七张银行卡见来回游移，不知道选哪一张好。她不在乎钱。她只是不习惯睡一米宽的单人床。鞠婧祎的建议让她觉得有点小家子气。

　　鞠婧祎听到邱欣怡干脆的拒绝，又紧张起来。“湾湾，你有听说过吗？一个人谁酒店的大床房不能守着床的一边睡，否则旁边会睡一只鬼……”鞠婧祎皱着八字眉嘟着嘴，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她不想对邱欣怡卖萌的，但她真的不想一个人睡。虽然不好意思说，但她真的很怕鬼。

　　“想和我睡的话早说不就好了。麻烦开两间大床房。”邱欣怡再次被鞠婧祎的卖萌技巧打败了。而且，最好笑的是，鞠婧祎都已经这么大了，竟然怕鬼。她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你成年了吧？我对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没有抵抗力的，所以我可不敢保证晚上会做什么。”

　　鞠婧祎看着笑得放肆的邱欣怡和坐在远处沙发上调情的孔肖吟妇妇，感觉像哑巴吃了黄连。

　　邱欣怡虽然表现得比谁都轻浮，但实际上是比谁都规矩的人。至少鞠婧祎是这么认为的。她不知道是邱欣怡本来如此，还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从来都和别人保持距离。

　　邱欣怡洗过澡就服了安眠药。她必须保证三点钟醒来的时候她是精力充沛可以开车的。

　　当鞠婧祎洗过澡吹干头发之后，邱欣怡整个人侧躺在床的一边，已经睡着了。鞠婧祎坐在床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盯着邱欣怡的睡颜，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感觉。

　　鞠婧祎触到有些湿的枕头才意识到，邱欣怡没有吹头发就睡了。

　　“啧，都多大的人了……”

　　鞠婧祎虽然嘴上说着，却慢悠悠地去洗手间拿了吹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