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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一百一十一章 ...

  •   第一百一十一章兄弟
      王府里碍于诸般顾忌始终端着个少师架子的梅少师上了自家马车泄了气便歪在软垫上连挪动一下都欠奉,懒懒地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小熙聊起今日种种。
      北市百姓生活困苦由来已久,确实急需整顿,然则涉及朝政不便由神殿出面,还需另寻机会看找个权贵重臣的做出头榫子。
      “今日有趣的很,从北市到西市,处处卧虎藏龙。我们神殿的监室有多久没这么客如云来的热闹了。”
      “哥哥放心,我定叫他们尝尝什么是‘宾至如归’。”
      “倒也不必抱太大期望。送死的小喽啰能清楚多少内情,问问就罢了。”
      躯体的疲惫与精神的兴奋似乎是天生的死对头,闭目养神越养越精神的除了他也是没谁了。脑袋里转悠来转悠去,神出鬼没的念头,同某个阴魂不散的鬼魂一样冷不丁地冒出来,他刚想一巴掌过去干脆拍扁,又倏尔消失不见。
      两个字:烦人。
      “……我总觉得穆霓凰儿子失踪透着股说不清的古怪。”
      小熙聪慧敏锐,欠缺的唯对人情冷暖的认知而已。聂泽失踪说简单也简单,他在萧梁的日子尽管不长,朝中上下的情势倒不算一无所知。
      萧梁的那位陛下比之先帝可谓中兴之主,自身不喜奢华享受;皇后柳氏出身世家门阀,气度眼界足堪母仪天下,后宫的勾心斗角只剩下掀不起风浪的鸡毛蒜皮。
      外朝重臣忠心干练,各部当家坐镇的大多是萧景琰登基前后一手提拔起来的能臣干吏,不少人还是那位使了手段荐给萧梁陛下的,与萧梁陛下如出一辙的刚正耿直。
      看起来稳如泰山的萧梁朝正面临着个棘手的问题——后继之人。
      兴许为了不重蹈上一辈皇子夺嫡、骨肉相残的覆辙,萧梁陛下对儿子管束甚严,严令皇子不得私交朝臣。皇子们慢慢长大,人大了心自然也就大了,曾经铁血傲骨的梁皇陛下行将老迈,储位虚悬便是人人垂涎的肥肉,好像伸伸手踮个脚就唾手可得。
      年轻的皇子们,年轻的臣子们,几乎是强强联手珠联璧合的存在。萧景琰一味的弹压十有八九会适得其反,雄心勃勃的皇子们会干出些什么来当年的靖王想不到,当下的梁皇陛下同样想不到。
      今日聂泽身受无妄之灾,那日九安山上的“余孽”二字箴言,假如把二者联系起来,可不就成了个有趣的巧合?
      “想到什么,说来听听。”
      蔺熙对萧梁的了解比不过梅东冥,胜在出发来接哥哥前神殿自上而下的清理查问已有了结果。下毒之人浮出水面的时候,连他都吃了一惊。
      听小熙和盘托出东君查问神殿上下始末,说起查到那人后,险些被那人抢先服毒自尽。
      东君带人找上门的时候,那人一言不发、面如死灰,当即便要咬舌自尽。可惜他面对的人是东君,怎会给他机会一死了之。文弱书生了大半辈子,被钳住下巴缚住双手自知再无生机的刹那,纵横而下的老泪里有几分为的自己几分为的他人。
      道明原委后,试图分辨哥哥真实情绪的蔺小熙从哥哥清俊平和的脸上竟很难找到类似意难平的情绪。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气急而笑,始终阖着眼……倒像是睡着了。
      “哥,哥?你睡着了?”
      “尚未。”
      “哥听了不觉得生气?”
      “谈不上生气不生气,各为其主人之常情。”
      哥哥就是太善良太好说话了,才老被人欺负!怎么就人之常情了!
      “既拜入神殿司领值守,便是存了全身心服侍天神的,要论各为其主天神才是他的主人!”
      “并非如此,”小熙长大了,行事渐渐有了章法,不再如从前凭心情胡来一气。梅少师凭空生出老父亲的欣慰,愈加乐意倾囊相授。
      “人活在世注定不可能无欲无求,他老来丧子丧妻,自觉漫漫人生路晦暗无光,是以义无反顾投身神殿,这种人做不来死士却比死士更适合当杀着。”
      “老先生恣意也好洒脱也好,俱是了无牵挂的假象。这么多年了,他真要害我早就动手了,今次突然动手,八成被人拿捏了把柄不得不从。”
      “妻儿亲缘浅薄是他此生最大的心结,经历过富贵荣华的人很难为钱财利益所动。不妨查查他身边往来人情去查,或有所得。”
      老先生诙谐幽默豁达大度,非财帛动人心之辈,他倒要看看,指使之人多大的本事撬动他神殿鼎鼎大名的知客樊先生为他所用。
      “关他几日,小心看守别让他死了。”等查到端倪再去审问事半功倍。
      “好,我亲自安排。不审不问三餐有人伺候,定让他比之前再胖个几斤。”
      臭小子,贫嘴。
      “我有预感,运气好的话,顺着老樊这条线能摸出大鱼来。”
      “鱼定是大鱼,却未必钓的上来。神殿号称独立于朝政之外从不牵扯其中,可历朝历代哪个登位的皇子背后少的了神殿的影子。先人功过后来者不便评头论足,这些日子暂居宫中,大大小小的皇子公主除了宇文朦宇文胧兄弟俩,未得诏令谁敢往我跟前挤?”
      “曜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却要神殿来背这个锅。”
      神殿后继者的名分早定,宇文氏的皇权之争才刚刚开始,曜帝显然不愿自己充当刽子手,欲借神殿之力替他心目中的满意人选铺路搭桥弹压对手。如意算盘打得确实震天响,也得看神殿乐不乐意当他趁手的屠刀。
      萧梁来的那些个魑魅魍魉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该是出点力回报的时候了。
      “神殿的少有外客到访,今天倒好,一来二去的带回去两拨人,再加上东君查出来的内奸从犯,牢房不晓得够不够用。”
      他家打定主意修身养性的师尊有多少年没抓人关恐怕没人记得清了。师尊治下宽仁,有些人估计不记得神殿后山的灵骨塔里不知凡几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遗骨是如何来的了。
      哥哥方才好端端的,是想起什么了,突然间若有所思起来,低垂着的眼睑里偶尔漏出的一星半点光彩也跟着冷冽起来。
      听他提到了牢房,莫非是因为樊世昌?
      迟疑了一下,蔺熙舔了舔嘴唇,想起老爹虽有言在先,不过哥哥的心情也得照顾吧。樊老头与哥哥算得上相熟,难保哥哥不顾念往日亦师亦友的情分,心慈手软。
      “老樊这回被人当了刀子使,其实算不得无辜?莫非哥哥打算饶他一命?”
      犹犹豫豫想反对又怕惹他不快,小熙纠结得都快把自己的眉眼打成结了。梅东冥一看便知他想岔了,摆手轻笑道。
      “他可曾想过饶我一命?容他当个明白鬼已是莫大的恩典。方才我不过在想,究竟何人执着于要我的性命。”不顾一切到连家国大义皆可抛。
      做主的人长久不在京中坐镇,神殿上下的规矩松懈许多,暗里的牛鬼蛇神纷纷钻出洞来伸头探脑满以为有机可趁。樊先生是“他们”递出来的刀子更是他们投石问路的石子。但凡他退让一步饶他一命,将来就会成为“他们”拿捏的把柄。
      先河不可开。
      “审完定罪以后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行刑之日我亲自去送他。”
      老樊见多识广,哥哥从前挺爱与他相谈,查出的下毒者竟然是老樊,临了临了亲自去送他上路,哥哥面上笑得若无其事,心里想必不好受。
      “别胡思乱想。樊老活了大半辈子,自己心里有数,与其左右为难不如一死了之。他既然有把柄捏在主使者手里,就想好了迟早会有这一天。”
      “可惜固然可惜,你我却少不得成全他一回。”
      哥哥不萦于怀是哥哥豁达,幕后主使者敢在神殿做手脚,莫怪他伸手的剁手伸脚的剁脚。
      左右樊世昌已成弃子,正好拿来祭旗。
      神殿诸事已定,真正值得他操心的唯有哥哥的安康。“东君说哥哥中毒甚深,未及养好几次三番劳心动神。母亲命我转告哥哥,心意她领了,下回再敢自作主张定不轻饶。”
      “师母心软得很,下回再犯我先讨饶,她老人家定不舍得罚我。”
      师娘待他亲厚,重罚轻饶什么的无非嘴上厉害,倒是师尊……
      “师尊可有训示?”
      困倦得迷迷瞪瞪的兄长猛然清醒,一把攥紧他手腕的紧张模样傻得可爱,不过临行前老爹揪着他耳朵训斥了老半天,三令五申绝不许轻轻揭过,必须将他的意思带到。
      “爹说了,下药迷他的事儿下不为例,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还有……”
      “叛主之人,千刀万剐!”
      透过蔺熙掷地有声的八个字,梅东冥仿佛面对是是远方琅琊阁中自小抚养他长大的师尊,那双看尽人世沧桑的眼睛里举重若轻却不容错辨的果决。
      师尊终究是心疼他。
      “是我的错,不该下迷药迷晕师尊,今后不敢了。”才怪。
      握着蔺熙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颤了颤,这孩子向他转达师尊看似训斥实则关切的话时,坚毅的眼神、认真的神情无不令他感动,同时也一再提醒他,掌心下搏动的心跳属于他的兄弟,他师尊和师母的儿子,这些琅琊蔺氏的人的喜乐安康于他而言重过一切,他有预感,叛徒下毒仅仅是个开始,日后危险或将接踵而来,保护蔺氏上下不受伤害他责无旁贷。
      师尊不乐意他为罪人脏了自己的手,他便得愈发小心,别让师尊见着他机关算尽、满手血腥的丑陋面孔。
      种种“忤逆不孝”的念头在脑海里万马奔腾般来来回回没个消停,同身体的疲乏困顿大相径庭。现在有些理解师尊为何总爱当个甩手掌柜,脑子里乱作一团有数不清的事等他去做,他扎进千头万绪里不知从何入手的茫然实在糟糕透了。
      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
      “哥,爹担心你不爱惜自己。”
      通常没个正形的老爹难得语重心长地叮嘱,不顶个几句嘴浑身不舒坦的蔺小熙牢牢记在了心里。从种种迹象来看,哥哥藏了些不便宣之于口的心思,从一反避世的态度答允为宇文朦主婚起,蹚进了将将拉开夺嫡序幕,各方势力争斗由暗转明的浑水里。
      正如哥哥先前提到的,历代楚帝之争不死几个皇妃皇子皇亲国戚怎能算完,连带神殿国师少师大祭司陨落的亦不在少数。就连老爹精似鬼不也险些翻船,身边暗卫死伤殆尽,其惨烈老爹至今记忆犹新。
      老爹不愿哥哥步他后尘,唯恐他折在储位之争中。宇文家的人一向黑心黑肺黑肚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逼急了老子儿子都能手起刀落,何况不能为己所用的神殿少师。
      哥哥心智虽坚身体却弱,东君早先来信明言宫中太医或不可信,少师中毒之后一直体虚难愈,保不准有太医在其中做手脚。
      “祈求主婚、楚梁联姻,乃至哥哥中毒逗留宫中,穆霓凰幼子失踪,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看似互不相干,却像被什么人巧妙地串联利用起来。我总觉得里面少不了老谋深算的陛下的推手。”
      仅凭蛛丝马迹能把先后这许多事联系起来,尽管臆测的成分多于真凭实据,小熙的成长已是显而易见的神速。梅少师一颗兄长之心大感宽慰,萦绕心头的郁气都跟着消了几分。
      “近来我时常在想,小熙一日胜过一日的成熟干练,即便有朝一日我不在了,有你主持神殿侍奉师尊师母,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好端端的又说不吉利的丧气话,事出必有因,哥哥肯定遇见过什么人听说过什么事。问哥哥必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头找东君打探,一问便知。
      哼,决不能惯着哥哥不拿自己安康当回事,动不动就视死如归的坏毛病。
      蔺小熙不怀好意地咧着嘴乐开了花。
      “哥,你睡着了么?”
      “没。闭目养神而已。”
      “哥,让我给你把把脉,要不没睡着怎么尽说梦话呢。”
      “……”
      “臭小子,调侃起你哥来了。”
      “哥,老爹真的担心你,我们都很担心你。”
      “嗯,我知。”

      作别陵王,神殿太史令亲自来迎回自家少师,宇文胧没了挽留的理由,只得悻悻然目送梅东冥被蔺熙搀上马车。
      期期艾艾上了宫中的马车,想想大半天下来,历经“磨难”好不容易完成父皇交代的活,五皇子殿下觉得以往对梅少师的感观颠覆得不说天翻地覆,起码碎了大半。
      不夸张地说,他幼时一度以为梅东冥是蔺国师一手捧出来的傀儡,为蔺氏子孙充当挡箭牌的存在。什么“天赐之子”、“神之宠儿”根本就是蔺国师糊弄外人的无稽之谈,神迹云云纯熟子虚乌有。然而岁岁年年、岁岁年年,他开始盼着枯燥无聊的春祭,唯有春日大祭时,深居简出的国师才会带着他的小徒儿身披霞光踏上祭坛,诵祝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爱看那道光,光耀夺目犹胜晨曦的光。
      然而今岁春祭那道光缺席了。母后隐晦地提到他被困萧梁难以脱身。
      后来,后来国师来信同父皇商议了些什么,父皇随即下旨两国联姻,他对母后说,我来,我愿意娶公主,娶谁不是娶,让出个正妃的位置而已,让老哥去抢那个至高无上位置吧。
      陵王叔出发求亲的那日,边关传来消息,少师自青冥关脱身,因身体欠安先回琅琊阁调养。
      他想,很快能见到那道光了。他哥迎娶望族田氏女,他与萧梁公主联姻,少师应该会亲临主持婚仪的吧。
      夏日临近,神殿少师的仪仗出现在江陵城外,楚皇宫内外无声地吹响争斗的号角。只不过父皇母后都未曾预料到,有人居然铤而走险,下手放的第一把火烧到了梅东冥身上,激怒了远在琅琊山的睡狮。
      ……
      「大楚安享太平快二十年,梅东冥居功至伟。想当年蔺晨给了大楚一盘裹了砒霜的蜜糖,朕尝到了甜头没舍得放手,将来朕的儿子吃到嘴里的是蜜糖是砒霜,全看他们的造化啦。」
      「陛下拳拳爱子之心,皇儿们会明白的。」
      「当年的事知情人已所剩无几,梓童算一个。除了你,朕甚至不知还有谁可倾诉。」
      「陛下是为了大楚万世基业。」
      「梓童懂朕,朕心甚慰。盼着那些孩子也能早点明白。」
      ……
      梅东冥逗留宫中养病期间,母后明里暗里授意他借机去接近梅东冥。那日他在母后宫中躲懒,父皇突然驾到,母后命他噤声躲在侧殿听了个七八分。
      拉拢、利用、弹压或者另寻人选取而代之,父皇走后他曾如是问过。他那端庄温婉的母后但笑不语,纤纤玉指险些戳烂他俊俏的脸蛋,就差没直截了当骂他不动脑子。
      后来,再后来,亲眼见证了神迹,亲身体验了“美人”救英雄,傀儡娃娃般的少师走下神坛,如常人一般有血有肉、会喜会怒、鲜活灵动……
      忽然悟了母后闭口不言的原因,随心而为方不失男儿本色,一味计较利益得失反而落于下乘,天长日久迷了本性失了本心,得不偿失。
      可惜少师回神殿去了,下回再见不知是何时。
      唉……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吁——”
      马车稳稳停在宫门外,小霸王回宫卫戍不会自讨没趣上前盘查,倒是进了宫门,廊庑下整整齐齐低头垂手侯着的宫人们瞧着有些眼熟。
      “行了行了,别等了,都散了吧。少师被太史令接走了,等到天黑也没用。”
      宫人们得了信更没了主意,面面相觑不知该走该留。
      “五弟既然说散了,尔等还待着做什么?等着讨赏还是讨打?”
      冷不丁冒出来的男声听着耳熟,宇文胧定睛一看,来人不是视他们兄弟俩如眼中钉肉中刺的大皇兄还能是谁。
      偷偷摸摸在墙角旮旯不知藏了多久,挑了这会儿出来说些惹人嫌的话,莫名其妙。
      “赏也好打也好,你们都别指望我。父皇母后派你们伺候少师,回头少师进宫我带你们找他讨要去。”
      言外之意除非皇后旨意命他们重回内府听派,他们仍旧守着那方宫院服侍少师。比起突然间没了着落来,已是莫大的恩典。
      自少师出宫后他们一直侯在廊庑下不敢稍离,大皇子阴沉着个脸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们都瞧得分明,此时不走留下来给两位皇子当炮灰么。
      服侍梅少师的宫人们乖觉地散了个干净,宫门口的卫戍们职责所在无处可躲,只得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是聋子哑巴。
      “大皇兄,弟弟今儿个过得不顺,本想请少师去喝个小酒赏个美人,不料美人没见着小酒没喝着,落了一身埋怨还差点挨了刀子,心情着实不大美妙。”
      “挨刀子是怎么回事?你遇上刺杀了?伤着没?”
      宇文胧叹了口气,满脸晦气。
      “没伤着身,伤着心了。你说多好的机会英雄救美,我倒好,拳脚功夫不济倒叫美人给救了。丢人哪,叫美人给彻底看扁喽。”
      该!
      不知不觉被带跑偏的大皇子真情实感地唾弃起废柴异母弟弟,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经。
      等等,被美人救了?
      “阿胧,少师身份尊贵,你不唤其尊称还罢了,怎可轻慢称之为‘美人’?”再说了,硬邦邦瘦不伶仃的男人,能美到哪儿去。
      “皇兄这就不懂了吧。美人在骨不在皮,少师的风姿雅韵岂是那些个肤浅的皮囊可与之相提并论的。可惜啊,这美人儿冷冰冰的,一眼瞪过来吓得我说话都结巴了……”
      老五越说越来劲,宇文朗越听越不对劲。不对啊,老五是不是故意东拉西扯刷他呢吧。猴精的小子,跟他母亲如出一辙的奸诈狡猾,活脱脱披着人皮的妖精。
      他故意只字不提出宫的缘由,问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见鬼的刺客真是没用,宰不了这小子,能削了他这张讨人厌的嘴也好啊。
      “大皇兄,你别不理我啊,大皇兄你别走啦,我们兄弟好久没见了,弟弟跟你聊聊美人啊,美人!”
      凭着一嘴之力气跑宇文朗,宇文胧得意地撅着嘴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竖起个大拇指。
      论武功他不如老大,论嘴功,再来三个老大也不是他的对手。
      浑然不知自己收获了当值卫戍满满的敬佩,宇文胧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摇大摆往他母后宫中复命去也……父皇十成十在母后宫里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琅琊小剧场
      卞后:傻儿子,谁告诉你老娘不说话是让你坚持本心,心随意动的意思了?
      阿胧:不是这个意思老妈你是什么意思,你藏藏掖掖的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只能我猜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咯。
      卞后(攥紧拳头):老娘不说话是因为你跟你哥一个两个都笨的让老娘气得说不出话!不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咳咳那啥来,就是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老娘前世造的什么孽,这辈子生出你们两个来专门气自己。
      阿胧:为什么是造孽不是积德修福呢。您看我和我哥相得益彰珠联璧合,容貌一样帅性格能互补,老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卞后(爆青筋):哪儿哪儿老娘都不满意。老天爷啊,老娘想要个隔壁老蔺家的梅小子,既乖巧听话又好学上进,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哪儿哪儿都好。
      阿胧(小声比比):乖巧——身体不好,听话——没爹没妈,好学——跟蔺家亲儿子争宠必备,总结就是隔壁东冥哥为了多活几年真的很拼啊。
      卞后:……(别问,问就是想打儿子)

  • 作者有话要说:  风险提示:审稿的基友看完觉得心肝发颤,想抱走小梅不解释。为安抚看官们脆弱的小心肝儿,特附赠乐悠悠小剧场一枚。请看官们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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