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臣纲》粗饭淡茶

12、柴大人晕倒啦~

　　御花园里多是假山亭台，没有什么宽阔的地方，梅梓墨带着柴庭在一处凉亭里玩耍，为了拓宽地方，把凉亭里的石桌石凳都搬了出去，二人在凉亭里面过招。周围一圈的宫女太监都是低眉顺目，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庭儿，不可对皇后无礼。”柴晏轻斥了柴庭一句，梅梓墨却摆摆手。
　　“不妨事不妨事，这孩子根骨不错，习武很合适。”梅梓墨笑道，“可以跟在我身边，全当是教个徒弟。”
　　柴晏脸色一变，胡漓一脸无奈。
　　“皇后娘娘又说笑了，后宫里留个外男，成何体统。”柴晏强颜欢笑道。
　　梅梓墨想了想，意识到柴晏说的也对，只得颇为惋惜道：“宫里的规矩忒是烦人。”
　　柴庭自幼不曾与父亲分别过那么多时日，如今见父亲来了，想的紧，也不懂什么礼节，就跌跌撞撞地跑到柴晏身边去了。柴晏抱过孩子，眼见他面色如常，身上也没有伤痕，才总算松了口气。
　　胡漓挥了挥手，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便统统退了下去，御花园里，只余下梅梓墨、胡漓和柴晏以及柴庭四人。
　　“微臣有一事不明，还望皇后娘娘赐教。”柴晏扶着柴庭的肩膀，神色间渐渐轻松了下来，“臣入京前，将犬子托付给一江湖上的朋友照顾，言明除非是微臣本人去接，莫要将犬子交与他人。如今犬子既在宫中，我那位友人……”柴晏对此十分疑惑。
　　他那位江湖上的友人绝非无名之辈，家中更有上百护卫，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可谓是盘踞在京城周围的强绅，若非梅梓墨调动军队，想将柴庭从里面掳走，绝非易事。而他入京这几日，从未听说哪处军营调动，可见梅梓墨此事做得相当隐秘。
　　梅梓墨莫名其妙看了胡漓一眼。柴庭是他带来的，他还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从哪里来的。
　　胡漓解释道：“柴驸马的这位友人是激浪山庄的白大公子。”
　　梅梓墨恍然大悟。
　　“白瞎子啊！早说嘛，把他一块儿叫进宫里来，说来，我上回见他还是十年前比武大会，这一晃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的功夫长进了没有。”梅梓墨听到故人名字，颇有些感慨道。
　　胡漓也微笑道：“白大公子还是老脾气，我也是连唬带骗，才把世子带来的。”
　　柴晏心中骇然，他敢把孩子托给此人，可见对白大公子十分信任，可如今听胡漓和梅梓墨这亲昵的口气，只怕二人与白大公子的交情更是非同一般。这人不但手握兵权，就连江湖上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梅梓墨哈哈大笑，随后才说道：“对了，只顾闲聊，把正事忘了。”他吊儿郎当的斜倚着亭子，手里玩弄着匕首，看上去肆意而危险。“柴驸马这次回京，想做个什么官儿啊。”梅梓墨说道。
　　“我这手底下唯一能管事儿的就是狐狸，可是狐狸这个人吧，耍点阴谋诡计还行，治国还是忒差了点，剩下的那些个大臣们吧，没一个听我的。时不时就闹着不干了。这可要了命啦，搞得什么芝麻绿豆的事儿都跑来问我，我让他们去找皇上，他们也不去，不知道怎么想的。狐狸说柴驸马是个懂行的，你看给你安排个什么活儿合适？”
　　“做宰相正合适。”胡漓声音温厚地说道。
　　柴晏瞪大眼睛，委实看不懂这梅梓墨是何用意。
　　梅梓墨点点头：“回头我问问皇上，没问题的话就让柴驸马来当宰相了，以后皇上身体好了，就让皇上和柴驸马商议，若是皇上身子骨不好，就由柴驸马来定好了。”
　　“这……这……”
　　胡漓似乎很喜欢看柴晏目瞪口呆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就不曾淡去过。
　　柴晏自诩擅长识人，可今日见梅梓墨，只觉此人如一滩湖水，深不见底，行事作风怎么也看不透，不禁心中大惊，不知如何回答。胡漓听此，清了清嗓子道：“皇后娘娘托此重任，柴驸马岂能推辞，只是此事还需皇上同意才是。这天下毕竟是皇上的，皇后娘娘纵然想为皇上分忧，却也不可越俎代庖啊，您说是吧，柴驸马？”
　　柴晏仍是不言语。
　　“皇上身体不好，让他少用心思才好。”梅梓墨不假思索地回答。于是，柴晏愣是一个字没说，就从天降下一个宰相的官职，硬生生砸在了他头顶上。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柴晏带着柴庭告退，胡漓自告奋勇要送他出宫门，加上天色已晚，送驸马出宫后，他也不准备再折返了。梅梓墨可惜柴庭的好根骨，随手把自己的匕首送给他，鼓励孩子好好学武，柴庭自然欢天喜地的收下。
　　胡漓送柴晏出了宫门口，柴晏才回身看向胡漓：“胡先生极力促成皇后娘娘将宰相之位交与我，这份恩情柴某记得了，他日……”这话多在试探，柴晏方才见过梅梓墨，已然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儿和违和感，梅梓墨完全没有主见，如今把持朝政的与其说是那位皇后娘娘，倒不如说是眼前这位胡先生。
　　“柴大人可万万别误会了……”胡漓打断了柴晏的话，露出一丝无奈的痕迹。
　　“柴大人今日也见到了，咱们这位皇后，就是这么个性子，脑子里只有打架和皇上两件事。”胡漓感叹一句，“如今的形势不过权宜之计，日后朝中大权，早晚会归政于皇上。到时候，梅梓墨要杀要剐，你们随便，能让我全身而退就行。”
　　柴晏觉得今日听到的话已是天方夜谭，却未料到，胡漓这里还有更吓人的话等着他呢。
　　胡漓这些日子，也是伤透脑筋地苦啊，干脆摊开牌来说话，跟柴晏大倒苦水。
　　“梅梓墨这个人吧，打仗治军那绝对是把好手，但其他事，那就是个棒槌，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风，喜欢咱们皇上好多年了。早些年在边关回不来也就罢了，后来先帝驾崩，皇上登基了，他就闹着吵着要当皇后娘娘。弟兄们都知道，这货决定的事儿吧是拦也拦不住的，但是皇上又怎么会肯娶他？这种手握兵权，功高盖主，放哪个戏文里都是杀头的命。然后我们这些下属吧，一合计，只能想了这么个招，先逼皇上把人娶了再说，现在也各个都是骑虎难下。柴大人，您看您帮帮忙，怎么把这事儿吧给圆回来。哎？柴大人？柴大人？快来人啊，柴大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